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陶?础⒘醯禄?、陈晓东、齐秦、美国人、哥伦比亚人、南非人、马来西亚人、俄罗斯人、泰国人演绎过多次,每次都有新感觉,只有靠盗版CD才能重温邓姐姐的昔日风采。又是一个谢了顶的“青年才俊”顶着大肚皮过来搭讪,我和果果默契地假装没听见不理他。他仗着喝多了,自己须仰视才得见武大郎的身高也挺拔了不少,举着酒杯非要我和他干杯。我暗笑他如果要坐上吧台的高脚凳,一定得加助跑才能蹿上来,这样的人家里肯定没有镜子。可他依旧站在那里赖着不走,满嘴酒气喷到我脸上,我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肩膀上,我一回头,哈!张小京!那个人看到180厘米体格健壮的张小京,识趣地走了,看来也没真喝多。
也许,我真的应该和张小京在一起。哪怕只是为了酒吧里不再受到骚扰,哪怕只是为了有个人陪,哪怕只是为了享受一下别人对我的好……我真该和他在一起。他――杰斯,和别的女人鬼混的时候,想过我吗?我只能说,这一次杰斯是真的让我有点寒心了。为什么我可以接受他的一切,原谅他的一切,他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算了,不去想了,我愿意把决定的权利交给感觉和时间。
见到张小京来了,果果打起精神,要把所有的酒再重喝一遍,我和张小京默默地纵容着她。即使她喝多了也只是头疼呕吐,然后就是昏睡不醒。但她如果醒着,就要掉进心疼的漩涡,想那些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还是喝吧!如果可以忘记,如果可以快乐,那就喝吧!
12点过后,人渐渐少了,不是找地方重新再喝,就是回家sleep。这里充斥着大量的上班族,如果不能精神百倍地完成工作,老板只能对你说“我很遗憾”,就此得到一个没有薪水的悠长假期。至于那些经常来玩的学生或者其他职业者,比如果果,是可以战斗到最后一刻的。他们的明天总是可以被今天取代。我多么希望我的明天也可以被今天遗忘啊!可惜不行。
舞池里站着十来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女孩,他们几个一群扎在一起跳舞,尽情地表达自己的肢体语言。我有些迷离地望着他们,猜不透他们在想些什么。他们的动作幅度不大,优雅地摆动着自己的头、手臂、屁股和腿,SHOW呢!
灯光暗了下来,轻柔的节拍暗示这将是一个暧昧的时刻。两个女孩搂在一起跳起贴面舞,不大一会儿就被两个陌生男人分别拉过来揽在怀里。张小京向我伸出一只手,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我看见他眼睛写的不仅只有“请和我跳个舞”。我把手递给他,想让他握着我因为打字已经有些变形的手,我渴望他的温度。我愿意在这个有情调的时刻和他调调情,我想说一些不用负责任的“酒话”,我想知道世界上的男人是不是全和杰斯一个样儿!果果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住了那只本来伸向我的手。
舞池里的果果,身体像装在塑料袋里的牛奶,想要随着那双围在她腰间的手来回摇摆。可那双手却像一个坚强无比的玻璃杯,把她那一身的牛奶牢牢锁在杯子里面,还加上了一个盖子!我看着他们的脸在舞池里变得模糊不清,反复安慰自己果果喝多了,可我分明看见她的头埋在张小京的耳边说着什么,我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喜欢的人该不会是张小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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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不属于横刀夺爱,与第三者插足更不沾边,应该……怎么说呢?只能说果果很有勇气吧,勇敢地争取自己的幸福。英雄本来就是和美人一国的,我没那种命……我只是失落,有一点点失落,一点点的失落而已。仅此而已。很多梦不是我应该做的。
他们跳舞的这支曲子很好听,是动画片《狮子王》的主题曲,《今夜感觉我的爱》。本来应该是我和张小京跳的,是我们要在今夜感觉那无须言明的所谓的爱的。可是现在……那首醉人的曲子第二次响起“can you feel my love tonight”时,我看见张小京果断地拉着果果回来了。他们一定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他有什么理由拒绝果果呢?
他们像两个勇敢的武士,闯过战场上的硝烟弥漫,来到我这个……我要是圣女贞德就好了。我不需要谁的怜悯和保护,我可以用我年轻的身体把火焰燃烧。
半醉半醒的果果更为迷人,甚至说风姿绰约也不过分。她确实比我漂亮很多,走到哪里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焦点。她千般妩媚万般柔情地看着张小京,我发现他们确实很般配。
“般配”这个词儿不是谁都能胜任的,果果和张小京就很般配。果果瘦瘦高高的,长长的腿细细的腰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无论什么样的标准下,她都是一个美女,没整过容的美女。张小京高大魁梧,天生一张硬汉的脸,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有多么招女人喜欢。果果的老爸很有钱,张小京也是一个商业精英,他们在一起也算门当户对。果果那么有经济头脑,自己的小店经营得那么棒,张小京又自己开公司,他们两个在一起,一定可以夫唱妇随,小日子过得特别红火……一无是处的我,凭什么痴心妄想和张小京在一起呢?
等等!我什么时候想过和他在一起了?我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过!我们不过是朋友,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他心肠好,看我比较可怜才那么帮我的,我别自作多情了!
等等!我也没自作多情啊!我哪里自作多情过?我们之间有什么啊!我们就是朋友啊!怎么老把异性之间的普通朋友关系想得这么暧昧呢?怎么老把男性对女性的帮助想得那么龌龊不堪呢?我们谁都没有那个意思,我们连想都没想过!
有时我真的不明白,难道我的身体里真的有很多水吗?可它们为什么却只从我的眼眶里溢出?我真是一个爱哭的孩子。
妈妈,您知道吗,我开始信命了。还是您说得对,什么人是什么命,我们争不过老天。我没那种命,轮也不会轮到我,英雄和美人才是一国的。
我对张小京说我明天还要开会,拜托他把果果送回家,我先走了。
酒吧里很乱,我对着张小京喊了两遍他都没听清。他把耳朵凑到我嘴边,我向后缩了一下,继续把声调提高。这次他听清了,死死地看着我,眼睛里装着我最害怕的东西。我想,他可能被伤着了。
我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但我不能让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什么,我必须装作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我躲避着他的目光,我知道只要我看他一眼他就能看穿我的心肝脾肺肾,他就会知道我现在也很受伤,很受伤。可我没有受伤,我真的没有受伤,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凭什么受伤?!
我趴在果果的耳边喊,我走了,明天开会,让他送你吧!果果迷迷糊糊地看了我一眼,冲我摆摆手。我不知道她听没听见我说什么,但我还是站了起来。把她交给张小京我很放心,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大概也是果果希望的。
我笑着对张小京说“拜拜”,我知道我们不会再见了。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我,什么都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我冲他摆摆手,这样的低级手语谁都应该明白吧?即使在嘈杂的酒吧里听不到我哽在喉咙里的声音,也可以看到我跟母鸭子一样的摆手动作,也可以看见我跟母猩猩一样的阴森笑容吧?
这样的想法让我变得有点伤感。我们不会再见了。我们不会再见了!我们有什么理由再见呢?如果顺利的话,他将成为我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如果不顺利的话,我也不能和我最好的朋友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我几乎是跑着逃出了这间酒吧。只要有可能,我就再也不来了!永远不来了!永远!
“南北!”
我知道那是他的声音,正因为我知道那是他的声音我才必须跑得更快一点,更坚决果断一点,更决绝一点。我不能回头,决不能回头,不能回头!我不知道我是在和谁赌气,可我却是一副实实在在负气而逃的模样。我在和谁赌气啊?
我没有算计口袋里的钱就跳上一辆出租车,我对司机大喊,快开车!可是张小京的动作好快,他一把就拉开了车门。他死死地拉着我的手,要把我从车里拖出来。我坚决不从,拽着车里的护栏不松手,像个任性的孩子。张小京掏出一张钞票给司机,这年头有钱能使磨推鬼。他对司机说我女朋友不坐这车了,您走吧。我大声喊,我不是你女朋友!我才不是你女朋友呢!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他想把我拉到别处卖了,师傅您别理他,您快开车!司机回头接过钞票,笑着说,小两口别吵,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张小京对我说,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可就坐上去了,咱们一块走。说着,他就真的要挤进后面的座位来。我想,果果喝成那个样子,又一个人在酒吧里,实在太不安全了……
我的手还被攥在张小京的手里,此刻我才感觉到他的力气可真大,我的手被捏得红一道白一道的。我抽回自己的手,怜惜地抚摩着,张小京柔声问我疼吗?我抬起眼睛想对他说不疼,可我却一眼瞥见果果坐在酒吧门外的台阶上看着我们,手里拿着一根香烟恶狠狠地吸着。我低下了头。我低着头。我低着我的头。
打开果果家的大门,我们谁都没有想到James会呆在里面。他阴着脸正对着单元门坐着,扫了我们一眼,继续拿那把铅笔刀切指甲。那是一柄堪称古老的刀子,黑色的,现在很少见到。一年之后,果果曾试着描述一下它的样子,觉得有点像扫把。没有感情的扫把,生硬的,冰冷的,专门对付那些没有用的东西。如同一段只剩下一个人的爱情。
为了撞破这密密实实的沉默,果果体贴地打开了音响。里面的CD转了几下,变了调的歌声犹如被捏在手里踩在脚下,弯曲破碎的。唱片怎么也跳不过去那段,无法挽回的沉默尴尬地悬在半空。James 手里的刀子在先前的沉默中显得宁静庄严,又在后来的沉默中迷失了方向,我好像听见了血流的声音。所有人都听见了吗?
果果没有张罗为他包扎,点燃一支烟,用忽视表明态度。我和张小京作为看客显得太过多余,却也没有合适的时机开口告辞。James把指头伸进盛水的杯子里,看着鲜血溶化。血丝比空中弥漫的烟雾更触目惊心,那是孩子气的自虐,妄图惩罚一个已经把他遗忘的人。我的目光放在桌子上那十支削好的2B铅笔上,James的目光也在那里,唯有果果冷漠地踢掉鞋子,赤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那是James为果果削的铅笔,包括果果在内的所有人都忘记了她明天还要去参加那似乎一辈子都考不完的“高自考”。可是,James记得。
和James这段没有一丝新意的恋情在果果的恋爱生涯里宛若沧海一粟,实在不值一提。James那小男生式的纯纯感情,纯纯的伤和痛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是可以被果果一笑而过的。多日后果果想起时,脑子里纠缠的是,被卡住的唱片里究竟是谁在唱着什么歌。
她总是这样问我,问我这些和爱有关的破碎记忆,我答不出。我一直纠缠的是那样的一个片段,这其实是不应该被我忽略掉的,只是曾经被我假装忘记了――张小京向门口走去,果果一把拉住他的手,任性而不讲道理地要求:“你别走!我要你留下!该走的是他们!我喜欢你!我――我爱你!”
我很想跳过这不怎么美味的叙述,那无疑是尴尬场面的再现。尴尬的人不是果果,不是张小京,不是我,而是James!迷恋HOT或者007的James,长得和安七炫还有几分相像的James,小孩儿James,有点霸道有点不通情理还有点小心眼儿却最深爱果果的James!
然而果果只想对着他扔出“分手”两个字。如果他不愿意,她就扔出他的行李,扔出他的点点滴滴,连同他放在她那里的心也一起扔出去。她只想在张小京面前证明自己爱一个人时是多么的伟大,却不可避免地在另一个人身上表现出了卑鄙。
当我和果果躺在那张记录着满满欲望的悲伤大床上时,想起今天这个日子,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些无意义的片段。一柄像扫把的铅笔刀,一首忘记了的歌……她不敢想自己的“得到”,究竟是用什么买的单,她也不能确定自己得到的究竟是什么。但她总是对我说,请不要恨我,更不要同情我。我不需要可怜。
果果,我哪有什么资格可怜你呢?你以为你经历了那些可怕的事情,我就要像个强者像个救世主似的向你布施吗?我们每个人,又有谁有资格去可怜别人,向别人施舍不多的怜悯?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