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弟兄,问哈你。你和那个橙橙而今怎么样哒?”
小二爷这种少见的神情让我感到有些奇怪,完全不像他风格的问话也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不解之下,我只是从鼻孔里面发出了一个声音:
“嗯?”
小二爷的表情更加地奇怪了,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种如同小男孩般非常羞涩的样子,但是口气异常凶狠地问道:
“嗯个鸡八啊嗯,老子问你日哒没有?”
我一下领悟了过来,嬉笑着伸出手,把烟灰往缸里轻轻一弹,再吸了一口之后,一个手指指向他,脸上带着那种“呵呵呵,坏人啊坏人”的表情,吊着架子慢慢说道:
“你管老子日哒没有,你猜哈看沙。”
在我这种表情下,小二爷居然受不了了,脸色大变,出现了一种羞愧到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用同样气急败坏地语调大声说道:
“你的麻皮!讲就讲,不讲嘎卵!(土话,在这里是算了,无所谓的意思)”
看到小二爷如此剧烈的反应,我赶紧收回之前的表情,很认真说道:
“哈哈,没有类,你以为老子是地儿个贱货,蚂蝗听不得水响,粘到点腥就赶紧上啊。不急,慢慢来。又不是我泡她。你今天是有些怪卵啊,怎么问起这些事了,关你卵事?!”
我这句话出口之后,小二爷半天没有说话,我也懒的继续纠缠,自顾自的抽起了烟。
过了大概半分钟,小二爷突然又开口了:
“胡钦,我给你讲沙,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和这个橙橙搞在一起。”
他的语气严肃,认真,正气凛然。
这样的语气让我感到也许在处理这件事上面,我有着某些不太好,不周到,却又不自知的错误存在,于是我也正式开始认真起来。坐直了身体,我问道:
“怎么了?”
又是半响之后,小二爷才说道:
“你个鸡八啊,我都卵得说你。你而今是大哥哒,晓得不,你前段时间才把餐饮部的那个什么娟搞了,你又搞这个。你未必真的要在这个夜总会把名声搞臭才好啊?”
一席话说得我羞愧不已,无地自容。
“我早就想给你说哒。你做什么贾义他们都看着的,你到处搞,他们不晓得搞?我告诉你,贾义这个家伙而今就在泡收钱的小张。你啊,你要搞去外面搞沙,兔子也晓得不吃窝边草啊!再说啊,这些事,你搞多哒,万一传到廖老大耳朵里怎么办?他当然不会骂你咯,但是他怎么想?这些都是没得出息的人搞得事沙,我们几兄弟在廖老大面前都跟你一路丢脸类,朋友啊!!女的还少了啊?在这里搞!”
醍醐灌顶之下,我满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小二爷完全不理我的窘态,居然还猛地对着我的脸大吼了一声:
“你还搞不搞?”
“不搞哒,不搞哒作数沙。紧讲个什么麻皮!”
我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想转开话题:
“贾义个小麻皮,老子等哈找他。妈妈的逼哒,讲了自己场子搞不得搞不得!不听讲啊。”
“他还不是学得你!”
何等的大义凛然,何等的浩然正气,肝胆昆仑。
这一句话说出来,我的脸色完全涨成了猪肝,无力地张了下口,却发现什么话都再也接不下去了。
最后,小二爷带着强力掩饰都遮挡不住的得意微笑拉开了大门,扬长而去。
当时他那种胜利者的微笑让我觉得那样地惭愧:
都是兄弟,为什么他就知道这么为我考虑,为大家考虑。
而我就这么自私,这么低级趣味,这么只晓得图鸡八快活,这么没出息呢?
两个星期之后,我就为我当天的惭愧而悔断了肝肠。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要脸,没出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多得毫无廉耻,惨无人道。
第303节
日期:2009…08…12 10:19:23
一百一十一
接下来的几天,被小二爷训了一顿之后,大彻大悟的我有意地改变了以前暧昧不清的态度,拉开了与橙橙之间的距离。
橙橙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绝对是一个玲珑心思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小小年轻就成为了顶级KTV的妈咪。
很快,她就从我的各种反应里体会到了个中意思。于是,她不再有事无事地跑下楼来,也没有了半夜里一条条诱惑的短信。
我这个人贪玩,不像小二爷一样几乎每天都泡在场子里管理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相反,隔三差五的,我不是打牌就是打球,在场子的时间很少。
所以,当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某天下午,我一反常态地提前来到了迪厅,发现本应该守在场内,准备开业的小二爷居然不在。
奇怪之下,我问地儿:
“地儿,小二爷类?”
地儿头都没抬,自顾自地在办公室电脑上玩着传奇,冷笑了一声回答道:
“呵呵,他玩的屌,上楼唱歌去哒。”
“唱歌?他和哪个啊?来了朋友吗?”
“呵呵,没有。”
“那他和哪个去唱歌?”
“一个人!”
“一个人?!!碰到鬼哒?”
“他啊,套路深得很,哼哼……”
地儿从鼻孔里发出了两声意味深长,极为讨厌的闷哼之后,再不答话,专心致志玩了起来。
愚笨的我,居然以为是小二爷平时忙碌太多,专门偷空去休闲一下。所以当时不仅没有半点责怪怀疑之心,相反居然还涌起了一种有些对不住他的感觉。
下午的那次对话之后,那种愧对兄弟的感觉让我决定少出去玩,多为小二爷分担一下肩上的重担。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呆在了迪厅。
于是,我也就发现了橙橙居然又一次变得爱下楼到我们的场子里面来,只是找的不再是我,而是那个每次见到橙橙来了,都故意摆出一付冷淡态度,脸上却很明显写着此地无银的小二爷。
直到有一次,橙橙好像示威一般当着我和贾义等很大一班人的面紧紧挽住小二爷,而小二爷如同火烧了屁股连连拨打橙橙的手,却死也拨不开的时候,我终于茅塞顿开。
这个畜生摆了我一道!
当晚,我们进行了这么一次谈话:
“狗杂种!你不是要老子不搞的类?”
“啊?哦,是,莫搞!莫搞好些!”
“那你而今是个什么意思?”
“我啊,我没得什么意思啊?”
“没得意思,橙橙天天找你,还牵你的手?”
旁边的贾义和地儿都安静了下来,静静望着小二爷,等待他口中吐出的答案。小二爷死都不看我们一眼,把头扭向一边,几乎是把字含在嘴里般小声说道:
“……,她,我猜只怕是喜欢我吧。”
“我放你的狗屁,她开始喜欢老子!”
这句话出口之后,小二爷憋了半响,瘦削黝黑的脸上居然也挡不住地显出了那一抹羞红来,讪讪然地小声说道:
“我们不同,你只是想日她,我和她是真爱。”
真爱!
当一个兄弟为了泡妞,居然和婊子之间都说出了真爱两个字来,你还能怎么办?
这句话还没有落音,本来安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地儿猛地站立起来,飞快将手上的烟头掐熄在烟灰缸里,嘴里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呸!”。
看都不愿意再看小二爷,一边斜偏着头说:
“你屋里的娘爷造什么孽,哪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滴来!!!”
一边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片刻都不愿停留。
贾义站在一边,脸上出现了一种不可置信,有些恶心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神色,犹豫了半响,还是微微摇一摇头,跟在地儿背后走了出去。
只有我瞠目结舌,欲语无言地站在原地呆呆望着对面那个人。
那个一如往常般温和而憨厚笑着的人。
只是,当时被恶心到想死的我们,万万不曾想到的一点是,从来没有恋过爱的小二爷,这次居然真的是真爱。
真心真意去恋爱。
玩笑归玩笑,橙橙对于我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女人,而小二爷呢?他是除了家人之外,在我心底最重的几个人之一。
我当然不会怪他,虽然有些被摆了一道的不爽。
可谁他妈让他是我的生死兄弟呢。
所以,当我看到小二爷和橙橙正式在一起之后,那种时时刻刻挂在脸上的开心,那种荣光散发的滋润。
我还是很高兴的,为小二爷而高兴。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往往不会长久。
一段时间之后,我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
关于橙橙这个女人的不对劲。
日期:2009…08…12 10:20:34
一百一十二
橙橙是个妈咪,妈咪这个职业不需要太温柔,也不需要太美丽,更不需要有才气。
但是它一定需要一点——懂男人!
橙橙很懂男人。
她懂到什么程度,懂到可以让小二爷经常在我们面前有意无意地念及她的好,甚至提到想与她结婚。
虽然可以解释为小二爷第一次深陷爱河,冲昏了头脑。
但他毕竟是小二爷,那个出谋划策,为九镇六帅的今天立下了汗马功劳,就连廖光惠、三哥都要赞赏不已的小二爷。
无论怎么样,可以让小二爷爱到忘记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古训,甚至动了结婚心思的女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可是,真正让我意识到这个女人对于我们兄弟的关系,甚至对于我的地位产生了某种威胁,是因为之后的几件事情。
某一天,小二爷和橙橙出门了,我和地儿两个人在一起吃晚饭,本来聊得蛮开心,地儿突然无头无脑的问了我一句:
“胡钦,你看橙橙这个女伢儿怎么样啊?”
“还可以吧,一个女伢儿,什么怎么样?”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她的为人。”
“应该还可以吧。我看她平时蛮懂味,看到人都客客气气地。”
我说道这里之后,地儿的脸色拉了下来,“哼哼”两声冷笑之后,说道:
“那是对你!你平时不在场子里,有些事,你个人去看咯。”
我意识到橙橙可能某些方面得罪了地儿,于是说道:
“一个女伢儿,你和她认真搞什么?自己兄弟的媳妇,不随便他。”
谁知道,我这句话一出口之后,地儿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居然一脸通红,显得非常气愤地说道:
“老子就晓得你要这么说,我不和你说。省得小二爷今后怪老子。我告诉你,你有时间自己去看,去问哈贾义她们,看看这个女伢儿而今是个什么样子哒。”
我一下子被地儿的态度唬在了那里,可是无论我再怎么追问,地儿始终也不再说一个字出来。
事后,有些莫名其妙的我专门找到了贾义,想问问他怎么回事。
贾义却也像地儿一样怎么都不肯说,问急了,他就回道:
“钦哥,你想问什么?二哥的媳妇,我的嫂子,有个什么要不得的,还可以,真的还可以。你要问,你个人去问二哥、地哥,问我不作数。”
这件事情,我当然不会去问小二爷,但是我放在了心里。
月底的某一天,我请迪厅所有工作人员一起吃了顿中饭之后,其他人先走了,我们兄弟和贾义几人一起留下来打牌。
在打牌过程之间,我看到了橙橙的另外一面。
橙橙对小二爷很好,确实很好。
在打牌的过程中,一直紧紧的依偎在小二爷的半边身子上,轻言细语,小鸟非常的依人。
什么西瓜啊、桂圆啊、槟榔啊,都是剥去了外壳,撕去了包装之后,直接喂给小二爷。
橙橙对我也很礼貌,可是对其他人就不同了。
一百一十三
当时我们开了两桌牌,我、小二爷、地儿、康杰、老陈、小敏、鲁凯等人一桌,玩“扎金花”。
贾义、简杰、小黑、姜明一桌玩麻将。
每次到我们的茶水快喝完了,槟榔快吃完了的时候,橙橙总是很随便的叫另一桌的贾义他们去喊服务员加水加槟榔加烟等等。
我这个人玩牌比较入迷,开始一直都没有发觉,直到有一次橙橙再次叫贾义去包厢外面喊服务员的时候,贾义说了一句话:
“嫂子,稍微等哈,我清一色,就要打完哒。这把搞完,我去喊。”
“去沙,你二哥茶喝完哒。等哈回来,简杰他们又不是不给你开钱哒。去咯!”
地儿答话了:
“橙橙,你自己也没有玩牌,你去一下沙,就在门口,又不远,耽误他们玩牌做什么。”
可能是橙橙没有想到地儿会插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望着地儿,气氛有些僵化了起来。
非常聪明的贾义马上站了起来:
第304节
“等哈等哈,我去喊,地哥你们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