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莉有些不赞同地说道:“冷霜,这样恐怕……”
“一个孩子而已,就让她们祖孙见这最后一面吧。“冷寄微微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刘稳婆嘴里的布团给扯了出来。
冷莉也知道明日大审,刘稳婆是必死无疑的。不过她们有怜悯之心,这刘稳婆却是手段毒辣,活生生的将小少爷给害死了!她实在懒得看这极为讽刺的一幕,便走到院门口呆着去了。
“小英,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刘稳婆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天真的孙女儿忍不住淌下了泪。只怕明日一过,她就要与小英阴阳永隔了……
小英往身后努了努嘴说:“娘在外面啊,可娘说只有小英才能进来看祖母,带祖母回家。”
刘稳婆颤声道:“小英,你娘跟你说了些什么?”
小英歪头想了很久,才高兴地回答说:“娘说祖母被人关起来了,所以让小英来见祖母,带祖母回家。娘还说小英要是能见到祖母,等明天过了就带小英买最好吃的冰糖葫芦。祖母,您快跟小英回家吧,这样小英后天就能吃到最好吃的冰糖葫芦了。”
等明天……,过了……刘稳婆听了,顿时瘫软在地上。她明白了,想必又有人去她家里警告儿子与媳妇了,所以媳妇才让小英来通风掇信。如果明天有什么差错,她的家人就会有危险了。
“对了祖母,爹爹还让小英告诉您:有一只狗妈妈下了两只小崽子,一只叫大满,一只叫小胖。狗妈妈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要咬大满,可是又没有把它咬死,大满比构妈妈还凶呢。最后,狗妈妈只好把小胖给咬死了,不过狗妈妈自己也死了。“小英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高兴极了。因为爹爹说了,这件事情要是没告诉祖母,买到冰糖葫芦也不会给她而要给弟弟吃的,这段话她可是背了一晚上呢,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刘稳婆先是楞了楞,继而明白过来,便一直看着小英流泪。很快就要天亮了,她是再也见不着家人了,可只要她们平安无事,她一个老婆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好容易才哽咽着发出声来:“小英,要听爹娘的话,长大以后嫁的远远儿的,知道吗?“
小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催促道:“祖母,我们回家吧。”她哪里知道,她的祖母是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刘稳婆顿时老泪纵横,大声哭了起来:“家人何辜?家人何辜啊!!!”
静宁院里,未漫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竟觉得自己心跳极快。她往窗外看去,见天还只有蒙蒙亮,离大审的时辰还远着呢。但她又还是心神不宁的,方才似乎是被什么声音吓醒的。
“夫人,怎么了?”尤子君也被她惊醒,坐起身来看着她。
秦漫勉强的笑了笑:“不知为什么突然就醒来了,似乎听见什么声音了。夫君可有听见?”
尤子君侧耳听了一会儿,说道:“不曾听见,夫人听见了什么?”
“也许只是做梦吧。”秦漫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太紧张了。不过她紧接着就想到轩院的刘稳婆,立刻套了件衣裳翻身下床,冲外头叫道:“月成!月成!”
尤子君不解,也跟着她下了床,站在了她身旁。
月成本来还在外头打瞌睡,这会儿一听少夫人叫她,急急忙忙便扇了自己两个耳舌子,感觉清醒了才雅门而入:“少夫人,奴婢在。”
“快去轩院看看,刘稳婆有没有鼎什么事。”秦漫焦急的吩咐道。别经过今日的变故,幕后人又想出什么新招才好!
月成一听就紧张了,立刻领了命飞奔出去了。但不一会儿她就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巢告道:“少、乒大人,刘稳婆好、好好的呐!”
秦漫闻言扣了口气,只要事情没有变动,她还有信心掌控全局。不过她这会儿被吓醒又是怎么回事呢?
“夫人太过紧张了。”尤子君见状轻轻榄了榄她的肩,安慰道。但立刻地,他就想到了昨晚夫人说过的话,忍不住皱眉道:“昨晚夫人心……,刘稳婆是因为一家人性命有了危险,所以才选择做这害人的事情。那么一一“
秦漫恍然大梧,连连应声道:“走了走了,夫君说的是,方才定有人进府过了。“
尤子君又让月成跑了一超,月成便找冷霜问了个清楚,方知是刘稳婆的孙女来过了。月成赶回静宁院,将事情告诉了尤子君与秦漫,尤子君当即要去将刘稳婆的家人接来保护,从而使刘稳婆说出真相,不过却被奏漫给阻止了。
“夫君,为时晚已。”秦漫摇着头直叹气,见尤子君不解便解释道:“刘稳婆此时已经见到了她孙女,幕后之人必定教了一些话让她别、女带过去给她,她心意已决,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再改变的了。再说刘稳婆长期与幕后人打交道,想必也知道其心狠手辣的作风,她是不会相信夫君能够长期保护她的家人的。而夫君,恐怕也不敢作出百分百的保证吧?“
尤子君被她的问题给噎住了,他的确是不能保证,刘稳婆当然更加不会相信一一因为他连自己的前三任夫人都没保住。他只得讷讷一笑,不再对此事说什么了。他见秦漫神情并不焦急,心知她必定能够替自己辩解,也稍微放加了下来。
正文 第七十二章:三房会审
尤府大堂内静悄悄的;只听见按顺序进入大堂的轻轻脚步声;谁也不敢大声喘一口气;生怕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秦漫初始到尤府第一次见尤老爷的那一幕;再度上演;只不过这一次却要比上次更加令人压抑得多。
这一回是三房会审;为首的自然是尤老爷;接着便是二老爷尤世荣、三老爷尤世强。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族长尤闵壕那边儿是禀告过了的;只不过族长放话让三房会审;他最后处理这件事情便可。所以此次大审便由尤老爷为主;另两房老爷为辅。
待所有人都低头站在下方;该带来的罪人也被带来、跪在大堂中央后;尤老爷这才严肃的向众人说道:“昨日;本该是我长房大喜之日;长房长孙第一位小少爷诞生之日,而就在昨日;骇人听闻坏事情发生了!我想大家也都听说了————就是跪在我们面前的这三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妇;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将小少爷给害死了!”
除了正座与侧座三位老爷f外;其他人全都把头垂得低低的;各自的心也是随着尤老爷气性难填的语调而颤抖着。原本一些下人只知道尤姑娘难产;更多的也就是猜测;还不敢乱嚼舌根子;这会儿一听尤老爷这么宣布出来了;便都震惊不已;心想这刘稳婆;实在是活得腻烦了。
“所以今天;我要在这么多族人面前;给我们尤氏族规一个交代;给长房长孙一个交代;给丧子的可怜母亲一个交代!”尤老爷说着;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惊得茶水四溅。
他又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才对尤管家命令道:“把那三个恶妇的绳子解开;让她们说话。”
“是;老爷。”尤管家便使了身边两个下人过去;依尤老爷的命令将刘稳婆及她两个帮手的绳子解开了;又除去了她们嘴上的布团。
刘稳婆强自镇定着;只不过她撑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的害怕。而她身后的两名女子已是吓得几乎晕了过去;她们何时见过这般大阵仗而审讯的主角还是她们自个儿呢?
“刘稳婆;虽说你不是我们府里的下人;但你一直与我们长房关系密切;我夫人以及姨太太们临盆之时;都由你刘稳婆负责接生;我们桑房也不曾亏待过你赏钱。你在这京师一带好说也是受人尊敬的人;怎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今天倒要与大家说清楚:到底是谁指使你害死小少爷的?”尤老爷是强自按捺着怒气;方才能冷静的参与大审;不然他早冲上去将这恶妇给踢死了。
刘稳婆嗫嚅着道:“我、我没有害死小少爷……也、也没有人指使我这么做一尤姑娘确是难产啊”
“恶妇!罪证确凿你还敢狡赖!”尤老爷的怒气一下子便升上来了;拍案而起冲左侧下方站着的岑若芳叫道:“维元他娘;就由你来告诉大家这个恶妇令人发指的罪行!”
“是;老爷。”岑若芳便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对着上边儿三位老爷禀告道:“当日少夫人跪求我来救人;我依仗自己昔日替皇亲贵胄接生的资格便应下了这差事;只可惜当我跟随少夫人闯迹尤姑娘房里后;发现刘稳婆已经将小少爷窒息在母体内多时了。我尽了全力也只能救下尤姑娘;而小少爷回天乏术。”
二老爷尤世荣皱了皱眉道:“竟是如此狠毒…刘稳婆;她可是给皇亲贵胄接生的人;总不会胡乱冤枉你吧?”
刘稳婆伏在地上;没敢答话。
‘既是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大房长;依我之见这罪名成立了;可以将她拖出去处死了。”三老爷尤世强见状;转向尤老爷说道。
尤老爷摇了摇头:“三房长此言差矣;这小小一个稳婆;与子君没仇没怨地;为何要害死我那可怜的孙子?这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尤老爷话虽说得不轻不重。可只有尤子君心里明白;父亲也是到了忍耐的极限了。以往他几位夫人被害;均没有逮到凶手;就连尤苦事后也是不能说不能写;父亲才没能有借口揪出那背后之人。此次好不容易被夫人当场抓住了刘稳婆。莫说他了;父亲想必也不会再容忍这帮人胡作非为的了。
不过若夫人所料不错;那这刘稳婆也是不会供出真正的主谋;而是要蓄意栽赃的。尤子君心想自己只能见机行事;在必要的时候帮上夫人一把了。
“刘稳婆;大房长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你现在事迹败露了;是赶紧将幕后主使供出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多惨啊;你说是不?”二老爷尤世荣便接过话头,冲刘稳婆威吓道。这长房里的阴谋他没兴趣参与;都这么多年了也不是第一次。以前没能揪住个凶手;现在就是揪住凶手了只怕也难得查出幕后主使。他只想着赶紧结案;免得误了他斗蛐蛐的时间。
刘稳婆战战兢兢地往秦漫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仍旧是牙坚持道:“是我一时不察;将顺生看成了倒生;我并不是有意害死小少爷;也更加没有人指使我这么做。我既然犯下大错;就应该接受惩处;请三位房长将我送官处置吧。”
“送官?”尤世荣愣愣地重复了一遍;接着哈哈笑起来:“我说刘稳婆。你也太天真了吧?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还想轻轻松松的去官府领个痛苦的死法呐?你”
“咳!咳!”尤老爷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才算是制止了这位行事荒唐的二弟继续往下说下去。
尤世荣也知道自己一时失了言;赶紧的端过茶杯假装喝茶。不过他心底却还是在想着:待会儿族长一来;这刘稳婆还不知死的怎么惨呢。朝廷可是有明律;若遇罪大恶极之人;各宗族族长是可以代替官府处死恶人的。所以这刘稳婆犯下如卦大罪;还想让尤氏族人将她送去官府领罪;真真的是异想天开地。
“刘稳婆;你说是不说?”尤老爷脸色逐渐阴沉起来;看来这恶妇果真是冥顽不灵;要动大刑才肯招认的了。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是老爷您不肯相信。”刘稳婆心里明白;这演戏便要演的像;否则栽赃陷害的一下子便瞧出来了。只不过她更明白自己这副老骨头经不起什么大刑;所以她还得拿捏准了时辰招认。
“等—家;将加法搬上来;给我狠狠的打!”尤老爷喝道;他就不信这刘稳婆能受得住苦不招!
不一会儿;尤管家便命几个下人抬上了长凳;又命下人们将刘稳婆拍上长凳去绑着了;两个手持木棍的下人便一左一右站在刘稳婆的两侧。
平日里罚府里老爷少爷的女人或是犯了小错儿的下人;那是用板子打。受的果—还算轻的。不过这会儿是对付罪大恶极的凶手;那可就不是几个板子能了事的了;瞧两个下人手里的木棍精瘦精瘦的呢;那是看着不粗打着疼!
“刘稳婆;要是再不说的话一一你这把老骨头可就要被拆散了。”尤世荣嘻嘻笑道;又在长房尤老爷的一个瞪眼之下闭了嘴。哎;自从族长登位;这血腥场面是一日比一日多啊;害他每回看了都要连做恶梦好几回;真是·…“尤世荣在心里埋怨着。
秦漫站在尤夫人下方;心里也是一阵扑通扑通的跳;虽说她知道这尤氏家族规矩森严;但她毕竟还没有亲眼看过真正的重罚场景儿。就说上回尤子君差点被打的时候;那也就是她替着挨了两下便算了;但这一回…就不像那般小打小闹了。
不知不觉地;她浑身都冒了些汗出来;直让她觉得衣裳里都是热气蒸腾;好生难受。但看那刘稳婆;却一直将眼神抛向她这边儿;她就更加郁闷了。这刘稳婆还真是要继续栽赃给她呐?不过这阴谋可是她揭穿的;刘稳婆真有那份把握成功让她背了这黑锅?她便也十分镇定的回望刘稳婆;想看看这刘稳婆的神情中究竟有没有一丝愧疚。
“给我打!打到她说为止!”尤老爷见刘稳婆似乎有意瞟向夫人及媳妇那边儿;心里是恼怒的紧;便大吼了一声命令道。
“打!”尤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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