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觉得像是有人正在帮着洪欣藏起来,阻止我查下去。”
“没关系。”她笑起来,“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相信。”
是的,总会有那么一天,只是苏夕冉没有想到,真相会用那样一个方式解开她的神秘的面纱。
天成的成立纪念酒会定在星期天,那天居然实母亲节,手机上不断跳出这样那样关于母亲节的短信,苏夕冉却从早上起床便觉得浑身不对劲,头仍昏沉,四肢发沉,穿着睡袍拉开窗帘,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好了些。
五月的阳光已经十分刺眼, 细碎的溅在人的身上,她伸了一只大大的懒腰,十分惬意的样子,今天实崭新的一天,而明天,也许同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相比,恐怕又是另一个样貌。
她很期待。
站在镜子前刷牙,苏夕冉凝视自己的脸,大概实最近休息不好,怎么看都觉得脸色差了些,也许应该多去云姨那里吃点好吃的补一补,一边想一边漱口,白色的泡沫跟着水流在洗脸池里打转,清晰可看到几丝血红色的线,她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也许实太用力了。
刷完牙去洗澡,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温水让他从头到脚都变得清爽起来,哼着歌去穿衣服,没想到脚下一滑,膝盖重重地砸在了浴缸上,淤青了一大片,颜色很深,看上去很是恐怖。
苏夕冉痛的值抽气,眼泪都要掉了下来,揉了半天,那淤血的颜色没有丝毫变化,幸好晚上的礼服实长裙,不然怕是丝袜加遮瑕膏都盖不住一大片清淤。
他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毫无缘故地觉得不安,右眼皮不停地跳,拿出冰袋按在上面才觉得好了些,造型师来做造型的时候,左右端详她的脸,感叹道:“你最近也没有什么通告啊, 怎么一脸惨白,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怕不是贫血了吧。”
她凑近了镜子看了看,并不为意,“前段时间演唱会的事多,搞得我现在还没恢复元气。”
周峪珲来接他的时候,眼中的经验不容错认,嘴角的笑痕比往常深了几分,“你今天绝对会是所有男人瞩目的焦点。”
“那多好。”苏夕冉朝他伸出手,“那你就是最让全场男士嫉妒的人,恩,我很满意这个角色。”
这个时候的路总是不那么顺畅,车子在每个路口几乎都会遇到红灯,她的眼皮再次跳起来,耳朵隐隐灼热甚至觉得心跳都要比平日里快乐几分,忍不住像自己究竟实怎么了,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就会罢了。
好容易到了酒店,她挽着周峪珲一步步走向宴会厅,却见公关公司的人忽然朝她走过来,样子十分焦急,天威公关部的负责人也从后面赶了上来,急急对她说,“苏小姐,我像你现在不太适合马上进去。”
苏夕冉很是诧异,周峪珲皱起眉头,“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人有点局促,“周先生,今天来了很多记者,他们。。。。”
“记者?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怕见记者,搞定媒体好像是你的工作。”
见到老板这个样子,那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今天有点不寻常,那些记者手里。。。。。”
话还没说完,只听着有人大喊到,“看,苏夕冉在那边。”一群记者已经奔到两人身边,速度和数量都相当可观,有人奋力挤进前排,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像是要展开给他看。
只听那记者问道,“苏夕冉,有人爆料说,天威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也就是着名影后陆华实你的亲生母亲,你进娱乐园是为了同她相认,是不是这样?”
那照片上得年轻女子实年轻时的陆华,只得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而她怀中的孩子,却是自己,她不会连自己也不认得。
苏夕冉只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碰的一声炸开了,仿佛是满山的山石滚落,最后终于化作了死一边的沉寂,这些年来,她经历过的大场面是在不在少数,可是今天这样的场面却让他的大脑瞬间空白,失去了最基本的思维能力,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做不了,心中慌乱异常,眼见着那些记者的嘴开开合合,问着同样的问题,只是她没有办法做任何反应,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有任何的一个时刻,必得上此时的错愕。
最后她还是被工作人员护送上了二楼的休息室,推开门周鑫年合陆华已经坐在了那里,周峪珲扶着她的肩膀坐下,紧抿的嘴角实无法克制的怒气,转身问道,“这究竟实怎么一回事?”
陆华居然笑了一下,“怎么回事?最简单不过,有人故意放出这个消息,而我们手下这帮人真是一帮废物,几个小时以前网上就有了这个消息,他们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先前那位公关部的汪经理已经实满头大汗,不住地说,“我们的注意力一直在酒会上,这些事,都没有留意,周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用最快的时间查处实谁放出这个谣言。”
“查出来?”陆华挑起了眉毛,一双凤眼十分的妩媚,“查出来又能怎样?已经被蚊子咬了个大包,现在就算是拍死蚊子,流的也不过是自己的血,算来算去,还是我们吃亏。”
周峪珲一直紧皱这眉头,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棠棠,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和爸爸下去一会,酒会要按时进行,你。。。。。”他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对他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吻在她鬓角上,“你在这里好好的,等我回来。”
苏夕冉木然地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尖已经退却了血色,微微泛白,仿佛过了很久,时间都已经在这间休息室里面凝滞,她抬起脸来看着陆华,颤抖这声音问,“他们说得,是真的吗?”
第五十一章 抽尽了丝的蚕
陆华手指随意地敲着沙发的扶手,脸上的表情很淡,像是见惯了这样的风浪,一点也不吃惊,反而笑着问他,“你觉得呢?”
苏夕冉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不知道,在下面我只觉得荒唐,可是刚才那一瞬间,我看到你,觉得事情也许从来都不是我想的那样。”
“棠棠。”陆华居然这样叫她,“你知道吗,你的名字是我取得。”
他只觉得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下来,静得让人窒息,没有想到真相居然用这种方式展现在她的面前,赤裸而锐利,只是一霎那罢了,苏夕冉的世界便已经成了一堆瓦硕,碎石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一下子击中了他身体最脆弱的那一部分,她感到浑身冰凉,恍惚间觉得自己血肉模糊,痛的她无法呼吸。
苏夕冉直视陆华的眼睛,“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这个世界其实很小,对不对?我有了疑惑所以派人去查,这一点也不难,他甚至没有给你改名字,我很轻易地看到了你中学的照片,大学的,你长得像你父亲,可是我看到你第一眼便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并不希望你在这个圈子再待下去。”
陆华脸上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却让苏夕冉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只听他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周峪珲居然出钱付了违约金为你赎身,我不知道他居然爱上了你,让人觉得这真的是个疯狂的世界,我寄希望与他只是三分钟热度,不会将所有人带到一个无法转圜的余地,看来我又一次错的离谱了,不过没关系,很多事情我已经不那么在乎了,声明在外的陆华,我已经不关心了,倒是你,你要怎么走往后的路呢?”
这样的另类的母女相认方式,实在很想让苏夕冉惊声尖叫,可是她克制住那样荒唐的想法,最后只是沉默地挺直背脊,平静地微笑,“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太专注于自己的心事,却不知道门外已经有人站了很久,周峪珲的手指轻轻俯在门锁上,半响才缓缓移开,离开的时候步子不由地重了些,踏在厚厚的地毯上,足音掩没在空气中。
苏夕冉觉得时间仿佛被狠狠冻住,过了很久才见陆华站起身来,对她说:“有人想看我们的笑话,我偏不。”说完便独自走出了休息室。
在场的记者都没有想到苏夕冉会和陆华一起重新出现在会场,两个人顿时重新成为媒体的焦点,记者们问着先前没有任何区别的问题,苏夕冉应付自如,“那些照片我从未见过,也许你可以借给我回去研究一下,因为很多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况且今天实个令人高兴的日子,实在不适合讨论这样一个私人话题。”
记者有把目标转向陆华,“陆老师,对于那些照片您有什么回应?”
陆华抬起眼角,露出招牌式的微笑,眼波流转仿佛秋水在隐隐流动,她笑着说,“往事值得所有人怀念,可是最重要的事永远是明天。”
见到这两人口中问不出什么来,记者又转向的周峪珲,“周先生,都说你会在近期跟苏夕冉订婚,能不能告诉我们具体时间。”
周峪珲还是惯常应付媒体时的那副样子,沉着而温文,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在短时间内,我们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立在一旁的苏夕冉,而她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周峪珲一眼,然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仿佛一株海棠,淡淡绽放在春日枝头,就会终于结束,苏夕冉知道这件事也许只是个开始,自己也许会卷进更大的风浪中,可是今晚她实在是太累了,只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回去的路上她跟周峪珲都很沉默,只是这样一个局面,两个人除了沉默,又可以做些什么呢?倒是周峪珲率先开了口,“你为什么要出来呢?”
她靠在座椅上,皮革带着微微的凉意,只是她感觉不到,身体比空调吹出的风更凉,抬起眼来正对上她的眼睛,苏夕冉努力地牵了牵嘴角,“逃不掉的事情,总要面对,不过实早晚的问题。”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变化,同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大大的不同。
“对不起。”他终于开了口,“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觉得我们都需要时间来面对这个现实。”
苏夕冉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再也不看他,她执意要回自己的公寓,周峪珲没有反对,分别的时候她照侧轻轻亲吻她的额头,他只是笑了一下,“如果你有了新的决定,请一定要告诉我。”
正在等电梯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陆华的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今天的场合是在不适合讲故事,有兴趣的话 ,可以约个时间,我告诉你当年事怎么回事。”
那一晚,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着了没有,一整晚都是半梦半醒,分不清楚梦境或者现实,最后彻底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这夜色,同平日一般深沉,仓蓝无边,积重难返,看了看表,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为什么她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千年万年。
好容易挨到天亮,接到了童颜打来的电话,“出了什么事?我现在香港谈合同,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整出这样的消息,你先别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等我回去。”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居然发抖,“颜姐,那些都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你是说。。。。陆华?她真的是。。。。。。”童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谢尖叫起来,“怎么会有这种事,你一直都不知道吗?你还跟周峪珲。。。。我的天,简直实伦理片的经典戏码啊,好了,你自己先稳住,什么事等我回去一起商量,。”
苏夕冉静静听着,半响嗓子眼里才发出一声干涩的“好”。
跟陆华约在一家温泉会所,环境很好,难得的是这里很是僻静,打开窗子便可以看见苍翠的合欢山,他去的很早,现在大概全世界都知道了那个消息,额可是会所的服务生的态度跟往日相比并没有什么该病,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微笑着说,“苏小姐,周夫人在二楼。”
原来陆华来的比他还早,背对着门口正看风景,这样的角度看过去,忽然生出一种落寞,侍者带着她进来便轻轻关上了门,陆华依旧没用转过身来,只是轻声说,“你来了,坐。”
她在桌前坐下,看差湖中的白的笑话起起伏伏,心理倒是出奇的平静,窗子被打开,林间的空气异常清晰,陆华缓缓转过身来,走到桌边坐下, “我一直在想,等你知道了这些事,会用怎么样的语气质问我,为什么将你带进这样的境地,可是你没有,你什么甚至没有主动开口问我一切都是为什么,我很是奇怪。”
苏夕冉淡淡笑了一下,“质问有什么用,我从前很想知道一切,现在实一点都不想知道。”
“那我更要说了。”
陆华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棠棠,我从来不奢望可以得到你的原谅,我也不想说当年离开你和你的父亲是什么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