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余洁打定了主意、拦住他停在了楼梯口,“我忽然没那么饿了!”
嗯?商静言疑惑地拧了一下眉,“累了吗?”
“嗯!”余洁的唇角一扬、点头道:“要不先睡一会儿再去吃饭吧!”
商静言从她尾音上扬、略带迷离的口气里听出了点什么,怔了怔、正色道:“先吃饭、再睡觉!”说着,伸出脚探了探脚下的虚空、拽着她下了楼梯。
余洁刚想再坚持一下,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声音大得足以传进商静言的耳朵了。
商静言忍俊不住地笑了一下。
“好吧!”余洁自己也笑了……唉,果然是吃饭最大啊!
关于吃饭的事,余洁本想随便买两个麦当劳的汉堡包对付的,可是被商静言坚决否决了。他说:“你家附近有茶餐厅吗?你刚吐过,最好吃清淡点、叫一碗粥养养胃!”
余洁微微一怔,眼光横过来横过去地瞟了他好几眼,然后喜滋滋地答应了。她生平最讨厌和三种男人一同吃饭,第一种:全盘拿不定主意型;第二种:全盘拿不定主意加伪绅士型;第三种、也是她最最深恶痛绝的一种:全盘拿不定主意加伪绅士、加事后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到火候的挑剔型……很不幸的是,她的前夫黄建斌便是此类男人!
商静言不知道为什么余洁会嘿嘿直笑、这么开心,疑惑地转头面对着她,张了张嘴、想想还是算了。
趁着红灯的时候,余洁转了转眼珠、扭身凑到商静言跟前。
“嗯……”商静言的鼻音还未消、刚刚侧过去一点的脸颊和嘴唇便像是送上门去了一样、被她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咦,偷袭我?”余洁恶人先告状。
商静言一怔、颇为无奈地笑了笑道:“姐,你有时候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话音未落、后脑勺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孩子能这么打你吗?”余洁得意地一笑,又给他揉了揉被她打疼的地方道:“这就是上海人常说的打一记、撸一记,懂吗?”
商静言顺了顺被她揉得翘得满脑袋的头发、暗暗翻了翻白眼。
他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余洁的眼睛、看得她哈哈大笑了起来,志得意满地踩下了油门、驶上了高架。心不知道何时已如腾云了一般浮在了胸腔里,感觉柔柔的、软软的,很舒坦。
商静言的脸有点泛红,低声嘟囔道:“你老是笑话我!”
“我是喜欢你才笑话你的,傻瓜,别人排着队等我笑话他都等不到呢!”余洁送了他一个白眼。
商静言听了这话、不吱声了,分不清心里是喜多还是忧多。
回到余洁的家,虽然日日都有人打扫,但是毕竟有些时日没人住了、显得有些冷清和缺乏人气,从韩国回来的时候扔在家的行李箱也还原封不动地站在衣橱里、未曾打开过。
余洁冲进屋、开了各道各处的窗通风,又急急忙忙地烧水,然后又把那些可能造成障碍的家具全都规制整齐,留商静言一个人摸着墙四处走动。
商静言细细地记着触觉告诉他的每一件家具的位置、来回测量着从各个不同的点出发会抵达什么的步数。
“记住了吗?”余洁洗了手回来、问已经摸到厨房里去的商静言。
“嗯……嗯!”商静言迟疑地点了点头。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再熟悉、巩固一下,不过会摔个几下那是可以肯定的事……每个新环境都会让他吃点皮肉苦头,问题只是摔的时候是直接摔个狗吃屎呢、还是只是绊一下。
“记住就好!”余洁领着他出了厨房,然后抽掉了他手里地盲杖往门边的墙角里一放、道:“从今天开始,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她看他在自己家、还有按摩中心都不用盲杖探路,那在这儿她更不能让他用了……她不喜欢他用盲杖的样子,看了觉得扎眼。
“姐……”虽然商静言早料到她会有这一招,可是却被她后半句给说愣了。把这儿当家?那是不是说明他要一直住在这儿?“我、我……要在这儿住多久?”
“你愿意住多久?”余洁嘴上这么问着,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大有说错就揍你的味道。
“呃?”商静言倒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没时间、也没这份自信去想。不过,余洁的动作倒是让他很清楚自己最好别说什么她不想听的话,“那、那我上班怎么办?”
余洁被他明显就是委屈的表情给逗乐了,松开他、抬手摘掉了他的太阳镜,心痛不已地用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眼睛轮廓,轻声问:“静言,真的愿意一直在按摩中心上班?”
商静言愣住了,讪笑了一下、喃喃地反问道:“否则我还能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余洁松松地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揽在了胸前、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地道:“我不信你会没有别的打算!”
商静言脸上的苦笑加深了,抬手抚了抚余洁的脸、又摸摸她的眼睛,随后垂下手、学着她的样子揽住了她的腰、低叹道:“自从瞎了之后,我真的没什么打算了!”
余洁缓缓地吸了口气,抬头、左右亲了亲他的眼睛道:“休假的这些日子你好好想想,想完之后再告诉我。”
“姐……”商静言轻轻推开她一些,很认真地面对着她道:“我不想用你的钱,我想……就算我没本事养活你,至少我想养活我自己。”
“哎哟,还真怕做小白脸啊!”余洁故作不满地掐了他的腰一把,嗔道:“你给我老实讲,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觉得特别委屈?伤了你男人的自尊心?”
“没有,”商静言蹙着眉……她真的下狠手了!反手揉了揉被她掐疼的地方,咕哝道:“就算没瞎、再加上下辈子也一样赶不上你,有什么自尊心不自尊心的呀?”
余洁用食指挑着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叹了一声。
“姐!”商静言的眉皱得更紧了,连忙伸手抚上她的脸、解读她的表情,“我真的没有觉得伤自尊心,真的!”
余洁故意把嘴嘟得高高的、让他摸到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商静言摸着她的嘴唇、笑了,亲了一下才道:“我早就想过了,可能是你错投女胎了、本来该是个男人的!”
“呃?”余洁愣了愣,张嘴咬了他刚刚要抽离的手指一下、问:“什么意思?说我是个男人婆、没女人味儿是吧?”
“呵呵……”商静言笑而不答。
“商静言!”余洁又掐了他一把,看他的脸都疼得皱了起来,这才松手。
“你……”商静言的手指复又回到了她的脸上,飞快地描摹着她的五官轮廓,微微一笑道:“不是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特别像女人吗?”
余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地道:“我、说过……吗?”是说过,不过事后每每想到的时候她自己都得肉麻半天。
“嗯!”商静言很严肃地点点头。
“说过又怎么样?”余洁扩了扩鼻翼。
“嘿嘿……”商静言的手指逗留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我就觉得很有自尊心了啊!”
余洁愣住了,真的、愣住了。心中忽然有种强烈的拨云见日的恍悟感……原来,男人的自尊心是要这样满足的啊!
“姐……嗯,洁!”商静言垂下眼睑,扯着嘴角道:“你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我知道……呃,方、方致新告诉过我一点你的事,”唉,为什么一说到方致新的名字他的舌头就会打结呢?“他也说你是个很、很……”
“很什么啊?”余洁急了,好不容易听他主动提到和方致新之间“男人”的密谈了。
商静言费力地想了想那个有点拗口的英文单词、不太确定地轻声问:“Unique?”
“Unique?”余洁呵呵低笑了起来。
“独特的意思是吗?”商静言更不确定了。
“嗯!”余洁点头。
商静言也点头,“你是!”
余洁呆怔了片刻,随后便环着他的腰、后仰着身体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她自己也知道世上的每个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是独特的,可是能从方致新的嘴里冒出这个词、再经由商静言颇为笨拙地复制出来,她还是忍不住觉得有种小小的虚荣心被满足的感觉。
商静言也揽着她的腰、怕她过度后仰会倒栽葱下去。脑子里则在想,她的腰怎么这么细、这么软呢?
笑罢多时,余洁直起身、拨了拨商静言很正经的面孔道:“静言,我们慢慢来。你先想好自己的打算、这是第一步,然后我们再一起来想接下来的。”
商静言微怔。将来?他的将来?他真的从未想过呢!而且……他们要“一起”想?
余洁看着他怅然若失的样子,眉头飞快地拧了一下、但马上又松开了,“好!”她点点头,决定从第一步的第一步来。“你的工资是每个月一千一百块、加上提成的话、每个月至少有三千多块钱的收入,对吧?”
商静言没想到她了解得这么清楚,转念一想,她是按摩中心的幕后老板、当然应该清楚这些。“嗯,三千块总是有的。”
“那你就拿……”余洁侧头想了想、道:“一半、一千五百块出来贴补家用,其余的开销我来,好不好?”方致新说过,男人其实也是个挺简单的动物、说到底也就只需要满足他那点“领导”的自尊心而已。虽然现在商静言的条件离“领导”还远了太多,但是也不能一概抹杀他的力量,所以,问他要一半工资是必须也是很应该的。
商静言不清楚她这里的开销到底要多少钱,只想着这么大一个房子、光空调天天这样开着也必定是笔不小的开销、自己只拿一千五百块出来是万万不够的,于是他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好,你让我住、我连房钱都省了,这里的开销都该是我来。反正我平常也没什么花销,要不……”他挠了挠大腿、问:“我的工资都贴补家用吧,不够的你来?”
余洁难以置信地扯起嘴角、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把工资都交给我?”这无疑是宣布由她来掌握经济大权啊!这倒无关乎钱的多少,主要是一个权力分摊的问题,更主要的是他放弃了一个家庭家中最实际性的权力……呃?一个家庭?!她自己也愣住了。
“嗯!”商静言装得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多少还是有点心疼的说……长这么大、还从没开销这么大过!
“呵呵!”余洁乐得一脸灿烂的夏花,连连亲了商静言的嘴唇好几下,这才道:“傻瓜,男人还是得留点私房钱的,免得被人笑话!”
商静言被她的话和亲吻迷得五迷三道的,嘿嘿笑着道:“我真的没什么开销,又不抽烟、不喝酒的,平常也基本上不出门……”
余洁咬住了他的嘴唇、制止了他,“两千吧,留一千自己存着!”
商静言也笑开了,抬手摸到了她的嘴唇、也奉上一口轻咬,“嗯!”
余洁更开心了,像是做成了多大、多赚钱的一笔买卖似的,按住商静言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吻……这次,她的舌尖直接闯进了他的嘴里,仔仔细细外加毫不客气地纠缠了他的舌头一把,直把他吮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呼呼直喊痛才松开。“你……”她用额头抵着他的、含糊地低声道:“是不是……”说着,将他拉得贴在了自己身上……立刻感受到了他的激昂。她不禁颇为得意地低笑起来,他还真是……年轻啊!轻轻扫了扫他略有些红肿的嘴唇、接着道:“该说点什么?”
商静言只觉得浑身都滚烫着、哪儿还有功夫和多余的精力去想该说什么啊?也一把托着她纤细的颈子、咕哝道:“待会儿再说行吗?”说完,便急急地吻住了她的嘴唇,手指也大胆地溜到了她的上衣里头。
余洁一边接受着他的口腔检查和上下其手、一边不得不暗自赞叹:年轻人就是脑子好使、学什么都快!
“姐……”吻了许久,该摸的、该解开的也都办了,可是商静言却气喘吁吁地伏在余洁的耳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她细腻的颈部,手也停下了。
“嗯?”余洁皱着眉瞥了一眼他的后脑勺,等着他说那句该说的话……我想要你,洁!
“我……”商静言懊恼不已地稍稍抬头、转了转脑袋,然后又把脸埋在了她的颈窝这儿、低语道:“我没方向了……”
余洁怔了怔,随即差点笑出来,使坏地问:“去哪儿的方向?”
商静言的耳朵里轰轰直响、恨恨地咬了咬本就有些充血的下唇、豁出去地问:“床在哪儿?”
余洁实在掩不住笑意地扑哧了一声,看来这个傻瓜已完全意乱情迷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能神不知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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