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全貌来。
——那居然是夏轻归。
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心中一致的感到奇怪。
他们倒不是不为夏轻归突破幻境感到高兴,而是奇怪怎么安于渊还没有出来……他们对于师父/安前辈的修为之高、心性之坚韧都信赖的很,一心觉得他必然会是早早就突出幻境的,本就对于自己出来以后居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而感觉奇怪,可是怎么直到现在,他们这群家伙都出来三个人了,师父/安前辈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不应该啊?
而发现了他们也往这边走来的夏轻归明显是有心事,居然完全没有发现宁夏初和林玉墨两个人脸上的不对,反倒是一脸不自然的强装镇定,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完全不在状态的和他们交换了一下信息,就默默的站到一旁去装壁画了。
还是壁画里极其精致华美,值不少钱的那种。
——不过宁夏初能注意到,夏轻归这家伙的眼神一直在自觉不自觉的悄悄的往林玉墨的身上瞧……看着看着居然还莫名其妙的会脸红!
苍天啊,大地啊,那家伙那羞涩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是羞涩他没猜错吧?
——这妖孽是谁?本修士在此,还不快点现出原形乖乖被收走,把他原本那个正常的损友还回来!
夏轻归本就长得极好,用“谁家少年足风流”来形容毫不为过,平日里就是十分的俊俏了,现在又表现的好似怀春的少女一般时不时流露出“温·柔·羞·怯”来,眉梢眼角流转的全是情意,一时间颜值简直爆表到突破天际,让人心都软的发颤……他敢打包票,这家伙要是就这么一个形象姿态直接被扔到前世的大街上的话,这美色那绝对分分钟能引得过往的路人们当场把他扒光光生撕了,嗯,不论男女老幼。
咳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不是?现代人可没有这些古人这么谨慎矜持。
宁夏初一下子被雷的里焦外嫩,连自己的那些烦恼都暂时忘记了……
这夏轻归对林玉墨……不会是那样吧?可怜的孩子,他到底在幻境里经受了什么摧残,产生了什么幻觉,审美观竟然扭曲到这种程度,看上谁不好,居然看上了林玉墨!
因为夏轻归掩饰的实在是太过笨拙,连宁夏初这个迟钝星人都感觉出了不对,却没想到这世界上偏偏还真就有人不解风情到这个地步,此刻还就站在他的身边。
“夏轻归,你总看我做什么?”因为一向不对付两个人喜欢互相挤兑,所以林玉墨对于夏轻归的目光也蛮敏感,很快也就察觉到了不对,当下警惕的询问道。
从第一次她去七玄阁购买炼符的材料被夏轻归阻了一次以后,林玉墨和夏轻归之间就一直不对付,说起来宁夏初能和她认识都还是因为她主动来找茬呢……这种印象就算后来即便她离家出走了,夏轻归无偿给她提供炼制符箓的材料都没能彻底扭转过来。
啧,这口气……宁夏初抽抽嘴角,相比于某人突破天际的颜值,某人的情商也是低到地底了,居然能对那么“柔情似水”的目光视而不见,也是蛮拼的。他们正好天生一对,欢喜冤家嘛,搭的很。
——宁夏初小朋友就这么默默地用书中曾经形容在他身上的“欢喜冤家”这个词,给自己原本命中注定的伴侣和基友凑作堆定了归宿。
咳咳,这个时候,就该他主动做个安静的布景板了。
……
继夏轻归之后,余向木也走出了幻境。
在和大家汇合到一起谈及幻境的时候,因为他心中坦荡,不像是那几只或是因为心中有鬼或是触及心中伤痛而不愿多说什么,所以他几句就讲解清楚了自己的幻境:“我‘看见’自己在教内修炼的时候,因为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于是走了近道,结果却走火入魔,当场就由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伤了很多教内弟子,更让师父很是失望,要对我处以重刑,情况糟糕透顶,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于是那个‘心魔’一直在煽动我去叛逃出教……”说到这里,余向木羞愧的顿了一下,“我,我中间曾经一度被它所迷惑,差点就要动摇……好在最后想到师父往日的那些教导,我还是没有走了歪路,而是主动去找师父领罪,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却没想到那一瞬间我就突然离开了那个幻境。”
他说的轻松,大家却能够想象出其中的凶险来。一时之间,对比于他,宁夏初三人都感到有点羞愧……
真论起来,余向木才是在修道上最心无旁骛的那个人,不像他们,牵扯的都是一些私情。
虽然余向木的幻境中也出现了师父,甚至于也能处处听出在余向木心中师父的重要性来,但是宁夏初这次却一点也没有吃醋……这才是徒弟对师父应有的感情。
他第一次觉得有余向木这么一个小师弟也挺好的。
毕竟他对于师父的感情并不寻常,若师父没有再收余向木为弟子的话,师父可能在他身上一直都体会不到真正的师徒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岂不是白当了一回师父?
还好,还好还有余向木这家伙在。
宁夏初感觉他看着余向木忽然越来越顺眼了。
毕竟是自家的小师弟,家养的不管怎么样都是萌萌哒!
……
而等到水清浅都骑着银虎都出来了的时候,所有人都瞬间感觉到了不对。
没道理他们都出来了,师父却久久不能摆脱幻境啊?难道是哪里出现了什么变故吗?
就连水清浅第一眼看过去,发现众人中间并没有安于渊的时候都愣住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必定会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无疑。
她身为妖族,心思单纯,本来就对这种施在神魂上的花招没有人类那么敏感,很难感觉出这一切都是虚假,又因为这个可恶的幻境居然拿她的父母做文章,动摇她的认知,改变她的记忆,让她误以为自己并不是因为父母飞升而孤身一人,而是因为被抛弃成为了孤儿……这一切种种让她的情绪波动起伏极大,心神劳累不堪,即便是最终识破了幻境,也消耗的时间很长。
她自认自己在这一点上实在是完成的太不好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比她更慢,尤其那个人还是安于渊。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再也没有人能够安安稳稳的保持风度或者想着自己的小心思了,气氛紧张的就像是根一拨就断的弦。
他们不约而同的猜想到:师父/安前辈平日里最看重的就是行云教了,肩上也一直背负着让行云教发扬光大的重担,莫不是这次的幻境就抓住了师父/安前辈心中最脆弱的那一点,让他陷入了心魔难以自拔?
平时脾气温和的人执拗起来才最叫人头疼呢。
这样想着,众人就瞬间感觉更不好了。
……
而此刻被众人深深担忧着的安于渊,其实正抿着唇恋恋不舍的准备脱离幻境。
当幻境开始的时候,饶是他有了心理准备,但也忍不住心中激荡。
那是现代的景象……他久违了的世界。
此刻他正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旁边。
安于渊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然,他身上的服饰不再是长袍广袖的古代装束,而是换成了他曾经熟悉的现代打扮……毕竟多年没有再穿过,刚开始他竟然感到有些陌生。
他静静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尽管离开已久很多东西他都已经记得不再那么清晰,但是他依旧辨认出来自己究竟是身处在哪里,这是x市的市中心。
安于渊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发现虽然没有手机,但好歹里面还有些现金后,不由得摇摇头叹道幸好,招了一辆的士往自己家开去。
尽管他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幻境,但是哪怕是虚假的,能看到自己亲人久违的音容笑貌也是好的啊……就当是照片罢,这样想着,他感到更加迫不及待。
一路上,安于渊的心情起起伏伏,直到的士在通过小区大门处被盘问时,他才把思绪收了回来。
——这是一处高档别墅住宅区,住进来的人都非富即贵,是以见多了来来往往的豪车,少有的居然有的士往这里开让保安们也是挺摸不着头脑,少不了要好好盘问一下。
安于渊也是刚刚想起这一茬,他无奈的笑笑,摇下了车窗,冲着保安们点了点头。
能在这种地方做保安的人也都不是无能之人,不管怎么样业主们的身份样子他们都要记得七七八八,这样才不会闹出乌龙来……更何况安于渊长相俊美非常好记呢?
是以,安于渊这一出面立刻就起到了刷脸的效果,虽然心中嘀咕不知道这位一向深居简出的大少爷今天是起了什么心思跟要微服私访似的,但保安们还是立刻就抬拦放行。
的士又在小区内绕行了一会儿,才终于在一栋位置极佳的别墅前停下,安于渊付过钱让的士自行返回后,走到了大门前定定站了好一会。
人说近乡情怯,他现在可实实在在是体会到了这种情绪,即便明知道这是幻境,但是一切实在太真实,让他忍不住生出一些本不该有的期待来。
安于渊深吸一口气后才按下了门上的视频对讲机。
那边的管家王伯一见到是他,不由得惊讶不已,当下就急匆匆的亲自从主宅里迎出来来接安于渊回去。
“大少爷,你可终于回来了。”王伯看着安于渊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你身体不好,这种炎热的天气更是要多加注意……你今天早上出去的那么急,又谁都不带,夫人和二少爷早就急得不行了……就连老爷在外边都被夫人打了电话骂了一顿。”
对于王伯的絮絮叨叨,安于渊听着只觉得暖心,半点不感觉烦躁……老人家原先年轻时就是一直守着他父亲从孩子长大成人的,后来又是亲眼看着自己出生,陪伴自己成长,前后照顾两代人,真是大半辈子都搭在了他们安家里。
因此对于王伯,安于渊一直把他看做是自己的半个爷爷一样。
所以,即便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他怎么会跑到街上去的前因后果,安于渊还是温和的应道:“是我的错,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这样温和乖巧的样子实在是让任何长辈都生不起责备之心,反倒是怀疑是否是自己太过多事。从小到大,这都是安于渊无往不利的大杀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凭借着这个他从小就成为众多长辈眼里“别人家的孩子”,变成同辈孩子们小的时候久久不褪的心理阴影。
王伯也是同样逃脱不了安于渊这样犀利的“长辈喜爱”加成的影响,多年历练下来并没让他对这个产生免疫力,倒次次累积下来让他更加心软,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摇摇头,陪着安于渊走到客厅以后就悄悄地退下了。
而客厅里早就有得到消息的安妈妈和他的弟弟安于辰在等着了。
安于渊一进门,就被他家弟弟拉过去上上下下的检查一番,直到确定没有什么不对后才放了手,论到安妈妈来对他“上下其手”。
安于渊顺从的被他们拨弄来拨弄去,目光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从他们的脸上移开,连连深吸几口气都要压不住自己心头汹涌的情绪。
——他的母亲,他的弟弟。原本在那场飞机失事以后,他再也不可能亲眼相见的至亲。
不管这是否是虚假的景象,他都感谢上天让他能够再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他们的面庞,不至于让他们从此在他的脑海里被漫长的时间消磨的褪了色,最后只变成一个个支撑他回家信念的符号。
此时此刻,能够重温自己记忆里的温暖已经让他感激不已。
“你这孩子,真是……之前不是说好的一旦你出去,必须要带上小李他们跟着吗?没带司机,还没带手机,真是要让我担心的哭给你看你才高兴吗。”安妈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以后这才放下心来,叹着气说道,站在一旁的安于辰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安于渊从小身体就先天气血不足,虽然也算是能够正常生活,但是较之同龄人还是要虚弱很多,一些剧烈的活动也不敢去做,遇上较热或者较冷的天脸色更是苍白的让人担心不已……就是因为这样糟糕的身体状况,在安父从位子上退下来以后,因为怕他会心神劳累下伤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