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姑……哦,胡珊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老大回来了。原来是这样……”梁家乐摸了摸下巴,看向李泊亚一脸冷哼,“可我看这个人自大又狂妄的不得了,你怎么跟着他来?”
醇儿心里嘀咕,她倒是不想跟着李叔叔来,但是可能吗?她也是被胁迫的好不好。
醇儿郁闷着李泊亚却已经回身,看也未看一旁的梁家乐一眼便将醇儿抱了起来:“走吧,今晚住院,明天后天都必须住院。”说的语气极其霸道,醇儿却是一脸的尴尬,但是梁家乐在这里,她脸抵抗的力气也变得微弱了起来:“我明天还上班,我不住院……”
“你刘队那里……”
“我自己请假!”醇儿立即抢言而道,她才不要李泊亚去所谓的‘亲自请假’,那她还有活路么?
李泊亚微微浅笑:“当然是你自己请,我和你又不熟。”
眼眸里的温浅笑意是醇儿从未见过的,望着他的眼眸顿时便有点儿发愣。梁家乐一直跟在一旁,可李泊亚连瞧也没瞧他眼,顿时便有些恼怒的上火,上前揽住二人瞪着他们便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醇儿浑身微微一颤,不过幅度很小,梁家乐应该也没看出来。
“我们……”醇儿从李泊亚的身上移回视线看向梁家乐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炮友?情人?反正恋人肯定算不上的。
“关你,什么事。”醇儿话还未出口李泊亚竟然便如此冷冷而道,五个字却吓得醇儿一身虚惊的凉汗,梁家乐也呆愣住,似乎没想到那李泊亚会如此狂妄的回答自己。
“我……”的确,管他什么事?他为什么如此紧张?
“我和李叔叔是朋友。”醇儿立即解释,轻轻的摸了摸额头的细汗,朝着梁家乐欢乐的一笑,“他和我姑父是朋友,和我小姑也是朋友,是我长辈,也是我好朋友。就像你一样,你也是梁叔叔嘛,李叔叔当然和我是叔侄关系啦。”
梁家乐微乎其微的松了口气,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和反映有多么的奇怪。其实醇儿也觉得奇怪,这梁家乐一向都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但是这一次却问了如此奇怪的问题,好像……他在乎似的?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请滚开。”李泊亚的脾气突然冲了起来,如果说先前是嚣张的狂妄,那么现在就是嚣张的冷意。
李泊亚顿时寒冰若婵,这李泊亚的气质并不如此刻表现出来的这般冷意狂妄,平日里绝对是个温和如春风般的人物,但是就算戴着那眼睛,也挡不住他眼眸里所散发的那股子犀利。
梁家乐竟真的闪开了自己的身子,李泊亚抱着醇儿大步的朝护士带路的病房而去,醇儿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只好从李泊亚的肩上看向梁家乐,并……挥了挥手。
其实,醇儿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那梁家乐从前是如何的忽视自己,在道途的重逢更像是从未见过自己似的陌生,她心里曾经因为他有多少难过和酸楚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可是今天,李泊亚就如同一个高姿态的拥有者,拥有者她,让她从梁家乐身前傲然走过。
但同时,她也在矛盾……梁家乐不会起什么疑心吧?这疑心不会到小姑耳朵里吧?不要,不要啊!
李泊亚将醇儿放在床上,醇儿这才注意自己住的竟然是豪华vip病房。
“这么好的房间,我可给不起房间费!”醇儿虽然出自白家,但是现在完全是自己奋斗,她的荷包几乎是月光族,警察那点儿工资对她来说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所以,醇儿意识到这房间的豪华度时便要从床上下来。
“这位小姐,李先生已经将住院费缴了哦。”护士小姐一边整理床一边微笑道。
醇儿看向李泊亚:“你为什么要给我缴住院费?”他们又不需要存在金钱关系。
但凡炮友扯上金钱,这段关系还不变质吗?
李泊亚冷瞥醇儿一眼:“乖乖住你的便是。”
那护士小姐见氛围不对,虽然还想继续看看帅哥,不过当机立断还是保命重要,拍了拍被子便火速的离开了现场。
醇儿往床上一趟,拉起被子往头上一蒙,生气闷气来。她看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她的意思,他今晚管她管的已经够多了!他们的关系,除了那出租屋,除了床上和厨房之外,根本没必要再有任何别的交集!
李泊亚并不管醇儿是否在生气,而是一脸沉静的盯着醇儿躺在床上的妙曼身影,突然冷冷的问道:“你喜欢刚刚那小子?”
醇儿愣了,他怎么知道她从前喜欢?
醇儿掀开被子,一弹便坐了起来,怒意横生的瞪着李泊亚怒道:“你胡说什么?”
李泊亚静静的看着醇儿,就像一道无声的指责,她此刻的过激反应似乎反而更像是给他的回答。醇儿并不觉得羞愧,她和他不过炮友关系而已,他管得未免也太多了吧?
“反正不管你的事,我要休了,你走吧。”醇儿扭过头去,拉着被子再次躺了下来。
“的确是不管我的事,就像我心里其实也有另外一个女人,反正我们只是床上关系。我对你的感情生活,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李泊亚冷冷的看着醇儿躺在床上的身影,说完便转身无情的离开,留给醇儿一声‘碰’的关门重响,吓得醇儿在床上一惊,心……突然就酸闷了。
*
薄荷早早的起来带着一羽吃完早餐便出门了,她在回国之前就已经和云海市的孤独症儿童治疗机构作了联系,在确定回来的日前之时便和他们预约了时间在今天见面。
明天薄荷就要去上班了,所以她今天必须将一羽去治疗学校接受治疗的行程安排妥当。
薄荷让小丁开车送自己和一羽,也是让他熟悉路程,以后自己没法接送一羽的时候便都要小丁忙着去接去送了,小丁自然是没有半点儿意见的,因为这也是他的工作。
治疗机构的位置离薄家所在的谭棕别墅区很近,也许是越走近这里的关系,薄荷的心微微有些异样的感受。很复杂,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情怯,还是对那个家无休止的冷漠……
薄荷昨晚就已经了解了如今的薄家,经受了打击的薄氏有些一蹶不振的迹象,股市一直很低迷,虽然最近有些平稳了,但是已经失去了在同业界的超强竞争力,从前五直滑十五。而薄光,竟然一直消失到现在也没有去薄氏重掌大权稳固局面,薄荷不知道他从英国消失之后去了哪里,是否回了薄家?
薄荷将包里的离婚协议掏了出来,是她在和妈妈离别那天让妈妈签了字的离婚协议。‘白合’二字她签的毫不犹豫,劲道十足。薄荷知道妈妈早已经被薄光摧残,对他再无半点留恋的可能,这也是薄荷想要的结果,但是为什么……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找那人,并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交给他?
薄荷将离婚协议书重新放回包中,蔡青奕是否知道她与薄光婚姻的真相?如果不知道,倒不失为自己好生玩一玩的筹码。这一次,能不能看见她失控并且绝望的脸?薄荷甚至记得她日记中一页一页对母亲‘小三’的辱骂字眼,现在想来薄荷却只想冷笑,小三?如果她知道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小三,该作何感想!?
而薄光,看到这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与上山的路分叉口小丁拐弯了,薄荷望向那公交站牌,她做了二十年的公交车站牌,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她还会再去薄家,当然要去,她要将这离婚协议亲自交给薄光,并且告诉蔡青奕这残酷的真相。
但是这之前,她必须办妥别的事,比如一羽,比如有力和以为……这是她唯一能为以为做的事了。
“喂?”快到学校之前薄荷打通了有力的电话,有力并不知道薄荷是谁,所以语气有些不爽的道:“谁?有屁快放。”
“对女人这么粗鲁,还想以为为你奋不顾身?下午两点,咔西咖啡厅我们聊聊。”当然,肯定不只是聊聊,因为以为会在那里和魏任杰约会。
“你是谁?”似乎已经颓废了的有力竟然完全没有听出薄荷的声音来。
“你BOSS夫人。”薄荷冷冷一笑切了电话,前面的小丁已经将车停稳并回头提醒道:“夫人,到了。”
薄荷伸手拉着一羽的手,温柔的低头微笑:“一羽,我们到学校了。来,我们下车。”
她一定会让一羽变得越来越好。
168 被疯狗咬了一口
“薄检察官。”赵院长上前与薄荷热切的握手,薄荷与之淡然微笑,“你好。”心里却在为这赵院长竟然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儿起疑心,之前通话中她也并未提及过自己的身份,他何以知道自己是谁?
“是这样的,”那赵院长见薄荷迷惑便解释道,“之前,一直都是薄先生在与我们接触,也是打算过年后让我们的人去给一个孩子上辅导课。但是前段时间薄先生突然说他不能与我们合作了,以后要接手的人是他的女儿,所以你一说你姓薄,我们就知道您的身份了。”
毕竟谁不知道薄荷的父亲,是薄氏集团的董事长薄光呢?
“薄先生?”薄荷心里暗惊,他竟然也给一羽安排了这学校!?
“是的,您的父亲啊。难道您……不知道吗?”那赵院长看了看薄荷又看了看薄荷牵着的一羽,微笑着就蹲下来看向一羽,并将手里的一个奇特魔方交给一羽道:“你就是一羽吧?老师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哦,听说一羽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来,老师送你一个礼物。”
一羽很少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但是那赵院长就像是有奇特的魔力一样,对着一羽微笑,对着一羽温柔细语,而一羽竟然真的伸手接过了赵院长给的那个魔方。
“一羽,谢谢院长。”薄荷弯腰低声教道。
一羽竟然朝着院长真的说了一声:“谢谢。”
薄荷心里诧异了,那赵院长则温柔的摸了摸一羽的脑袋:“真聪明。”
“你是怎么做到的?”薄荷现在不得不相信这个人的确有些能耐了。先撇开薄光不说,就算薄光曾经与这里有过联系她也不怕把一羽放到这里,以为这里似乎的确是有能力让一羽变好。
“很简单,对着他的眼睛说话,要与他身高平行,要让他觉得你和他一样,是同类人,是一样的。他心里不害怕,自然也就会开口了。”赵院长微微笑道,说实话,薄荷觉得他笑起来干净儒雅,倒是挺好看的。也许是因为心境的关系,所以薄荷并不如第一眼见到他那样觉得讨厌了。
“我们可以边走边说……”赵院长伸手示意薄荷向前行,薄荷拉着一羽向学校里走去,赵院长一路上便开始解释儿童孤独症的一些历史来源和原因,最后说到他自己,竟先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个孤独症的儿子。可是,十年前,他才七岁的时候……去世了。那个时候国内还没有这样的机构,而我和妻子刚刚离了婚,我自己带着乐乐,没钱出国给乐乐治病,就耽误了乐乐。我整日酗酒,忽视了乐乐,后来有一次乐乐生了病却自己一个人在家,他就自己开门想去找我,可是他不会下楼梯,就自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头刚好可在楼梯拐角下别人丢在那里的一块砖头上,乐乐就这样离开了我。我幡然醒悟,乐乐是因为我的疏忽,因为我这个不尽责的父亲才失去了生命。从那以后,我就戒了酒,也许是潜意识里想要弥补乐乐,所以我开始接触孤独症这方面的知识,更多的去了解孤独症,直到今天能为中国的孤独症儿童做一些事情。如果那个时候乐乐能有现在这样的机遇,如果那个时候我就发狠心为了乐乐不顾一切,我就不会失去乐乐了。”
薄荷为赵院长的故事感到难过。没一个孤独症患者都为家庭带来不同的难过和伤心,而作为家人的压力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轻松。孤独症为一个家庭所带去的也不仅仅是困难重重的医治难关,还有责任,还有家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包容。
赵院长收起悲伤,朝薄荷缓缓的释然一笑:“所以薄检察官,很高兴你能把一羽交给我们学校,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家的孩子,恢复健康这样的保证我们做不到,但是让这个孩子越来越好,趋于正常孩子,以后能去普通学校上学,能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能与人交流,不再只沉浸于他自己的世界,这就是我们的目标。”
薄荷真诚的向赵院长伸手:“谢谢你,赵院长。”谢谢他的故事,也谢谢他为了中国的孤独症儿童创建了这样一个机构和学校,为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创建了这样一个希望之地。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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