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赌局早就已经开始了,宁夏静下心来,旁边着已经开始的新一轮赌局,台子边的围众,已经开始下筹码。
宁夏试着看了一眼这一轮要赌的翡翠毛料,表皮呈黑色,没有砂,却有一层类似油蜡的东西,这应该是出翠率比较高和翠质比较好的黑蜡皮了,这类毛料出的翠种好,多会出瓜绿和水绿色的翠。这些都是硬料知识,她懂,别人也会懂,赌局是以谁的判断最精准为赢的,这无疑就是在一堆行家中找骨灰级的专家。
唐镜低声对宁夏说了声,“我下注了,这里的毛料都会出翠的,输就输了,赢就是拣着了!你放心吧,结果我来承担,不会埋怨你的。”
宁夏看了唐镜一眼,迟疑的点点头,拿过铁台子上的卡片和笔,在卡片上写上:闷暗江水绿,色虽均匀但有混浊感,糯种。然后脸色不太好看的交给唐镜。这个答案她全是乱猜的,能不能赌对,真的没把握。
唐镜看了看答案,狡黠一笑,随即将卡片交给侍者。
主持赌盘的荷官,喊着还有没有人下注,然后倒计时。等在场的人再没下注的了,才开始将侍者收上来的卡片,放入封箱。之后有专人抱着毛料去地下室中央的解石机上,当场解石,这解石也不像一般的解石方式,而是直接中间一刀切下,有翠无翠,一刀定输赢。
等毛料被切开,毛料再被抱回来,切成两半的毛料放到铁台子上,宁夏一看,出翠了,等荷官拿着小喷壶对着毛料切面喷水,立即翠色立即盈盈的呈现,是瓜绿!豆种!
宁夏的脸色立即有点白了,输了。她有些尴尬的望了望唐镜,窘色上扬。
唐镜却无所谓的对宁夏笑笑,说,“没所谓,我也没下多少钱!”
宁夏欲言又止,她心里对唐镜很抱歉,可是也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她之前已经跟唐镜说明了,不要对她太抱希望。
荷官打开封箱,开始查找那个赌赢的人,揭晓赢家后,赌码和毛料全都归那个赢家所有。
又一局开始,唐镜这次不下筹码了,对着荷官喊,“我这儿没钱了,能抵押我的玉饰,换筹码吗?”
荷官点头,指使侍者过来拿唐镜的嘴里说的玉饰,唐镜却对宁夏说,“将你的那对镯子借我!”
宁夏愣了下,脸色微变,心里开始臭骂唐镜缺德,她说他怎么这么不怕输呢,原来早就找好冤大头了啊。这个冤大头不幸的还是她自己。
看着宁夏有些犹豫,唐镜笑着说,“放心,一定会物归原主的。”
信你,我就当鬼了。这个死唐镜,真不是玩意儿!宁夏在心里暗骂,觉得自己上当了,刚刚情场失意,这会儿还要赌场倒霉吗?尽管心里不大痛快,宁夏还是将两只镯子脱下来,然后交给侍者端过来的托盘上。
侍者拿到荷官那边,那个荷官对着侍者嘀咕两声,然后侍者端着宁夏的那两只镯子到地下室上面去了。
宁夏见此情景,一扯唐镜的衣襟,低声说,“他们会不会将镯子给掉包啊。”
唐镜嗤笑道,“丫头,你太没见识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那种坑蒙拐骗的事?还有,你还是小声点,小心话多舌头被割了。”说完还诡谲的对宁夏笑一下,气的宁夏直翻白眼。
她的确是没见识,从唐镜手里从没得过便宜,现在还这么信任她,她当真是对这个唐大骗子太没见识了。心里有着些哀怨,可是对唐镜,宁夏也无可奈何,他可是光明正大的骗她呢,比起某些人心口不一,要强之百倍。
没多久,将宁夏的那两只镯子端走的侍者空手下来了,到了唐镜这边,说着,“我们老板答应您的要求了,现在请跟我到上面去拿支票。”
唐镜脸上马上露出笑容,对一边的常烨说,“老兄,你先自己玩着,我们上去看看。”
“嗯,去吧。”常烨点头。
唐镜再看宁夏一眼,对着她摆头做了个走的姿势,宁夏斜了唐镜一眼,然后跟在唐镜后面,由那个侍者领着,离开地下室。
到了上面,宁夏和唐镜被带到另一间侧室,这里面布置的跟茶厅一样,家具座椅古香古色,而且宁夏一眼就看出这家具全都是沉香木的。价值连城。
在茶亭中央坐着一个漂亮女人,年龄在二十七八岁左右,身穿黑色紧身衣,性感惹火。见侍者领着宁夏和唐镜进来,对唐镜看不起似的冷瞄了一眼,看到宁夏的眼神却不一样了,眼神中竟然有几分恭敬,站起身说话也是对着宁夏说的,“这位小姐,请问镯子是您的吗?”之后示意请宁夏和唐镜都坐下。
宁夏下意识的看了唐镜一眼,之前他让她少说话的,这会儿,她自然还有有所禁忌。
唐镜笑了下,先让宁夏坐下,然后替宁夏回答,“当然是我妹妹的。怎么样?还值些个钱吧。”
漂亮女人白了唐镜一眼,很不屑他的样子,转而微笑着对宁夏说,“我们都是女人,我还年长几岁,所以就硬充着脸皮,当个姐姐吧。凭着这个姐姐的身份,我想着劝妹妹几句,这样的地方,不是我们女人来的地方,还是早点离开吧。”
宁夏依旧不开口,唐镜接过话头,呵呵一笑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走,我妹妹自然也不会走。今儿我们运气挺好的,第一注就输了,看来今儿个不输个底朝天也不会完的,我就等着输光呢,好让大美女赚个杯满钵溢的。”
漂亮女人对着唐镜冷哼一声,眉毛一竖,轻骂道,“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厚脸皮,每次只下块儿八毛的,凭你让我赚个杯满钵溢的,那估计得等猴年马月的了。”
唐镜哈哈大笑。“大美女说话就是与众不同,有腔有调的。”
漂亮女人干脆直接啐了唐镜一口,“别跟我油腔滑调的,我不吃你这一套。自己没本事拿走蛇玉,就拉这单纯不懂事的妹妹来帮你垫背,这世界上除了你,我可劲儿的找,怕是也找不到如你一般不要脸的男人了吧。”
宁夏听到了这里,感觉挺奇异的,怎么觉得这个漂亮女人似乎挺偏向她似的。没来由的吧,难不成,就因为她也是个女人,所以这个漂亮女人才格外的对她好?
唐镜斜了漂亮女人一眼,脸色一凛,收起嬉皮笑脸,正色说道,“莫小姐,这蛇玉是怎么到你们手里的,你们心里也有数,话不要说的太过,我都没骂那个阴人的,你倒反讽刺起我来了?”
氛围又不对了,宁夏眸光深邃的望向唐镜,突然间觉得问题越来越不简单了。
。
第一百五二章脆弱
漂亮女人冷笑一声,“罢了,咱们也别废话了,你要蛇玉,今儿个就给你了。只是这位妹妹要留下。”
宁夏心里一惊,刚才还想着指定没好事,这会儿就应验了。她蹙紧眉头望向唐镜,心里想着这次唐镜不会真的骗她来,就为将她卖了吧。那样子的话,她还真该撞墙去了,谁让她傻蛋的相信唐镜这种人?
唐镜对着宁夏笑笑,然后说,“让聂琛过来领人吧。咱们一手交玉,一手交人!”这句话,真将宁夏吓到了,这里怎么和聂琛扯上关系的?
漂亮女人白了唐镜一眼,这才将桌子上的那对手镯的还给宁夏,并且十分恭敬的说,“少奶奶,少爷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宁夏心里如石头坠入,一边接过镯子戴回手上,一边瞪向唐镜,面色的冷凝的对他低喝,“唐镜,你该给我个解释吧。”
唐镜拍拍宁夏的肩,无视宁夏眼中恨意的笑着说,“丫头,你应该感谢我的,因为我让你有机会看清楚聂琛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宁夏火气上涨,冷哼,“这位莫小姐还真是说对了,天底下真找不出你这号的了。”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外面一阵“少爷”“少爷”的称呼,随即,门帘一掀,聂琛进来了。
看他健步如飞的样子,宁夏并不惊奇,几个小时前,她在酒店已经看到聂琛能站起来了。看来她给他喝得、用得那些泉水,真没浪费。
“把蛇玉给唐镜。”聂琛冰冷的扫了唐镜一眼后,一边吩咐他的手下,一边走到宁夏面前,伸出力臂,将她一把抱起来,在宁夏惊叫声中,抱着她,转身就向外走去。
后面传来唐镜“喂喂”的声音,喊着聂琛说,“小子,你要是聪明点,就别回那个酒店了。”
聂琛果真听话,抱着宁夏离开那条暗巷,就到小区前面的那家大酒店定房间了。
宁夏不怕聂琛,清楚聂琛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心里只是别扭唐镜那个混蛋,到底在弄什么?还有那个蛇玉,她自始至终也没瞧见是个什么样的。
进了酒店的总统套房,聂琛就吩咐他的手下去帮宁夏买鞋。这倒让宁夏挺意外的,他竟然如此细心,注意到她的一只鞋跟断了。
聂琛将宁夏放到沙发上,宁夏即将脚上的鞋子踢掉,没好气的望着聂琛冷笑,说,“我真是眼瞎的,竟然不知道你还有那样的身份,地下赌石场的老板?”宁夏还留了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聂琛竟然还雇佣着那么漂亮的女人当手下。没说出来,是因为她觉得她自己没资格。
聂琛淡淡的望了宁夏一眼,没回答宁夏的话,反而问她,“你怎么和唐镜在一起的?”
宁夏咬牙有些气愤的骂道,“你们这些男人真的哪个都不能轻信,都是骗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她刚刚在迟瑾风那边见证了迟瑾风的丑陋一面,然后又被唐镜利用,现在又落到她最讨厌的聂琛手里,不气个半死,才不正常呢。
聂琛立即嘲笑的扫了宁夏一眼,冷哼,“自己笨,就承认吧,反而要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宁夏立即被聂琛的话激怒了,她觉得今儿个真的是倒霉透顶了,破天荒的先是被聂琛因为阿玉的事儿,打了一个大耳光,然后接连的衰事,真是喝口凉水也塞牙的。伸手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对着聂琛就投过去。
聂琛根本就不屑抵挡,被靠垫砸又砸不死人。他那双漂亮而淡漠的眼睛,深深的盯了宁夏一眼,然后才说,“房费我会帮你交上,你自己在这里安心住着。要留要走,我都不拦你。只是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鸟儿飞的再远,也终究是要回家的。你如今就是聂家的准儿媳,我的未婚妻,如果你现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身上就要背着骂名,而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也会沦为诱拐他人妻子的不齿角色,如果你真的爱那个男人的话,我请你让宁家和聂家堂堂正正的解除婚约。然后正大光明的和你爱的男人在一起。”
宁夏哑口无言。脸色如纸一样的苍白。和聂琛解除婚约,她难道不想吗?可是她有能力做到吗?就像当初她被订婚一样,那都是桎梏她的事。尤其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回到宁家,那么怎么再以宁家的立场说话呢?
聂琛眼神中悄悄的弥漫上一层浅浅的伤,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后,才恢复淡漠的说,“你也别怪我纠缠着你,当初我想解除婚约,是你将我追回C市,你说话言而无信,我不怪你,你是女人,比男人有资格享受同情和优待。可是你别忘记了,我身上有和你的婚约束缚着,我也无法大方的去爱别的女人,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还落得一身别人的嘲笑。现在受伤害最重的那个人是我,你承认吗?”
聂琛说的无不在理,宁夏无口辩驳。并且她听到聂琛说他才是受伤害最重的人,她心里好不舒服。他忘记了吗?当初她第一次从他身边逃跑的时候,他在车上强吻她,然后说的那些话吗?当初他何尝不是也在强人所难?现在他转变了吗?不屑再维持他们的婚约了吗?如果是别的时候,宁夏听到聂琛的这番话,真的会拍手叫好,可是现在不同,她刚刚遭遇了迟瑾风的背叛,现在聂琛又对她说“不”,她心中难免有种被全世界都抛弃的失落。
蹙眉想了好久,宁夏才抬起头,目光坚定的望向聂琛说,“我们都会有机会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的。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做到让我们光明正大的解除婚约。”
聂琛脸色立即变得有些惨白,眼神中的伤感又加深了一层,猛地别开脸,他转身脚步有些迟缓的走向门口。直至走到门口,在拉开门的那刻,他才声音低沉的说,“那么,我祝你好运,早日实现愿望。”
宁夏立即嗓音清亮的说了声,“谢谢!”等聂琛出去,门被关上,宁夏才一下窝回沙发里,泪水扑簌簌的落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哭,可是秉持着倔强,也不想追究根源。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无坚不摧的完人?她从来都是最渺小的那个,所以关于脆弱的那些个情愫,想要倾洒,就尽管的洒出来吧。
这一夜,宁夏是哭累了,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是因为有人敲门。她惺忪着眼睛,去开了门,才发现是那个欠扁的唐镜。
宁夏恨恨的瞪了唐镜一眼,若不是唐镜手上提着香喷喷的早点,诱惑她早就饿扁的肚子,她直接会一脚将他踢到火星上去,那样子才解气呀。
唐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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