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静言- 第4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或许……我们……是该……庆祝一下?”他一个词、一个词地低喃着,嘴唇则在字里行间的空隙里一下一下地轻啄着她的嘴唇,整句话完成之后便直接用舌尖挑开了她因为诧异和惊讶而微张着的嘴唇和牙齿、长驱而入。



余洁的脑子出现了一片空白……也不能说是完全的空白,而是像早些年的电视突然没了信号那样、全是杂乱的噪点,耳边仿佛也伴随着一阵“滋滋”的噪音。她不得不在心底承认方致新是个接吻的高手、甚至是高手中的高手,只是几下轻啄便夺走了她的大半呼吸、而现在她已觉得膝盖发软了……虽然与男人相处的经验不算多,不过并不代表她接的吻就少了,而方致新的技术绝对是个中翘楚!



“我们……是该先洗澡呢?还是先上床?”方致新稍稍松开了她一些、挑着眉问她,不过手依旧紧紧地环住她的腰、使得她的小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



余洁的脸快要烧起来了……其实,她全身都要被与他紧贴的部位感受到的触觉给点燃了。有些结结巴巴地问:“方致新,你到底……到底是不是真的gay啊?”



“You tell me!”方致新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很淡,但是却一直蔓延到了眼里。



余洁紧紧地盯着他漆黑发亮的眼珠,觉得自己又陷入了一片杂乱的噪点和噪音之中……只是间或的,会有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和一声让她分不清到底是“姐”还是“洁”的低喃声穿插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要想这么久?嗯……是个坏兆头!”方致新若有所思地说着,然后松手放开了她。



“待会儿再洗澡吧!”余洁反手环住了他的腰、不让他走开,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紧紧将他贴在身前、一下一下地轻咬着他的嘴唇,同时伸长了一条手臂、按灭了墙上和头顶上的灯。让她在黑暗里逃避一会儿吧……何况,方致新太帅、太犀利,让她无法面对。



“这样……对你不利!”方致新扫了一眼眼前的漆黑、低语了一句,随即便将主动权又夺了回来。



很快,温存的热吻和拥抱变成了近乎粗鲁的争夺和拉扯、回旋,随后便是一阵裂帛之声和衬衣纽扣被扯掉的“啵啵”声……



“你把我的衣服撕坏了!”余洁的低声怒吼。



“你也把我的衬衫给拉坏了!”方致新凉飕飕的回应。



“这儿是你家,你还有那么多衣服可以穿呢!”



“你不是说要穿我的衣服吗?”



“混蛋……”余洁恼火得大声嚷了起来……她的双手被他举过头顶、按在了墙上,整个身子也被他挤得无法动弹。



“进房间吧!”方致新低笑着,“免得他们两个真的趴在门上偷听!”说着,他半推半抱地领着余洁往房间走去。“等一下把地上的东西全都捡起来……免得我踩到!”



“摔死你活该!”



“这算谋杀亲夫么?”



“谁是我亲夫?”又羞又愤的语气。



“你说呢?”森冷的语气。



“……”



余洁捧着毛巾胡乱地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方致新舒舒服服地倚在放在窗边的懒人椅里、两条长腿搁在面前的脚凳上,手里举着一杯红酒……大概是床上太乱了,他不愿意坐。



“要不要喝一杯?”听到她出来,方致新朝她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余洁没敢看他的脸、拨着还有些滴水的额发,快步过去从他手里夺过了杯子、一口干掉了。



方致新的眉皱得紧紧的、听着她牛饮的动静,“这是……唉,算了!”他摇摇头,一肚子后悔地伸手到旁边的凸肚窗台上找到了另一个干净酒杯。



余洁跨过他横在半空中的长腿、抢在他的手指触到酒瓶之前拿了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麻烦你……珍惜一点!”方致新的眉拧得快要变成疙瘩了。



余洁听他心疼兮兮的口气、这才举起酒瓶看了看,立刻大笑了起来:“Hohoho,Chateau Cadet…Piola?”一边说着、她一边仔细看了看酒标,忽然意识到什么,抬眼看了看方致新讳莫如深的表情、再看看手里的自己手里的酒杯和他手里空空的杯子,才被刚才酣畅淋漓的一场淋浴冲洗得平静了些的心情又开始翻涌了……他是在庆祝吗?



“你准备把她全都喝完么?”方致新疑惑地瞪了她一眼,伸手问她要酒瓶。



余洁咬了咬嘴唇,弯腰在他的空杯子里倒上了酒、用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碰,道:“Cheers!”



方致新浅嘬了一口、在舌尖蕴育了一会儿才缓缓咽下,又向她伸手,“把酒给我!”



余洁乖乖地把瓶子递到了他手里……她听得出这次他的口气已经不耐烦了。



方致新扭身把酒瓶搁在窗台上,放得离自己很近、伸手就能拿到,这才靠近了椅背里、恢复了刚才的一派悠闲,可是却不开口。



虽然房间里的气氛沉默得有点别扭,但是余洁也不开口,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绕着大床转了转,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简单得要命。



进门右手边是一张大床、一左一右两个床头柜;左手边靠墙有一溜矮柜,柜子上放着高高低低的小型组合音箱、罩着玻璃罩的发光二极管功放、CD机、电唱机等等的音响设备,下面则是满满一柜子的CD和黑胶唱片;对面是一扇很宽大的外突的窗、窗台被设计成了桌面的样子,窗前则放着的一个舒适的、既可卧也可坐的懒人椅……也就是他现在坐着的这一张。除此之外,就是他的那个占了整整一个房间的走入式衣橱了。



余洁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着裤袋走了进去。衣橱的面积超过了她的想象,而且其中井井有条、一丝不苟的布置也让她大为赞叹。所有的衣、物都被按照种类、颜色、季节等分门别类地存放在一格格层板上,每一格上都贴着点着盲文的硬纸卡,帮方致新确认里面的内容。而他的西装、外套等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也都用小小的盲文吊牌标记过。她不知道是谁帮他完成这么繁复而又巨细无遗的分类工作的,不过她真的很感慨这么周详的考虑、也忍不住会不停地回想另一个寒酸无比的衣橱。



“你……还记得自己刚才叫了我什么吗?”方致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衣橱门口。



余洁的头皮一阵发麻、两颊也冒出一股酸水。她记得、而且当即就又恼又悔得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去……如果有的话。“对、对不起!”她更加不敢回头看他了,怏怏地躲在衣橱角落里、额头搁在前面的层板上。



“不用,我不介意。”方致新的语气很平淡、一副波澜不惊的味道,“再说……”他没说下去、只是耸了一下肩膀。



“再说什么?”余洁警惕地看了看他。



“你其余的表现都很不错!”方致新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甩了甩头道:“出来,别把酒打翻在我的衣服上!”



余洁撇着嘴角跟了出去。



“我真的不介意,你不用内疚!”坐进自己的宝座前,方致新又重申了一遍。



“那你问我干什么?一点都不绅士!”余洁埋怨了一句,简单地扯了扯皱成一团的床单、拉了两个枕头垫在背后、舒舒服服地坐到了床上。



“我想让你觉得亏欠了我!”方致新的上嘴唇掀了掀、一闪而过一个笑意,然后正色道:“忘了他,余洁。该放手的时候要懂得放手!”



余洁被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和话题给弄愣了,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方致仿佛看得见似的、准确地回望着她,只是偶尔会对焦模糊一下。



“不是……我不想忘记、也不是不想放手……”余洁受挫不已地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他。”



方致新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怒喝:“不准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余洁垂下头、暗暗吐了吐舌头,“对不起!”



方致新摸了摸腕上的表,朝房门扬了扬下巴道:“去睡吧、不早了!”



余洁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凌乱不堪的床单,没有动。“哪儿有你这种待客之道?”



方致新挑着眉、一脸“我就是这样”的表情。



余洁暼着他、喝了口酒,疑虑重重地低声问:“致新……为什么要去找他、对他说那些话?为什么突然要我做女朋友、还要和我结婚?”



方致新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摸到了她的腿、再摸到她手里的杯子,轻轻抽走了。“去隔壁睡!”



“不要!”余洁往床上一歪、死死地抱着个枕头,坚持道:“你不告诉我、今天我们就谁都别睡!”



“你想听什么?”方致新厌恶地皱眉,“想听因为我喜欢你、我嫉妒他?”



“嗯……”余洁迟疑了一下、轻轻点头。“嗯!”最近,她觉得自己很缺爱。



方致新抱着双臂站在床边、想了好一会儿,点点头道:“Ok,我喜欢你、我嫉妒他!”



“嗯?”余洁愣住了,连忙扭头看着他。



方致新也面无表情地回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问:“不信是么?觉得我说得这么轻松,所以没诚意、是么?”



“嗯!”余洁又点了点头。



方致新眯着眼睛盯着她,忽然凑近到她面前、问:“我是gay,可是我们刚刚才做了那件事、而且我还要娶你为妻,你觉得怎么样才要算有诚意呢?”



余洁被他突然放大的、怒气冲冲的脸逼得紧紧地靠在枕头里、恨不得把身子都挤到床垫里去。



“快去睡!”方致新直起身、忿忿地朝房门一指道:“别让我把你扛出去!”



余洁看看他伸得笔直的手臂、心里涌起强烈的愧疚,“不要!”她一边说、一边透开被子钻了进去,“是你邀请我来的,哪儿有赶客人走的道理?要睡你自己睡客房去!”



“那边我不熟、从来没进去过!”



余洁愣了愣……她老是会不自觉地忘记他已经瞎了的这个事实。“那就一起睡吧!反正……”她咕哝了一句,没说完。



“我不想和一个会叫错我名字的人睡在一起!”方致新真的发怒了、几乎是在朝余洁吼了。



余洁被他吼得再次无地自容……她不喜欢这种没有还手之力的感觉,于是一骨碌从床上起来、绕开怒气冲冲的方致新、灰溜溜地走了……她想:换作是她,她会直接把叫错自己名字的人暴打一顿的!



第二天,余洁醒得很早。起床之后,觉得浑身酸痛、累得好像昨天晚上攀了一宿的岩一样。坐在床上仔细想了想,她才明白过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怎么会在这儿的、又是怎么会这么累的。想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她跳下了床、气呼呼地去找方致新算账……算一算他翻脸不认人的那笔账!



连房门都没敲她就直接闯入了隔着一条走廊的方致新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里满是难闻的隔夜酒气,而窗台上、昨天晚上她离开时还有大半瓶的红酒已经全都空了,空酒瓶和两只挂着残酒的红酒杯、冷清清地沐浴在夏日早晨的阳光下。



顿时,她的底气全都消失不见了,反而变成了满腹的愧疚和不忍,于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留下方致新一个依旧趴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在空空荡荡、一样是没什么碍手碍脚的家具和摆设的客厅里晃了一圈,余洁实在是无聊得受不了了、肚子也开始唱空城计。她收拾了昨天晚上被扔了一地的零散衣物、包括每一颗被她扯落的方致新衬衣上的纽扣,然后才拉开折叠门,到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可以填肚子的。



冰箱里有各种果汁、牛奶和不少生食、半成品,却没有现成可吃的。她记得昨天方致新跟她说过家里的两位老仆今天休息,于是便转身回来拿了车钥匙、出门买早点去了。



她在报亭里买了报纸,又到附近的面包房里买了面包、牛奶。刚出来,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的是“洪建邦”三个字。她皱了皱眉……她知道不管他是用何借口打来的,实际目的肯定又是来给商静言敲边鼓的,不过她还是毫不迟疑地接了起来。



“早,姐姐!”洪建邦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好像已经醒了很久了……也很客气。“对不起,这么早打电话给你,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没有,已经……”她看了看表、笑笑道:“不早了。”八点一刻了。



洪建邦也笑笑,道:“我是打电话来和姐姐辞行的,等一下我和妹妹、还有宝宝就要登机回台湾去了。”



余洁愣了愣……她以为他们早就飞过去了。“是吗?直飞?”



“没有啦,到香港转。”洪建邦的声音听来颇有些不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