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口而出,说完才后悔,他在夜店喝醉后外带捡尸体的景象给我心灵带来严重打击,以至于完全被他绕进去了。
这时再看安吉,温和的表情不见了,他的脸色,是不是有点发绿啊。
我赶紧说:“那个,小汉堡,本国支付酬劳的方式有多种,比如刷卡、支票,不一定非要现金的啊”
“我还记得本国有句古话,叫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来着,你说是不是哈”
“”
我只能万分抱歉地瞅向安吉,希望他不要太生气,小汉堡虽然是个双性恋,但是从不勉强人的。
安吉根本不理我,直接起身走人。
我追在他身后,不停地道歉,但怎么都跟不上他的步伐。
“安吉,我错了,真的对不起”我追得气喘吁吁,情急之下竟然喊出一句,“上次你不是都陪着小茜整晚未归吗”
喊完我只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安吉果然转身回来,只是他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我一脸的悔不当初,更加口不择言,“我们想要有所得,必然要所出的”
他凝视着我,眼睛里似有汹涌的情绪,却被他刻意压制着。他很长时间未置一词,最后终是叹了口气,释放了情绪,“小舞,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愣愣抚上胸口,望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那句如梦般的话语,他刚才真的说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要实现哪个愿望
我没有立刻去找阿欣。这几天我的头脑有点乱,比起梳理细节纷杂的案件,这种乱而无从下手的感觉让我陌生、烦躁。我准备去前台淘些八卦。
听我询问小茜的消息,小蕾一脸见鬼的表情,“你不知道她请假住院了”
“其实你们的脸,我有点分不出来”我脸上有点挂不住,双胞胎姐妹花确实不好辨别啊。
不过小茜住院了,这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小茜被车撞了,好在不太严重,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为表歉意,我说:“我去看看她。”
病房里的小茜一派精神抖擞,将其他病床的病友都发展成了八卦帮。
她看到我来,迅速收拢面容,“怎么现在才来看我肯定是另结新欢了。”
我哭笑不得,剥了个香蕉给她,“亲爱的,我待你始终如初恋啊。你爱吃的爱玩的我都带了。”
她咬着香蕉,扒拉着我的慰问品,问道:“安吉怎么样了”
我心里有点刺,表面还要装云淡风轻,“能怎么样,老样子呗。”
小茜扔了香蕉皮,正视我,“我是问他恢复的怎样了”
“啊”
“他没告诉你吗那天从电影院出来,我差点就被车轧了,多亏安吉护住我。我当时都吓傻了,他就陪我在医院呆了一晚。我觉得他伤得肯定比我重,结果这人第二天非要去上班,拦都拦不住。”
我狠狠愣住,小茜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我的思绪拼命退回到安吉和小茜相约的那一晚。那一晚,我在卧室里辗转反侧,用瞌睡虫死命和胡思乱想搏斗。然后第二天,顶着黑眼圈面对办公室里的每个人,觉得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是黑的。
“安吉很好,他没受伤。”我说。天使怎么会受伤
“怎么可能”
我稳住情绪,想了一下说:“他没表现出受伤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大碍。”
听到这里,小茜像是松了口气,“唉,可怜我这个大美女,和他共处一室一整晚都没打动他。难道他是柳下惠型的”
我呵呵笑着,内心却不断有情绪翻涌。
“对了,这个好像是安吉的。”小茜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本书给我,“他那天忘了带走。”
我接过来,是危情时刻电影的限量版周边,上面还有主演多诺万的签名,而多诺万,是我一直很喜欢的演员。
我觉得我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
安吉,我不问,你不说;你不问,我也不说。长久以来,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你是光华炫目的天使,我是匍匐红尘的人类,你曾在云端探寻凡尘,我曾在凡尘仰望云端,你探出双手,我用力跳跃,却够不到你的指尖。
这本书,在我手里那么重。
你的心,我要如何才能触摸
车水马龙的城市中,我抱着书漫无目的地走着。就算我现在立刻冲到安吉面前,我又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电话铃声乍响,是阿欣的来电。她说魏成涛约她在中心百货见面。
这给了我主动与安吉说话的理由,我把他叫到中心百货门口。
我说,“魏成涛突然联系阿欣,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故。你得陪着我。”
安吉笑了,牵起我的手走进中心百货。
玉器专柜前,魏成涛和阿欣似乎正在挑选什么东西。我想直接过去,安吉提醒不妨先观望。
阿欣俯身在柜台前,说道:“这么长时间了,你老婆孩子的生日礼物还要我来帮你选。”
魏成涛在后面提着购物袋,语气讨好,“你不是不知,我记不住她们的尺码。”
阿欣:“这次还选白色的”
魏:“你定就好。”
阿欣让店员打包了礼盒,转身欲走。魏成涛赶忙追上,“阿欣,等等。”
“还要干嘛丁律师可是马上就到了。”
“我有话和你说,我们找地方坐一下好不好”
阿欣盯着魏成涛看了几眼,魏成涛腾出一只手擦了擦汗。
阿欣说:“我的脚有点痛,要去买双鞋。”
“我陪你去。”
我和安吉接着跟踪他们到了女鞋区。
阿欣把所有的女鞋店都逛了一遍,最后又绕回第一家店,魏成涛就跟着进去。一路上阿欣都未与他说一句话。
坐在休憩区,阿欣让店员去取她要的鞋子,魏成涛适时递上一瓶水。
“这是你第一次为我递水。”阿欣说。
“对不起,十年来我都没为你做过什么。”魏成涛在她身旁坐下。
“你今天怎么了帮忙挑个礼物而已,你不用这么夸张的。”
“我那天说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哦你那天说什么了我忘了。”阿欣想扭开瓶盖,但瓶盖太紧扭不开,魏成涛就把自己手上那瓶换给阿欣。
他说:“那天你离开之后,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话。你想要个孩子,想要有个生活保障,我都理解,因为这十年来我都没有给过你那样的东西。”
这时店员取来了鞋子,魏成涛伸手接过。然后,他慢慢蹲下身,将阿欣的脚扶上膝盖,一点一点为她穿上。
我在一旁看着,总觉得事情将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但是,这个转变是不是太快了。
“哼。年纪那么大,还蹲地上秀柔情,太老掉牙了。”我嘟囔一句。
安吉捏了捏我的脸,示意我噤声。
魏成涛接着说:“我不能和香港那边的家人分开,但是,我会一直照顾你。”
这一句让阿欣倒吸了一口气,她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魏成涛。“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生病了”
魏成涛给阿欣两只脚都换好鞋子,仍蹲在地上。他同样望着阿欣,说:“你也是我的家人,阿欣。”
阿欣抱住自己的肚子,声音微颤:“你现在才说这番话,是还想劝我打掉孩子吗”
魏成涛探手过去覆上阿欣的肚子,额角纹路似有轻微的舒展,“这里有你的孩子,也有我的孩子,如果你坚持把他生下,我们就一起养育他。”
泪水忽然滑落阿欣的脸颊,她鼻翼翕动,嘴唇颤抖,好像这十年的感情与羁绊都有了归属,“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一起养育这个孩子。”
我转身就走,出了中心百货大门,才吐出一句,“一把年纪了还演这种狗血剧情,搞什么鬼。”
安吉说:“魏先生比你想象的更会笼络人心。”
“什么意思”
“至少阿欣不会再担心孩子的事,结果总是好的。”
我想了想,说:“白让小汉堡调查了那么久,还欠他债没还。”
“你还敢提汉博格的债。”
“哎哎哎,别捏鼻子”
我揉着被安吉略施惩戒后的五官,却发现他的眼中盈满笑意。
我摸了摸手袋中的周边书,弯起嘴角,“那本书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三天后的傍晚,我和安吉造访阿欣的家。
她请我们进门,对着我一脸歉意。
这间屋子变得舒适明亮,细节处总能体现女主人的心思,与我们先前到来时截然不同。
我问:“今天你先生不在”
“他出差了。”
她有点局促,不断搅动茶匙,我直接说:“你和你先生在中心百货的事那天我看到了。”
她先是惊讶,随后释然,“麻烦你了,小舞。”
“没什么。账单我会如数寄到你先生的公司的。”
她笑了,终是放松下来,眼中满含感激,“小舞,还是感谢你。”
我足足看着她半分钟,说:“阿欣,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我很满足,这份幸福虽然来得不易,但我已别无所求。”
“我始终觉得,你先生前后变化很大。”
“小舞,我和他相处十年,他一旦承诺,就会坚守到底。”
我仍然犹疑,还是取出那份调查档案给她,“这是我之前搜集到的魏成涛的资料,里面有他在东南亚的某些生意记录。孩子对你总是最重要的,如有万一,这些会对你有用。”
她诧异地接过,简略浏览一遍,然后说,“我想我应该不会用到这些。”
我起身,最后说,“阿欣,祝你幸福。”
之后的某日,小汉堡前来讨债。
我把他堵在门口,说:“转账、支票选一样,现金没有。”
他嘿嘿一笑:“这么宝贝小天使连看都不让看一眼。”
我勾起嘴角不理他。
“好啦,小舞哈尼,逗你玩儿的。我来是顺便告诉你件事,上次你让调查的那个港商,他得了绝症,就剩半年寿命了。”
“什么”
“之前忘写到调查档案里了,不好意思哈。”
“怎么会这样”
“那这张支票我拿走了哈,拜拜。”
“”
他迅速抽走我手里的支票,徒留我惊在原地百转千回。
我想起阿欣临走时漾满幸福的脸,现在,她也许正活在东南亚的某个幸福小镇,等待新生命降临。也许,等到那个新生命到来,她还会一直幸福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
如果这天地最终会消失
不想一路走来珍惜的回忆没有你
我明白太放不开你的爱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而现在就算时针都停摆就算生命像尘埃
分不开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
城北区是本市一个比较特别的行政区,在这里聚居的几乎都是穆斯林,宗教事务和行政事务融合在一起,偏**又神秘。今天,这里的清真寺将首次对外开放。选在古尔邦节这个伊斯兰的盛大节日里,全市乃至周边的穆斯林都会云集于此,朝圣礼拜,同时瞻仰这座新近落成的号称全市最大清真寺的神圣仪容。
这个乍一听似乎很平常,不过今日是伊斯兰的古尔邦节,而城北清真寺是新近落成的全市最大的清真寺。
自从安吉出现,我对宗教的事渐渐有了兴趣。
我不是穆斯林,之前也从未踏入过清真寺,但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一路动着小心思把安吉拐来清真寺,很是好奇当基督世界的天使遇上伊斯兰世界的穆斯林,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从外观上看,城北清真寺采用的是仿阿拉伯式样的造型,呈八角形向周边围合。大殿顶上浑厚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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