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翦伯朔盯着窗外一点点变化,高大起来的建筑感叹,“你住的地方的确离市中心很远”没想把他送的这么远。
“你昨晚为什么会去豪宫”要不是男人死皮兰脸的跟上车,尤默宁才不会带他,不过倒是给她解疑答惑的机会。
实话自是不能说,翦伯朔转脸盯着车厢璧上的行车图打起马虎眼“我散步,见你和一个陌生男人进了夜总会,我就追进去了”。
“你散步,”尤默宁猛地扳过翦伯朔的身子对自己对视,没发现这男人还有说谎的毛病。
盯死了那两颗祖母绿,似要看穿,看透“你散步散到我家十公里以外”。
这男人说话前都不打草稿,不过借此尤默宁知道了男人不认识路,起码不认识从她家到市区的路。
翦伯朔盯紧那两颗黑宝石般的大眼,这就揭穿了,没意思勾起微笑,他轻声回道“当然不是,坐车去的”。
被看得不好意思尤默宁松开手,可没就此放弃追问“你有钱坐车吗?再说那豪宫也不是说进就进的”。
大市最豪华,后台最硬的夜总会,连她和老板出单都是托关系才能进入的。
“我很幸运口袋里有钱,至于豪宫我告诉他们我老婆受了刺激打算在里面自杀”
“翦伯朔”尤默宁噌的站起,没想到这男人不但无赖,说谎,更加是个小偷。
就知道小女人会是这个反应,翦伯朔伸出手拉拉尤默宁的衣袖,笑吟吟的像个孩子“老婆,别激动,瞧车里的人都在看你”。
得,又出糗了。
尤默宁尴尬的笑着坐回位置,偏头,燃起小火苗的双眼盯着翦伯朔身上运动服,“就这烂理由,他们就让穿运动服,没车,没女伴的你进了大市最高级的夜总会”。
翦伯朔勾起嘴角,灿烂的笑脸有些晃眼“正因为高级才不能让这样血腥,影响人心情的事情发生”慢慢道来,话语间找不出一丝破绽。
“你,你”尤默宁真的想掐死这男人,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这样很很惹眼”
“管你的,快说口袋里有多少钱,你花了多少,还剩多少”
翦伯朔盯着在自己身上乱窜的小手,低了低嗓子“就两元钱都用来坐公交了”。
“是吗”尤默宁盯着翦伯朔的眼睛,不放弃丝毫破绽,塞在对方裤子口袋里的手也不停歇的继续前行。
“不信就算了,不过你的手再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别怪我没提醒”盯着布料下游走的小老鼠,翦伯朔嗓音很轻很低,双眼亮的好像星星。
“额”
‘叮咚’广播里响起好听又救命的女声“前方到站北岛花园,请在本站下车的乘客注意”。
“下车”一把掀开翦伯朔尤默宁直冲下了车。
脸似火烧,心似猫爪,低头疾行的她还沉浸在刚才的羞愧中,她都做了什么,大庭广众的对男人上下其手,还好死不死的碰到那个重要部位,她的名誉,她小手的清白。
走下车翦伯朔深吸一口,没想到向来对女人老僧入的自己也有被撩拨激发的一天,看着远去的背影,现下举目无情的他不得不夹着尾巴追击,脚下时快时慢,时停时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狼狈。
好容易逃到了十字路口,尤默宁的长长舒一口气,羞赧平复的她正巧遇上一对小情侣嬉笑着从面前而过。
过往与杜安得记忆洪水般涌出,一切都好似昨天的事情。
“啪”拍下脑门,尤默宁意识到自己刚刚丢了的不只是一个无赖,更是能为她一雪前耻的‘老公’,转身奔向来时的路。
站牌下,翦伯朔望着蓝天白云终于解脱狼狈,却听着一阵小皮鞋的铛铛声,接着感觉胳膊一沉,耳边响起了小女人的声音“你干嘛哪,不跟着来”。
尤默宁抿着唇,气鼓鼓的脸上满是怒气,要不是还要有用的着他的地方,她肯定敲锣打鼓欢送他离开。
明白大家都是互相利用,但看到回来找自己的小女人翦伯朔还是心情极好,血液里坏因子叫嚣,他决定逗逗尤默宁,
突地闭上清澄得眼眸,他对着天公抱怨“我悲哀,为什么我会遇上既不温柔,又狂躁,还会丢下老公不管不顾的老婆”。
“你,你找死”没想到男人又开始耍懒,尤默宁作势就要抡起头,却见斜对面的车里钻出脑袋的柯岩正朝他们大力的挥手。
“小尤”柯岩大呼,没想到这么巧在街上遇见,可节省他不少时间。
尤默宁赶过去,翦伯朔自然也跟着,只从知道小女人是侦探他兴趣越发被挑起,正好借机会搜罗情报。
看着避开车流来到车前的俩人,柯岩忙说“小尤,快走,王齐的案子法院排好期了,开庭前我们必须找到证据证明王齐外遇在先,不然生意要泡汤就连信誉都要受损”。
“好”尤默宁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却见翦伯朔笑嘻嘻站在背后,刚才的火没消,张口自是火药味十足“你怎么还不走”。
“我还没把你送到”翦伯朔笑笑,碧绿的眼中除了尤默宁还有她背后一色蓝玻璃嵌着巨大烫金大字的安培大厦。
“我说我到了,你现在就回家”尤默宁摆出家长的绝对权威,这男人不教训的他收敛点是不行的。
看着夫妻较劲,柯岩不好打扰,可看看表,时间急迫,没办法豁出去,“翦先生真不好意思,我和小尤出去办事你放心回去吧”。
翦伯朔笑而不语,只是盯着尤默宁站在原地。
丫丫,故意是不。
看翦伯朔没有丝毫移动的双腿,尤默宁刚抬脚却见他转身绅士的打开车门,做了请的动作。
“老婆上车”
“额”尤默宁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看这翦伯朔清澈无杂质的眼底,她吸了吸气一屁股坐进车里。
关上门,翦伯朔又贴心宁嘱一句“路上小心”便转身离去。
时态变之快换叫车里柯岩半晌才消化。
“小尤,你先生,啊,男朋友挺体贴”握上方向盘,本想为翦伯朔说好话可惜某人根本就不想听。
后座上尤默宁双手环胸淤黑的脸自后车镜照出,眼神冰冷又吓人。
“额”乖乖低头发动汽车,柯岩只能祈祷着翦伯朔多福。
∑
干净似透明的落地窗,波西米亚装修风格的金色海湾餐厅,王齐坐在靠窗的大红沙发上正仔细阅读离婚协议书上关于他和刘惠财产分割的具体内容。
“王总,你放心,作为过失方刘惠将有可能分不到半分钱”律师一身褐色西服,一边搅着金边瓷杯里的蓝山咖啡一边说。
“哎,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我也不想这样”
尤默宁坐在王齐斜对面,看着他故作伤心的样子暗暗握拳,脑海中又蹦出杜安和秦千乐手挽手,肩并肩,一起踏入教堂的一幕。
“小尤”望着起身的二人柯岩低声叫道“快点他们走了”。
“恩”收回思绪,尤默宁起身望了眼刚刚裁定一个女人后半生幸福的桌子,低下了头。
坐进车柯岩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将口袋中的耳机塞进耳朵。
“高科技,老板你这次到底收了多了佣金”尤默宁双手撑住操作台看着柯岩耳朵里的高科技窃听器惊诧。
柯岩乐呵呵的回道“那就要要看雇主最后拿到的多少财产”要知道天瑞——大市的地产龙头资产可是过亿的。
听着装在电话里的窃听器王齐与美女调情的对话,柯岩的方向盘转了又转,终于在一家高档美容院的门口见了到此次的女主角。
玳瑁太阳镜,酒红色的大波浪,一身黑白相间的低胸小礼服,齐膝的裙摆如同它的主人般妩媚。
见情人出现,下了车的王齐几步迎上,在美人脸颊上热情一吻“亲爱的,你真美”。
“哼,我可比不上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美女娇嗔的推开王齐,抬手摸了摸卷发。
“哎呀,谁能比不上MOR的周主任”
原来这就是夏夏口中王齐的新欢—周如眉。
看着被王齐拦腰送入车内的美女尤默宁急忙转向柯岩,“老板,你说他们会去那家酒店,西陇,观景丽人,还是摩帝?”
一年侦探的跟踪,偷拍,除了对男女偷情的把戏了若指掌,更多就是对大市的酒店的了解。
闪烁的红绿灯,熙攘的人群和车流交错穿行。
看着弧形设计的高楼,尤默宁开心的叫道“摩帝,老板是摩帝”。
“上次就是因为你,我在这里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柯岩看着走进大市五星酒店的王周二人,心中惆怅。
“呵呵”尤默宁局促的笑笑,举手保证“老板放心,我这次一定全力以赴”。
“但愿”
一个但愿慢了半拍的他俩就眼睁睁看着王齐和周如眉消失在电梯里。
∑
“叮咚,叮咚”十六楼最里间的1610房门前,男子对于整整三分钟都不曾开启的门兴趣依旧不减。
“叮咚,叮咚”
“来,啦”拖着长音,睡眼半眯,头发蓬乱的高挑男子在启门后哈气连天。
“你就这样对待多年的朋友”翦伯朔勾起招牌的笑容推开男子径自朝屋内走去
“你是我的劫”男子朝屋内抱怨,随后探出头瞥了眼走廊便关上了门。
………………
007句,
意外不是第一次,尤默宁镇定的转身,咧嘴笑的优雅,“抱歉,我和我老板来谈生意,忘记了对方的房间号”。
“这样”看着面前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职业干练,服务生暗道自己多心,换上微笑“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楼层值班经理”。
“不用了,我们下去等等可能他们还没回来”柯岩摆手,和尤默宁笑着朝电梯走去。
“真是的,每次都错过”电梯里柯岩捶拳,抬眼看了看尤默宁“小尤,你看”
知道柯岩的意图,尤默宁心里矛盾,雇主很可怜,可是朋友更无辜,要是一个万一被抓住,连累朋友丢工作吃官司那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停在拐角路口的汽车里,柯岩望着尤默宁精神不佳的侧脸,说“小尤,不要有负担,刚才雇主说了下星期一上庭,今天星期四我们还有时间”
“让我想想”
“好”柯岩望着车门外疲惫的背影,保证道“我会做的很干净,不会连累你朋友”。
“奥”
看着云朵般的小平房柯岩又补充道“好处费也不会少”。
∑
橙黄的天幕下尤默宁如夕阳垂暮般无精神的提着满满当当的菜篮从路口拐出。
“你”突然,她指着楼门前的雕像惊的说不话来。
伟岸的身躯从橘色的火球中走出,铜色的夕阳余辉罩着男子罗马风格的脸庞,瑰丽色的薄唇,暖暖的笑容,完全是落日版的阿波罗。
翦伯朔盯着尤默宁半张的大嘴笑的得意。
“恩”尤默宁自觉失态窘迫的别看脸“你怎么不进屋”
“我既没钥匙,也没你的电话号码”翦伯朔耸耸肩,早知道这家人不按时回家,他该在第一时间掌控主动权。
“奥,那还是我的错”尤默宁横眉瞪眼。
“对啊,”翦伯朔扫了眼满满当当的菜篮“今天的什么日子,肉鱼俱全,不过这肉少了点,鱼小了点,还有这萝卜怎么全是泥,菜也蔫了,路口不是个大超市吗?你怎么不去那,还有……”
啰嗦,挑剔,从来没见过比楼下的赵奶奶还烦人的人,可为什么望着夕阳下拉长的身影,尤默宁会感动,会安心,会再一次燃起希望……
∑
葱姜爆香,调料飞散,厨房里尤默宁像打一场声势浩大的战,而客厅里翦伯朔抱着遥控器悠闲,鼻息间饭香四溢,引得他肚里馋虫叫嚣,不禁起身去了厨房。
“闻起来不错”从灶台的一个旧竹筒抽出筷子朝一盘耗油牛肉夹去。
“不许偷吃”拍掉不自觉的贼手,尤默宁抄起菜铲怒道“这些都是给小立准备的,他不回来谁别想吃,去摆桌子碗筷在下面的柜子里”说完她用脚指了指搭着布帘的柜子,然后转身将一盘绿菜倒进锅里。
锅里嗞啪啪的响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就像厨房的交响乐,透着幸福与满足。
“姐,我回来了”尤知立满头大汗,干净的衬衣上除了汗水还有些灰尘。
“瞧,今天姐姐给你做什么了”尤默宁捧着热气腾腾的酸菜鱼邀功,却不见饭桌前弟弟的影子,倒是翦伯朔端正的坐在桌前满脸期待。
“这个”
“姐,什么好吃的”换了T恤的尤知立走来,却在餐桌前皱起了眉。
尤默宁不太相信的眨眨眼,“这是你摆的”
“恩,不错吧,以后这工作都交给我”翦伯朔看着桌面自己的成果自豪的笑笑。
“这是在家,不需要这么讲究”
“恩”在听到尤知立的话后翦伯朔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对啊,你当纸巾不花钱,洗碗不费水啊”尤默宁黑着脸附和,相处的越久越发现这男人的毛病多,三个人吃饭摆八个碗,还有筷子干嘛要搭在吸管上。
尤知立弯腰将玻璃杯里折叠的像花般的纸巾拿出收好,再将瓷碗下存放垃圾的碟子收起,最后把多出的碗筷和那堆充当筷子托的吸管收起。
翦伯朔静静他花了四十分钟摆好的饭店级别的餐桌在不到三分钟就孤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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