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觉得阵阵的晕眩袭上脑门,身上更是忽冷忽热的轮番交替。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这样淋了一会雨身体就顶不住了。身体的不适某种程度上减轻了她被凌子墨勾起来的怒意,看来自己今天的状态并不适合跟他吵架。从容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双手环胸,“这么快就准备不要方庭这枚棋了吗?你把她放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但是这么得寸进尺,是希望我快点炒了她吗?”
“你未免也太高估方庭了吧。相反,是我让人告诉她你和韩琦在哪里的。作为你的助理,她应该有责任去维护你的公众形象吧。”
凌子墨不想让媒体拍到她和韩琦在一起的画面,正如韩琦不愿意让凌子墨与她的关系被曝光一样,他们复杂而纠结的恩怨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又如何能让悠悠大众了解其中的曲折。
“那真是要谢谢你如此为我的“良好形象”费心了。”从容的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在他面前还有什么隐私可言,除了方庭这枚明棋,自己身边还有多少凌子墨的眼线,更可恶的是他竟还豪不讳言。
“但显然如此费心的不止我一个。虽然我不喜欢高希文,但还可以忍受你们那披着友情外衣的暧昧;但是韩琦,却是我决不能容忍的。”韩琦二字,他已是咬牙切齿的厌恶。
“我说过,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凌子墨笑的玩味,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从容,“顶多,让他一无所有!”
温热的气息夹着咖啡的醇香弥漫在她的耳边,从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暖,空调的温热只驱散了衣服的湿意,却没有驱散她体内的寒冷。从容避开凌子墨的脸庞,撑着沙发缓缓站起身,“还记得赛马那次吗?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凌子墨脸色一暗,阴冷的直逼外面的沉沉雨幕。他们相距不过寸余,但两人散发的气息却仿佛有着咫尺天涯的阻隔。凌子墨无声的凝视着从容,那灼人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深处,叫嚣着燃烧一切。“你以为他还是你五年前认识的那个韩琦,弱不禁风到需要你替他出头?”
“没错,他不是五年前的他。但他再厉害,又哪比的上凌少你十几年商海浮沉的过人手段。”
“你这是夸他呢还是赞我?……现在已不是我会不会放过他的问题,即使我不主动出手,也不会对他的挑衅置之不理。如果你希望他死的没那么难看,还不如劝劝他少来惹我。”
“几年相处,我不敢说有多了解你,但至少清楚以凌少的为人,又岂是会坐以待毙被动挨打。我还不至于天真到拿着那个承诺要求你放过他,在商言商,你们之间有什么商业竞争,我无意过问。我只要求你的行为与决定不要牵扯到我,都是成年人了,希望大家都不要那么幼稚。”
“幼稚?两个男人为了你而战,那不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虚荣吗?”
“为我而战?理由呢,爱情吗?还是你男性荷尔蒙的好战因子。请不要告诉我那些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童话故事,因为我也不信。”
…………沉默,对视的沉默。谁也读不出对方眼底的声音,隔着重重雾霭。
“从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可以很无情。我真替那些爱上你的人感到悲哀。”凌子墨嘴角恢复了那抹玩世不恭,盖过了那转瞬即逝的一丝自嘲。
“这不正合了你给我的那个批语吗,我是爱无能。你怎么能要求一个爱无能的人还那么有情呢。”
是呀,爱无能,但你究竟是不能爱还是不愿爱……
“那就真的爱无能吧,不要只是嘴上说说。”凌子墨伸手轻揽她入怀,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俯在她耳边细语,“记得我的警告吧,不要爱上任何人。我能忍受爱上你的人,却绝不会容忍你爱上的人。所以你的爱将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刀。”
那是多么温情的一幕,温柔的拥抱,亲密的低语……只有从容知道,那骨子里涌上来的阵阵冷意,而涌上来的除了冷意还是晕眩,“任何人也包括你吗……”一个吗字还未说完,从容已瘫软了下去,还好晕倒的时机选择合适,是在凌子墨的怀里,避免了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而这时凌子墨才发现了她的异样。
“从容姐,刚忘了跟你说……”方庭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而她的话嘎然而止。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DOCTOR陈,快呀!”凌子墨抱着从容,朝呆愣着的方庭大声咆哮着。
从容安静的躺在床里,在如海般的水蓝丝被衬托下,更显得她的脸色惨白如雪。
陈医生的诊断结果是换季时节淋了雨,风寒入体引起的高烧,挂两瓶点滴休息两天就好了。
凌子墨站在她的床前,冷着一张脸。一方面是气她的任性妄为,不顾自己的身体;一方面也是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她的异样。
从容睁开眼睛看着床前的两人,避开凌子墨,“方庭,有什么事吗?”
“从容姐,刚忘了给你这个请柬。”递上来的是一张印刷精致的烫金请帖,“下个礼拜六的BASSAR慈善晚宴,上个月他们主编也打电话来邀请你了,当时你口头答应了。现在要不要确定下那天是否能出席,我好给对方回复。”
BASSAR慈善晚宴是圈内最负盛名的活动之一,每年举办一次,至今已经举办了二十年了。
“告诉冷静,我会准时出席。”冷静是BASSAR的主编,从容与她合作过几次,算是有一点私交。娱乐圈与时尚圈是永远都不分家的,两个圈子无数五光十色的活动,无不是一个接一个花枝招展的秀场,而BASSAR慈善晚宴算是这其中比较有意义的一场秀吧。
“好,我待会就打电话给冷主编。”方庭又看了看从容惨白的脸色,有些踌躇的问道,“那从容姐,明天的通告要不要帮你推掉。”
凌子墨一听,不满的皱眉,“当然推掉,跟剧组说……”
“不用。”从容迅速打断他的话,“我没事,所有的行程不变。剧组的进度已经因为我拖延了不少。”
“你的身体重要还是那破电影重要?”凌子墨的怒气腾的一下又冒了上来。
从容不为所动,不温不火的看着他的怒火中烧,眼里则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凌子墨气的拂袖而去,房门也不幸的在他手下发出剧烈的撞击声,还好是上乘货,质量够硬。
从容没被他的火气吓到,倒是把方庭给吓得半死,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从容,自己该听谁的呀?
并没有理会方庭的错愕,从容缓缓闭上眼睛休息。刹那间四周一片安静,就在方庭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的时候,传来了从容轻柔的声音,彷佛梦呓,“方庭,以后试着学会沉默吧。”而她没说出口的是: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李亦婷。
或许是药水的作用,从容睡的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雨天本阴暗,但此刻窗外隐隐的灯光让她知道已到晚上。室内的温度十分温暖,墙上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从容揉了揉仍有些昏沉的脑袋……咔嚓一声,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从容忙闭上眼,不敲门就进房间的只有凌子墨,而此刻她还没力气与他争执。
凌子墨在从容的床边坐下,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安静而柔和的,那柔软的嘴唇不会再说出令他吐血的话,那美丽的双眸也不会再怒目以对,只是那卷翘的睫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微微颤抖着。凌子墨轻叹一口气,伸手帮她盖好被子,再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
“我们这是怎么了。”凌子墨轻轻吻着从容的手,认真而虔诚。冰凉的唇,滚烫的手。“从容,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五年之期到了,可是我却不想放你走了。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
goodbye kiss
第二日,从容烧退了,凌子墨也没再反对她去剧组。两人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凌子墨甚至亲自送她去剧组。
一路上从容倒没什么,只是凌大老板的存在让后座的方庭给紧张的不知如何自处,只得假装对着窗外发呆,而耳朵却开着马达高速运转着。
安静的车厢,只有音箱里柔和而略微低沉的歌声。从容有些许意外的侧头扫了一眼凌子墨,那是她的歌。出道十年,自己一共玩票性质的出了三张专辑,可一直都被他诟病为靡靡之音的……
“从容姐,我们需不需要早点下车?”眼看剧组近在眼前,方庭终于决定顶着巨大压力颤悠悠的开口。
从容知道方庭所指为何,《慈禧传》剧组外面最不缺的就是狗仔了,不过还没等她回答方庭的问题,凌子墨已经一脚油门把车开到了剧组门口。虽然剧组门口从来也不缺名车,但凌子墨这样价值300万的豪华房车停在门口还是打眼的很。已有不少眼睛看了过来,只不过全密封的黑色车窗挡住了所有视线。
凌子墨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的侧身看着从容,他想知道的是她的反应。相较于方庭望着窗外不知该不该下车的不知所措,从容却很是轻松,对着凌子墨勾唇一笑,“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呢还是给你自己。会不会被拍到从来就不是我担心的问题,要不要登出来也从来都是凌少你的决定。所以,我无所谓。”从容很是优雅的推门下车,转头,巧笑倩兮。“对了,谢谢你今天送我。”
“等一下。”凌子墨叫住从容,紧跟着下车。无比邪魅的挑了下眉头,“就这样谢吗?”
不然呢?从容歪头。今天的凌子墨有些反常。
“至少应该有个goodbye kiss吧。”
?goodbye kiss,什么时候玩起这套东西了,还没等从容消化完他这句话,凌子墨已伸手牢牢的镬住了她,温热的唇在下一秒已经覆了上来,窒息的炽烈,他的气息交缠在她的口中,带着浓烈的宣示与占有……
哦,这岂止是goodbye kiss,简直是最最标准的法式深吻。方庭目瞪口呆,门口刚还在观望的剧组人员更是呆若木鸡……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似乎也不愿意错过这一场好戏,兴奋的跳出了云层,斜斜的照在他们身上,淡淡的光辉柔和了所有的视线。
等两人分开时已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秒或者一分钟,对于旁人而言只觉得那是漫长的震惊。
“我感冒还没好呢。”从容不忿的擦着被咬痛的嘴唇,凌子墨的另一个名字绝对是疯子。
“我不介意被传染。”凌子墨笑的怡然,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欠揍神情,“陈妈早上做的参汤味道不错。”
流氓!“那回头记得给她加工资。”从容无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天呀,这两位老大关心的问题未免也太另类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的拥吻不是应该关心下被多少人看到,有没有人拍到,以及会不会有八卦绯闻的产生吗?怎么变成了感冒会不会传染的问题了。
“方庭,还愣着干嘛,走了。”
方庭连忙结束自己内心的哀嚎,跟了上去,边走边不自觉的朝四周扫了几眼,剧组这些人看到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但保佑一大清早的,狗仔们还没上班,阿门!
整个上午剧组着实热闹了一把,到处可见窃窃私语的工作人员。虽然上午剧组门口那一幕看到的人并不多,但是传播的力量是无穷的,更何况是有关从容的八卦。
“曼萍姐,凌子墨和从容姐的事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助理小蓝一边给陈曼萍梳头一边聊起了今天的热门话题,“如果不是上午亲眼看到,大家还真不敢相信,一直以为她和希文哥才是真正的一对。前段时间,他不是还因为从容姐的事打了正东哥。”
陈曼萍不屑的轻哼一声,“攀龙附凤的人你又不是没见过,高希文虽然顶着巨星的光环,但是论背景论身家哪比得上凌子墨。别看从容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你以为她就不想着做凌家少奶奶。”越说心里越举得不爽,把手上的指甲油往化妆台上一扔, “不要脸,这么高调的秀亲密,深怕别人不知道她钓上了个金龟婿。”
小蓝手下一怔,虽然她深知陈曼萍和从容貌合神离,私底下常常会酸她几句,但是这样明着开骂还是头遭,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接话。
“谁那么没眼色,惹得我们一姐如此大动肝火呀!”伴着无比调侃的声音进来的是一脸幸灾乐祸的魏正东,看着镜子里一脸不愉的陈曼萍。“有没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呀,昨天你大费周章故意让JOE通知狗仔去跟拍你和彭一航的约会。但现在,你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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