商静言连忙摇头。这个问题竟然让他感觉比前面的问题来的轻松一点!
“真的?”
“嗯……就、就是……”
“几个?”
“两三个!”商静言的脸红了。
“两个还是三个?”余洁恼火了,她最讨厌别人用这种模模糊糊的答案来对付自己。“还是两个加三个等于五个、两个乘以三个等于六个?或者是二十三个?!”
商静言被她隐隐的怒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真的、只有两……呃,三个。”
吸气……呼气!“吃亏了吗?”
“呃?”商静言的脸涨得通红。
“我问你,你吃亏过吗?”
“没有!”商静言嚷了起来。
“欺负你的人都是女人吗?”余洁挑起眉、紧盯着他。
“……?!”商静言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余洁的方向。
他吃惊的样子让余洁感觉自己的想法有点龌龊,“静言……”她缓和了一下语气,但是问题并没有放松:“告诉我,你被人欺负的事是不是大家都知道?”
商静言垂下头、没有回答。据他所知,这已经成了其他工友们茶余饭后八卦的谈资了!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余洁已经知道答案了,“那你妹夫知道吗?”
商静言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大家都知道的话,你妹夫肯定不会不知道吧?”
“姐……”商静言明白了她的意思,脸沉了下来,“妹夫很好,待我、待妹妹都很好。”
余洁静静地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则不那么以为然。很好?待会儿看吧!
因为没等到余洁的回答,商静言轻唤了一声:“姐?”
“嗯!日子是你自己在过……”余洁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已经温吞了的咖啡、道:“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会摔跤的,总行吧?”
商静言皱皱眉,她的言下之意是自己不够坦诚?他暗叹了一声,尴尬地解释道:“我……就是……走得太快了,就……摔跤了。”用不用详细分解怎么接触地面的过程呢?
“天天走那条路……为什么会走得那么快?”余洁找到了他话里的疑点。
“呃……”商静言愣住了。
余洁皱眉,“静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真的就像一张白纸,一眼就能看穿。
“没……出什么事。”商静言的声音很轻。即便知道余洁看穿了自己,可是他还是不愿意说。
余洁好想放下杯子、冲上去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一阵,不过这次她忍住了。“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骚扰你的人了?”
商静言沮丧得真想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老是……这么犀利呢?
“静言!”余洁的声音降到了冰点、能把手里的热咖啡给变成冰咖啡。
商静言犹豫了,说“是”还是说“不是”呢?最后,他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嗯!”
“是谁?那个姓顾的?”余洁胸中的怒气再次蒸腾起来。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
“你……知道了?”商静言低无济于事地低低问了一声。
“她想怎么样?怎么会……”
“姐,别问了!”商静言打断了她,抬起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真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余洁的目光缩了一下。能照顾好自己?也对!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我知道……”商静言努力地扯起嘴角、笑了一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姐是想,嘿嘿,保护我……”后三个字说得轻如蚊呐,“不过,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
余洁苦笑,放心?看看他摔得这副惨样还能让人放心?
“再说……我是个男人。”商静言的语速很慢,可语气很坚定。
余洁的苦笑更加厉害了。男人啊?是啊,好像只要拍拍自己的胸脯、告诉人家:我是男人!就多了不起、多能够所向披靡一样,可是在她的眼里,“男人”二字一文不值!“行!”她点点头、吸了口气、换上了无所谓的口吻道:“你也放心,我不会再问了!”
“姐?”商静言紧张起来,“你……生气了?”为什么?就因为他没有向她求助?!
“没有。”余洁很坚决地摇头,“我知道如果我再问你的话,你要生气了!”
“我……”
“我有一个提议,”余洁打断了他的辩白……没必要听他也来给自己宣称“男人”的力量,她只想把自己要说的告诉他就好了,至于听不听、有没有用……无所谓!
商静言微张着嘴,过了一会儿、还是闭上了。
“而且永远有效!”永远?!余洁自己都愣了。
商静言侧着头、静静地听。
“如果,只是如果……”余洁维持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可是胸腔却再度被自己的心撞得砰砰作响……她伸手按住了、生怕这样剧烈的撞击会传到商静言敏锐的耳朵里!“你想换个环境生活、工作,你可以来找我!”天哪,余洁,你是在Offer一个男人、一个年青男人的未来吗?她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无声地缓缓吐了一口气,想到了胡蓓倩说的话:有空让别的女人对他动坏脑筋,你不会自己先动啊?我这算是在动怀脑筋吗?她困惑了。
商静言则听得愣住了,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好半天才喃喃地叫了声:“姐……”
“当然,”余洁快要被他这一声一声的“姐”叫得头晕了,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如果你需要帮忙……”她顿了顿,摇摇头、改口道:“想要找人吃个饭、出去玩,也可以找我。”是“男人”都不会向女人开口要帮忙的,除非万不得已;而且大多数时候,即便是开口了,他们还会扬着脖子、端着架子,摆出一副找你帮忙绝对算是给你面子的德性出来。这样的场面她已见过太多,甚至连Soul mate都时不时地会落入这样的俗套里,当然,对她、他不会……因为他根本就没把她当女人。
“呵呵……”商静言松了口气、笑了,但很快就笑不太出了,嗫嚅道:“可是你很忙……”
余洁淡淡一笑,“你打来的电话我哪次没接?”
“呃?”商静言怔了怔,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是啊,她都接了,可是……总是忘记回电话,弄得他快没勇气再打电话给她了。
“我跟你说我很忙的时候,是真的在忙。”余洁玩味地看着他讪讪的表情、看出了他的迟疑,于是,慢吞吞地加了一句:“没有别的意思!”换作是别人,她决没有这样的耐性为自己的言论做注解。
商静言愣了愣,“嗯!”用力点了一下头。
2…4
六点不到的时候,商佩言来叫他们吃晚饭了。
商静言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能起来吗?”余洁不放心地看着他表情和动作都很僵硬的样子,犹豫着是不是要出手帮忙。
“嗯……”商静言咧了咧嘴,小心翼翼地挪下了床。
商佩言已经上来搀她哥哥了。
“我行的,”商静言轻轻推了推妹妹道:“你自己当心。”
看着他们兄妹俩相互扶持的情形,余洁苦笑了一下,上前一步、托住商静言的左手手臂、道:“我来吧!”
商佩言感激地后退了两步。
“佩言,你去吧,这儿有我。”余洁朝商佩言扬了一下头。房间不大,几个人往里头一站就觉得更小了、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孕妇。
“哦,谢谢姐。”商佩言扁了扁嘴,朝余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摇摇摆摆地出去了。
“姐,我自己能行。”商静言又开始推余洁的手。
“你……”余洁把到了嘴边的数落又给咽了回去,扭身朝衣橱走去,“加件衣服。”说着,便已“哗”的一声拉开了衣橱门。眼前的寒酸景象让她愣了一下,竟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
衣橱不大,却依旧显得空荡荡的。挂衣服的横杆上只有两件黑色的中长棉外套,一件藏青色的及膝大衣,再有就是三件熨烫过的白衬衣。旁边的四格层板上凌乱地叠放着几件杂色的毛衣、汗衫,最下面一格放着一叠裤子。
“没有家里穿的衣服吗?”余洁上下左右看了看,扭头问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商静言。
商静言怔了怔、小心翼翼地绕开余洁、伸手到放毛衣的层板上摸了摸,拿出一件墨绿色的旧开衫来。
余洁见他右手很不灵活,劈手夺过毛衣、帮他透开,“伸手!”
“我……”
“闭嘴!”余洁懊恼地低喝一声。长这么大、除了她爸爸、她还没服侍男人穿过衣服呢!偏生眼前这个是一点都不领情的样子……“伸手!”她加重了语调、重复……命令了一遍。
商静言只好先右手、再左手地任由余洁笨手笨脚地给自己套上了毛衣。
余洁又一颗一颗地给他扣着纽扣。
“我、我自己可以。”商静言满脸通红地低低哼了一句。
余洁没理会,自顾自地帮他把纽扣一直扣到了胸口。
商静言闻到余洁身上有淡淡的、很好闻的香水味儿,这么近的距离、这种香气几乎把他整个罩在了其中,还有她头发上的洗发水的香味、她清浅的呼吸……他的脸涨得更红了。商静言、商静言!
“走吧!”余洁头也不抬地拽着商静言的左手袖子就走,她不敢抬眼看他……怕多看一眼就会无法保证自己的品行,而且也不敢拉他的手、生怕自己手心里的高温会不小心透露出自己的不良心态。从小到大,她余洁还从没这么慌慌张张地去接近任何男人呢!而这一次……唉,她忽然好想、好想Soul mate,希望他能冷言冷语地点拨她几句、哪怕很不给面子地嘲讽一番也是好的!
商静言被她大步流星地拖得有些踉跄,不得不反手拉住她停下、微蹙着眉道:“姐,慢点!我的……膝盖疼!”
“对不起!”余洁自己也懊恼地皱眉,目光却落在他拉着自己的手上,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膝盖疼?”
商静言涨红着脸、轻轻点了一下头。
余洁瞟了他一眼,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便问:“要我抱你吗?”
商静言无声地“啊”了一声、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
看着他的窘样,余洁忍了一下、没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商静言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熟了、臊得恨不得立刻钻到地下去,于是松开她、气鼓鼓地扶着墙就走。
余洁玩性大起、抢先两步拦在他面前,问:“生气啦?”
商静言被她吓了一跳,更恼了,皱着眉道:“姐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余洁莞尔,她也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像个孩子,而上一次……她已经想不起像这样开怀大笑的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别生气!”她拍拍商静言的肩道:“难得我像个孩子,你就牺牲一下吧!”
商静言无语了。
走进客厅,余洁一眼就看到站在餐桌边帮着商佩言布碗筷的那个男人。
那个人也抬眼、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商佩言则笑嘻嘻地看了一眼被余洁牵着手、别别扭扭地跟在她身后的哥哥,伸手示意道:“建邦,这位就是我跟你一直说起的余洁姐姐。”随后又朝洪建邦伸手、脸上浮起两朵红云,道:“姐,他就是我老公,洪建邦。”
余洁一笑,朝洪建邦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余洁。”
洪建邦只一眼就看出余洁颇有来头,连忙伸手、轻轻握了握她纤长的手指,“很高兴认识你,余小姐。”
余洁施施然一笑、道:“叫我余洁就好了。”这个人藏得很深,先观察、观察再说。
“那怎么好意思,还是随静言、佩言他们叫你姐姐吧!”洪建邦朝余洁面前的椅子伸手示意,“请坐!”
余洁笑了笑、也不反对。尽管洪建邦看上去有四十岁的样子了,但是台湾人有时候比大陆人要讲究传统和礼数,他要叫姐姐也是他愿意。“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她一边客套着,一边把商静言引到身边的椅子边,习惯性地为他拉开了椅子、待他坐下后自己才入座。
“哪里、哪里!”洪建邦连忙摆手,微挑着眉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心中颇有些纳闷,嘴上则在说:“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姐姐来都不知道、现在才起来。”
余洁抬眼、看到洪建邦的目光,笑了笑道:“习惯了。”她是习惯了……只不过以往都是为女性拉椅子,为男人、这还是第一次!
商静言不清楚余洁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又不愿意开口问,只好闷闷地垂着头、摸索着面前的碗筷。
余洁一心三用地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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