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边想着,边左右他言:“本县县父母之职一直空缺,曹大人是新任县令吗?”悠然顺嘴打听。
“嗯,今天刚到任。”那曹县令点头道,却又摆摆手:“你继续,加快速度,人命关天。”
得,这才刚到,就叫自己连遇两回,也不知走的什么运?不过,显然的,这曹县令的运气不好,刚到任第一天,就遇上这事,难怪心情不好。
可自己,怎么加神水呢?悠然想了想,便又走到橱柜那边,正要打开橱门。
那曹县令又有些不悦的道:“还不快配药,煎药,磨磨噌噌的干嘛?”
还不是你在这碍事,悠然肚子里腹诽,嘴上道:“我拿只碗。”
也许是心中有鬼,悠然这会儿心里嘣嘣跳,生怕被这曹县令看破,直觉自己这救人真是救的瘪屈。
“你身后不是有碗嘛,还跑那么远?”曹县令的脸更沉了。
“那是瓷碗,用木碗比较好。”悠然说着,生怕这曹县令又有什么别的疑问,便飞快的打开厨门,又扫了一眼那曹县令,有橱门挡着,这里应该是眼光死角,然后飞快的将木符化成木碗,再拿了出来,关上橱门,动作倒是一气呵成。
小心的拿着那碗,背着曹县令的目光,悠然将碗里的水倒到大沙锅里,然后给那大沙锅倒满了水,放到炉子上,身后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更是让悠然额上的汗都密密的湛了出来,今天天气真是热呀。
这位县父母前头都没事了吗?怎么有时间还盯着她,悠然十分的郁闷,只是有他盯着,她也不能马上把那碗化成木符,只得先搁在灶上,一只普通的木碗而已,县父母大人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悠然便转身到炉前,看着炉火,火大了要夹掉柴,火小了要添,看到那炉里面还有白烟,显然火还没有起来,便然便拿了扇子扇着。
“你这还有半碗水怎么没放下去?”那曹县令突然走到炉边,看了看一边灶台上还有半碗水的木碗,问道。
悠然觉得这位县父母大人简直已经成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
“那是待会儿要添的水。”悠然回道,到了这时,她的心反而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土淹,不外如是。
“听说你带着小姑小叔和孩子住在青云山上?”过了一会儿,那曹县令又突然的问,只是那紧皱的眉,怎么看都有一种审问的味道。
“是啊,本来住在村里的,几个月前,家里的屋叫一场大火给烧了干净,正好山间还有一栋木屋,就将就着住了。”悠然回道,虽然很奇怪这县令好好的怎么对自己的事好奇了,但一来人家是县父母,二来又是小石头的救命恩人,悠然自然规规矩矩的回了。
那曹县令看了看悠然,没再说话,只是那眼神,让悠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时,外面有个衙差过来,说是刘主薄到了,那曹县令才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悠然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将那木碗收好,然后熄了炉,又从那橱柜里拿了一只大沙锅,将药汁全部倒出来,然后,又从那些没用过的草药中抓了几把同那煮过的药渣拌在一起,然后拍了拍手:“OK,掩饰工作做完。”
最后,悠然端了药汁出来,交给云先生,又转身去厨房,抱了一叠碗出来。
云先生还果真找了一条狗来,先喂那狗吃了有毒的烧鸡,看着狗出现病相,然后又喂了悠然熬的药汁,只一会儿,狗果然有了好转迹相。
“这药有效。”云先生高兴的对一边的曹县令道。
“有效就赶快给中毒的人用。”曹县令点头,一边,自有大夫和衙差领了药给中毒的人服下,这时,倒没悠然什么事了。
很多中毒严重的人症状都得到大大的缓解,而那轻的,更是立即就好了,那个叫寿儿的男童被灌了药,没一会儿,就神智清醒,这会儿正靠在程方氏的怀里,虽说还未大好,但已经脱离危险了。
“多谢大夫,老婆子回家,一定给你们立长生牌位。”那程婆婆一脸泪眼婆娑,却是喜极而泣。
一边的几个药堂的大夫连忙摆手:“这都是云先生之功。”
而秦逸云自然不会贪功,正要解释,悠然连忙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却看得正同刘主薄说着话的曹县令眼角直抽。
悠然在云先生耳边轻声的道:“不要解释,我一个妇人家不要这等功劳,惹人眼呢。”
云先生诧异的看了悠然一眼,随即便点点头,也就不再解释,只是摆摆手道:“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几个大夫连连摇手,直说不敢贪功。
接下来,悠然又去厨房熬了一锅端出来,分派到病人的手上。
然后看着病人在家人的扶持下离开,散去,一场祸端终算解决,当然,这食物中毒的案子清查还才刚刚开始,福大娘这事麻烦大了。
“大人,卑职今天下乡检查农事去了,没想城里却出了这样的大事故,卑职惭愧,若不是今天恬好县令到任,怕是不知会惹出什么大祸。”刘主薄抹着额上的汗,跟在曹县令的身边。
“这事是突发事件,谁也没办法的,就本县所知,刘主薄还是克尽职守的,就不要太过自责了。”曹县令很是外交辞令的回答。
“对了,卑职在醉仙楼摆了席,为县父母大人接风。”刘主薄又道。
“为本县接风?呵呵,好,那本县就借花献佛,为我们的大夫们请功,今天,若是没有这些大夫们及时援救,不仅会有几十个家庭痛失亲人,只怕是本县的乌纱帽还没戴稳就得引疚辞职了。”曹县令道,那看着刘主薄的眼神却有一种别样意味。
“县父母大人说笑……”刘主薄应和道,表情倒是纹丝不动,城府不浅哪。
“这位娘子也一起吧,你今天熬药也熬的很辛苦。”那曹县令又突然转头对站在秦逸云身边的悠然道。
悠然这会儿正准备离开,只是外面天已黑了,云先生有些不放心,正打算送她一程。没成想,曹县令居然说要请她一起吃酒,悠然心知肚明的,这样的场合,她一个妇人哪里合适参予,县父母大人只是说客气话,于是连忙道:“不了,多谢县父母大人抬爱,只是家中尚有幼儿,天色已晚,民妇要赶紧回去了。”
“学生先送唐家娘子一程。”这时,秦逸云也冲着曹县令道。
曹县令看了两人一眼,又沉了脸道:“云先生是此次救援之首功,可不能缺席,至于这位唐家娘子,本县让王超送一程吧。”说着,那县令对站在一旁的一个二十多岁,有些魁梧的汉子道:“王超,你将这位娘子安全送到家中。”
“是,大人。”那王超拱手应命。
得,这位曹县令很干脆的安排了一切,悠然只有尊从的份,便对王超道:“麻烦这位壮士了。”
“这是在下的职责,这位娘子,我们出发吧。”
悠然点点头,同那王超一起出了田氏烧鸡坊,外面已是油灯初上。
云先生见县父母这么安排,自是没话说,只是让那云先生却有些疑惑了,这曹父母明知那方子是唐家娘子出的,为何仍说他是首功?
第四十九章某些人某些事
西城的一栋小院子。
田有才在屋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实足是一只热窝上的蚂蚁。脸色苍白,额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整个人跟水里捞起来似的,还喘着粗气,今天烧鸡坊的事情真的把他吓坏了。
这时,院子的门开了,田有才吓了一跳,连忙躲到门后,等到人进来,看到是一个二十多数的绿衣女子,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绿梅,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是泄药吗,怎么成了王母雷公藤的巨毒。”田有才从门后出来,一把握着那女子的胳膊。
此时天正是将黑而未黑的灰蒙蒙之即,那女子没料到家里有人,吓了一大跳,转过脸看到灰暗中的田有才,才夸张的拍了拍鼓涨涨的胸脯:“田爷,你可吓了奴家一大吓,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奴家这里来干什么?”
那绿梅横着眼道,然后走到桌边,点亮油灯。
“我这时候哪敢待在家里,衙差估计都在家里候着呢,我这一去,还不被抓下大牢了,也不知今儿个死了多少人,我可叫你害惨了。”田有才有些气急的道。
“你怕什么?万事不是有你家那婆娘在前面顶着吗,再说了,你又不知道烧鸡调料的密方,那调料里掺了王母雷公藤的事儿自然不关你的事,你只要一口咬死你婆娘,我家主薄大人自然会为你开脱,你现在躲我这里来,那岂不成了畏罪潜逃,那就算没罪的都变成有罪的了,你还是快回家吧,也莫要再来我这里,要是叫人看见,猜疑我俩的关系,事情岂不要坏事,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绿梅说着,给了田有才一记媚眼,一手还轻轻的摸着小腹。
“儿子自然是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儿子的娘啊。”田有才听到刘主薄会为他开脱,终于放下心来,便也开始口花花起来。那一只手也搭上绿梅的小腹。
随即又有些不忍的道:“只是那药粉,你给我的时候不是说是泄药吗,怎么变成巨毒了,这太狠了吧,那女人会被砍头的。”
“怎么,你不舍了,奴家就是知道你这花花心肠子,怎么,想把我骗进门,然后一边大老婆一边小妾,好不快活吧,呸,你甭想,这事就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就是要她死,你要心疼了,你去县父母那你揭发我呀,不过,药是我给的,可下药的人却是田爷你吧,咱们世上不能成夫妻,泉下成也行啊。”绿梅点着田有才的额道。
“我哪有什么花花肠子,只是一下子毒死那么多人,这心里总不是滋味的,你放心,我这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如今那调料密方我也搞到手了,等这阵子风头一过,咱们再开烧鸡店,快快活活的过日子。”田有才馋着一张老脸,在那绿梅的脸上啃了几口道。
“哼,算你有良心,也不枉我一片心,不过,你也不用不是滋味,今天烧鸡店中毒的人都被救回来了,你可以安心了。”绿梅笑的两眼桃花。
其实这会儿她心里也在跳,她没想到老爷刘主薄给她的药居然是巨毒,要不是大夫了得,得死多少人啊?想着就胆毛。
“真的,那敢情好。”田有才大叫,不过看到绿梅正横着他,便又讨好的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要是被衙差带走,我一准咬定那婆娘,她这回,就算不死也会被流三千里,等她叛下来,我一准休了她,娶你过门。”
“那好,就看你的了。”绿梅道。便推了田有才出门。
没想田有才这时色心一起,就转身抱住绿梅,那嘴在她身上乱拱。
“死相,你还想要不要儿子,这才头两个月,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悔吧。”绿梅推开那田有才道。
为了儿子,田有才也只有忍了,于是趁着夜色悄悄的溜回家里。
果然,正如他猜测,衙差正在家里等着他呢,他做为疑犯也要被提,如今,有了绿梅的话,田有才十分配合衙差的工作。二话不说就跟着衙差去了县衙。
……
夜色渐渐的深了,
但对于习惯于晚睡的秦逸风秦大将军来说,这正是找个人喝两杯小酒,谈谈事情的时间。
一间道室,秦逸风穿着宽松的轻袍,只是随随便便的掖了掖,露出一片胸膛,看得一边侍侯的丫头一个二个的,那脸儿都红朴朴的。
秦逸风却宛若未觉,自顾自的,一口一口的咪着小酒,那样子,似乎在等人。
这时,门外,响起了扣门声,轻轻的两三下便停了。
“进来。”秦逸风扬声道。
于是门便从外面开了,进来的是刚刚从醉仙楼吃完酒的刘主薄,此时,刘主薄两眼赤红,显然的,之前的酒局有些过量了。
“怎么喝成这样?青竹去煮碗醒酒茶来。”秦逸风摆摆手道。一边一个丫头就行礼下去了。
不一会儿,就煮了醒酒茶来,给刘主薄斟上后,就跟另一个丫头一起退下,又轻轻的掩了门。
“我听说,中毒的人都叫人救了。”等丫头离开后,秦逸风便问。
“是的,中毒的人都没事,救人的人是令弟。”刘主薄有些小心益益的道。
“都说我这二弟是个难得的奇才,果然不假,不知不觉的,医道居然如此高了,跟他那死去的娘比起来,怕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嗯,不错,不错。”秦逸风说这话时倒是有些兄弟友爱的味道,可那句‘他死去的娘’又给人感觉混不是味儿。
“如此一来,整件事件的影响力就差好多了。”刘主薄有些可惜的道,本来,今天新任县令到任,他应该带人接,可他偏偏下了乡,本想着等烧鸡店的事一发,这县令必然焦头烂额,再加上,这新县令一到任,就死了许多人,上面必然会压下来,这新县令肯定不好受,弄不好,乌纱帽都得掉,没想这事却偏偏坏在秦将军的弟弟身上,让他一口闷气瘪在心里,发不得。
“刘主薄,你太急了,事情哪有那么一帆风顺的,这世间之事,往往是不尽如人意的,你要学会等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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