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系列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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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系列1~4-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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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的时候,他就那么微微笑了下,眼波流转,光彩不凡。但我却没心情在意他说什么,只是看着现在和右眼没有区别的他的左眼。 
  确实,再也没有奇异的光芒,就算我这么直视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异眼不再有了。 
  我心下黯然,他却不以为然地看向下面,「吶,这地方还真热闹。」 
  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处理李梳的于大掌门,我一看到他,连忙缩回头。后脑勺被他弹了弹,「别躲了,刚刚法术耗尽,结界已破,早被人发现了。」 
  他一拎我的衣领,飞身而下。 
  于镜悠然站在那已经干涸的龙涎面前,虽然面前倒着神色憔悴的李梳和不成人形的小黑,他仍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白衣不染尘,微笑。 
  我的脚一落地,赶忙去看小黑。在上面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得到他的法力安稳,不会有事。但是,自从纳入何筒一魂之后,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感觉得到他,而且时间越久越是如此。补全的魂魄似乎逐渐堵上了我与他沟通的管道,毕竟我之前跟他的特殊交流,只不过源于法力的共通和我自己魂魄的破损。 
  法力安稳必然代表身体无碍,但我仍是有些担忧,近前一看,发现他虽然神智不醒,但呼吸平静,应该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回过头去看李梳,他紧闭双眼,嘴唇青紫,脸色苍白,似乎很痛苦。我叹了口气,是啊,这下所有的温情都撕破,他很痛苦吧。 
  然后我才注意到,虽然小黑和李梳都横身在地,但于大掌门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边。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半脸男,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 
  发花痴? 
  不,于大掌门为人诡异,他对石头,对扇子,对鞋垫发花痴的可能性,绝对高过对一般人会发花痴的物件发花痴。 
  于镜的神情很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抿嘴一笑,不说什么。只是突然正色而立,将手上的画卷收好,双袖一拢,对他一揖,「小生于镜,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干得好,于镜!我早就想问了! 
  半脸男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的名姓,不知也罢,不知更好。」 
  这是什么话。 
  于镜笑得温婉,「可是,总要有个称呼的法子。」 
  对嘛,这才是人话。 
  「你想怎么称呼都可以。」他也笑得迷人。 
  于镜有点为难地看着他。有啥为难的,也不想想你家开山始祖起名字的功力,再怎么你也不可能比他还没有取名的天赋吧。不过万一,我突然想到万一乱取名是平心崖的传统,别的不说,万一于镜脱口一个叫人羞于启齿的名字,可怎么办? 
  于镜还轻咬着形状姣好的嘴唇,似在苦思。我焦急地看着半脸男,又看看于镜,再看看半脸男,急得团团转。 
  在某个角度,突然觉得半脸男腰间什么东西闪了闪。仔细一看,发光的是他腰间系着一指长的玉佩,弯刀的形状。那玉温润通透,吸引了我的注意。不论是对修道的人还是修行的妖,良玉都意义非凡,我的视线被吸引,一时移不开。 
  于镜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顺着看了一眼,突然说:「那,既然兄台身系玉刀,不如就以系刀称之。」顿了顿,于镜又说:「不过系并非姓氏,就以同音之奚代替,如何啊?」 
  奚刀啊,名字不错。 
  呃,就是这名字有点耳熟。 
  哎,这不就是初代平心崖掌门的名字吗? 
  身为后辈就这样拿来主张去称呼一个不知来历的人? 
  果然是于镜啊,欺师灭祖都来得这么直接。 
   
  闻言,半脸男脸色似微微一变,很快颔首,像是接受了。好吧,反正都是已作古的人名,也没多少人知道。而且总比叫他半脸男来得强吧。这么一想,我从善如流了。 
  于镜这边已经再一揖,「小生师弟师侄均有伤在身,不便久留,先告辞了。」 
  奚刀也笑了笑,「慢走。」 
  于镜带着昏迷的两人离开,我怔怔地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走吧。」奚刀对我说。 
  「好。」我立刻说,「去平心崖。」 
  「又去那里做什么?」奚刀眉眼笑意未落,话音柔和,但尾音却有些微上扬。 
  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我迫切地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放不下。起码,起码让我看看小黑无恙地出现。 
  奚刀也许不太愿意。我理解他,世上喜欢平心崖的人不多,喜欢待在平心崖的人就更少了。这地方本就在阴阳交接之处,白日阳气大盛,夜里阴气四溢,阴阳日夜相冲,不是人适合的地方。如果你不是修行的材料而留在平心崖,那么,哪怕白天平心崖门人嫌你无趣不来折腾你,晚上妖魔鬼怪嫌你硌牙通通无视你,也还是迟早都要出问题。 
  但奚刀多少也有些法力,应该不会有这个问题。 
  本来也没人规定我一定要带着奚刀一起行动,不过,因为我刚刚才欠下他一个大大的人情,口气不由得软下来,用上了商量的口吻,「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很温柔很仔细地对我笑了,「一起吗,好。」 
  这本是能吹皱一池春水般的笑,但我现在心里一团泥浆,竟然是毫无反应。 
  一入平心崖,我径直朝李梳的住地匆匆而行,奚刀无声无息尾随,一路无语。脚程很快,过了拐角处就是那青竹为墙的小屋,微风过处,带来淡淡花草香,我的焦虑稍微舒减了些。 
  当终于站在门口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敲门,还是先来开窗子看看呢? 
  我还在考虑,奚刀伸手一推,房门嘎吱地开了。原来这门只是随便带上,并没有锁。我定定神,根据我对李梳的了解,他此时应该睡死了。但出乎我意料,他居然不在床上,四顾之下,甚至不在房间里。这可奇了怪了。 
  奚刀很坦然地走进房间,看我还迟疑着站在门外,对我招招手,「你还不进来。」 
  「这可是别人家。」我小心地进门,「别乱来。」 
  「正是别人的家才可以乱来啊,自己家乱来还要收拾。」他径直走到床边,看着躺在上面的人。 
  是小黑,昏迷中的脸色依然不好,但是眉头舒展,似乎并不痛苦。我再次被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东西笼罩了,说不出话来,移不开视线,连手都抬不起来,只有耳朵还正常,可以听到他平静的呼吸声,一下又是一下,我似被蛊惑,整个人都傻了般,只是看着。 
  耳边似乎有人轻笑了一声,「要看,不如看得更清楚些。」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双手突然搭在小黑的丝被上,是奚刀!他轻轻勾住丝被的一角,斜斜一拉,一具堪称完美的躯体顿时在眼前——半掩半露! 
  我的鼻血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喷出来,但我清楚奚刀拉被子的能力绝对是专业级的! 
  该露的地方绝对露得彻彻底底,不该露的地方丝被悬悬地掩着,似乎只要一丝风过,就会掉落。 
  我死死盯着奚刀的食指在丝质被面上慢慢弯起,指甲在闪亮的丝绸上轻轻用力,折磨观众般划出一道浅浅痕迹,而那本就轻薄的丝被,因为些微的受力起了褶皱,似乎开始向这边滑过来。视觉刺激和等待更大的视觉刺激让我头脑轰的一声没了动静!就在大脑马上一片空白的时候,不知为何,我却想起小黑当日在龙涎里的惨状,飞散的血液,法力激荡而起的火光。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转过头去,死盯着奚刀,他挑眉看着我。 
  我坚决地说,「非礼勿视!」 
  「明白了,」奚刀了然地点头,「你想非礼他,叫我不要看?」 
   
   
   
  第十章 
   
  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失去。 
   
  如果我在这里看下去,如果我不转头,我一定一定万劫不复了! 
  我一个旋身对上奚刀的双眼。他还是那么悠闲地看着我,小黑的存在并不构成任何影响他的因素,反而笑问我,「怎么?你当真看看就够了吗?」 
  「什,什么够吗?」 
  奚刀很自在地靠近床铺,他原本拉着丝被的手改为压了上去,整个人也弯腰靠近小黑。他伸出一只手,奚刀的手很漂亮,细长白皙,没有半点瑕疵。他对我笑笑,手背就抚上了小黑沉睡中的脸,动作很轻很慢,像是试试温度一样,顺着小黑的脸颊而下,似乎并没有给小黑带来什么不适,他睡得依然很沉。 
  「喜欢吗?」他低声问我。 
  「喜欢。」美好的声音让人无法反抗,我只能实话实说。 
  「要我帮你吗?」他的声音柔和,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继续说:「你喜欢这脸,这身体,我可以帮你带走。他现在无力反抗,只要迷迭香不断,他永不醒来,你就可以每日每夜看着他,摸摸他,想怎么都可以。」 
  不待我说话,他又说:「还是你想要他的魂魄?趁他现在神智不清,我也可以为你做到。只要稍微改造这身体,截断一些魂魄和身体的联系,把这身体做成困住魂魄的迷宫就可以。」 
  他直视着我,又补充,「你是不是想要他爱你?没问题,给我时间就行。扭转心性的法术需要特别的法器支援,而且维持不了太久,但是只要反复使用,他就永远只爱你!」 
  他的口气轻松,似乎我们只在讨论用什么菜下酒一样,最后,他的手停在小黑的胸膛,指甲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问我,「说吧,你要不要?」 
  我搞不懂,我搞不懂事情怎么突然进展到这一步,为什么奚刀突然这么说:「我不想要他怎么样,他跟以前一样就可以!」 
  「如果你不想拥有他,为何老是看着他?老是想着他?」他的眼睛很亮,不给我逃开的机会。 
  为什么?只在这个时候,被他逼问,我才开始想为什么。 
  我只记得最初获得的温暖,那是来自他身上;最初的对话,也是跟他;最初的法力,也是源自他;最初的一切都是他,我怎么可能不对他特别。他就像是,证实我开始存在的东西。而他之后又那么迷人,我无法移开眼光。 
  「为什么?」就算不再是异眼,奚刀的眼睛还是让我无法抵抗。 
  「我,我花痴啊!我犯花痴,不行啊!」终于耐不住,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我有什么办法,我一来就看到他,全世界跟我说话的只有他,我能不对他特别点?再说他也是美人,我不能比别人多喜欢点啊!他就像是我的兄弟,呃,或者是第一次憧憬的对象!就这样,反正他都为李梳到这一步了,我就算对他有啥想法,也就是淌淌口水而已,又不碍着谁!」 
  闻言,奚刀笑了。 
  跟刚刚那些笑不一样,这一次叫人舒服,而这个笑容一起,我才发现刚刚房间里的气氛真的很诡异。 
  大吼了一通之后胆子也大了,我一把推开他,把丝被拉起来给小黑盖上,当然有想过小小瞄一眼,算了,被他看到又是一顿嘲笑。 
  奚刀从背后贴近我,十分亲密地在我耳边说:「我随口说说的。」 
  「啊?」 
  「他身上有凶兽的法力,迷迭香如何能让他一直昏睡,他现在不醒只是因为身体在修复,一旦完成就算你把他埋在迷香里也没用的。」 
  「那,困住他魂魄?」 
  「哪儿那么容易啊,在体内的魂魄是很难找到的,更别说我现在没异眼了,就算有,也得找个十年八年的。」 
  「那,转移心性的法术?」 
  「哈,要是这样的法术真存在,小黑还不早用在李梳身上了!」 
  啊?我还那么激愤那么正经八百地思考,他居然只是随口说说。 
  「早知道你问我要不要的时候,我就说我要,看你怎么办!」最后只好发句牢骚。 
  「你若是说要,」奚刀淡淡地说:「我那时就已经把他的心挖出来给你了。」心里一凛,记得当奚刀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指确实正放在小黑的胸膛处,此时他的话语冷情冷心,我心里一抖。 
  奚刀走了两步,发现我没跟上来,转头一看我的表情,明白了一样又笑了,「你又信了啊?你以为小黑的法力是摆设啊,我的手指只要刺破他的皮肤,他的法力就会顺血反噬,挖出心来?哈~也亏你信!」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我到底该听哪句。人家说有选择地听,有选择地相信,可是对这种句句假话的人,我怎么选择也是上当啊! 
  他看我傻站着,摇摇头,「你干嘛一副震惊的样子?枉费你出身平心崖。」 
  「跟平心崖又有啥关系?」 
  「难道你不知道平心崖的座右铭?」 
  「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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