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的了!摇摇头,不去深想,而是问道:“娘,您当初要见我,就是因为您误以为我和表舅有关系,甚至可能是他的女儿是吧?可是,您是凭什么判断我和他有关系呢?”
“你身上用的胭脂妆粉都是照着他留下的方子做的,对吧?”只要不谈她对阎旻烯的特殊感情,醴陵王妃的神态就自然了许多,她笑着道:“姿怡那个不争气的不是用了手段从你那里得了一罐香粉吗?她没有用,但是丁姨娘却用了,我闻到了那气味,顺藤摸瓜找到了你。”
哦?眨巴着眼睛,道:“这香粉有什么很特殊的意义吗?”
醴陵王妃噗嗤一声笑出来,而皇后脸上则闪过一丝难为情,和醴陵王妃一样,她不介意和妹妹谈及和阎旻烯的过往,但却觉得和一个晚辈提起很不好意思,她瞪了一眼笑得暧昧的妹妹,醴陵王妃却故意装作什么没看见,笑呵呵的道:“你姨母年轻的时候最喜欢梅花,也最喜欢梅香,身上随时都带着淡淡梅香,表哥为了讨她欢心,找了全天下最好的制香师父,翻遍了古籍,好不容易才研制出了一整套梅香的胭脂妆粉,你姨母定亲之前一直都在用,后来便束之高阁了。”
呃?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很想知道要是慕姿怡知道是她促使自己母女相见,让自己恢复了记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摇摇头,而后带着歉然的道:“我没有想到这方子有这样的来历和故事,等我回去之后会将方子取来给姨母,以后也不会再用这套东西了。”
“你用着好好的会什么不用?”皇后却摇摇头,道:“我最大的遗憾是只有烈儿一个儿子,再无机会生一个贴心的女儿。你或许不记得了,但是你娘却知道,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疼爱。你用我曾经用过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妥当的。至于阎旻烯。如果他介意的话,他一定不会给你发现并使用这些方子的机会!”
“你姨母都这样说了,你就安心的用着吧!”醴陵王妃笑笑。而后道:“你姨母和阎旻烯之间的事情并无不可告人之处,但凡用些心思就能查到,所以你姨母要是留在皇宫之中,难免会遭到猜忌,为了她自己的清誉也为了大皇子的未来,她除了自尽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而我却不一样,你父亲知道我对阎旻烯有不一样的情感。但也知道我们之间除了兄妹之情以外,不会再有别的,更何况,就算他误解了什么,我还有你姨母当靠山。他除了冷落我之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你姨母却不可能找到靠山。”
原来还有这样的考量!隐隐约约也想到了一些,醴陵王妃这么一解释就更清楚当年她做那样的选择考虑得多么的周全,对她越发的佩服起来,从得到消息到作出决定再当机立断的执行,不过是一刻钟甚至还不到的时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一点自己是绝对比不上的,看来自己很有必要跟在母亲身边多学学。
“我和你姨母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打小祖母就刻意的让我们做完全不同的装扮,所以除了特别亲近的人之外,一般人只知道我们是一母同胞,长得像但谁都想的不到会长的那么相像。出于很多考量,你姨母到了燕州和皇上见面之后,一直用我的身份示人。所以我在皇宫呆了三年,除了阎旻烯一眼就看出我们互换了身份之外,也只有贴身侍候我的花容知道真相。”醴陵王妃冷笑一声,道:“皇上登基之后,还有人用这个攻击你姨母,说你姨母原本和阎旻烯就有私情,在那三年之间,又是阎旻烯极力回护才能平安活下来,其中定有内情,不配为一国之母。皇上是知道真相的,自然听不得那些话,他虽然没有将之公布于众,但是却狠狠的斥责甚至惩处了一些别有用心,中伤你姨母的人,最后态度坚定的册封你姨母为后。”
那些出头的不是宫中的嫔妃就是背后站了嫔妃吧,只是他们一定没想到,他们的那样做不但没有让皇帝心里生刺,猜忌皇后,反而让皇帝理解了皇后的苦衷!忽然明白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的原因了,要是让世人知道,当年留在皇宫之中的不是皇后而是母亲的话,对皇后的猜疑固然会少很多,但是皇后的威信却会被减弱,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最重要的人知道真相,而不重要的人只要知道假象也就够了。
“我被人攻击,你娘也没有逃过!”皇后接着醴陵王妃的话道:“你父亲的妾室通房和庶子庶女在你父亲面前哭诉,说你母亲就算不能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也能给他们安排后路的,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摆明了是想让他们抵挡戾王的怒气,让他们送死。你的祖母虽然没有说你娘的不是,但也没有为你娘说一句好话,也就是那个时候,你父亲才明白你娘的不容易,也是从那以后,你父亲再也没有对你娘管理内宅指手画脚,什么都由着你娘。”
“因为皇上和你父亲的表现,倒也有几个聪明人知道其中定有隐情,便放出那个你听到的谣言,说你娘为了断尾求生,让稚龄的女儿抵挡追兵,自己却带着烈儿和阳儿逃生,想用此来试探你娘。”皇后继续冷笑着道:“我和你娘岂能上这种当。就不予理会,最后是皇上和慕云殇恼了,发作了那些制造谣言,散布谣言的,才让事情渐渐平息下去。”
点点头,想清楚了为什么母亲那日不对谣言做任何的辩解了,只是……她看着皇后,带了几分小心地问道:“那么,导致我和姨母失散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大白
直到出了皇宫都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掀开车帘,对一早特意赶到董府门口接她进宫,等她进了宫之后又一直在皇宫某个地方等着她,直到她们谈完事,才去给皇后见礼问安,而后陪她一道回董府接孩子们的慕潮阳道:“哥哥,姨母说的是真的吗?我真有那么勇敢吗?那年我才八岁啊!”
“当然是真的!”虽然慕潮阳到坤宁宫的时候,三个女人已经结束了谈话,正其乐融融的围坐在一起喝茶,没有听到她们说了些什么,但慕潮阳却知道问的是什么,他笑着点点头,满脸自豪的道:“虽然你才八岁,但是既机智又果敢,别说同龄的人无人能和你相比,就连娘与你同龄的时候,也逊色几分。”
“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叹息着,虽然她已经忆起自己转身和家将一起面对不远处追兵的场景,但是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年仅八岁的自己有那么大的勇气,做那样的决定,更不敢相信,自己和母亲一样,都算是有恩与皇后和大皇子,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能够在这京城横着走了?
当年,皇后带着大皇子和他们兄妹逃出京城的第四天,就被追兵追上了——对此事,皇后和醴陵王妃各执己见,皇后说是阎旻烯认出醴陵王妃李代桃僵之后,十分恼怒,所以才派人追击,为的是将他们一行,尤其是她抓回去;而醴陵王妃却说阎旻烯虽然在当天旁晚前去探望皇后的时候一眼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自己,但派追兵追击却不是想将皇后抓回去,而是在阎贵妃和戾王的压力下。不得已的派了人去追击他们一行尤其是大皇子的,但就算派了人,阎旻烯也做了安排,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到第四天才追上他们?更何况。阎旻烯如果真的想将皇后追回来,那么追击的人就不会是寻常的兵士而是他的亲信心腹了,就算迫切的想要将皇后拦下。他也不会让三个孩子遭遇危险。
面对追兵的时候,最先站出来的却是年纪最小的曦儿,她对皇后说,让她带着家将抵挡,让皇后带着大皇子'奇‘书‘网‘整。理'提。供'和慕潮阳在武功最好的那几个家将的保护下迅速离开。
皇后一行又是女人又是孩子,不能骑马,就算一路上日夜兼程。只换马匹不做停留休息,也走不了太快。皇后知道他们最大的弱点,所以在从醴陵侯府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派了人前头开路,一路上准备好需要的马匹、干粮和水。每到一个地方,甚至都不用一刻钟,就能换上精神抖擞的马匹再次出发。再往前走二十里,就是一个大渡口,那里已经安排好了船只,只要上了船,摆脱追兵便有九成把握。
皇后当然是不愿意的,曦儿是她当成女儿一样疼爱的外甥女,别说妹妹为了自己留在了皇宫中。生死难测,就算没有妹妹的托付,她也不会让曦儿为了给他们赢得时间而去冒生命危险。而这个时候,众家将的头领站出来,说他愿意带着部下抵御追兵,让皇后带着三个孩子先行一步。皇后都同意了,曦儿却反对。
曦儿说的很有道理,她说如果他们一个都不留下来的话,那么留下来的众家将难免会有被推出去当挡箭牌,当替死鬼的心思,他们会失了主心骨,没有了战斗力,这样的一群人,极有可能被气势汹汹的追兵轻易击溃,追兵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再次追上他们乘坐的马车,而没有了大部分家将护持,除了束手就擒之外,他们只有俯首授命。那样的话,还不如一起逃走,起码在被追上,短兵相接的时候,还能有人护着皇后等人再次逃开。
不得不说的是,年幼的曦儿说中了关键,留下一个主子确实是很有必要,但留谁都是问题,皇后想都没想便决定自己留下,让家将护着三个孩子先走,她把自己当成了被追击的主要对象,就算抓到自己那些人还不甘心,但有她拖延的那段时间,也足够让三个孩子上船,平安脱险。但是曦儿却还是振振有词的反驳了她!
她说,留下来带领众人,当中人主心骨的人非她莫属。烈表哥不行,他是太子的嫡长子,更是太子所有子嗣中唯一一个顺利逃出来的人,他不能有半点闪失,自然不能将他置身于危险之中。哥哥也不行,他是醴陵侯府唯一的嫡子,好吧,就算母亲有什么意外的话,父亲也能再娶,也能再有嫡子,但是那却不是她的亲哥哥,为了母亲,为了她,哥哥都不能赴险。姨母更不行,留下来的人将要面对最大的危险,真要有个万一,那么谁来带着一个十岁,两个八岁的孩子赶到燕州呢?上了船只能说有了九成的把握平安到达燕州,可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万一,要避免那个万一,姨母就一定得离开。
至于抵御不过,被追兵抓到的后果她也想到了,她说,不管追来的人是不是表舅派出来的,领头的人必然对表舅对她疼宠倍至略有耳闻,应该知道要是伤害了她,表舅定然会震怒,所以,最坏的结果是她被抓回去和母亲做伴,但如果侥幸一些的话,她不但能抵御追兵,为其他三人赢得足够的时间,还能随后追上他们,和他们会和。
曦儿最后还是说服了皇后,皇后带着大皇子,押着挣扎不已,怎么都不愿意和妹妹分开的慕潮阳离开了,而曦儿却坦然和勇敢的和剩下的家将并肩,等候追兵上来。
或许是因为曦儿在场鼓舞了士气,也或许是像醴陵王妃所说的那样,是阎旻烯做了安排,短兵相接初始,曦儿带领的一方略占上风,就算最后不敌溃散,也将追兵拖了近半个时辰,而这半个时辰足以让皇后等人平安的上了船。等追兵到了渡口的时候,他们的船已经驶出很远,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皇后到燕州五六天之后,陆续有当日留下来抵御追兵的家将赶到燕州。他们中有人亲眼看到他们的头领和曦儿共骑一匹马逃离。皇后大舒一口气,以为曦儿定然平安,再过些时日就能赶到燕州。
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直到一个月之后,曦儿都没有出现,而这个时候,几乎所有活下来的家将,就连那种负伤不轻的都已经到了燕州,所有期盼着曦儿出现的人都开始着急起来,他们甚至都已经动用关系。打听曦儿有没有被抓回京城。
他们是让人直接向阎旻烯打听消息的,而结果却让他们更担心了,阎旻烯一直都以为曦儿已经平安到了燕州!自此之后,不管是慕云殇,皇后等人还是阎旻烯都没有放弃打听。寻找曦儿,可是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打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就连那个护着她离开的家将也都失踪了一般……
今上顺利的拿下京城,拿下皇宫,将所有被幽禁的皇室之人解救出来的时候,醴陵王妃才得知女儿失踪三年的消息,一直被阎旻烯蒙在鼓里,一直以为女儿平安得和丈夫儿子在一起的醴陵王妃差点就发狂。她疯了似地派人满天下的找寻女儿,可是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过去了,没有任何线索,就算慕潮阳和曦儿天生就有感应。他信誓旦旦的说妹妹活得好好的,众人也都渐渐的失去了希望……
“那是因为你忘记了过去,连自己有多么的出色都忘记了!”慕潮阳看着妹妹,道:“我至今都没有忘记你毅然转身,和忠心耿耿的家将并肩作战的身影。一直以来我都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当初那般的懦弱,没有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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