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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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媳-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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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漫见月成准备妥当,便笑着对尤苦说道:“尤苦,我想问一些话,需要你如实回答。既然你没法子亲口回答,那么亲笔书写也是可行的,对吗?”

尤苦一愣,方知少夫人先前那番问话只是为了试出她是否识字。不过,少夫人虽费了些心思,却仍旧是要失望了。

秦漫瞧见尤苦摇头,一脸为难,便收了笑容,道:“我前些日子倒是从族规上知晓了一些下人的规矩,据说尤家有规定:下人一旦分配给哪个院落,便不可以再伺候第二位主子了是吧?”

尤苦当然知晓这规定,从她领了族长的命令在尤府为婢之后,她便一直伺候在少爷身边,不算是被分配给了哪个院落。如今少爷将她分配到静宁院,这事儿也是有记载的,所以她便已经是静宁院的人了。

倘若少夫人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不满意她的伺候将她打发走,她便永远也不得再被分配到院落中做事,而是要到尤府最底层去打杂了。尤府的下人都知道,那样一来,不仅月俸少了一大半,而且还要处处受人欺负,所以没有谁会不尽心伺候自己唯一的主子。

这正是尤家为了让下人对主子忠心而拟出的规定,也是为了防止妻妾之间买通各院落的下人,而后去陷害与自己对立的一方。

秦漫见尤苦面露惊惶,心知达到了她要的效果,便又恢复了笑容说:“其实我这人最是护短,你便是与我说了什么惊人的秘密,我也不会泄露半字。”

尤苦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虽说少夫人与尤府其他女子有些不同,但她也不认为少夫人以一人之力能斗得过那些……如今她已然被赐给了静宁院,已经是少夫人的人了,理当对少夫人忠心。但她能够做的,也只不过是不让少夫人涉险,远离那些争斗而已。

“明白就好,那么我问一句,你便将答案写出来。”秦漫微微动了动身子,激起小层浪花,煞是好看。她又转头对月成吩咐道:“你先去门口守着,我与尤苦说完话,自会唤你。”

“是,小姐。”月成说着便要退至房门口去,却被尤苦制止了。

尤苦摇了摇头,伸出双手在秦漫不远处,以便她看清。少夫人能想到的事情,尤府那些人又怎会想不到呢?若她还能够写出字来,怕是也活不到今时今日了。

秦漫顿时呆住,暗懊自己粗心大意,看样子今日这番试探是白费心机了。

原来,约莫是因为那场大火的关系,尤苦左右两手的各五根手指已经不见指缝,而是黏在了一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尤苦早已不能用手握笔,纵使她识字,也无法以笔代嘴回答任何人任何问题了。

秦漫又想到,纵那场大火的人必定也如她一般,曾试探过尤苦是否能以笔代嘴,在确认尤苦无威胁后方才放了过手,否则尤苦也无法活至今日的。

不过,若尤苦两手执笔,只是要费力些,却也能写出字来的。更何况,用嘴咬着笔写字的人,也多了去了。但秦漫没有这样要求,因为她知道尤苦是不会轻易的吐露真言的。

“好了,扶我起来吧,待我上了床,你们也都去歇息吧。”秦漫放弃了从尤苦身上挖秘密的想法,吩咐道。

尤苦心下有些内疚,少夫人脸上露出的失望,她不是没瞧见。但她也不能因此而说些什么,只怕会害了少夫人的。

尤苦便与月成一齐去扶了秦漫起身,又预备给她擦干身子,方便她就寝。

“瞧我这一回来看见了什么?美人出浴图?”一个略微低沉且带着些微取笑意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将三人吓了一跳。

秦漫慌张的转身,在看见门口那人炙热的眼神后,禁不住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就以双手遮挡了自己。不过,这举动着实是遮掩不了什么的,只会让她姣好的身段更加的引人注意罢了。

正文 第十六章:夫君辛苦了

既然自称是‘回来’,必定就是尤子君了。他倒也不客气,挥手便将尤苦与月成赶了出去,留下依旧惊慌未褪的秦漫与他遥遥对立。

秦漫内心是颇为惊讶的,她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尤子君不是去钱庄了?不过才几天功夫,哪里会这般快回来的?

但即使是已有了夫妻之实,这般裸裎相对仍是让秦漫有些承受不住。前几次倒是黑灯瞎火的,她并无什么特别的羞意。而今……

“夫人不欢迎我回来?”尤子君明知秦漫在因什么而别扭,却是故意问道。

秦漫察觉到脚下有些滑,再说自己未着寸缕,一时也就不愿福身给尤子君行礼。她微低下头,脸庞被那烛光映得越发粉红。

尤子君也是不愿让秦漫太过羞赧的,便走过去抱了她往床上去了。放下手中人儿时他低声道:“夫人,几日不见,可曾思念过我?”

此时秦漫上了床,感觉周围光线暗了些,便也恢复了常态。她避过他的问题,转而笑道:“夫君,怎会深夜归家?妾身尚才反应过来。”

尤子君稍微顿了顿,才回道:“有东西落在家里了,一早等着用,我便赶回来了。”

秦漫犹疑地看着他:“夫君何必为此小事深夜赶回府里?派管事的来取便是了。”尤子君的目光有些闪烁,他不会是专程回来抓奸的吧?不过她可不认为她有什么奸情能让他抓。

尤子君默然不语,他自己也是不知道自己想法的。只是这几日在钱庄总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是牵挂着家里的新夫人。他一面惊讶秦漫对他的影响力,一面又与沈玉涵如胶似漆,只不过人心里那些事儿,是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自己的。

他倒也是有东西落在了秦漫房里的枕头下,不过却不是什么钱庄非得用上的东西,只是他平日里随身携带的玉佩罢了。

秦漫也是发现尤子君有些异常,心知男人有时不愿女人太过知道一些事情,便不在他为何深夜归家这个问题上打转了。她一边偷偷将被褥往身上拉,一边笑问:“不知夫君要拿什么东西?妾身若早知夫君要回,此刻定将夫君要的东西备好,等着夫君的。”

尤子君伸手在枕头下一摸,摸出玉佩道:“也就是这玉佩,不过是私物,我不想经由他人之手罢了。”

秦漫心道既是私物,哪里会一早等着用?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没有拆穿尤子君的谎言。她见尤子君的目光直盯着她瞧,便更将被褥往上拉了些,转移他注意力道:“夫君拿了东西,是要赶回钱庄去的吧?沈姑娘一个女人家,独自在外也是不妥的。”

尤子君眼皮一跳,她知道了却还如此平静?隐隐地,他心底似乎有那么些失望,原以为这新夫人与尤家女人是有许多不同的。

“夫君也不曾主动与妾身说起,如今却要外人来告诉妾身这事儿……”秦漫自认对那沈姑娘无醋意,但潘姑娘的一句‘原来少爷并未将自己一些私密事告之少夫人’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驳了面子,言语间便有些埋怨。

尤子君却当她是吃了沈玉涵的醋,心下欢喜便解衣躺上了床去。

“夫君今晚留宿静宁院?”秦漫有些吃惊,这尤子君还真要将沈姑娘一个人放在钱庄了。按照尤家的规矩,男人不在身边,女人却独自在外,这是万万不妥的。

然而秦漫有再多抗议也都无甚作用了,毕竟两人还是新婚夫妻,加之尤子君对她又有那么些另眼相待,自是将沈玉涵给抛在了脑后。

秦漫知晓他的意图,略微抗拒了一会儿便也妥协了。在这里,迎合丈夫的需要可是做妻子应尽的义务,万不能拒绝半分的。

好一阵火热后,两人才平息了下来。

秦漫偏着身子面朝里侧,直觉得腰上尤子君的手滚烫的吓人,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忍耐。加上她自个儿的心也还扑通扑通的乱跳,一时之间就没有开口说话,闭着眼睛假寐。

尤子君却贴着她的背开口了:“我离开的这几日,都有些什么人来见夫人了?”他猜那五位姑娘是来见了,否则秦漫也不会知道沈姑娘的事儿。不过他先前在门口瞧见秦漫与尤苦的面色均有些异常,心道莫不是秦漫对尤苦做了什么?

“夫君前脚刚走,剩下那五位姑娘都陆续来见了礼,另外便是老太太昨日传了妾身一回。”秦漫便转过身来对着尤子君回话,夫妻之间基本的礼数她还是十分在意的。

“夫人是否与五位姑娘发生了什么冲突?”尤子君十分了解老太太的脾性,若没有听见什么风声,是不会这般快速就传秦漫去见她老人家的。

秦漫急忙替自己辩解:“夫君莫要猜疑,妾身与五位姑娘都相处得好好的,五位姑娘也十分温婉贤淑,其中几位还给妾身现了礼,哪里会有什么冲突发生?”

她见尤子君的神色未改,知他是不信,便补充了一段:“若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便是潘姑娘急着给妾身见礼,莽撞之下打翻了茶杯。怕是下人一传,此事便不知传成什么样了。”

尤子君听她说得轻巧,心知她是用了什么手段震慑了潘姑娘。潘姑娘是他的妾侍,他自是明白潘姑娘的脾性。定是潘姑娘言语刻薄,用了沈姑娘的事儿来使秦漫疼痛,所以秦漫才压制了潘姑娘,被老太太知道了。

不过老太太那边儿,又不知对秦漫说了些什么,使得秦漫开始注意起尤苦来。虽然这原本便是他所乐见的,但不知为何,现在他却有了一丝担忧。他已至而立之年,对这位新夫人又有些别样的感觉,实在不愿再出些个事儿让他厌恶自己了。

前三房夫人均遭意外,他自是明白有人暗中操纵,但这却是他不能去查的,也是尤家任何一个人不能去查的。看来老太太的心思与他原本一致,只想着那人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秦漫,便由秦漫去慢慢揭发此事最好不过了。

但老太太与他似乎都没考虑过,若是秦漫步了前三房夫人的后尘,又当如何。现在尤子君开始考虑了,却似乎有点来不及了。他忖道,只能暗中尽他所能护得秦漫周全了。

“老太太是明理之人,也不会听了下人传言便误会夫人什么,夫人无须担心。”尤子君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老太太自是明理,且待妾身很好。”秦漫总觉得尤子君将沈姑娘一个人丢在钱庄不是件妥当的事儿,眼前她这个正妻是最受瞩目的,只怕那敌人正在暗中窥视着她,她也不想太早的在不知对方情形的状况下被捏住命脉。于是她笑道:“夫君打算明儿个一早回钱庄?”

尤子君连连听了几次她这类的问话,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却也答了:“一早便走。”

“眼看天快亮了,妾身还是去打点打点吧。”秦漫此时是睡不着的,一番折腾下来她原本该累了,可她其实并不喜与人同床而眠。前一个月她都不曾睡安稳过,这几日尤子君不在静宁院,她好不容易睡了几个踏实觉,今晚却再度被破坏,便不想再躺在床上了。

尤子君眉头更紧了:“哪里有需要夫人去打点的地方?”

秦漫借着点光瞧见了他隐隐有不悦之色,只得附和与解释道:“夫君说得是,妾身原是想替沈姑娘准备些补品过去,既然夫君说不必打点,那妾身听夫君的。”

“夫人有心了,她的确是身子骨不好,只怕……”尤子君听到她说‘补品’,便松了眉头,却又叹了口气。沈玉涵自小身体不好,六王爷唯有这么一个女儿,临终前托付于他,他是用尽了方法也不曾使得她身子好起来。眼看这一日比一日差,大夫又私下与他说,沈姑娘怕是没两年了,令他不得不有些忧心。

秦漫因他的停顿而心中一惊,难道是那沈姑娘时日无多了?她却也捡着好话与尤子君说:“夫君莫要忧心,沈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希望夫人的吉言成真吧。”尤子君吻了她脸颊一下。

秦漫天生乐观,并不愿意见到身边的人唉声叹气,便将话题转移开了:“夫君深夜赶回家中,夫君辛苦了,还是先歇着吧。”

尤子君却是一语双关的说:“见了夫人,我的确是辛苦了。”

秦漫脸一红,也不再说什么,闭了眼就打算入睡。半晌后她没再听见身旁有动静,方才睁眼去瞧,见尤子君已然沉睡了去,心知他也是真的累了。

她起初见到这尤子君,觉得他十分冷漠,如今才晓得他是为前事所疚,往常的性子应该也不是如此这般的。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又觉得在这男人为尊的尤家,尤子君能这般也实属不易。往后她还得靠着他过日子,实在也要对他放进一些感情,只要这感情不是男女之爱便是了。

这般想着,她便也安心的躺在尤子君身边睡了。

正文 第十七章:族长尤闵壕

第二日尤子君却没走成,原因是尤老爷回来了,且带了个人一并回来,弄得尤府上下忙碌不已。这人,便是尤氏一族的族长尤闵壕,秦漫心心念念想见的人。

秦漫与尤子君匆匆换了衣裳,便出去见族长与尤老爷了。她在想,那尤闵壕与尤老爷既然能碰面,此番必定可以瞧出两人究竟谁更权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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