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的。我要是切出翠来,你就输了。到时候你可别说你赔不起!”司棠回到正题上,眼神冷蔑的望了聂琛一眼,眼前的毛料会出什么样的翠色,反而成了次要的,如果今天的事儿能让聂琛很难看,他就是意外收获了。司棠的嘴角微翘,又对着宁夏扫了一眼,除了看到她那漂亮的下巴,花瓣一样芳泽的唇,以及挺俏的鼻子,依旧看不到她的眼睛,不过,这又什么关系呢?他要的就是让聂琛难堪,即使她丑的像只老母猪,他今天也跟聂琛抢了。一想到聂琛会很没脸,他的那个老娘叶芳华更会气的跳脚发疯,他心里就爽透了。
“君子一言——”宁夏微微挺直脊背,昂着头倨傲的说。
“驷马难追!”司棠在那边接了下句,然后拍手喊了一声好。“弟妹,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弟妹。等我切出翠来,就要改口喊你作老婆啦,哈哈哈……”司棠肆意嚣张的大声,回荡在整座房子里。
宁夏在心里对着司棠呸了一声,脸上毫不在意的微笑,“一切等剖了玉再说吧,笑到最后的那个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好!那么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司棠也较上劲儿了,这丫头比他还张狂,那么她的味道一定也够劲辣的了?哈哈,他一定要好好尝尝。对着宁夏暧昧的眨了个媚眼,司棠撸袖子,一把扯开吴振,要亲自上阵。
所有的人兴趣都被提了起来。这聂家的义子司少爷和聂家的准儿媳要斗法较劲儿,而且赌码还那么特别,居然要以身相许,大伯子要抢弟媳妇?这也太刺激了吧。要是赌输了,最丢脸的人,不是这个宁家的千金大小姐,而是他们这位琛少爷啊。到时候,他要是怎么自处呢?马上将过门的媳妇,突然变成他的大嫂,这样刺激的事儿,换作谁都受不了啊,还有脸活着吗?非扎粪坑死了不可啊。
一时间那些围观的佣人,都有些摩拳擦掌的昂奋感,全都将目光落到仍如冰山般冷漠平静的聂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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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赢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些佣人都是准备看热闹的。
只有最关心聂琛的那个人,才是此时最心焦的吧。譬如胡德。局面似乎已经无法收拾了,胡德的脸布满阴霾,眼神中失了镇定,他浓浓的皱着眉头,饱含忧虑的望向聂琛,可是除了那张冷冰冰的面孔,还有那深邃如海的目光,他在聂琛身上找不出一丝足够证明他情绪的痕迹。生活中淡定的面对一切的确是个好态度,可是现在是马上就要娶过门的媳妇,眼看着要被人抢跑了,他还这么淡定,就有点太过了。关键的问题不是那个女人重不重要,在胡德眼中,女人如衣服,自己随手扔了可以,倘若被人抢跑了,那么问题就大了,那可是面子上的事儿。
除非是他的这个琛少爷根本就巴不得这门亲事毁了?胡德眼前立即浮现一个漂亮女孩子的身影,然后他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眼神中甚至露出点欣慰,或者——这真的是件好事呢!
事情好像变得很热闹了。
宁夏望着所有围拢过来的佣人,嘴角渗透着微笑,她心里想着今天的事儿要是传出去,这个司棠以后还怎么腆着脸在聂家卖弄他的张扬?
而司棠则又是另外一种心情,他只想到他的好运气,遇到宁夏这个不知道好歹的臭丫头,并给了他一个狠狠报复聂琛和叶芳华的机会。一想到叶芳华知道聂琛未过门的儿媳妇成了他的,定会气的吐血,他就觉得解气极了,爽!
司棠心情好的要命,刚才擦色颟时没擦出绿的懊恼,此刻全没了。是那个死丫头自己说得,只要出了绿,哪怕是花牌料,她也算输了,这样的话,他还不稳赢吗?就算他失误,这块毛料出不了高翠,出低档翠的几率还是百分百的。哼,聂琛、叶芳华,你们就等着吐血吧。哈哈。
司棠启动解石机,手持手柄开始解石。在刺耳的噪音声中,砂轮开始转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那块翡翠毛料上,因为宁夏和司棠的那个赌,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等待着毛料被切开后,一局定输赢。是这个司棠少爷要拜聂家这未过门的儿媳妇为师,还是戏剧化的从聂琛的未婚妻变成司棠的老婆呢?
几乎所有人都对宁夏不看好,心里都看好戏似的等着她傻眼。他们这个司棠少爷赌石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这毛料里出不了高翠,出次等的翠也是百分百的,这宁大小姐赌的那么大,这回可必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赔掉她自己,也会让他们那位琛少爷无法做人,这热闹注定好看死了。
毛料全都被切开了,司棠要赢的心切,直接将毛料拦腰一刀,反正他有了更重要的赌筹,会出什么样的翠,这样拦腰一刀会不会将好好的翠料都毁了,都不再重要。他要的就是一解这么多年压抑在他心里的那口闷气!
机器停止运转,望着切开的毛料,除了宁夏和似乎天生就没有表情的聂琛,其他人全都愣了。
司棠更是直接跳起脚,面目狰狞的大吼着,“不可能,不可能……”
一直揪着心的胡德,看到那切出来的白花花的石头,一颗心总算落地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望向宁夏的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看不出来啊,这大小姐娇娇弱弱的,没想到这么有见识,即使他以前跟随聂洪生去缅甸公盘选购毛料,也没她这等一眼勘破石中乾坤的好本事,那倒怪不得她刚才那么大的口气了,原来真的是胸有成竹。
此时胡德只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宁大小姐出身在玉石世家,她那外公王之山在世的时候,可是赌石界的翘楚人物,想必是传授了不少赌石经验给这个外孙女,让她这么独具慧眼。
宁夏一眼勘破司棠的毛料必会切垮了,如今结果就在这里,刚才正等着宁夏傻眼的司棠,这会儿他自己傻了,其他的围观看好戏的佣人,对宁夏的印象瞬间改观。对她的眼神中全都充满了震撼和崇拜。果然不愧是玉石大亨宁家的千金大小姐,赌石名家王之山的外孙女,真的不是一般人物。
看到所有人都对她投来赞赏的眼神,宁夏略微有点窘,谁让她并不是凭得真本事,而是“作弊”了呢?虽然她自己也真看出点门道来,但那也是在她通过绿蔓勘破毛料之后,明知是毛料出不了翠,才找出纰漏来的。
谢谢你了,绿蔓!宁夏在心里对着那宝贝绿蔓说着。原本已经隐没的绿蔓感应到了宁夏的感激之情,又从她的手腕上生长出来,缠绕到她的脖子上,对着她撒娇耍赖,似乎它不但有灵性,而且还有精灵的性格,像个小孩子似的。这会儿夸它了,它也知道开心。
又被呵痒了,宁夏这次懂的加小心了,不能再忍不住笑出来了,司棠那边已经疯了,她要是再笑出来的话,会被当成幸灾乐祸,那司棠非气的发疯,保不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呢。
宁夏对绿蔓再次说着感谢,然后让它隐没。剩下的事,还是够她费脑筋的了。她今天是想着踩到司棠头上,露露她的脸,事实上她也做到了,今天的事传出去,在聂家的位置,她是站稳了,一定会让聂家人对她刮目相看的。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两面性的,有利也有弊。她将司棠踩脚下了,还赌他输了拜自己为师。其实也不是她执意较真的,只是为了下赌随口那么一说,她要是真的收了司棠这个徒弟,还真是大麻烦呢,她怎么教人家啊?她又不是真的有赌石的好本领,好经验的。
那司棠要是个君子,自然会对她心服口服,这拜不拜师的,大家一笑都装傻一带而过就算了。可是就今儿个这行径,这司棠当着这么多佣人的面,要赌她这个未来的弟妹,当他的老婆,这样的行为,哪里是一个君子能做出来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如果说今天的事能让宁夏在聂家被重视起来,那么也必然的会多了司棠这个敌人。老话说了,君子好交小人难防,今天她让司棠丢了脸,以后会被他算计也是注定的。
只是害怕的话,就不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宁夏。她重生而来,连死这一关都挨过来了,还会怕什么?还是她的那一贯的信条,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这司棠就算在聂家得宠,充其量也是个穿着少爷外衣的外姓人,她要是进了聂家之后,可是聂家堂堂正正的儿媳妇,地位上就比司棠这个外姓人稳固,力量抗衡上,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望向一边的聂琛,这个因为她的不可抗力原因,即将成为她未来丈夫的人,对她的态度也挺重要的。毕竟她以后要生活到他的地盘上,如果他日后是站在她这边的,那么她的背后就不是空虚的,有座墙倚着,总比毫无庇护要强的多吧。
宁夏眼中的聂琛依旧冷漠的没有半点表情,刚才他没阻止她同司棠打赌,这会儿她这个未婚妻为他长脸了,也看不到他有什么情绪反应,哼,没有生命的冰山。要是冰,那么就一直冰下去才好,她当真不需要他对她产生什么热度,那样的话,她反而不安全了,不是吗?
“胡叔,走了。”聂琛感觉到宁夏对着他看,低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回宁夏一眼,反而对着胡德低声喊了一句。
走?不得不说,此时这的确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宁夏微微松了一口气。那边司棠还在傻着呢,没反应过来,等他冷静下来,知道必须面对那个赌约的时候,情形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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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拜师
速度撤离,宁夏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今天算是出头露脸了,目的达到,聂家这帮人以后自然不敢小觑她,这样就足够了。只要她在聂家站稳脚跟,以后生存甚至独立都不会是难事。
岂料一行人刚刚离开聂家的豪华别墅,后面即有人追了出来。
回头一瞧,居然是司棠。宁夏头皮一阵发麻,怎么着,她都没有要求他履行赌约拜她为师,他倒还没完了啊。
聂琛就是个脸部肌肉坏死的木头,仍旧一脸麻木的表情。还不如胡德的那张扑克脸有生气。
胡德已经直觉得反应到什么,伸出双臂像只守护小鸡的老母鸡似的,挺身挡到聂琛和宁夏的身前。“司棠少爷——”
那司棠很明显就是奔着宁夏来的,他身高马大,比他矮小而干瘦的胡德,被他扯着衣领,轻松的拎到一边,让胡德的老脸瞬间没地方放了。不管胡德是怎么样的情绪,司棠一步并作两步跨到宁夏面前,然后瞪着眼睛望着宁夏。
宁夏顿时手脚冰凉,怎么着,这个家伙输的不服气,还想吃了她不成?
这时,一直眼神平静若深海的聂琛,不知何时悄然的伸过他的手,一把抓住了宁夏的手,虽然被那只冰凉的手握住的那刻,宁夏感觉就像是被浸泡进渗凉的深泉水中,那股凉气将她的半截身子都凉透了,但是内心里却得到了一丝安慰,这聂琛还是知道她是他没过门的老婆,知道保护她。能站到她这边就是好事,不用管他是不是真能保护自己。
“师傅!”司棠对着宁夏喊了一声,然后居然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对着宁夏拜了起来,吓得宁夏差点跳脚尖叫,天哦,不带这么刺激人的。
她当时就是顺口一说,哪里有真要当司棠师傅的心思?原本还想着这司棠必然会因为输掉了面子,对她怀恨在心,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兑现赌约的,没想到他来了这样一招刺激人的,不但宁夏,连胡德,以及跟从聂琛的那些佣人全都目瞪口呆,除了聂琛的脸部肌肉是“坏死的”。
宁夏惊得差点被口水淹死,半天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一张俏脸整个都红了。饶是她已经成年,面对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大男人,跪在地上恭敬的喊自己师傅,那个窘迫之情也是无法克制的。
一时间宁夏的舌头都似乎短了一截,她不知道司棠这是真心的拜她为师,还是就是为了愿赌服输,表面做样子堵人口实,日后在背后下绊子?
“你……你……”宁夏结巴着,始终说不全要说的那句“你快起来吧”。
“起来吧,这个徒弟她收了。”这一句话竟然是聂琛帮宁夏说的。
宁夏惊愕的转头望向聂琛,不带这样的,他是借着她报复司棠吗?搞什么?她自己都没答应,他帮她应这一声做什么?别的时候都不见他有什么反应,这会儿他直接抢了甜果子吃去了,留下的苦果子可是要苦了她的。
司棠微蹙着眉斜了聂琛一眼,本来似乎不想听他的话站起身,但是瞧着宁夏傻在那里,也不会说话了,他一个大小伙子总不能总这么给一个大姑娘跪着,稍微的迟疑后,还是接了聂琛的台阶站起身。“愿赌服输,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傅了。”司棠对着宁夏笑着说,笑容很自然,适才看他有给宁夏这个大姑娘下跪的那么点尴尬,这会儿表情已经恢复自然。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可是宁夏始终就无法将这个司棠和大丈夫联系到一起。有时候能屈能伸的未必就是大丈夫,小人也照样可以随风转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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