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衽父深知他只是充当了后备力量,更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知道皇帝向来容不下有功之臣,便以尤氐族规,族长不得为官,为由婉拒了文帝的好意。当时的文帝还并不具备一位皇帝的猜忌心,自然不肯亏待有功之臣,便封了尤家为,京城第一家”又将当时才二十五岁的父亲招榄进朝廷封了三品大员,并赐予祖父一块刻有,代联惩恶,的金牌。“尤子君说到这里,便看着秦漫静待她的反应。
秦漫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难道说,那块有着无上权利的金牌,从此便成为了尤氐一族……历任族长的代代相传之物?”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还真是难办。尤闵壕有了这宝贝在手,也难怪他什么都不怕了。
“夫人聪明,正是如此。”尤子君赞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夫人莫要以为仅仅是这样,更甚的是——文帝在当皇帝几十年之后,渐渐的发现我们尤家坐大,而父亲当时也已经官居宰相,在朝中呼风唤雨,文帝自然开始忌惮了。在那几年里,父亲在朝中持续遭到文武百官的排挤,但文帝表面上还是待父亲亲近。只可惜文帝逐渐年迈,还尚未将我们尤家弄垮,自己便先驾崩了。“
秦漫很自然的接下他的话说道:“文帝虽然死了,可他还有儿子,便是当今的皇上。“
尤子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容是难得的让人如沫赤风:“大人也知道这道理,便更是不能让尤家闹出什么大动静来,让皇上抓了把柄,那我们尤家可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了。父亲从不在家里提起朝中的事情,但我能看得出,父亲在朝中没少受气,这说明新帝根本不会再重用父亲了,说不定……”,
秦漫是当然比尤子君更明白皇帝经常所使用的,过河拆桥,这一招的,现在尤家已经成为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朝廷当然是巴不得能将尤家除之而后快。但偏偏尤家的族长尤闵壕手里还有文帝所赐的,代联惩恶,金牌一面,新帝也不可能这么快便背上不孝的罪名与自己的皇帝老子对着干。
但若尤家自己内部发生了内讧,譬如说这尤闵壕犯了什么错被揪出来给斗垮,那皇帝可就有理由了。到时直接来一道圣旨:“尤氐一族族长尤闵壕罪大恶极,不配拥有先皇所赐金牌,现联收回。”诸如此类的,等金牌一收回没有忌惮了便用各方势力一打压,说不定再来个栽赃陆害,便将尤家这狠刺给连根揪了。
“夫君,这就是父亲以及夫君……一直以来容忍幕后人胡作非为的原因么?“秦漫不禁有些唏嘘,为了尤家这个大局,尤老爷与尤子君实在是堪称忍界第一二人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口“尤子君苦笑了下,说道:“虽然这是一部分原因,我们的确不能明着与族长作对,将族长斗垮,但另一都分原因是我们也的确不容易找到真正的证据一一只要我们一查,出来须罪的人多了去了。这一回若不是夫人未卜先知将刘稳婆抓了个正着,只怕此次又会不了了之了。”
秦漫心里闷得谎,长吐了一口气后才道:“抓着了又能怎样?不过是找个替罪羊罢了。
妾身反倒害了潘姑娘与那春桃,实在心里过意不去。”
“抓着了自然要好,我原本便不想将此事搬到台面上来,不过能对幕后人敲一敲警钟那是最好不过的,免得他们肆无忌,惮做出更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来。”尤子君笑道。
“亏夫君还笑得出来……”秦漫忍不住咕哝了一旬,这苦的还不就是他自己吗?看来看去这幕后人做的事都只让尤子君一个人吃到苦头了,三十多岁还没有孩子,娶的夫人是一个接一个出事,这真如……,
“总之夫人要懂得藏拙,时机未到干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便自乱阵脚,到时真惹恼了族长,族长一定要罚夫人,就算是我与父亲也都无法帮着夫人一点。”尤子君颇有些贵怪地说道:“不过看夫人前几次对族长的态度,那已经是将族长得罪了的,只怕以后有些事情还难办,不过我尽量替夫人担着就走了。“
“多谢夫君,妾身以后也会注意的。“秦淡有些赧然,在对尤闵壕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她太大意了。原本逞口舌之快便只能是下下策的,论地位与权利,尤闵壕要怎么对付她都够了,幸好还有尤子君在一旁帮着,想必尤闵壕也不至于太过分。不过往后她是要注意了,对尤闵壕须得客气三分。
“也是我以前没有对夫人说起这些族里的事,不怪夫人。不过夫人也莫将族长看的太高,如今父亲到底还是朝中宰相,而我手里又掌握着全国大部分财玫,族长平日里也不敢做的太过,凡事也会给我们长房留个余地的。“尤子君见她神色不自然,便说了些好听的话来宽慰她,他相信夫人还是能拿捏住轻重的。
“全国大部分财政?”秦漫疑惑地问道,这钱庄……也不至于那么厉害吧?那些账本她可都看过,绝没有这般夸张的。
“一个说法而已。”尤子君笑了笑,便说到另一件事上去了:“不过先前父亲倒让我有些惊讶呢。”
秦漫这时便也想起了出大堂那会儿尤子君脸上的古怪神情,便好奇地问道:“父亲做了什么事让夫君觉得惊讶?“
“便是父亲让母亲随他去书房商量事情之事啊。”尤子君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这大人倒是有所不知的,因为我从记事以来还不曾见过父亲让母亲去商量什么事情。母亲向来少话,父亲也是极少与母亲谈话的,更勿论商量事情了。”
秦漫突地想起之前尤老爷看尤夫人的那几眼,又想起尤姑娘柜绝尤夫人亲近的那一幕……她猛地站了起来,惊叫道:“不好,夫君!只怕母亲有危险!我们快去书房!“说着她便拉着尤子君往外跑。
尤子君虽是不解她为何如此惊忧,但他也知道她不是胡乱行事的人,便与她一同往书房奔去了。
正文 第七十八章:今天,你必须死!
二老爷的书房名闻墨斋,设在他所在之柏院的卧窒旁,平时连下人进去打扫也得经过他允许,更是只有极为信任之人才可以踏足他的闻墨斋。尤老爷到底还是文人出身,骨子深处还有些清高,所以才认为书房乃最神圣的地方,不可为品行不端的人所玷污。嗯当然耳,他这一回让尤夫人到闻墨斋议事,有多么让尤夫人讶异了。
不过尤夫人虽是心里讶异,但也从不会柜绝当家老爷什么吩咐的,她便乖乖的跟着尤老爷进了闻墨斋。在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她不知为何有了一丝犹豫。不过犹豫也仅仅是一瞬间,她在见到尤老爷坐下后便款款进房,在尤老爷左下侧低头站立听吩咐。
尤老爷看着依旧温婉娴静的发妻,微微叹了口气道:“渝珍,你十二岁跟了我,如今有三十三年了吧?”
尤夫人一怔,轻声答道:“是的,老爷。“她有些惶恐,老爷怎么突然对她如此亲近?三十三年了,除了新婚那会儿老爷对她态度温柔了些之外,老爷几乎与她没有再多说半个字,对她一直都是对待下人的态度。老爷肯去她房里,她就已经很开心了,可是今知……,而她又为何会有惴惴不安的感觉?
“来,到我这里来坐。”尤老爷拍了拍身下的软塌,笑了笑道。
“妾身、妾身不敢,妾身还是站着好。”尤夫人不争气地脸红了,虽是看起来颇有风情,不过这会儿在尤老爷眼里却什么也不走了。
“过来。“尤老爷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尤夫人忐忑了一小会儿,只得应着声慢慢地走了过去,极小心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一这还是她第一次与老爷在床下挨得这么近,突然有了一丝丝甜意在心头。
尤老爷拿过她放在膝上的手,握在掌中后轻轻的拍了拍,叹道:“渝珍啊,你是我唯一的发妻,又给我生下了唯一的儿子,虽说我平日里公务繁忙有些冷落了你,不过你在这长房的地位是无人可撼动的啊。“
尤夫人轻微的颤抖了下,为尤老爷语气中的可惜,也为尤老爷若有若无的暗示,她心里攸地紧张起来,急忙说道:“老爷待妾身很好,子君也很孝顺,妾身此生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是吗?“尤老爷那锐利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淡淡地问道。不过不等她回答,尤老爷便又说道:“我老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子君给长房添丁,我也好含殆弄孙,安度晚年呐。”
尤夫人心里攸地一紧,忍不住也有些替老爷难过,低低地说道:“妾身、妾身也盼着子君尽快给老爷漆个孙子,让老爷高兴高兴。“
尤老爷几不可察地轻哼了一声,就着她这旬话问道:“哦?只有我高兴?渝珍你呢?你不高兴子君有孩子么?这个孙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吧?“
“不不,老爷,妾身当然高兴。妾身的意思是……妾身希尊老爷高兴,所以就没提自个儿。“尤夫人出现子一刹那的惊帐,但紧接着又镇定下来,解释道。
尤老爷捋着胡须笑道:“原来渝珍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喻珍压根儿不想子君为长房添丁呢。
尤夫人附和着笑道:“老爷,子君是妾身身上掉下的肉,妾身当然希望他好,妾身也当然跟老爷一样想抱上孙子。”
尤夫人其实这会儿已经有些语无论次了,不过是在强作镇定罢了。从一开始踏进这闻墨斋她心里便从未放栖过,因为她还是第一次踏进这闻墨斋。她相信不止她,老爷的那些姨太太们也从未进过这里。这里是老爷心中的圣地,但今天她能进到这里来,说明老爷心中有事一一这事到底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尤夫人面色如常,实际心里惊慌的不得了,她甚至可以说是害怕。这话越往后说,她便越害怕起来。今日的老爷实在太不寻常,太亲近太容易扯到陈年旧事,反而说明老爷心里下了什么决定。她不由得惴惴不安地想道:老爷莫非是今日受了刺激,所以才会这般不正常了?还是……但这更深层的东西,她不愿想,也不敢想。
“瑜珍,结发三十三年,虽然我没有特别的宠爱过你,但你也应该心知肚明:自从你为我生下子君后,我便忍痛与兰羽断了往日的亲近,因为你是难一替我生下子嗣的女人,我不愿亏待了你。“尤老爷说到此处眼帮竟有些温润了“,我不能让一个姨太太所受到的宠爱比你还高,所以你看我这些年,每月都要去你房里两三回,而其他姨太太们几乎是几月才见着我一面。渝珍,难道你还不满足吗?”
尤大人心里极其不是个滋味儿,为何老爷以往没有说出来,她便觉得这一六…都是理所当然的?原来老爷心里还是装着她的,原来“二持别的专宠她一人的,原来那些姨太太不是得不到老爷的心,而是老爷不愿她们乐到她头上去……
惊闻老爷后边问话,她急忙回过神来,答道:“老爷,妾身从来都是知足的,没有贪心奢望过什么。老爷待妾身的好,妾身都记在心里边儿呢。“
尤老爷摆了摆手道:“以前你没记着,以后我也不求你记着了。你看,子君都已经快三十五岁了,之前娶了三位夫人两死一残,使得他个性越来越狐僻。现在好不容易子君对这新媳妇有些在乎了,我不希望再有人去打扰他们,我也更不允许还有谁像以往那般去害这新媳妇。”
说着,尤老爷便起身到那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转身回到榻上时手里便多了个小瓷瓶。他一边递给尤大人,一边说道:“我防范不了背后的手脚,所以我只能杜绝。这个,你收下吧。“
尤夫人愕愕地看着那黑色小瓷瓶,心里扑通扑通直跳,颤声问道:“老爷……,这、这是什么……”
尤老爷见她没有伸手来接,便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将小瓷瓶寨了进去,然后说道:“这是什么你不用管,你喝下它就行了。“
尤夫人突地便落下泪来,她慢慢地从轻塌上离开,跪在了尤老爷面前,伏在地上咀咽道:“老爷,妾身犯了什么错儿,老爷要这般对待毒身啊…………“
这大宅院里的事情,没有什么能让尤夫人不知情的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小瓷瓶里装好是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老爷只怕是要她自个儿寻死,然后再对外宣称她是疾病死了,至于这原因,还有人敢去追究吗?就算是她的族长父亲不甘心,可她都已经死了,父亲又能怎么样呢?
再说这件事儿只有老爷与她两人知晓,难道还有谁敢说她是被老爷逼死的不成?这些她通通都明白,可她不明白的是老爷为何突然要她死?就算是接香一事她有罪,可她也罪不至死啊……
尤老爷坐了下来,轻轻的捶了一下榻沿儿说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儿吗?你真的要我把话都说明白了去?我是觉得夫妻之间说这个伤感情,所以才不愿意说,你还是自己死了吧。免得这些事情传出去,对你对我对子君对长房对尤家,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