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哪就那么巧有新船驶过来让你坐?这不扯犊子呢吗?再说谁那么能造谣哇?纯粹是扒瞎呐!故意坏咱们!”他把手里的空碗摔在桌上,把筷子摔飞了一根。
“这么大的事,人家谁敢胡说呀?不管是她出于什么目的,闲言出来了,就说明你有问题了,要不她咋没说别人胡搞呢?”
“你傻去吧!没长大脑!你也不寻思寻思她说这些啥意思?那是逗你玩呢!我要真有事,她就不当你面说了,背后乱说去了。”
“我这是破船,你那是新船咋的?我还没嫌你这只破船呢?你倒嫌起我来了。你寻思我愿意坐你这只破船咋的?一点安全感也没有,随时都有漏水沉船的危险!没着哇!我一开始在码头上就上错船了,只好硬挺着了,不遇风浪算幸运,现在遇着风浪了,能否平安到达彼岸还是个X,只有听天由命了!你赖别人乱说,就算是人家乱说,我傻呀?你对我啥样,还用人家说呀?最近你对我像陌生人似的,我感觉不到咋的?可是我一说整容你就说怕我遭罪,讲一大套来堵我,好像是挺关心的,实际呢?都是借口!你是真关心我吗?你要真关心就不这样冷冷地对我了。我怀疑你是怕花钱吧!花钱也没花你的,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我想咋花就咋花!给谁留着呀!说是给儿子留着,到头来还不是给你败乎养小老婆呀?我终于活明白了!人都是自私的,你自私,我也自私一把!自私没错!大公无私有啥好处?为这个付出为那个付出,谁领情了?还不是苦自己!到你不行时,还不是被扫地出门!即使不给你踢出去,天天用刀捥你的心,让你活着比死还痛苦!那样活着还有乐趣吗?这就是我活几十年尝到的人生滋味!”
“谬论!你就歪吧!纯粹是给你闲的!没事整事玩,要是忙起来,就没这些闲事儿了!没人听你瞎掰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动手打她,不好收拾,本来就是自己没理。于是,气哼哼地夺路而逃了,撒鸭子就没影了,他寻思遛达一会儿就消气了。他阴沉着脸去找麻友打麻将,因心情郁闷,输得落花流水。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潜到“大馒头”家消遣到大半夜,把自己折腾个半死,像个幽灵似地溜回家,景美已经躺下了,但她想心事也没睡着,两人都没吱声。他也不洗脚,上炕就睡了。景美暗自说:“这样败家的男人要他有啥用呢?不要也罢!省着惹气!等我逮着现形的,我让他一无所有,土豆搬家!”
景美这才反过味来二峰前些日子在“黏豆包”报信之前为啥跟她说那话:“嫂子,我哥大公无私修长城,你管管他,别让他学坏了!”原来二峰知道他哥不检点,这是提醒她呢!
景美怕大山把钱糟贱了,把所有的存折都藏在了三姐家,自己兜里揣点零花钱,家里一点零钱不留。这样,他想拿钱也不容易了。家里的经济一直都是景美管理,大山用钱都朝她要。
九 侦察敌情(1)
景美自己没辙,不得不搬兵求救了,跟二峰说:“你哥在外面风声不好,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他打麻将挺甚的,我不告诉你管着他点吗?晚上别让他出去!”二峰摸摸头说。
“我真怕他学坏,可是我哪管得了他呀?天天都摸不着他影。这一段时间他混得都不管家的事了。你说说他,他能听你的!”
二峰耳朵里灌满了他哥的桃色新闻,背地里曾劝过他哥别干傻事,他哥露出一副流氓习气说:“你别管,你不明白是咋回事,跟着起什么哄?哥玩的不是破鞋,是寂寞!像哥这条件,玩个女人算个吊哇?”
二峰生气地说:“谁让你寂寞了?你又不是光棍一条,寂寞啥呀?你不怕玩寂寞玩出祸来呀?”
“男人嘛,没有相好的,不白活一回了?只抱着一根木头,守着一条破船,多没意思呀!”他还振振有词。
二峰跟他急了说:“哥,你这是啥思想呢?两根木头你抱得动吗?还不得砸死你呀?新船你能驾得了吗?不怕翻船吗?你这不是好日子烧的吗?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胡来,执迷不悟!你再胡扯,家不完了吗?你要不改邪归正,别说我替嫂子揍你!”
“好好好,你别说了,我听你的!”他哥嘴上答应,内心里还吹着那股强劲的邪风。
景美看朽木不可雕了,不想再搭工耗力了,想用事实说话,取得离婚的主动权,开始当起了侦探。白天不敢盯稍,怕人看着自己贼头贼脑的样子笑话。一天晚饭过后,天色刚暗,她悄悄地潜到“大馒头”家附近背静的柴禾垛旁,等待目标出现,把自己快要整出心脏病来了。她想别奸没捉住,自己先折腾完了。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对自己说:“又不是自己做贼搞破鞋,紧张啥?别怕!”可是自己给自己打气也没用,她全神贯注地用眼睛盯着“大馒头”家的门口,心里还是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咋的了,这么不沉着。她心里跳着,眼睛瞄着,大脑转着:没想到电影电视剧中那一幕竟被自己演上了,真是天大的讽刺!
突然,一个黑影移了过来,进入了她的视线,那细长的身影那么熟悉,她瞪大眼睛不错眼珠,很怕把目标盯丢了,看他直奔“大馒头”家去了,她也蹑手蹑脚地挪几步跟在后面,然后蹲在“大馒头”家的绿篱后瞄着。她家大门没划,他轻轻一推就进院了,敲了两下房门,就像约好了似的,“大馒头”开了门,景美借从门缝挤出来的微弱的灯光看着她笑着拉大山的胳膊往屋里拽,还跟他轻声说些什么,她自己跑出来把大门锁好,又飞快地跑进屋把门反锁上了,把窗帘拉得严严密密。景美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跳得厉害了,像敲大鼓一样,她用手抚了几下,想极力控制慌乱的心态,可是因为气往上涌,总是平静不下来。亲眼见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她怎能平静呢?她真想冲进去揪住这对狗男女狠狠捶巴一顿解解气,可是门锁着进不去,她想拿把大板斧把门劈开,和狗男女同归于尽,但又想起儿子还不能自立,两人都死了,谁来管他?他还不得学坏?我不能发傻!要理智!
她想跳到院里砸玻璃进去教训一顿,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杀人,又怕他俩以2:1的优势占了上风,让她吃亏。所以理智提醒她不能冲动,要以智取。不用捉奸在床了,一切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她的心被撕成了碎屑,在汩汩地淌血。她痛苦地想:为了这对狗男女牺牲了自己不值得。操他妈的!我不跟这王八犊子过了!离婚净心了,何必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但是离婚也不能便宜了俩瘪犊子,要场壮‘碜他们,让他们没脸见人!让山庄的人都知道不是我对不起他们,是狗日的对不起我!
想到此,她在别人家的院外准备盖房子的砖堆上拿了几块砖,摔成两瓣,对准*家的窗户用力砸去,玻璃那么薄,怎能挡住砖的冲力?只听一阵唏哩哗啦的碎玻璃声划破了山庄的宁静,她心里一阵快意,放开声音喊:“大馒头”搞破鞋了,快来看呐!”喊了半天,因为晚上家家封闭很严,远处人家根本听不见,只有几家邻居听见怪声,跑过来看咋回事。景美大声说:“快来看看狗男女搞破鞋的德行!”手里仍然在往窗户上扔砖头块子。人们看了也不阻止,也不说啥,只站着看热闹。她喴了半天,把“黏豆包”和“大埋汰”都喊来了,她俩在家里听到喊声,就像比赛似的一前一后跑过来看热闹。“黏豆包”凑近前看了一会儿,大声跟景美说:“景美,你光喊当个屁用啊!把门砸开,进去把大馒头按在床上狠狠地抽她一顿多解气呀!让她偷人家汉子!”
“我怕收拾不过他俩,被他们收拾了。”景美扔着砖头说。
“大埋汰”也在一旁鼓动说:“景美,你也太好欺负了!大馒头都敢公开抢你老爷们了,你还不着急呢!赶紧找大斧子来把门劈开冲进去整她个半死,她能把你咋的?你也不犯法!”
“大埋汰”这是里挑外掘,惟恐天下不乱。以前曾挑拨“大馒头”和“黏豆包”干翻天,今天又反过来挑拨景美。她是病态心理,愿意看战争片。要不大家咋管她叫“太埋汰”呢!不光是因为她不讲究卫生,也是因为她善于干这类埋汰事。
老王太太说:“你俩快消停消停吧!别撮火了!景美,别生气了,回家吧!这事慢慢解决。”
景美固执地说:“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我今天非让贱人丢脸不可!让她的瑟!”
九 侦察敌情(2)
那一对狗男女正在小屋里浓情蜜意之时,听到玻璃碎了,吓得心都要掉地下了,三魂丢了七魄,脸像一张白纸,惊慌得起来穿上衣服下了炕跑到大屋来看,只见玻璃碎了好几块,一阵冷风吹进来,虽然已是阳春三月天,但东北气候早晚温差大,晚上还有点凉。外面的喊声清楚地随冷风灌进耳里,一听就是景美的声音。“大馒头”愣住了不知所措,大山哆哆嗦嗦地说:“我快点藏起来吧!指定她在门口堵着呢!你出去看看?回头再商量办法!”
“操你妈的!自己的老婆都摆弄不了!事到临头你先当缩头乌龟了?还不如一条好狗有用呢!有事还得老娘自己解决!夹尾巴眯着吧!上炕柜里躺着别动,等我的信!”“大馒头边骂边往外走。开了屋门两手掐着那水桶腰破口大骂:“操你妈的!哪个缺德鬼做损的玩意儿砸我家玻璃?招你惹你了?啊?”
“操你妈的!臭不要脸的骚货!快闭上你那逼嘴!你把残疾老爷们一脚踹了,勾引人家老爷们搞破鞋,你才缺德做损呢!遭天杀的玩意儿!”景美站在院外指着*放大音量回骂,那样子像一只好斗的蟋蟀。
“谁勾引你老爷们了?跑这叫狂来!自己看不住,还赖人家呢?滚得远远地,别在我家撒泼,我跟你丢不起这人!”“大馒头”倒打一耙。她打开大门,想揍景美,景美看她气势汹汹地出来,想上前揍她,但一想她身体像牛似的,自己连遭两次伤害,加上生气,身体虚弱不堪,指定打不过她,擎等吃亏,我才不让那贱货沾一指头呢!亏死了!于是,猫腰捡起一块砖头照“大馒头”撇去,打在她胸前,只听她“哎哟”一声,景美来不及细看打啥样,转身撒鸭子就往山庄的头头家跑,她要找山庄的头头帮自己摆平了。一进头头家,人家大门紧闭,她又去书记家,还是紧闭大门,她最后跑到家属主任家,大门没锁,她进了院,开屋门,开不开,她趴在窗户上叫了一声:“张姐,给我开门呀!”
从屋里出来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是张姐的丈夫,问了一句:“是谁呀?”
“是我!韩哥!”
“是景美呀?有事吗?屋来说吧!”
他把景美让进了屋,随手关上门也进了屋。张姐先前正坐炕上和丈夫看电视,听景美招呼下了地,站在屋门口往外看,看她来了,笑着说:“景美,你咋这么闲着呢?”
“张姐,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山跟“大馒头”胡搞,不要我了!我咋整啊?”景美像见到娘家人一样捂着胸口委屈地哭诉起来。
“不能吧!是真的吗?”
“张姐,我一点不扒瞎,是我刚才亲眼看见他进了“大馒头”家,我来时他还没出来呢!不信你现在就跟我上她家看看去,也许能抓住他!”
“你也没把他们按在床上,咋能确定是胡搞呢?这事不是一般的小事,你要慎重处理,别把矛盾扩大化。再说你的家务事,我不好干预吧!两口子吵过闹过都消消气,几天就好了,何必那么较真呢?”张姐想得很多。
“张姐,你也不相信我!你想啊!一对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的在一起混能有什么好事?不出事才怪!我总不能装聋作哑吧!那我也太熊了!我寻思你是代表妇联组织的,所以求你帮助我,你要怕事,不愿意管,那我就不麻烦你了,大不了我和狗男女拼了!”景美说完转身就走。
“走,我跟你去!”张姐穿上外衣就和景美往外走。
来到“大馒头”家,看热闹的人已经散了,“大馒头”自己正在往窗户上糊纸,黑天了,哪买玻璃去?只好临时对付一下了。幸好是春天,不太冷,要是冬天,这大窟窿小眼子的,屋里都得上冻。
她听到有人敲大门,警觉地问:“谁呀?”
“是我,开门呀!”张姐答应一声。
“张姐,这么晚来,有事吗?”她边开门边问。
“没啥事,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你就直说呗!”“大馒头”看见景美在后头,就知道是她告状了。
“那啥,你先让我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