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贝，别说了。”黎楚一把拉住她，将她拉离安然身边，怒道，“她是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别刺激她。”
“黎楚。”莫贝被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黎楚看着他震惊的样子，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已经逾越了，于是扭头看向别处和缓了口气说道：“对不起。”
莫贝咬了咬唇，看着此刻在被子下瑟瑟发抖的人儿心就软了下来，“我能理解，是我太鲁莽了，可是安然姐这个样子，总该有人去说醒她吧。
她现在就像是一朵行将衰败的花。” 黎楚沉默半晌，开口道，“出去吧。”
他们在过道上找了张空椅坐下，莫贝焦急问道：“安然姐的状态这么不好，你有没有通知她的家人。”
黎楚摇摇头说道：“安然的性格很倔强，又是单亲家庭，她一定不会同意我去通知阿姨的。”
“那怎么办，她这个情况少不了要在医院个把月啊？”
“医院有我还不要紧，阿姨对我向来放心，说个谎话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也来照顾她吧，杂志社就在附近，中午，晚上都方便。”
“麻烦了。”
“你还不是一样。”两人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可惜都是苦笑。
“那卓凡那怎么办，难道真是他逼安然吃药的？”
“下午的时候安然是被救护车送过来的，我问过了是在一个叫玫瑰咖啡厅的地方，我记得卓凡曾经约她去过，再说了，大概只有他知道安然怀孕的事情，如果不是他那还会有谁。”
“真想不到卓凡会是这么下作卑鄙的人，自己的孩子啊，也忍心。”
“可是他干嘛要这样啊，安然可是他女朋友，他们是要结婚的呀。” 莫贝看着黎楚见他只低头不说话，突然意识到了，“对了，那个女的，该不是她吧，黎楚你还记得几天前我们在影城看到的那一幕吧，八成就是那样。”
“．．．．．．”
“你不是说要去找卓凡吗，我觉得我们真的应该为安然姐好好教训教训他了。”
几天之后安然的气色渐渐好转起来，情绪也也已稳定了大半。因为流产属于小产，按理说也该坐小月子，所以莫贝常常会在午休和下班后去照顾她，渐渐地安然脸上有了笑容。
可尽管如此，不论莫贝怎么问安然那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在咖啡厅里流产她总是不愿多说。有的时候莫贝气急了就会大骂卓凡这个畜生，安然听了并不说话，一个人呆呆地，久了还会流泪。
莫贝实在看不下去了，半个月来卓凡连一通电话都没打来，安然又什么都不说，忍无可忍下，她来到黎楚的办公室，一进门就把包重重拍在桌子上，跑到冷气下嚷道：“黎楚，我实在忍不住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我看就今天吧，我去约他，你，听说也是练过的吧，不管怎么说先去出出气，该死的贱男人。”
“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黎楚从一推文件病例中抬起头来，皱眉问道。
“嗯。”
莫贝走近黎楚，“一说到那件事情和那个贱人她就哭，看来八九不离十就是他干的。”
黎楚拽着手中铅笔低头沉思，莫贝看着他焦急道：“别再犹豫了，可不可以就一句话，择日不如撞日吧。”
“你打算怎么做，如果他不愿意出来呢？”
“这个你放心，我好歹也是中文系的高才生，只要你选定时间我就帮你搞定，对了，要不要找帮手，小A可是体大的。”
“对付他，我一个人戳戳有余。”
深夜十点半，莫贝利用小涛的名义把卓凡骗出来，小涛是莫贝的朋友，一个游戏设计师，因为卓凡喜欢网游的关系，安然曾经拜托莫贝介绍给卓凡。
莫贝现在就已卓凡很久没见面的理由让小涛约他。 黎楚将车开到他们约好的人民广场，因为卓凡不认得黎楚的越野车，所以车子开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疑心，看到莫贝向他招手，他微微一笑然后跳上车去。
“小涛呢？”
卓凡并没注意到开车的人是黎楚，一心以为他是莫贝新交的男朋友呢。 莫贝没有回答，车里除了发动机的声响就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卓凡有些尴尬，于是笑道：“这车不错呀。”
“卓凡，好久不见啊。”
“黎楚！”卓凡吓一大跳，这么惊讶着黎楚已是将车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里。 卓凡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再多说，只是扭头看像莫贝，小声问道：“你还请了黎楚？”
莫贝冷冷看着前方，不答话。
片刻后，黎楚熄火跳下车，莫贝突然侧身恨恨看着卓凡，说道：“你这个贱男人该受点教训了。”
“什么？”
“下来！”黎楚突然打开卓凡车门，揪着卓凡的衣襟就往下拖，卓凡不明就里，瞪大了眼睛被他拉了下来。
“你这畜生！”卓凡还没站定黎楚就挥出一拳，卓凡整个人撞倒车背箱上，痛的眼睛直冒星星。
“黎楚你疯了吗？”卓凡踉跄着站起来，良久才在原地站稳。
卓凡对打架并不在行，从小他就不喜欢体育活动，除了读书就只喜欢打网游。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打架好像已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
“我没疯，疯的人是你，你这个混蛋，竟敢逼安然做那样的事，你这个畜生 。”黎楚说完又挥出一拳，这次卓凡有了提防用手挡住了。
“什么，安然？”卓凡楞在那里，心想，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和陈木莲的事了，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黎楚，让黎楚来教训他。”
“这是我和安然之间的事，识相的你最好别管。”
卓凡傲慢的口气让黎楚忍无可忍，多年的不甘，对安然毫无保留的爱让他对卓凡的积怨在这一刻彻底地爆发，他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卓凡本能地后退，黎楚一把揪住他往死里揍，起拳，起脚往墙上一撞，卓凡彻底瘫倒在了地上，嘴角头皮渗出血来，他却已是无力去管。
“来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再来啊！”黎楚气喘吁吁地站在他的面前，用脚踢他的身子，“是男人就给我起来，有本事就把我打倒啊。”
“够了，黎楚。”莫贝跑下车把他拉到一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卓凡，“你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教训一下就行了，走吧。”
“卓凡你给我起来，有种的我们再来过，别像个龟孙子一样趴在地上装死丢人现眼。”
黎楚挣开莫贝一个上前又是一脚，卓凡在地上动了动，勉强抬起了头可马上又给趴下了。
莫贝上前拍拍卓凡，“你别装死啊你，没事吧。”
黎楚靠着车后箱喘气，莫贝看着他又看看卓凡，说道：“我看差不多了，走吧。”
黎楚踱过去，莫贝以为他又要出手，于是赶忙起身拉住他，黎楚却是摇摇头，在他面前蹲下道：“这件事我早就想做了，你根本就配不上安然。”
说完，起身走回车旁。
“你若真有本事，当初也不会输给我。”卓凡的声音突然从后头闷闷传来，黎楚驻足和莫贝齐齐回头，见卓凡正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说到底你只不过是个失败者，只不过是谢安然身边的一条狗。”
“你！”
“算了黎楚，走吧。”莫贝见黎楚又要冲上去赶忙拉住他，半拖半扯地把他弄进驾驶座里，自己随即跳上车。“走吧。”
车子开出五分钟后，卓凡才挨到墙角边，他想顺着墙沿慢慢爬起来，可勉强试了几下后实在动不了，“可恶。”
他趴在地上握起一推泥沙就往前扔，拼劲全力抬起头来。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他在心里咒骂道，该死的黎楚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情他妈的不会就这么算了。
卓凡将手挪到裤兜边想掏出手机，可手一掏进去，想想还是算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博取同情罢了。
“疼吗？”空旷的暗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卓凡现下耳朵还在嗡嗡叫唤，他根本听不清楚，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谁？”
“流了这么多血一定疼死了吧，来，我给你擦擦。”
卓凡慢慢抬起头来，勉强去睁开被打得死肿的眼睛，诧异道：“安然，是你。”
安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此受伤却也冷漠的眼神，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安然蹲下身来，什么话也不说。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到卓凡的面前。 “还是我帮你擦？”
安然见卓凡没有反应，于是勉强笑道。 真是魔鬼，卓凡了解安然，她就算怒极了也会摆出一副很有教养的包容样子来，他从前看着是心疼，现在看着是心慌。
卓凡被她看得心里直哆嗦。此刻因为内疚，愤怒外加莫名且也说不清的矛盾心情，使他终是别过脸去，片刻后他往地上啐了一口，艰难地说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想我们之间确实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我为我的爱情付出了所有，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我的身心已经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我看你今天的样子想必也差不多吧。”
卓凡低着头，安然看不清他的面容，良久，他才说道：“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对，我脚踩两条船，今天被打成这样，因为你我无话可说。”
“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吧，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了，可不管怎么样，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
“希望你不要去找黎楚和莫贝的麻烦，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从你能狠心做出那些事情开始，我想我就已经不了解你了。”
安然说完站起来，伸手去解脖子上的项链，“这个项链上挂着的是你当年送我的戒指，曾几何时，你许诺我一生一世，可现在，算了，戒指我还给你！”安然用力一拉，链子应声断裂。
“安然！”卓凡抬起头来，本能地伸出手去，“别．．．．．．” 话音未落间戒指已是应声落地，卓凡和安然齐齐看着它，轻快地声响在暗夜里破晓长空。
“不。”卓凡伸手去拾戒指，安然在这一刻转身“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说完，她强忍住泪水，逃也似地离开了。
第十六章 相约 上
几日后，HK大楼总监办公室
韩冰拿着一份资料进来，见安然正在喝咖啡，似乎并不忙，便说道“总监，这是市委那刚传过来的资料，您看一下。”
“好！”
安然放下手中咖啡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份最终被删选出来的招标单位名目。
“总监，您看，这次HK排在第一位，威宇排在第二位，看来胜算很大呀。”
安然听后微微一笑，可不是吗，想来是前期的投入起到了效果，HK和威宇的合作，也让领导们坚定了信心。“等等，这个高明控股是谁？”
“我查过了，是新加入的公司，信息保密，注册时是外资。”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可能参与竞争的公司都早已在掌握之中，高明？从没听说过啊。”安然喃喃自语着，下意识地说道，“帮我接通威宇。”
“等等。”就在韩冰即将把电话接通时，安然一掌拍在电话上，韩冰被吓了一大跳，傻了一样地看着安然。
安然自知失态，讨好似地笑道：“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韩冰被吓愣在那里，傻傻的似是没缓过来，直到安然笑得越来越僵硬的脸最终严肃道，“OUT！” 韩冰这才找回知觉，逃也似地退出了办公室。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难道好话都听不懂吗。”安然朝天翻了翻白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可片刻后看了眼手边的资料，却又不得不皱眉道，“怎么办，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总监，市委来电话，让我们派人去开会。”林秘书拨通了内线进来。
“现在？”
“对，是派韩冰去吗？”
安然想了想，“不用，我亲自去。”
“是。”
“啦啦！”安然正想往外走，手机突然响了，是郭向东。
安然一看号码，想也不想就把它按掉了。只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谢总，好久不见啊。”
“你怎么在这里。”
“市委的电话我也接到了，似乎出了新状况，既然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的，那是否就应该资源共享呢！”
“你知道高明控股。”安然狐疑地看着他。
“会议2点准时开始，现在已经是1。30分了。”郭向东边说边已帮安然打开了车门。
安然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屈服在利益之下，坐进了车里。
上了车，安然问道：“高明控股，你知道吗？”
“有外资背景的合资企业，注册时间是在今年的二月。”
“这算什么意思，这么浅的资历难道也有资格参与竞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