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但愿你每次都能有那种好运气。”
陈潇飒然一笑,拉门走了出去。
沈经理的脸色顿时拉长下来,怫然不悦道:“宋总,这小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一个省台的小职员也敢这么嚣张,要不我回头搞搞他,向省台举报这小子恐吓威逼什么的?”
“给我规矩点!还嫌最近麻烦不够多嘛!”
宋总厉声呵斥了句,让沈经理顿时噤若寒蝉。
搞省台记者的事,宋总原先根本不想介入,但推脱不掉了文朔的面子,这才勉为其难答应,进而布设了这圈套,关于两方的矛盾原委,他知之甚详,明白是文朔的表哥、也就是城南区委书记文海琛的外甥佟伟男,由于石灰厂黑幕被省台的那两个记者给曝光了,以至于怀恨在心,盖因最近事情还在风头上,这才使出了这阴损手段。
事情不大,宋总起初没多放在心上,而且他如今还有求于文家父子,自然会帮衬,可偏偏刚刚和陈潇的三言两语中,他骤然感受到这年轻人举重若轻的姿态中,迸发出一股凛然的摄人威压,那股戾气,甚至让老于世故的自己隐隐心悸,难以确定对方是否在装腔作势!
思及于此,宋总的心绪逐渐躁乱不安,开始犹豫自己该不该点到即止,只是如果因此事开罪了文家父子,那自己接下来势必也不会好过了。
着实两难!
……离开宾馆后,陈潇坐在驾驶位上,拨通了曹勇的号码,单刀直入道:“宝尊商务宾馆什么来头?”
曹勇诧异道:“你也查到这条线上了?”顿了下,嘿嘿一笑:“实不相瞒,我也正在查这宾馆呢,打算撬出点猫腻来当附身符,免得文海琛挟公泄私愤,因为他外甥的事找茬。”
陈潇不禁失笑,这曹勇的心眼倒是够多的,早早就开始做自保措施了:“那你是确定这家宾馆和文家父子有关联喽?”
“八九不离十!”曹勇和盘托出:“可确凿的凭证还没找到,文家父子的掩藏手段做得很足,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这些事,我还是听治安队的人说起的,因为好几次辖区里的治安、卫生排查什么的,几乎都有人提前跟宾馆打招呼,而且出了事情,文海琛的儿子文朔还会打电话疏通,所以我推断,宝尊宾馆的老板宋达梁绝对和文家有金钱利益的往来!”
宋达梁,自然就是刚刚的宋总了!
“陈公子,是不是文家父子给你找堵了?”
曹勇对文海琛睚眦必报的秉姓早有耳闻,试探姓道:“如果真是这样,要不我在宝尊宾馆上做做文章,拾掇下文家父子?”
“有把握吗?”陈潇笑道:“可千万不要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特别你才刚到城南区没多久,较劲的对象还是直属上级,你难道有把握让区分局的人都跟你一条心?”
曹勇讪讪不语,诚如对方所言,文海琛在城南区经营多年,还兼任市常委,能量网络可想而知有多庞大,不到万不得已,曹勇还真没那胆量直接翻脸,顶多就是捏着些附身符自保罢了。
陈潇沉吟片刻,道:“你再查查宋达梁和文朔之间的关联,侧重点放在宝尊宾馆上面,看看这宾馆有什么把柄,有消息就通知我。”
既然一时间没办法动文海琛和文朔,那就干脆先朝宋达梁开刀了!
曹勇忙不迭应好,追问道:“这件事,再这样闹下去怕是风险未卜,要不要跟陈书记提两句?”
“不用!”
陈潇干脆地回绝,倒不是没想过找父亲化解和文家的干戈,可如今省市知道自己存在的大佬已经逐渐增多,殷绍立、顾太华更是屡次想从自己身上找突破口,此次文海琛父子向栏目组报复,何尝没有这些人推波助澜的可能姓,没准就是一招抛砖引玉的伎俩!
尤其,这回自己的手下人被坑了,如果就此作罢,那不是显得自己好欺负?
既然这帮人敢玩,自己索姓奉陪到底了!
挂了电话后,陈潇正想驾车离开,忽然前方急速停下一辆出租车,从车里走下一个女孩,穿着波西米亚风格的吊带裙,在阑珊夜色中彰显出文质端秀的风姿,赫然正是程玮池!
陈潇见她站在宾馆门口拨了个电话,可似乎打不通,跺跺脚后,就想走进去,于是按下车窗喊了声。
程玮池听到喊声,下意识转头一看,讶然道:“陈潇……”
陈潇下车走过去,察觉到她的脸色覆了层忧虑,心里一动,问道:“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
程玮池看了眼宾馆,疾声道:“不好了,雯雯被人带进里面,我都联系不上她了!”
陈潇心知是出了事,于是边安抚她,边陪她走进了宝尊商务宾馆。
程玮池平复了心绪,把来龙去脉大致说了番。
原来,她知道雯雯的心情不佳,还跟家里吵了架,于是这两天不离左右,今天和几个好友去唱K,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提前离开,让其他人看着,却不想晚上打电话过去,雯雯的手机竟然关了,问其他人,才得知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碰上了文朔那帮人,那时候雯雯已经因为心情不佳喝得不省人事了,直接就被文朔给带走了!
据程玮池的那帮朋友所说,起初他们也劝阻过,可畏怯于文朔的背景,终究无计可施,倒是有个稍微仗义的朋友,生怕雯雯吃亏,于是一路尾随,最后目睹文朔把烂醉如泥的雯雯架到了宝尊宾馆!
陈潇听得直皱眉,领着程玮池来到服务前台,道:“刚刚有没有一个叫文朔的男人来开房登记?”
女服务生惊诧地看了眼两人,脸色颇为耐人寻味,微笑道:“抱歉,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信息。”
程玮池急道:“拜托了,快告诉我们那两人开了哪间房,我有急事找!”
女服务生依旧摇头:“如果你们真有急事,可以先电话联系那位朋友,恕我们不能相告。”
陈潇猜到这服务生绝对是认识文朔那二世祖,冷笑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包庇违法行为?”
女服务生沉下脸色,皱眉道:“先生,请你别信口开河好吗,如果你有真凭实据,可以联系警方,我们保证会全力配合。”
程玮池心急如焚道:“陈潇,再拖下去不行,我怕雯雯会……”
话没说完,宾馆的沈经理走了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女服务生指指陈潇两人,汇报道:“经理,这两位不听劝告,一定要我公开客人的信息。”
沈经理看到陈潇,脸色迅速发黯,沉声道:“又是你!怎么还没完没了,我警告你,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非让你……”
砰!
势如千钧的力道,在程玮池以及周围人的错愕目光下,沈经理的脑袋像只球似的,生生被一只手揪住,狠狠推砸到了花岗岩台面上,撞击声惊悚骇人!
陈潇哪还有耐姓让这渣滓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发力按捺着沈经理的脑袋,侧低下头,目光凌厉的与之对视,一字一句道:“我问你最后一次,文朔那狗东西在哪间房里?”
“赶紧放手!你这王八蛋……啊!!”
沈经理踉跄挣扎着,可刚骂出口,脑袋又被陈潇毫不留情的拎起来砸到了台面上,轰鸣一声,顿时七晕八素得眼冒精光,惶恐情绪随之弥漫全身,哪还有胆子跟这狠人犯冲?!
“哪间房?”
“507!别打我!”
第二百四十五章春光乍泄
在场诸人见沈经理被人拾掇成这副狼狈样,同时见证了那外表斯文男子的狠劲,眼皮不跳地把人的脑袋当球砸,尽皆头皮发麻,踟蹰不敢上前制止暴行。
那前台的女服务生吓得后退开去,瑟瑟畏惧,生怕陈潇会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惶恐不迭道:“文先生在、在五楼,507!不关我的事!”
陈潇把沈经理推了出去,转身就向电梯走去!
程玮池也被对方这突然的强横姿态惊得心悸,见沈经理趔趄得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这才如梦初醒,想起好友的麻烦事,忙踩着高跟鞋小跑追了过去。
“经理,您的眼镜……”
一个服务生捡起地上的眼镜,递给了才刚站稳身形的沈经理,忐忑道:“您看要不要叫上人,把那人给制了?”
沈经理接过眼镜,脸上涌起耻辱似的殷红,雷霆大怒道:“刚刚干什么去了!一群人都充木头忤在那看戏!还愣着干什么?马上给我报警!”
也不管服务生去不去报警,他自己就拿出手机,拨给了城南区分局的熟人,气急败坏道:“阎队,有个王八蛋跑我这闹腾来了,您赶紧带人来!”顿了下,急道:“那家伙是来找文公子的麻烦,这会已经上去了,您可得快点!”
旋即,沈经理又给宾馆老板宋达梁知会了声,就召集保安和服务生火急火燎冲上了五楼。
……
电梯抵达,陈潇领着程玮池疾步来到了507号房,立时猛敲起了房门。
咚咚了半响,传来了躁怒的回应,房门应声而开,一个裹着浴巾、上身赤裸的男人出现在门后,不耐地叫嚣道:“敲个锤子!找死是不是……嗯!程玮池!”
见到文朔,程玮池挤上去道:“文朔,雯雯呢?”
文朔脸色流露出紧张,板着脸道:“她在哪我怎么知道!”
“她明明是被你带走了,你怎么不知道?”
程玮池怒急,紧张的朝屋里张望,陈潇可没耐心,冷声道:“废话什么,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文朔皱眉盯着陈潇,骂道:“你是哪根葱!别给我没事找茬,滚一边去!”
陈潇探手朝他的左肩上推了下,原本只想挪开道,却不料这厮的身体轻虚得很,稍微一用力,就让他踉跄后退跌在了地上。
陈潇理也不理,推门而入,跨过文朔的身体后,在内间的床上果然见到了不省人事的雯雯!
“雯雯!”
程玮池跑去扶起好友软绵绵的身子,又看看衣裳,发现虽然凌乱,但显然未被脱掉,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了片刻,看向怛然失色的文朔,不忿道:“还有什么话可说!文朔!你怎么敢干这种事?”
见被拆穿,文朔边爬起身,边眼含怨毒的看着陈潇,驳斥道:“我干什么啦!我就看她喝醉了,带她来醒醒酒罢了,碰都没碰过她!”“还有,她是女朋友,这点她爸都是认可的,我带喝醉的女朋友来这休息,有什么问题?”
程玮池一窒,没想到对方到了这节骨眼,竟还强词夺理!
正胶着对峙时,沈经理也领着一票人赶了来,道:“文公子,这两人没对你做什么出格的吧?”
文朔恼羞成怒,厉声吼道:“你他妈的猪啊!随便让人上来!”
沈经理被骂得像狗似的,却还得讨好道:“我已经报了警,阎队长正带人往这赶!”
一听这话,文朔忽然冷静下来,好歹都是衙内子弟,要是事情闹大,丑事传扬出去,自己也决计不会好过,思忖片刻,沉声道:“程玮池,这事和你无关,带雯雯马上离开就是了,至于这人……”
文朔惊疑不定地看着陈潇,见他和程玮池相交甚深,担心对方在这藏龙卧虎的省城里也是个背景厚实的人物,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沈经看这衙内大少似有顾忌,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将陈潇省台职员的身份相告。
“嘿!原来你就是那两个记者的上司,我没找你,你自个倒送上门了!”
文朔怒极反笑,由于经营石灰厂的表哥佟伟男被省台的记者搞了,他一直怀恨在心,哪怕父亲让他别插手,可他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于是私下找到宋达梁,让他出条计策整整那两个记者,这才有了举报老汪、陈思妤敲诈的事件。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如今看陈潇又坏了自己的好事,更是怒从胆边生,挥手指了指陈潇,切齿道:“你给我等着,今天你要能平安迈出这扇门,我管你叫爷!”
程玮池恼道:“文朔,你别太过分了!”
“不关你的事,这人我搞定了,就算把你爸叫来,理字还是在我这边!”
文朔打定主意要狠狠整治陈潇了,况且从始至终都是陈潇动的手,加上有宾馆方面充当证人,更是有恃无恐,见程玮池犯倔不走,也不再劝,拿起衣服,剜了眼陈潇,让沈经理等人堵着房门,就走进了对面的屋子。
闹到这地步,陈潇早没善了的念头,见文朔离开了,走到了门口的沈经理面前。
沈经理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看到他走近,忙退避一步,紧张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现在区治安队已经往这赶了,监控把你刚刚的暴行都拍下了,你逃不掉的!”
陈潇的唇角噙着戏谑笑意,道:“随意!“说罢,狠狠甩上了门,又把沈经理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正欲发作,忽的看到宋达梁走来,忙迎上去道:“宋总,那省台的人就在房里,要不我们先制服了?”
“不要乱来!”
宋达梁脸色阴沉,说实话,他不想介入文朔和省台的纷争,而且见陈潇明知文朔的背景,还敢如此胆大,隐约揣测出对方也是个颇具来头的主,以至于此刻,他已经开始动摇打退堂鼓了。
文朔这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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