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她要应付许许多多的事,爸爸妈妈,关系越来越疏远的薄烟,甚至眼前这个猜不透看不明白也许会和自己结婚的湛一凡。
在窗边的位置坐下,薄荷要了一份儿皮蛋瘦肉粥,湛一凡要了一份儿香菇鸡肉粥,然后点了几个小菜。这里的菜品和粥的确都比别的粥点要贵许多,可是并不影响生意,只不过十一点,却已经坐落了不少人。
等饭的空隙,薄荷双手交叠的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对面的湛一凡,湛一凡感觉到她的视线便也抬头望来,学着她的动作双手交叠的支着下巴,勾了勾唇:“正常约会,都该干些什么?”
薄荷蹙眉,她是要问他问题的,现在不是讨论约会的问题!
于是薄荷并未回答他,而是问道:“为什么我爸爸妈妈说你们湛家希望尽快举行婚礼?为什么我全然不知……竟然还要举行两次婚礼!?而且……我们才刚开始知道彼此的……关系,难道立刻就要举行婚礼吗?”
薄荷问问题的时候,一双眉紧紧的蹙着,心底的不快此刻也清楚的写在脸上。
046 二十八年的期待
湛一凡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明之光,支着下巴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也明显的闪过一抹不快。薄荷放下手搁在桌子上,眼睛却一直看着湛一凡,说明她正在等答案。
湛一凡敛了敛眸,将自己眼底的那些精厉尽藏眼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抬头幽幽的看向薄荷,手指轻敲桌面而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被指腹为婚的吗?”
薄荷一顿,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薄荷没有说话,湛一凡似乎也不打算听她的答案,而是明快的继续道:“我五岁的时候跟着妈妈来过云海市。其实那个时候的事情我已经请不太清了,究竟是阴天还是晴天,或者是白天还是晚上。可是我记得有一个很古典的凉亭,旁边是一个池塘,池塘里面开满了荷花,和你名字里的那个荷字一模一样的荷花。你妈妈的模样我也记不清了,可我记忆中的她感觉就是个温婉而又如春天般温暖的人,对我特别的好。当时你妈妈怀着你,挺着肚子,大约有……六个月左后。我妈妈和你妈妈聊着天,看着池塘边的荷花,不知道聊什么,总之很开心。然后我妈突然就拉着我指着你妈妈的肚子说‘一凡,你阿姨的肚子里怀的宝宝就是你未来的媳妇你可要记好了’!那个时候我那么小,并不清楚媳妇是什么。但是我妈却经常在我耳边唠叨提醒,以至于我上了小学便渐渐的懂得了这个词,我由抵触到讨厌,从讨厌到叛逆,从叛逆到如今的接受坦然。我想让你明白,我妈妈对你的期盼,是二十八年,而我湛一凡,被我妈妈支配着期盼了你二十八年,就算你不希望婚礼举行的这么快,那你也应该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她从来没有打算让我娶别的女人,也从来不让任何女人接近我!所以就算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那也完全是对于你的一片期盼之情,绝对没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
湛一凡很少说这么多话,薄荷呆呆的看着他,听着他说这些话,再看着他一闪一动张合的嘴,突然觉得很内疚。
他妈妈期盼了她二十年,而他被他妈妈支配着期盼了二十八年。
薄荷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只为自己着想,这股内疚无疑是被湛一凡的一席话给挑起来的。如果先前她还因为不确定要不要和湛一凡结婚的话,那么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确是应该和眼前这个男人结婚的,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他们家更期盼自己的人?
“对不起。”薄荷低下头,她突然明白湛一凡之前说的那句‘和我结婚,就是你的命运!’的意思。
薄荷当时只觉得他太狂妄也太自大,但是此刻却突然有些理解了。他也挣扎过,而且是在她全然不知道的二十八年里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段婚约,虽然真的有些荒唐,可是薄荷却不知道因为自己,有人在挣扎二十八年,到头来却只是妥协。难道这不也是他的命运吗?
薄荷突然觉得,湛一凡比自己还可怜。她至少是最近才知道这个婚约的存在,她也恐慌甚至挣扎,如果对象不是他,她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平静的面对。
“如果你现在还不想……其实我可以找你妈妈说清楚,只不过是个婚约而已……”薄荷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自私了,也许她该放任眼前这个男人自由。
“没有什么比期盼二十八年却突然失望所带来的感觉让人绝望了。”湛一凡瞥了薄荷一眼,“所以我们结婚才是最顺理成章的结果。”
薄荷顿了顿,想起昨天见过的那个贵妇,她对自己是真的很热情,虽然才相处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但是她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对自己热情。而自己……竟然真的不忍心让她失望,所以湛一凡和自己结婚,完全是出于一片无奈的孝心?薄荷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闷闷的,可是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和湛一凡结婚的动机不依然有大部分父母的因素?薄荷的危机,薄荷的确还是考虑在了里面,虽然自己的因素也存在,但是不能说完全干净。
薄荷很快释然,只是埋着头没再看湛一凡。
直到粥端了上来,浓浓的皮蛋瘦肉粥放在她的面前。大块大块的皮蛋和碎碎的瘦肉漂浮在表面,薄荷的确是有些饿了。突然,一块鸡肉落在自己的碗里,薄荷抬头,对面的那人竟然在用筷子挑着鸡肉。
薄荷愕然:“你不吃鸡肉么……”
“唔。不吃。”湛一凡一边挑一边回答。
薄荷瘪了瘪嘴,所有肉品里面,她最喜欢吃的就是鸡肉,可是因为喜欢吃皮蛋所以才点了皮蛋瘦肉。于是薄荷将自己的碗往湛一凡那边推了推,等着他几乎把所有的鸡肉都挑给她了,她才将碗自己推回来,却好奇的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点香菇鸡肉粥?”
“因为我喜欢香菇,鸡肉味可以忍受,但不能吃鸡肉。”湛一凡老老实实的回答。
薄荷汗颜,这算个什么回答?
两个人都没再提结婚那事,就是埋着头吃饭,各吃各的,都不习惯在吃饭的时候说话。
一边吃着菜也统统上齐来,薄荷的确是饿,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碗里的粥解决光了,擦了擦嘴便胀着肚子有些不想动弹。薄荷感觉很热,而她在吃饭前就把湛一凡的外套放在车里的,所以虽然热却也没什么可脱的了,只能先仰着等温度慢慢的降下来。
而湛一凡吃完饭拿着电话指了指外面便出去打电话了,薄荷便自己躺在那里歇息。
“薄荷?”突然,旁边传来一声还算熟悉的轻呼,薄荷坐起身子抬头望去,心里一跳,竟然是容子华的母亲?
“阿姨!”薄荷立即站了起来,容子华的母亲确定的确是薄荷时便笑着走了过来:“真的是你啊!瞧瞧你,怎么变了个模样?”
容子华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容子华的性格脾性似乎就是遗传自她。薄荷意外的遇见过容子华的母亲几次,所以还算比较熟识。
“我在休年假。阿姨你今天也到这里吃粥么?”
“对啊,阿姨我和几个朋友到这里来吃粥。薄荷啊,阿姨听子华说他……和你妹妹求婚了?我见过薄烟那孩子,外表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也单纯,可是……阿姨对子华很失望。”容夫人拍了拍薄荷的手背,眼里很明显的挂着一抹失望之色。
薄荷却是神情一震,容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047 各种杯具
“薄荷,其实阿姨……”容夫人见薄荷顿住便还想再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湛一凡便握着电话已经漫步的走了过来,轻轻的唤了一声:“薄荷。”
薄荷怔怔的看向湛一凡,他高大的身影就那么晃了过来,让薄荷因为容夫人的话而突突跳个不停的心突然间便静了下来。
薄荷迅速的恢复自己以往的表情甚至平静的心绪,“阿姨,这是湛一凡。”拉着容夫人转了个方向便又向湛一凡介绍,“一凡,这是容夫人。”
那一声一凡多少带了点儿做作的亲昵,湛一凡却眸染星辰似的明亮,薄荷有些别扭的垂了垂眸,容夫人却听出了些端倪。
“你好,夫人。”湛一凡朝容夫人点了点头,虽然按照英国的礼节他应该亲吻一个夫人的手背,可是他现在身处中国,那些英国的文化礼节自然也收了起来,更何况他不见得他未来的夫人就会喜欢他亲吻别人。
“薄荷,这是你……”容夫人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薄荷,脸色微微有些尴尬的僵硬。
“我的……”薄荷抿了抿唇‘未婚夫’三个字却说不出口。
湛一凡在一旁冷眼看着薄荷,薄荷也感受到了湛一凡那半强迫式的冷漠眼神,硬着头皮只好迎了上去:“未婚夫。”
“原来……”容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原来你是有未婚夫的。”
是啊,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未出生的时候,原来姻缘都已经不属于自己能够左右的了。
“容夫人!”远处有人轻唤了一声,容夫人轻轻脱开薄荷的手,朝着薄荷微微一笑:“薄荷啊,阿姨还是很开心在这里遇见你。你和子华是同事,以后也成了亲戚,要常常到家里去陪阿姨玩儿啊。”
“是,阿姨!”薄荷得体却不亲近的笑笑,容夫人这才讪讪的走开和自己的同伴相聚。
薄荷微微的松了口气,其实容夫人挺喜欢自己的吧?她多多少少感觉得出来容夫人的感情,可是再往下,薄荷却不敢想了,要是放到以前,这无疑会成为她的一种鼓励,可是现在……已经太迟了!
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走吧。”
湛一凡眯了眯双眸并未问其它却伸手拉着薄荷的手腕迈步:“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看电影?”薄荷看向湛一凡的后脑勺,再低头看向他拽着自己的手腕,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妻,也许快要结婚了,可是至于这样手拉手的走吗?
而且……
“湛一凡,我想什么时候见见你妈妈,我希望能发表一下我对这场婚姻的看法……”虽然她现在能够接受和湛一凡会结婚的这件事,但是她不希望太快,她希望能给她一些时间和湛一凡这个人相处一下,湛一凡太危险了,她被他抓着走,心里还突突的紧张,她总觉得这是一场冒险!
“总有机会的!”湛一凡将薄荷塞进车里,身子弯了半个进来拉着安全带要再次替薄荷系安全带,薄荷却自己夺了过来:“我自己来吧,我没那么娇贵。”
湛一凡抬头看向薄荷近在咫尺的脸,眼神微凉,薄荷只好里撒手并且高高举起:“好,你来吧!我知道你是从英国来的所以很绅士。你算是英国人吗?”
“我爷爷辈就已经是英国华侨了,我也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湛一凡替薄荷系好安全带,薄荷微微的勾了勾唇,这个世界上,他的确算是第一个替她系安全带的人!
“我爷爷娶了一个英国淑女,我妈妈是纯正的传统中国女人,而我,现在也要娶个中国女人。”说着湛一凡抬头看向薄荷,眼神定定的,好像有一股穿透力,从薄荷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那么近。
薄荷的心因为湛一凡的话而‘砰砰’直跳,轻轻的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口干舌燥,各种紧张。
湛一凡并未起身,而是继续看着薄荷,而薄荷退无可退,这么狭小的跑车里,除了拥挤之外,还是拥挤。
湛一凡的眼神深幽的就像一滩水,薄荷总是不敢直视他的深邃,他的眼神很有穿透力,也有很多种意味,薄荷只有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自己的凌厉,而对待别人几乎是一视同仁的冷漠,偏偏对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无法冷漠也无法凌厉她便已经各种散乱。
湛一凡的头微微的向薄荷靠来,他的一只手撑在薄荷的椅背上,一只手搁在薄荷的大腿上覆盖着她的左手。薄荷有些慌乱而又紧张,湛一凡的唇便那么轻轻的印了上来。
只是轻轻的吮了吮,薄荷僵直的几乎不能动弹。
随即,湛一凡勾起一抹笑,大手轻轻的揉了揉薄荷的脑袋:“你太紧张了!”然后半个身子便退了出去,他一退出去,一股凉风就灌进车里,薄荷开始觉得有些寒冷了。
还好湛一凡很快就关了车门,绕过身子走到驾驶座坐进车里,薄荷把脸转向车外伸手摸着自己的嘴,他干嘛又吻她?而她是傻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拒绝!?薄荷咬着唇,轻轻的咽了咽口水,按着自己乱跳的心,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没接触过男人么?
的确,她没接触过男人……从初吻和初夜甚至初抱的角度看来,湛一凡……都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