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她说了算。”
两个男人正说得开心,孟知微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八字连笔都没落下,怎么就已经跳到结婚问题上了?
苏沫沫和许繁青也在想话题是怎么突然跳转的,见孟知微脸色不对有拍桌子的趋势,许繁青连忙制止孟伯宗,“老孟,你喝高了吧,再说闺女该生气了。”
主动
孟伯宗和陈景扬齐齐转过头看孟知微,她眉头一皱,起身离席。孟池西为了表明立场,也抱着盛着排骨汤的碗挪到客厅。
苏沫沫指指陈景扬,对孟伯宗说:“孟叔,童童正烦他呢,您刚刚跟他说的那都是什么啊。”孟伯宗这才恍然大悟,悔之晚矣的端起许繁青刚递过来的茶水,不再开口。
这套房子的饭厅和客厅中间没有做隔断,偌大的空间里,气氛安静地十分异常,最后还是许繁青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才招呼孟知微来收拾碗筷。
她刚开口叫孟知微的小名,陈景扬就已经聪明的站起身来说:“阿姨,我来吧。”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一举一动体现出良好家教,周身半点纨绔子弟的气息都没有。
孟知微心知肚明,陈景扬这是在给自己扩大选区,拉中间选民的票,但当着自己父母的面,她又不好说什么。想到一直坐在原地不太像话,她默默走过来帮忙收拾,可她的手刚要碰到鱼盘子,陈景扬就拦下来:“油,你别碰。”
“哎哟喂,有人心疼就是不一样啊,我刚刚收这几只汤碗怎么没人说油啊?”苏沫沫看着他俩故意说酸话。
“可没人支使你干活儿啊,赶紧洗了手找你家沈宣去。”孟知微闲闲回了一句。
“那啥,其实我还有事儿要告诉你。”提到男朋友,苏沫沫脸上居然浮现出害羞的表情,“今天是来送请帖给你的,你可以空出时间并想礼物了童童伴娘。”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还来机场接我,敢情是先给个甜枣儿塞嘴,等着从我这儿捞一笔呐。”孟知微起初一楞,但是很快又笑成一朵花儿,“我申明啊伴娘礼服必须美啊,不美我跟你绝交。”
闺蜜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懂你最能包容理解你的人。所以当她即将进入人生的新阶段时,作为姐妹,你大概会是全世界唯一不会羡慕嫉妒恨她的人,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更相信,她值得最好的男人和最妥帖的对待。
“知道啦,你一伴娘穿那么美,是想抢新娘风头吗?”苏沫沫不满地嘟哝几句,又大声对厨房水槽旁边的陈景扬说:“陈少,你的请帖沈宣会送过去,有空赏脸啊。”
“一定。”陈景扬心一动,孟知微当伴娘。他转过头微微笑了笑,马上转回去把水槽里的碗筷摆进洗碗机。
婚礼定在三月底,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说起苏沫沫的人生不可谓不曲折离奇,不知道是不是回头草格外香,她和沈宣复合不过短短半年,沈宣竟然已经将婚礼所需的一切都准备好,苏沫沫只需点头答应嫁给他。
季蕴祭日这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闺蜜婚讯的喜悦,多少冲淡了这一天给孟知微带来的负能量。
一大早,陈景扬照旧带着早餐来孟知微家,孟池西没有像往常那样欢实的扑进他怀里。陈景扬到时,看见孟池西没什么精神得站在门口,忙问他怎么了。
孟池西蔫蔫的答:“我要跟妈咪去看季叔叔,季奶奶说季叔叔最喜欢妈咪了,妈咪说他人特别特别好,他死了我好难过。”
“妈咪呢?”陈景扬环视四周,没有看到孟知微的影子,“季叔叔知道你难过,也会难过的,迟迟希望他难过吗?”
孟池西摇头不语,往孟知微的书房走去:“我去叫妈咪来吃早餐。”
这顿早餐的气氛异常沉闷,以往孟知微也都在尽量无视陈景扬的存在,不过今天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特别明显。当一个人的心思没有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时,那种彻底的忽略会让当事人很容易就能感觉出来,除非这个人的神经比法棍面包还要粗。
吃完早餐,孟知微收拾好碗筷,难得地开口对陈景扬说:“我帮迟迟请了假,他今天一天都不去上课。”言外之意就是,你不用去接他放学。
陈景扬点点头:“需要我送你们吗?”
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孟知微刚要开口,却被孟池西抢了先:“好啊爸爸。”他说完,小心翼翼地偷看孟知微。
陈景扬展颜一笑,牵起孟池西的手对孟知微说:“走吧?”
前一天和季缈约好三方人马在墓园停车场碰头,十分钟前苏沫沫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和沈宣出发了,孟知微点点头,拎起许繁青要求她准备好的祭品,率先出门。
等电梯时,陈景扬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孟知微连看他好几眼,没有开口说话,只悄悄地揉手心里勒出来的红印。
季家三口早早就到了,苏沫沫还在路上堵着,倒是陈景扬会选路,没碰上什么堵车。
孟知微一打开车门,季妈妈就迎上来,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但是对孟知微说话时却还是温言细语的。孟池西嘴甜地叫人,季家两个男人站在不远处,挥手叫他过去。
陈景扬下车帮孟知微把东西拿出来,孟知微客气的对他说谢谢。他微微笑,对季妈妈颔首问好,没有多说话,又坐回车里。
身为过来人,季妈妈如何看不出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不正常,她抿抿嘴,欲言又止。这时苏沫沫和沈宣恰好到了,一行人归整好东西,进了墓园。
到底是旁观者清,苏沫沫的情商刚开始发育,就看出季蕴对孟知微绝非普通兄妹之情,如今她之所以每年都来,纯粹是因为当年季蕴爱屋及乌,对她这个孟知微的第一闺蜜颇多照顾。
拜祭过后,三位女士不约而同的哭起来,三个大老爷们一个小萝卜头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最后还是苏沫沫先停下来,挤出笑对着季蕴的照片说:“季蕴哥哥,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我要结婚啦!今天特意带人来给你看看,你要是觉得不好,晚上就给我托个梦,千万别等我跳进火坑了才告诉我。”
季妈妈和孟知微一听,都破涕而笑,沈宣宠溺地拍拍苏沫沫的肩膀,对着孟池西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童童姐,你什么时候也带男朋友过来给我哥看看,他最不放心的肯定是你。”季缈见孟知微眼睛最红,试图打个岔。
孟知微一滞,没有应声。季妈妈瞪了儿子一眼,招呼大家先走,自己拉着孟知微走在最后面:“小渺说的倒也没错,小蕴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他是没福分,刚刚送你来的那位先生,怎么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他是迟迟的爸爸。”孟知微摇摇头。
“这话怎么说的?”季妈妈不知前因后果,被孟知微的话绕糊涂了,“我也闹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是你听阿姨一句劝,那位先生行事做派不像是普通人,我瞧他看你时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你可千万别自个儿一时拧巴,等到失去才知道后悔,那时候再痛苦也不顶事儿了。”
季妈妈一番话,听得孟知微心头巨震。一时拧巴,失去才知道后悔,季蕴于她,不正是这样?难道她现在又走回老路了吗?
见她神情恍惚,季妈妈没有再说什么,和她互相搀扶着走回停车场,三路人马各自回家。
陈景扬见孟知微脸色不好看,还以为她是因为想着季蕴心情不好。虽然他心里酸得像刚泡过醋一样,面上却不敢带出半点端倪,只更小心小意的对待她。
听了季妈妈那番话后,孟知微连续一个多星期都有些神思不属,她明知自己钻了牛角尖,偏偏谁也没能耐拉她出来,自救更是无力。
陈景扬亚洲巡展最后一站,上海的展览落下帷幕,孟知微匆匆飞过去撤展,历时三天,这场拉锯四个月的巡展总算完满地写下句点。
应发小要求,陈景扬的庆功party在北京办,除了双方的工作人员,其他的各路人马纷纷到齐“共襄盛举”,场面很大,孟知微几次想离场,都被各种不同的人拉住问八卦。
这种衣香鬓影的社交场合,一向都不得孟知微欢心。和陌生人应酬,喝酒,假笑,每一项都足够让她烦透。就连认识的人也不放过她,小吴端着一杯酒过来,笑嘻嘻的说:“大嫂,所有看过老大新作品的人都表示羡慕嫉妒恨,这个酒你得喝啊。”
“谁是你大嫂?不要乱叫。”孟知微冷眼瞧着小吴,他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一声大嫂引得周围好几个人竖起耳朵准备听八卦。
“我帮她喝。”不知何时陈景扬拦下小吴的胳膊,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叫剩下几个该干嘛干嘛去,再捣乱扣工资。”
“老……老大,你的胃……”小吴话还没说完,就被赶过来的浩子拖走了。
孟知微也瞪大眼睛看着陈景扬,他的胃,能这么着喝酒吗?
其他人见陈景扬整晚滴酒未沾,却为了孟知微破例,纷纷端着酒杯来请孟知微喝酒。孟知微还没反应过来,陈景扬倒是站在她身边,来者不拒。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心情也不太好,孟知微的神思不属在他眼里,都是为了季蕴。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孟知微急了,也不再费力对别人解释陈景扬胃不好,气势汹汹地拉着他就往露台走,一时间谁都不敢拦,直到通往露台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你是猪啊,谁请喝酒你就喝,我自己不会喝吗?”孟知微吼道,她的心乱成一团麻。
“我没事,这些人没准以后都会是你的客户。”陈景扬的胃有点隐隐作痛,但他还是笑道,“再说,我胃疼是老毛病,我受得住,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喝到胃出血吧。”
闻言,孟知微低下头安静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直视陈景扬的眼睛:“你在非洲快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她问得奇怪,陈景扬却没有停顿:“还没告诉你我爱你。”流利却不失诚恳的答案,像是已经藏在心底千百年,镌刻在骨子里,无论孟知微何时问起,他都不会忘记如何回答。
“那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以后变心,到时候孩子财产都归我。”孟知微却也不是冲动,季妈妈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浇醒了她。
这些天孟知微想了很多,她还爱他,即使恨过,也不能否认还爱着。她很理智,却又不是铁石心肠,这些日子以来他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终究还是被感动了。她不想等到他从她生命里消失再去后悔,她已经失去过爱她的人,不能再失去一个。
陈景扬呆了,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孟知微的话,嗫嗫地说:“我不会变……”
话没说完,孟知微已经上前抱住他的腰,送上嘴唇。陈景扬眸色一深,满心的喜悦就像要溢出来,他把孟知微锁进怀里,慢慢加深这个吻,抵死缠绵。
亲吻
此刻孟知微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云端,全身酥酥麻麻落不到实处,身体的其他部件也都失灵,只剩嘴唇还有感知能力。
一吻结束,陈景扬仍然紧紧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颈间,侧过脸贴在她耳边说:“告白这种事,应该由男人来做,宝贝。”孟知微耳尖一热,微微皱眉正要说话,只听他继续说:“孟知微小姐,你愿意再加上陈太太的头衔吗?”认真里带着笑意。
不等她回答,陈景扬再次笑着吻下来。时光静止,像是谁按下静音键,周遭的一切都入不得孟知微的耳朵,只听见两个人的心跳,渐渐融合成同一频率。
“谁让你叫我宝贝的?”终于重获自由,孟知微把脸埋在陈景扬胸前,埋怨了几句。
“你是第一个。”略略松开孟知微,陈景扬伸手理了理她耳边调皮的碎发,看着她的眼睛,答非所问。她的脸霎时间通红,没想到背后隐藏的深意她还没说,他就懂了。
“为什么……”孟知微迟疑道,“是我?”
陈景扬一怔,马上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他努力压下心头一直往上翻涌的喜悦,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和你在一起就觉得每天有二十四小时都还不够,最好有二十七小时,三十九小时,或者这一天干脆就不要结束;就连普瑞斯这种非直男靠近你,我都会觉得气闷;最最重要的是,你写给迟迟的博客里,前面七十篇都是写给谁的?”孟知微只觉耳尖有暖暖的气息,“宝贝,你说,为什么是你?你说,我怎么舍得不爱你?”
孟知微脸红得彻底,呢喃道:“你怎么?一定是孟司闯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暗叹一声,脑袋在陈景扬怀里蹭了蹭,感觉到些微凉意。虽然这间露台并不是开放空间,但总归不如宴会厅里暖,孟知微摸摸自己的胳膊,又看看陈景扬身上单薄的衬衫,刚想着“这个男人穿白衬衫也太好看了吧”,就看见陈景扬眉头一紧,搂着她的手臂猛地一收。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