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二少爷,不过日后,请二少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
钟离瘪了瘪嘴点头,又道:“既然不生气了,咱们到那桃树下去走走如何?”
“不去了,姑娘说不定已经在找我了,二少爷自己去吧,我先回了。”白凝被他这么一吓哪里还有心思去赏什么景,只想早点溜走才好。
钟离一个人自然也没了兴致,和着白凝一道离了这园子,宴席场上依旧热闹,白凝与钟离从廊道上走过,又各自分开,白凝回了曲幽苑,钟离去了西厢。
摆完钟云订婚宴后第二天早,春儿急匆匆去往汪氏屋里回话,说钟晴忽然间晕倒不省人事,汪氏听了急得立马甩了春儿一个耳光,说要她们好好照顾钟晴却照顾成这个样子,一面又遣了腿快机灵家丁出去请大夫。
春儿自然是委屈,回说钟晴这些日子都好好,饭也吃了,每日里也按时至床上躺着,不知道怎会成这样,汪氏却没再理会她,只加快步子往月明苑去。
月明苑里碧儿正蹲在床前抹眼泪,汪氏进了内室破口大骂道:“竟养了你们这些蠢货,你们姑娘如今还好好,你在床头哭什么,还不滚出去!”
碧儿挨了训忙起身退了出去,见春儿红肿脸便知是汪氏打,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把春儿也拉了出去,又叫外头小丫头们进去伺候,如此有个什么打呀骂呀罚就轮不到她们两个了。
钟晴抱病
大夫进来时候钟晴已经醒了,汪氏红着眼扶她坐了起来,给她拿枕头垫着背。
钟晴强笑着对汪氏讲她没事,不过是晚上没睡好,今儿个早又起得太急,身子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叫汪氏别担心,汪氏一面抹泪点头应着一面将那大夫让至钟晴床头,又将钟晴手腕从被子底下掏出,让那大夫把脉。
六十多老人经验尤其丰富,干得几乎只剩下皮手指在钟晴脉上停了不上三秒便已诊断出病情,老人起身向汪氏做了个揖,汪氏忙颔首问道:“小女病情如何?可有大碍?”
老人浅浅一笑,望眼床上钟情又对着汪氏道:“令媛并无大碍,独胸中郁结一股怨气,久未散去才有今日晕厥一事,若解开心结,再服上几日汤药应是无事,夫人无需担心。”
汪氏听了大松了口气,笑说辛苦了,一边又唤人去取了笔墨纸砚来让开了药方,再遣人去取了银子来付了诊金。
待得那大夫走后汪氏无奈叹声气,至钟晴床沿上坐了,道:“你这孩子,好端端怎生起怨气来了?可是春儿碧儿哪里惹了你?若是,母亲这就打发了她们出去,只以为她们会比丁香丁叶强,没想竟是连她们一半都及不上,早知母亲当初便饶了那两个留了在你身边伺候。”
钟晴忙回说不是春儿碧儿错,叫汪氏别错怪她们,汪氏便又道:“那母亲就想不明了,你堂堂钟府大小姐,这府里府外,谁还敢惹你不成?”
钟晴听了这话偏了脸至床里头,嘴里轻轻说出一句道:“母亲成日里只管顾着家事,哪里会注意到女儿!”
汪氏一时愣住,错愕了片刻才道:“你这孩子,莫不是因为母亲这些日子只顾着张罗你哥哥亲事,冷落了你才会生出这些怨气?”
听了汪氏这话钟晴心里更是不痛快,都说母子连心,自己与母亲却似隔着什么东西般。偏过脸望着汪氏勉强一笑,道:“不是,我累了想休息,母亲先过去吧,不用守着我。”
汪氏本就事务缠身,望着钟晴叹声气便起身出了钟晴屋子,隔着门扇钟晴听得汪氏嘱咐春儿碧儿声音,面上禁不住惨淡一笑,翻个身,裹了被子睡着。
钟晴晕倒消息传到钟冉屋里时候已是这日中午,还是听来送午饭家丁说,钟冉得了消息顾不得吃饭,直嚷嚷着要去探视钟晴,白凝与流砂忙将她拉住,流砂道:“好姑娘,先吃饭,这大哥也说了,今儿个早大夫已经去瞧过,晴姑娘没什么大碍,先把饭吃了,这春日里,过不了多久饭菜便凉了,在这里又不比家里,热个饭也不方便,若是吃了凉,不过半个时辰姑娘准会叫肚子疼。”
白凝也点头道:“流砂说没错,晴姑娘那里不是什么大毛病,姑娘别这么心急,先吃饭。”
钟冉却仍旧放心不下,低了头将脖子上挂着一个护身符取了下来,递给白凝道:“这是母亲前年给我在兴禅寺求,你拿去给晴姐姐,就说我用过饭换身衣裳便去瞧她。”
白凝点头应好,转了身往钟晴月明苑去。
路上正巧碰上钟离,也是要往月明苑去探视钟晴,白凝见了钟离又想起昨日那事,心里感觉怪怪,不想与钟离一道,偏偏钟冉吩咐事必须得去做,只得跟在了钟离后头一同往月明苑去。
月明苑里大小丫头不知怎,今日都被支到了院子里干活,碧儿春儿闲得慌正坐在一处石凳上,各自掰着手里头花瓣。
从廊道上走过,白凝听得里头钟云声音,心里便知道了一二,想暂时还是不要进去打搅好,钟离却已在前头跨步进了里头,白凝便也干脆跟了进去,害怕钟离见了什么不该见,白凝忙在后头大声唤了声道:“二少爷,你鞋子!”
钟离忙停了下来低头察看自己鞋子,前面没什么不对又扭了头盯着鞋跟看,也没什么不妥,抬了头问:“我鞋子怎么了?”
白凝笑道:“二少爷难道没发现吗?你鞋子底下沾了好多泥,就这样进去岂不是弄脏了晴姑娘地板?”
钟离这才抬眼瞧了瞧自己方才走过地方,确有些许污迹,不好意思干笑两声,道:“那个,我方才捡懒,从那条泥巴小道绕过来,嘿嘿,我这就出去把它擦一擦。”钟离说罢便往外头去,白凝在那里抿了唇笑,又听得里头钟晴声音道:“是白凝吗?进来吧!”
白凝忙掀开内室帘子进去。
钟云身着灰色长衫,坐在扶手椅上冲白凝浅浅一笑,白凝心里还是微微一动,面上却平平静静对着钟云行礼唤声云少爷,又至在床沿上坐着钟情面前行礼,并将袖筒里钟冉给护身符取出递至钟晴面前,浅笑道:“这是我们姑娘给晴姑娘,夫人前年去兴禅寺烧香,给姑娘求了这个护身符,姑娘一直戴在身上,今儿个听说晴姑娘身体抱恙便将这东西取了下来,说是晴姑娘戴着什么毛病都会远去。”
钟晴脸色白如宣纸,身上穿了件紧扣领子白色睡衣,外头披了件厚厚白貂裘,在这生了炭火屋子里也不觉冷,见了白凝手上那个护身符,笑着接过道:“替我多谢你们姑娘好意,只是这好东西是婶婶特意给你们姑娘求,我哪里能随意拿来,你拿回去,告诉你们姑娘,母亲送东西,再怎么不好也是不得轻易转送给别人,更别说还是这么个装了婶婶一番情意护身符了!”
一旁坐着钟云听了这话往钟晴这头望了望,面色微变了变,却是没说什么,只垂了视线至地板上,出神是想着他事。
白凝知道钟冉脾性,自然不敢把这护身符带回去,便笑道:“姑娘说了,吃过午饭梳洗一下便过来瞧晴姑娘,这玩意儿还是晴姑娘亲自交还给她吧,白凝可是只负责将这东西交到晴姑娘手上,其他事白凝是一概不管,也不敢管。”
钟晴听了这话倒是抿嘴一笑,道:“倒是个极乖丫头,棘手事便是不亲自做了。”
白凝听了笑不出声,钟云在一旁笑道:“妹妹别笑话她,做个丫头可是不易,要做稳这丫头,更是要百般玲珑,丫头们日子,可比你这整日里被人伺候大小姐要难多了。”
白凝听了这话少不得又往钟云身上望去,少不得又想起钟云好,忙微垂了头克制自己不去多想,恰巧这时钟离掀了帘子进来,笑道:“晴姐姐可大好了?”
钟晴见他进来面上淡笑,道:“好很多了,离弟快坐。”
钟离便在钟云旁边椅子上坐了,白凝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回钟晴话道:“那晴姑娘就好生养着身子,白凝就先过去回话了。”
钟晴方要点头说好那头钟云便发话道:“无须这么急着回去,你们姑娘等会子便也来了,何不等她来了之后再一并回去,咱们四个在济南府都是有过交往,如今这里没有其他人,白凝姑娘大可以坐下来,大家叙叙旧也是好。”
白凝听了这话抬眼瞧着钟云,想钟云不会平白无故要与自己叙旧,莫不是钟云担心钟晴与他说什么不该说话而特意将自己留下来?可是自己走了还有钟离在,没必要留着自己,白凝想不通,这时钟离在一旁笑道:“云哥说对,你就坐下来,咱们一起叙叙旧。”
钟离这话一出坐在床上钟情倒是噗嗤一笑,道:“离弟还要与她叙旧?你们从济南府到京城,哪日分开没见过了?”
钟晴这话许是无心,却听得钟离白凝面上均是一红,白凝尴尬抬眼望了望钟云,见钟云正抿了唇淡笑,想来钟云是真对自己无情,又望眼旁边钟离,脸红得倒是比昨日里桃花还艳。
“晴姐姐哪里像是生病人,倒是比我们这些健健康康还要有精力,竟然消遣人来了!”钟离坐在那里红着脸笑着抱怨钟晴。
钟晴听了这话瞅眼钟云,又对着钟离道:“见到你们来瞧我,我心里自然高兴,心里高兴了自然有精力了。”
钟离不知钟晴这话意有所指,又笑接道:“那敢情好,那日后我们每日里都来瞧你,你便一辈子都不愁犯病了。”
钟晴听了这话面上忽涌起一阵潮红,笑道:“你们哪里能每日里来瞧我,别说你们隔着那么老远,就算是住在京城,住在一个大宅子里,也不见得就会天天过我这边来。”
钟离听了点头说这倒是理,旁边钟云没说什么,右手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了两声,起身道:“忽然想起今日与丞相大人有约,不多逗留了,你们两个好好陪陪她,她成日里一个人,闷得慌。”又转身对着钟晴淡笑道:“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听话。”
钟晴面色又是一变,勉强挤出丝笑意点着头,钟离起身跟钟云说好走,钟云颔首掀起帘子出了月明苑。
白凝站在一旁看着钟晴面色一变再变,想起那句不知在哪部武侠剧里看到过台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生不由己,情亦不由己。’看着钟晴如此痛苦,白凝不得不为自己庆幸,在感情漩涡来临时,她终是及时抽了身,虽不说得了一身洒脱,却好歹是使把劲便拿得起,狠点心便放得下了。
绣楼大赛
后钟冉用过午饭换了身衣裳便领着流砂到了月明苑,众人在一起讲了些话,钟晴将那护身符还是送还给了钟冉,嘱咐她说要好好留着,别人想要这东西都没得要呢。钟冉便也觉有理,收了回去,又道自己想念母亲了,想回济南去,钟离便道他已经写了信回了柳氏,等钟晴参加了绣楼大赛,凑了这热闹后大家便回济南去,又说柳氏也同意了,钟冉便也没多说什么,只点头道好。
众人陪着钟冉说话到晚饭时分才散去,钟离本是该回西厢,却偏要去钟冉住处一块儿用晚饭,钟冉自然巴不得他陪着,扯着钟离袖袍笑嘻嘻往曲幽苑去,白凝跟在后头鼓了腮帮子吐了吐气,无可奈何跟在后头。
后又是些日子过去,钟晴心情慢慢好转,绣楼大赛也将近,汪氏虽曾抱怨钟大老爷替钟晴报名,可那也是看钟晴那般憔悴心痛才说,现如今钟晴心情已缓过来,汪氏便也重视这次绣楼大赛了,不说非得得个什么奖,非得蒙太后娘娘眷顾得个什么赏赐回来,单就出去显一显绣功也是好,想那日如此轰动大事,定有不少贵公子们去捧场,钟晴年纪也到了,能物色到一个适当也是不错。汪氏如此盘算着,又请京里最好裁缝来府里给钟晴量身缝制了套新衣裳,淡雅却不俗气,穿在钟晴身上倒是极美。
来京城好些日子了,钟冉一边念着回济南,一边又期待着绣楼大赛,钟霄说要带她出去看看京城,却一直没恰当时间,想大赛那日先生不会布置功课,丞相大人也会去现场陪着皇上太后,应不会找他与钟云做什么事,便说就那日了,绣楼大赛是上午举行,到了下午便带她去逛京城,钟冉便应了。
今年京城春日少雨水,有些许风沙。至大赛那天,钟云钟霄钟离三个各骑了骏马在前头,路上行人见了后头轿子上标示,便知是钟府少爷,想这三人当中定有一人是宰相大人未来女婿,便有不少人仰了头瞧着三人,钟云一路上都摆着浅浅笑脸,偶尔有个认识在路边便颔首作揖,钟霄也大抵如此,而钟离,什么人也不认识,却也学着他两个哥哥,时不时往人群中作个揖,反正今日街上去看热闹人特多,谁也看不出他在做样子。唯独白凝,在后头瞅见了只想放声大笑,却碍于大街上,众目睽睽,不敢放肆,便只得抿了嘴忍着。
街道中间御道很宽敞,却是没人敢踏足,马儿与行人都是走在两旁小道上。汪氏及钟冉钟晴轿子排着队跟在马儿后头,白凝与流砂在钟冉轿子两旁走着,望着略显浑浊空气,白凝轻叹了下,原来在这个时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