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色身影。
周峪珲觉得这舞被她跳起来有着异样的风情,虽然只是学到了皮毛,但是肢体上道劲有力,和眼神中的魅惑挣扎却是那样的明白清晰。肢体缓缓回旋扭动,追光和响板将她的舞姿卷裹在一起,彷佛是理智与情感的缠斗,鞋跟敲在地板上,如雨点一般,彷佛心碎的声响,整个人彷佛变成可旖旎的红色烟尘,在黑暗中碎成一片片。。。。。。
排练结束的时候他衷心实地称赞,“舞蹈非常好,相信到时候一定会赢得大家的掌声。”
苏夕冉长出一口气,“但愿,人家演唱会去学杂技练魔术,我这个还算简单,可是那双舞鞋怎么穿都磨破脚,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它依然坚硬,丝毫没有对我的皮肉屈服。”
周峪珲心中微微触动,某个心念升腾而起,却只是摸摸她的头发,“一切都会好。”
时间飞速自指尖溜走,苏夕冉的演唱会已经迫在眉睫,她莫名地焦虑,害怕自己状态不好,害怕舞蹈有问题当众出丑,一个星期前,失眠再次找上她,一时间她有太多浅显莫名的烦恼,这样那样的担心,彷佛一只坚硬的壳,无法挣脱。
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那双舞鞋依旧把脚磨得生疼,舞蹈老师却不住夸她表情到位,实在令人哭笑不得,刚刚换好衣服接到周峪珲的电话,简单直接,像是在交代下属,“一起吃饭,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她以为他会带她去云姨那里,没想到两个人直接去了人间四月天,依旧有那道桃花鳜鱼,可是这次是当季的新鲜桃花,桃花流水鳜鱼肥,味道果然更加鲜美异常,苏夕冉忍不住称赞,“真想认识一下主厨,这样的菜亏他想得出来。”
服务生微笑着应答,“这菜是我们老板的创意。”
“那我应该认识一下你们老板才对,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不但点名取的文艺,连菜都这么诗情画意。”
“文艺?”周峪珲将盛满的汤碗摆在她的面前,“我怎么没有看出殿其雷身上哪里文艺,除了他那个诗经名字。”
这下轮到苏夕冉吃惊,“狐狸先生?这家店是狐狸先生开的?真想不到。”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忍不住念叨,“狐狸先生为什么要给餐厅取名叫人间四月天?”
周峪珲转过脸看她一眼,“他的思维一向跟常人不同,这次起这么正常的名字我想是因为他老婆。”
“老婆?”苏夕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结婚了?跟叶得之?看来花花公子真的找到了那个唯一的人,所以才肯放弃大片的草地和森林。”
他笑意更甚,“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橘园。星靥。他说两个人已经结婚了,人总是要有一个归宿的,有的人的归宿是另外一个人,有的人的归宿是信仰,有的人的归宿是一间房子或是一份事业,反正总是要有那一样东西的。”
车窗映出苏夕冉的脸,嘴角上翘像是在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结婚这样的消息总是觉得欣喜,发自内心的那种,经过这样多的人和事,可以找到那个对的人,是一件幸福。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礼物呢,饭都吃完了,我什么都还没有看见。”
周峪珲笑得很诡异,“回去你就知道了。。。。。。”
苏夕冉只是笑,却并不答言,也许礼物是他自己也说不定,这男人现在骗她回他家的伎俩越发孩子气,时常叫她苦笑不得,不过却很享受,她真的喜欢这样的时光,不逃离不躲避,两个人给予对方的都是深深的爱意。
到了他的公寓,周峪珲径自上楼取礼物,苏夕冉一个人坐在露台的摇椅上,春天的风有些凉,可是却分外舒服,拂过脸颊像是情人的吻。
周峪珲从她身后缓缓走来,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件礼物送给你,希望它可以陪你一起见证你梦想的实现。”
他打开盒子,居然是一双红色的舞鞋,柔软的皮面像缀子一般发亮,做工十分精细,一看便知道是手工制作。
周峪珲弯下身子帮她穿上这双红舞鞋,抬起头看她的眼,“我的朋友告诉我,永远不要送女人鞋子,因为她们穿上以后就会远走高飞,离你而去,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我希望我爱的女人可以穿上这双鞋,走最平坦的路,看最美的风景。
她伸出双手环住他,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里,那里坚实温暖,像是平静的港湾,值得一个人在这里停靠,卸掉厚重坚硬的外壳,蜷缩在这样一个怀抱中。
苏夕冉说不出任何话,似乎什么语言都没有办法表达她内心此刻的感受,所以在这样的时刻,她选择沉默。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在夜色中相拥,她用脸轻轻磨蹭他的脸,像两只躲在树洞里的小动物,用体温和肢体表达着自己的爱意,每一个动作都是意味深长。
周峪珲清晰地感觉到颈中的皮肤被湿热的液体的沁湿,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傻孩子,哭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哎,我哪有哭,是眼睛不小心出汗了。”
半响,苏夕冉抬起头来看他,眼睛还是红红的,“周峪珲,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一切,我会记住,永远记住。”
他却说,“送你这样一件礼物,其实还是想要告诉你,我与你同在,你不是一个人在台上,有我陪着你,你不用害怕。”
苏夕冉笑着眨了眨眼睛,睫毛上还有残留的泪珠,晶莹而闪亮,让他忍不住低头吻下来,嘴唇温暖而柔软,在唇齿间温柔辗转,那样小心翼翼,彷佛在膜拜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跟他是一样的速度和频率。地上是两个人相拥的影子,那样紧那样密不可分,彷佛是一个人,这样的时刻,苏夕冉似乎闻见有花朵在夜色中绽放,散发着甜腻的幽香。
演唱会在第二天晚上准时开始,开场的裙子极为华丽,穿在身上只觉得有千斤重,那些欢呼和掌声让她自己彷佛一位公主,正在一步步走向高台,来到万人的中央。
灯光炫美,观众席上的荧光棒像是一片七彩的海洋,望不到边际,她听见他们在叫自己的名字,升降机终于停下,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流光溢彩的舞台上,所有的目光都在她一人的身上。
她唱出第一句歌词的时候,险些落下泪来,她终于走到了这里,经过了那么多的波折,她终于来到了这里,来到这万众瞩目最大的舞台上,可以跟人倾诉这一路走来发生的所有的故事,所有的心事。
某一刻苏夕冉居然觉得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她只是随着自己的心起舞唱歌,这样的幸福只有站在这里的人才可以体会,这一刻她对舞台有了全新的体会。
她请了汪成做嘉宾,他说得很是动情,“苏夕冉并不是我最好的学生,许多人比她唱得好,可是她却是最特别的一个,这几年在她身上发生了许多事,可是她都挺了过来,我最欣赏她身上那种特别的天真,是一种饱经沧桑,历经暗淡,却依然无法撼动灿烂。”
汪成转过脸看她,“都说我的汪氏情歌很好听,很多人问我写歌秘诀,其实这都是一些切身的感受和故事,很多时候你只有经历了那些事,才可以把歌唱的好听,可是我衷心希望苏夕冉你可以永远不要去经历那些事,做一个简单快乐的人。”
苏夕冉含泪拥抱汪成,心中一片温暖,总有一些人这样了解你,他们一路陪伴你,知道你的笑容为何在唇边漾起,眼泪为了什么自腮边落下。
精心安排的佛拉明哥舞果然取得了很大的反响,热烈的掌声中,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带着温文的笑意,坚定地注视着自己,那时候她执着地相信,无论宇宙洪荒还是世界尽头,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就这样走下去。。。。。。
演唱会取得了空前成功,童颜同她深深相拥,苏夕冉说话的时候居然哽咽,“颜姐,我做到了。。。。。。”
童颜居然也落泪了,但还是笑着说,“是,我们做到了。”
庆功会上她收到了大捧的牡丹,华丽异常,卡片上没有署名,只写着……献给我的女王。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苏夕冉望着角落里默默注视她的那个人,舒展开一个大大的笑颜。
有记者忍不住追问,“苏小姐知道送花的人谁吗?”
她抱着花淡淡微笑,“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当所有的兴奋和紧张平复下来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疲倦,苏夕冉一回家便扑到在柔软的大床上,周峪珲心疼地给她拉上被子,轻声地唤她的名字,“棠棠,睡着了?”
她用残存的一点的神智轻轻地“嗯”了一声,只听他在她耳边说,“棠棠,我想带你去看看她。”
46承诺
苏夕冉含糊地答应了两声后终于沉沉睡去,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周峪珲唇边勾起一缕笑意,那股浓浓的温暖安定洋溢在胸口,抽纱窗帘透着银白的光,一切静谥而安祥。
好容易睡一个舒适的安稳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洗完脸去觅食,却看见周峪珲坐在露台的摇椅上看报纸,忍不住疑惑,“咦,不用上班?”
他笑,“我亲爱的大明星,今天是星期六,还有,我从今天开始休年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苏夕冉一边往嘴里塞荷包蛋一边回应,“哦,我知道了,你前段时间忙成那样是为了排出几天假期,现在去看极光好像晚了点。”
周峪珲往她的杯子里加满了果汁,拍拍 她的脑袋,“昨晚说的,在这之前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全是疑惑,“谁?如果去见你家那些个传奇人物,我觉得我得提前做点心里建设。”
他深深看她,“明天是我母亲的生日,我想带你去看看她。”
周峪珲母亲的墓地并不在本市,而是葬在了她的故乡青屿,那是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虽是四月,一下飞机便已经是满面的夏日气息,他们在一幢海边的老式别墅住下来,依山面海,环境很是清幽,门前有几株高大的木棉,花开得正好,一簇簇像火一样的花朵,像是要将天都点燃,有时候随风落下几根枝桠,倒像是诗里面才有情景。
中午时分下起了小小的阵雨,青色的天空像一幅被淡淡墨水晕染过的画布,远处是灰蓝色的海,彷佛一个苍凉的故事,怎么也说不完。
照料老房子的童阿姨已经上了点年纪,但是慈眉善目让人十分想要亲近,吃饭的时候不住地往苏夕冉的碗里夹菜,一边看着周峪珲一边地说,“大弟一直是乖孩子,知道带着女朋友来看妈妈,也不知道你们兄弟两个什么时候可以成家立室,到时候你们妈妈也会开心的。”
他们清早起来便去扫墓,这时候又下起了雨,苏夕冉忍不住感叹,“这倒是真的清明时节雨纷纷了。”
周峪珲母亲的墓地在郊区的一处安静的公墓,墓碑上有一帧小小的黑白照片,那美丽的女子静静地笑着,异常温柔沉静,她终于知道周峪珲眉目间的神采是得自谁的遗传。
今天的他显得异常沉默,跪在墓碑前用手擦去照片上的灰尘,声音轻轻地,像是个小孩子,“妈,我来看你了,我还把她带来了,你一定会喜欢堂堂的,我终于可以不用担心了,除了小珹我还有了她,我不会是一个人。。。。。。”
苏夕冉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望着他,。橘园。星靥。这样的时刻总让她觉得心酸,最远的思念也不过是这样的距离,一方矮矮的坟墓,生生将一切爱恨情仇隔在外头,也许她也可以对父亲说,自己找到了那个想要陪伴终生的人,再不会孤单,不会寂寞。
临走的时候,她深深地在墓前鞠了一躬,轻声说,“阿姨,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可是我会尽我所能陪在他的身边,请你放心。”
苏夕冉深深地感觉到握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掌紧了紧,她默默将手覆在上面,如一句无声的承诺,深刻而庄重。
回到车上她忍不住问,“她,我是说你的母亲,她是在这里去世的吗?”
“不。”周峪珲的声音很是低沉,“她去世前的遗愿是把骨灰葬在这里,这儿是她出生的地方,她觉得这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叶落归根。”
“原来是这样。”苏夕冉的脸上挂着一抹怅然,“这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他再次握住她的手,十根手指紧紧交缠在一起,低声说,“我觉得我的幸福就是现在,就是和你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在墓地着了凉,晚上周峪珲便昏昏沉沉地发起烧来,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苏夕冉很是着急,可是这位大少爷却拒绝吃药,坚决制止她送自己去医院说自己睡一觉就好,眼看着温度越来越高,只好求助童阿姨。
童阿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