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早知我就不留下,也省的大半夜的把你引到这里来。”曹夫人叹了口气,然后跟大家点头道别,便跟着曹县令下山了。
两人都走的没影儿了,双儿和礼小子还站在那院门前的山路上。
“好了,睡吧,这闹了一宿,真不让人清静。”悠然将两人叫进了屋道。
只是此刻两姐弟坐在那里,对着油灯发愣,却是一人起身。
“怎么了?”悠然问。
“想娘了······”姐弟俩异口同声的道。悠然突然很烦躁,这一家淡定的日子叫那一对姓曹的母子给搅成了一团乱麻
第69章白麻荷包
半夜的山道上,曹畏扶着曹夫人慢步下山。
“娘,您太急了。”曹畏轻声道。
“不急不行啊,娘这身子真的撑不了多久了。”曹夫人叹了口气道。
“可是,如今我处在这刀锋浪尖之中,娘又是这么敏感的身份,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一个弄不好,那就是覆巢之灾啊,那样岂不是害了他们。”曹畏有些急的道。
“畏儿别急,娘明白的,当年若不是为了不连累你爹和你们,娘又怎么舍得离开,娘也不甘心哪。”曹夫人的声音颤抖着。
“娘,十年的等待你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间,孩儿一定会查明此次北疆大败的真相,洗刷孩儿的嫌疑,还天下一个大白,到那时,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曹畏道。
“好,娘等。”曹夫人叹道。那声音却是格外的悲伤。
月亮隐入了乌云之中,曹畏扶着曹夫人上了山脚下等待的马车,马蹄阵阵,朝清水城而去。
且说悠然一家。
第二天一早,牛家兄弟几个,架了三辆驴车来帮悠然搬东西,其实真要衣物家具什么的,悠然家里还真不多,可架不住杂七杂八的东西啊,十几只鸡,十几只鸭就得占用一辆驴车了。
可这会儿,小石头又指着院子里的枣树,枣树上的枣子基本成熟了,悠然发动大家一起摘下来,摘了满满两大筐,可这还不算,小石头非要连树一起带去,还有边上那株正在落叶的桃树,另外小手指一移,又移向那株正挂满香园的香园树。
“小石头,这树不能移,移了也难养活。”一边的双儿劝道。
可小石头继承了唐家人的倔脾气,所有的合理性什么的全不理会,之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悠然,悠然瞪了他一眼,可不但没效果,那小子反而将眼眶变成了蓄水池,就见水波在里面打转,那小样别提多委屈了。
悠然一咬牙,手一挥:“挖······”
牛家几兄弟就都开挖了起来,根部的泥团用稻草包扎起来,于是,三株果树又占了一辆驴车。
等一切弄好,整装待发的时候,小石头又扯着大黄不放了。
“小石头,听娘的话,大黄不能带,它有野心呢,娘不能保证它不攻击人啊,要是咬人了怎么办,再说了,大黄也需要同伴,就跟小石头需要小伙伴一样,大黄的家在这林子里,你不能让大黄离开家,跟着咱们吧,那样不好,对不对。”咬人抱着小石头的小身子道。
小石头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一会儿,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手也松开了大黄。
“这才乖。”悠然拍了拍小石头的脸颊,小石头立时笑眯了眼。
此时,那头独眼孤狼却是一个纵跳,跳到了高处一块石头,仰着头发出一声长嚎,那声音中透着苍凉和不舍。
可接下来一幕让准备下山的众人吓坏了。
只见那独眼孤狼的一声长嚎后,紧接着,从林子里又窜出十几头灰狼,全站在林子边上,俱昂着头,一声声的长嚎从狼喉里发出,震得人腿发软。
“我的娘呀,你家这头狼是狼王啊······”牛大的声音有些发虚。
悠然也是十分惊讶,说实在的,这大黄留在自家家里,她平日根本就不管,来去随它自由,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狼王,仅因自己随手救了它,它就甘愿留在自家甘当守卫之责,这忠义让人感叹。
悠然伸手冲着那独眼狼挥挥:“去吧,那山林才是你的天地。”
小石头也学者自家娘亲冲着那狼直挥手。
“呜嚎······”
回应的仍是长长的狼嚎,带着特有的苍凉,只是大黄却仍不离去,仍是站在高处,看着众人。
“它不会是看着我们先行吧。”牛九惊叹道,自己都觉自己这话不可思议,可这狼偏偏就给他这种感觉。
悠然拉着小石头看了站在高处的大黄一眼,也许,大黄就是以这种方式为自己一家送行。
“好了,那我们先走吧。”悠然牵了小石头,双儿和礼小子并肩跟在后面,一家人三步一回头的下山了,在那山脚下,还能看到山腰间,大黄变小的身影。
小石头突然的扁了扁嘴,趴在自家娘亲的怀里,抽抽噎噎的。
“小石头,不准动不动就哭,你爹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的。”礼小子在一边道。
“嗯······”小石头立刻拿了袖子擦干眼泪,还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悠然哭笑不得。
驴车得得得的往城里赶,柳家村越来越远了,不过,悠然倒没有什么太大的伤感,以后收购蔬菜,她还会常到柳家村走动,更何况,说不准她赚了钱以后,还会回到柳家村,这谁说得清呢?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一阵忙乱的整理,安置。宅子的打扫,铺面的整修。自留地的翻整,池子的清淤,果树的种植,悠然连家里那株金银花也挖来种在一边的墙角下。
至于果树,有神水在,那自然是怎么种怎么活的。
另外悠然还将后院的两个仓库改成了贮物间和酱菜作坊。
总之,等悠然一切弄好,粥铺开业,已经是初冬了。双儿赶制了几件薄棉衣给礼小子和小石头换洗,而悠然呢却嫌麻烦,直接去成衣店买了。
这天悠然一早起来,发现双儿和礼小子也早早起来了,厨房理热水已经烧好,锅里的白粥正咕咚咕咚飘着最原味的米香。
“双儿啊,礼小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悠然卷了袖子,将营养粥和养生粥的原料一样一样的摆了出来,莲子、木耳、红枣等等,,全用小沙锅盛着,摆着一溜子七八个小碳炉上面慢炖温着,以备用时之需。
“最近一段时间,早上的客人比较多,都喜欢喝热腾腾的粥,我就早点起来准备,等下午不忙的时候再补个眠就是了。”双儿淡笑应着,混不在意。
礼小子也搓着手:“定是天冷了,自家偷懒。就到外面铺子里来吃。”礼小子说着,又先舀了碗粥,就着酱菜吃了起来,嘴里还含糊的道:“我先吃了啊,一会儿要上县学。”
“嗯,今天天有些冷,一会儿去县学,多穿件衣服。”悠然点头,有叮嘱了句,然后转身穿过中间的小门到边上的酱菜铺子里,这粥铺和酱菜铺子本是一个铺面,叫悠然隔了三分之一出来卖酱菜,隔开的中间留了一下小门,好方便出入。
酱菜铺子这边,悠然请了金嫂来帮忙打理,那金嫂原是在田氏烧鸡坊做事,曾跟悠然一起共事过。后来,田氏烧鸡坊出事,她也就失业了,前几天,悠然出去采买东西时正好碰到她,而她就住在南市后面的一条小街上,正想找活干,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悠然便请她来照顾酱菜铺子。
悠然刚把酱菜铺子的门打开,金嫂便急匆匆的来了,一进门看到悠然便道:“东家早啊,外面下雨了呢。”
悠然伸头朝外面看了看,果然飘着雨丝,便道:“是啊,这雨一下,天气就会很快转冷的,冬衣要开始备了。”
“早备好了,我家那口子是寒体,天没冷,他冬衣倒上身了。”金嫂说着,拿了抹布,扫帚打扫卫生。
这时,钱占元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
悠然搬来这南市后,就去了钱家村看钱家大哥,也跟他说了一下自己搬城里了,有事要找自己的话到城里来找,结果,在聊天的时候,悠然发现侄儿钱占元的布庄离她的宅子不远,钱家大哥便托悠然照顾一下占元。
悠然看着占元每天家里布庄来回跑,夏天还可以,可到了冬天,就单每天在城门外等城门开都要等不少时间,于是便让钱占元住自己这里,方正这宅子大,多住几个人还热闹点。
此刻,那钱占元走到店铺里,看到悠然便道:“小姑姑,这几日酱菜进出的帐目我做好了,你一会儿看看。”
悠然看他熬红了眼,便有些埋怨的道:“你真是的,这帐目又不急,何必熬夜呢。”
“小姑姑是不急,可我急啊,笨鸟先飞嘛,我跟着掌柜也学了不少的时间了,可就是没有实践的机会,心里急得很,幸好如今有小姑姑这个酱菜坊让我学着打理,我自然得用心些。”钱占元呵呵笑道。
“你们那掌柜,独的很,什么事都不放手,你能学到什么,你要是来帮我,我就把酱菜坊交给你打理。”悠然道,本来她就是有意将占元带在身边打理酱菜坊的,可偏这小子,死脑筋,非要在布庄上干。
“这人做事,哪能半途而废呢,我既然在布庄上做了,那就要坚持下去,再说了,如今做学徒的,不苦熬个三年,怎么可能出头。小姑姑,我走了啊。”钱占元说完,连油伞也不撑,就冒着细雨跑了。
“吃点粥再走啊······”悠然唤着,只是钱占元早跑的没影了,不由的暗暗点头,这小子倒是有一股子韧劲,打磨几年,会有出息的。
悠然又同那金嫂聊了几句,然后便回去粥铺那边,吃粥的客人渐渐的多了,悠然和双儿便忙的跟陀螺似的。
“双儿,这里我来,你去看看小石头醒了没。”悠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双儿道,店里的活儿她一个人先顶着,看来,还得再请一个工人,自己和双儿两个忙的时候便有些照顾不过来。
“嗯。”双儿点点头,便回后宅看小石头去了。
悠然这边继续转陀螺,同时发誓,一定要再找一个工人。
好不容易早市的客人吃光走人,悠然才坐下来歇一会儿。这时,双儿牵着小石头急匆匆的过来,神色很急。
“双儿,怎么了?”悠然问。
“嫂子,这个荷包,这个荷包,你从哪儿得来的?”双儿急急的说着,声音有些发抖,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白麻荷包。
庆春归第70章又起事端
悠然拿过双儿手上的荷包,这才想起,这荷包不正是太妃寿辰那日,自己去楚王府熬粥,那曹夫人送给她的吗?只是后来搬家,她就把它压在箱子底下了,双儿怎么把它给翻出来了。
却不知,原来今天天气转凉,双儿就想给小石头添件夹衣,这荷包是找衣服的时候从箱子底下翻出来的。
“这是那曹夫人送我的,怎么了?曹夫人你也认得啊,你手上的手镯还是她送的呢。”悠然奇怪的道。
曹夫人,这时,双儿的脸色更白了,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同样是白麻荷包,只是要旧很多,那边都已经磨破了。
悠然拿过那荷包,将两个荷包摆在一起,除了新旧之别,没有任何的区别,连那左下角的绣的一个八卦组成的符号也一模一样。很明显,这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双儿,你这荷包哪来的啊?”悠然疑惑了。
“我这荷包是我爹的,是我娘亲手缝制的,爹一直带在身边,直到临死前,才让我将这荷包收好。”双儿伤心的道。
“这么说,曹夫人很可能就是你娘?”悠然拍着脑袋道,突然这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由这白麻荷包连系了起来。
曹家的天机夫人,守护着观星台,世代享受国师的待遇,是何等的尊荣,若没有缘故,她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如此关注,不惜放下身段,以缘为由,拉近关系。
早就说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若曹夫人就是双儿的娘,那一切就能说通了。
同样,曹县令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如果曹夫人就是双儿的娘,那么,出于某种原因,她将自己的亲子唐值做为义子收养,改名曹畏,而她本人又长年呆在观星台,那观星台在泰山之巅,除了拜天和祭祀,可没多少人能接近,那么,唐值是不是在她身边谁有说得清楚。
于是唐值,虽然在曹家挂了曹畏的名字,但他仍然生活在自己家里。
至于为什么现在,这个唐值完全以曹畏的身份出现,将唐值的身份全抛开,那原因,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有些迷在破解之前,那是仍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
不过,这些与她悠然又有何干,不管了,她过自己的日子就行,唐值于她,本就是浮云。之前,事情没弄清楚时,悠然还记挂,还烦躁,可如今,事情明显了,就想靴子落地一般,踏实了,悠然反而淡定了。
只是双儿该难受了。悠然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双儿。
此时,双儿抿着嘴,没有回答悠然之前的问话,就那么两手紧紧地握着两个白麻荷包,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亲,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