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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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情天-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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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慈善工程的启动仪式,各路名流齐聚现场,她受邀演唱主题曲,唱完歌本来只是想寒暄一圈,喝两杯酒便告辞,没想到转几个身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如当时那个夜晚一般,长身玉立,风神过人,身边却是一位楚楚动人的美女,虽然穿着职业极了的套装,却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紧紧贴在身上。
  八卦真的是无处不在,身边立刻有人小声谈论,“那个就是吴家小女儿吴旻昊,现在是行内出名的软件工程师。”
  “哪个吴家?”
  “还有哪一个啊,不就是你我都知道的那一个,这两个人一起出现,谁知道两家后面有什么大动作。”
  两人的交谈转为小声,苏夕冉却忽然明白了这位美女的来历,还真的是不简单,怕是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忽然觉得泄气,没来由地意兴阑珊,目光忽然同周峪珲相对,瞬间觉得空气里面弥散着不知名的酸涩气味,苏夕冉扬起下巴点头致意,举起酒杯遥遥相敬,随即同身边人愉快交谈起来,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笑,这种时候要笑得比平日更加妩媚灿烂,不然唯有一败涂地。
  她撑到活动结束才离开,白天的天气就不好,天幕像是灌满了铅,厚而沉,像是一抬头便会撞到眉角,晚上更觉得天色阴沉可怕,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仿佛一切人和事随时都会被这黑暗吞没,落入时间的黑洞,不留一丝痕迹。
  把车窗打开,任由冷风灌进来,苏夕冉伸出手,风一点点从指间划过,犹如流逝的时光。
  回到公寓便把自己关进浴室,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全身被热水淋得发红才披着浴袍走出去。周峪珲刚刚回来,手里拿着的大衣还没来得及放下,见到她身上的浴袍和湿漉漉的头发,嘴角弯起一个微微的弧度,“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当心着凉。”
  苏夕冉努力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心情正常,很多话想要问他,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那样轻易地开口,如此这般知情识趣,不过是因为没有资格,也有没权利。
  有些人和事是命中的奢侈品,有时候有力气追求,有时候却没有福气消受。
  再次见到周峪珲跟那位吴小姐的合照,是在周鑫年的生日宴会上,她当然没有资格赴宴,可是水果周刊将照片登得那样大,想要不知道都难。最大的那张合照,吴旻昊和周峪珲分别站在周鑫年的左右两边,连周家二公子周翌珹都靠了边,三人都淡淡微笑,像极了年画上的财神和金童玉女。
  合上那本杂志,苏夕冉只是安静地给童颜打了个电话,“那几场海外演出,我答应去。”
  “咦。”童颜奇怪,“不是春节期间的通告一律不接吗,怎么想通了。”
  “一个人过年太寂寞,凑凑热闹总是好的。”
  两个人的极光奇迹之旅就这样泡了汤,周峪珲脸上并没有什么遗憾之色,拿出一把车钥匙递给她,“你不是一直想买辆车,希望这辆你会喜欢,颜色可以去换。”
  她瞟了一眼钥匙扣上的标志,简直是一条右臂的价钱,轻轻接过来,抬起眼来凝视他的脸,半响才幽幽地说,“怎么?分手礼物?”
  

  第三十章躲避
  周峪珲一愣,脸上掠过一抹讶异,却也没有多做解释,“新年礼物而已,喜欢吗?”
  苏夕冉笑着将钥匙抛起来又轻轻接住,“收到礼物,不管喜欢与否,都应该感激,所以谢谢你。”说完转身上楼,他却忽然开了口,“棠棠,不要轻易说那两个字,我相信我们来日方长。”
  她的脊背微微僵住,随即便恢复正常,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转过身去回应,只觉得这楼梯那样长,像是没有尽头。
  同幸福美满相对应的永远是天长地久,来日方长这四个字怎么看怎么充满着前路未知的凄惶,还没有来得及去想,便已经预知了结局。
  车子是一辆单门敞篷跑车,苏夕冉可以去换了最招摇的颜色,车身每次划过空气,都带给人异样的快感,她忽然发现沉迷于这种违规带给人的快乐,有一次开车路过水果盒子,发现居然写着招租的字样,忍不住跟人打听才知道,原来洪姐早早便结束了这里的生意,不知所踪。
  抬眼又看到了月亮,按照唯物辩证的说法,它却早已经不是那晚她在山上看到的那一枚,可是苏夕冉觉得它一直都是那样,悲悯地望着人间,任由世人自己沧桑。
  她第二天便找人将那地方买下来,让酒吧重新开张,起名碧海情天,签合同的时候童颜看这儿那个数字一脸无奈,苏夕冉却觉得有种畅快的感觉,现在的她,恐怕也只有花钱能找到快乐,在这样的时刻,唯有物质可以记录下时光的痕迹。
  她跟周峪珲的关系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可是苏夕冉却在心底想要挣脱,虽然这实在是一件徒劳的事情,她渐渐不想过多的面对他,于是常常参加这样那样的聚会,想要用那微薄的热闹,驱走内心的孤单,有时候记者拍到,传出这样那样的绯闻,她不想解释,他也从来没有过问。
  所以在拿到《飞天》这个电影剧本的时候,苏夕冉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个导演是她在薇薇家的PARTY上认识的,随便聊了几句便邀请她在自己的新戏里演女二号,当时她只当是客套的玩笑话,没想到不过几天导演便将剧本送到公司。
  故事其实很俗套,简直是七十年代知青版的流金岁月,讲两个女孩子在特殊年代不同的命运和生活轨迹,那是在各大电影节十分讨喜的情节,最感动的苏夕冉的其实只是剧本上的一句台词,懦弱的诗人对女主角飞天说,“想跟你一起踏过春天的草原……”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人觉得有种细密温暖的浪漫。
  她所要扮演的女二号刘红是个让人可恨可叹的反面角色,心机深沉外加不择手段,实在不是个讨喜的人物,可是苏夕冉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去换个环境,她不顾童颜的反对,毅然进了《飞天》的剧组。
  看到草原的过程真是曲折,外景地在一处天堂一样的景区内,下了飞机连着做了五个小时的汽车才到风景区,路上很多地方是蹒跚的公路,90度的转弯让组里的女孩子们都花容失色,路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白色的羊群在草原上移动,远远望去甚是壮观,草甸子上不知名的一汪湖水,幽蓝碧透,像一颗眼泪。
  苏夕冉被眼前的一切感动,这地方恐怕是时间大神最觉得无力的一个地方,时间在这里像是部分失去了效力,千万年来,这里不知道带走了多少人的灵魂,埋葬了多少神的传说,可是草原的一切千年未变,绿草年年返青,野花永远绽放,风自远方吹来,像是一首亘古不变的歌谣。
  没有戏的时候她很喜欢往深处的森林走去,茂盛的油酥草,有的已经半人高,有风吹过它便轻柔地在你身边招摇,灌木丛里开放的红色花朵居然是鸢尾,带着伤痕与狂野铿锵美丽,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诗句,在草原的尽头两手空空,悲伤握不住一颗泪滴……
  接到周峪珲电话的时候她异常兴奋,忘记了隔阂,忘记了冷战,像是一个急于炫耀的孩子,“我在一个特别棒的地方拍外景呢!”
  周峪珲也讶异于她的热情欣喜,因为苏夕冉甚至举起电话让他听风的声音,巨大的气流圈起的强烈声响透过机械敲击在他的耳膜上,他一边听一边露出浅浅微笑,眼光忽然变得异常柔和,悉心嘱咐道,“我知道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不要在山上乱吃东西。”
  她随便答应了几句便跟着当地的牧民去看骆驼,没想到却在下午收到了周峪珲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早上忘记说,我很想你。”
  如此简单,却让苏夕冉抬起头露出一个璀璨微笑,那时候全组人员正在导演面前挨训,大家都对她这样情况下的乐观主义觉得诡异。
  晚上收工回酒店的时候,草原上的风又大了一些,天也阴沉得紧,像是要下雪。
  可是她实在没有心思关心风花雪月,回到宾馆随便梳洗一下便钻进被子里,下午拍戏实在是太累了,她又是新人,走位台词什么的都要从新学起,精力完全处于透支状态。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像是野兽绝望的咆哮,从远方的远方吹来,不知去向何处。
  天盛集团的每周例会,各部门的主管都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太子爷今早的状态很是不寻常,眼神放空不说,对于各部门的汇报都有些心不在焉,手指不耐烦地在桌面上敲打,目光的焦点一直停在手机上面。
  市场部的总监忖度周峪珲今天是不是对自己的汇报毫无兴趣,结束报告合上文件夹的时候还暗自松了一口气,谁知道周峪珲却立刻挑起了眉毛,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敏锐,声音依旧温文,却带着些平常不多见的强势,“关于新产品的市场占有率,我希望下次能看到漂亮一点的数据,那个数字听起来时分刺耳。”
  在座的各位高层主管立刻觉得紧张,原来太子爷还是那只老虎,没有变成生了病的hello kitty,于是接下来作报告的人都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周峪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烦躁的紧,今天一早起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心的一角遗失在了什么地方,总是想要找回来,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漫长的会议终于散会,他并没有率先起身,而是看着主管们一个个离开会议室,偌大的空间,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想起那天那通电话,嘴角忍不住上扬,胸中某处仿佛被柔和的水波充盈。
  正在回味那旷野上的风声,余天却忽然走进会议室,神色很是凝重,“周先生,最新的消息称因为外景地突发暴风雪,苏小姐所在的《飞天》剧组已经同外界失去联络。”
  “什么?”周峪珲猛地站起身来,平常的镇静自若荡然无存,眼中满是没办法掩饰的慌乱和焦急,脑中的某根弦忽然断了,只觉得世界像是要瞬间崩塌,只余下瓦砾一片。
  虽说春天的草原上遭遇春寒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这样大的风雪实属百年不遇,苏夕冉跟剧组的人困在这里已经两天,虽说是受困,但是大家的状态都没有受任何影响,宾馆的库存还算丰富,供电也在今早恢复,一群年轻人才不管外面的路通了没有,没办法拍戏,于是一个个都围在暖气周围打牌以打发时间。
  她实在觉得无聊,索性带着相机出去拍雪景,外面瞬间苍茫一片,牧草因为冰冻的影响呈现出惨绿的颜色,灌木丛中还有野花努力从积雪中挣扎出来,倔强地鲜艳着。
  苏夕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只觉得到最后鞋子里的双脚因为湿冷已经渐渐麻木,好容易回到宾馆,前台的服务员见到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年轻的脸上带着笑意,“苏小姐,有人已经等了你一个小时了?”
  “谁?等我?”
  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循着服务员的手势望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大堂里,那样沉稳,如此熟悉,脸上带着那以掩饰的疲倦和担心,眼中的笑意温暖异常,仿佛春日的暖阳一般。
  苏夕冉满眼震惊,一步也动弹不得,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艰涩万分,“怎么会是你?”
  周峪珲声音沙哑,“我只是想来看你。”
  路上那样危险,这样难,他却在第一时间赶来,真的是不辞冰雪,可现在却这样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她一下子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顾不得这里是公共场合,奋力地冲进他的怀里,空气在那一刻几乎停滞,周峪珲眼中的波澜渐渐平缓,他慢慢收紧双臂,将她牢牢困在自己怀里,脸上是无比坚定的一个表情。
  看到她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周峪珲几十个小时一来的担心和焦虑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全数化为灰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疯了一样地通过各种渠道赶过来,这样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将自身的一切都控制得宜,没想到只是那样一个消息便让他的自制化为灰烬。
  知道见到她的那一刻才彻底明白自己为何而来,其实也只是想要这样亲眼看到她,想知道她是否害怕,有没有遇到危险,会不会觉得冷觉得累,有没有万分焦急,这样细碎繁杂的担心,陪伴了他一路,周峪珲居然觉得害怕,他不能接受任何的意外和如果。
  而现在,他只想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
  苏夕冉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大脑在很长时间内都处于真空状态,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不愿意,只想这样静静靠在他的怀中,向一根藤萝那样,他的体温让他温暖,这样的温度需要一点点便可以驱走满身的风寒。
  仿佛过了很久,她才自他怀中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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