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机关中的机关:得失(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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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机关中的机关:得失(全本)-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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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而且不落痕迹,他冥思苦想了很长时间,却始终不得要领。
  《党报为什么要“闭嘴”?》使他发现了一个良机。他拿起了办公室的座机,拨打了相交多年的副省长孔荣天的办公室电话。
  “孔省长啊,我是继盛。”
  “你小子还用得着跟我报号?我就是再老上十年八年,你的声音我也听得出来啊!”
  “孔省长好耳力!”
  “哈哈,不行啦,现在用手机都得挑声大、字大的,要不然就听不清、看不明喽……最近清凌怎么样?有什么新发展、新变化吗?”
  “唉,一言难尽啊。”
  “怎么叹起气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省长是不知道我的难处啊!”何继盛简短地汇报了由利华纸业引起的一系列事件,包括《环境时报》上刊登的特稿,“孔省长,当初引进利华纸业,我就站在老领导们一边。老领导们经验丰富,责任心强,目光长远。可田敬儒满脑子装的全是形象工程、政绩工程、面子工程,老想着出风头,非要把利华引进来。为了不影响班子的团结,为了清凌的大局,我只能屈服。现在我真是自责啊!如果当时我能坚持住,把住关口,坚决不引进这个项目,清凌就不会出现今天的状况,更不会出现这样严重的负面影响。唉,我辜负了省长对我的器重!”
  “这个田敬儒简直……这些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我……这不是怕影响班子团结嘛。”
  “团结不是一味地迁就、屈从,更不能目光短浅、不顾老百姓的利益……哎,请进……好,我这就过去……继盛,今天我们就谈到这儿,我马上有个会议,找机会我们再好好谈一下这些情况。”
  “好,好,再见孔省长。”
  放下电话,何继盛站了起来,长长地吁了口气,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几天前还盛放着的桃花,此时已经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粉中带白,白里夹粉,落了一地。他突然想起民间有句话:桃花谢了杏花开。莫非真到了自己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曹跃斌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桌子上摆着的十几份报纸中篇幅不一、版式不同、字号不等的《党报为什么要“闭嘴”?》怄气,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审阅着这篇特稿,仿佛要从那些横竖撇捺中找到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眼神能够射出火焰,这些报纸,连同特稿的作者苏小糖怕是早被烧化了。 。。

得失 第十二章(2)
最是烦心的时候,偏偏有人不识时务地来敲门。曹跃斌蹙着眉毛,头也不抬,没好气地说:“进来!”
  来人推门进来,脚步轻缓。
  曹跃斌还是没抬头,继续用眼神“焚烧”着报纸,直到一双擦得光可鉴人的皮鞋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说:“何市长……您来了!对……对不起!”
  何继盛笑容可掬,拍了拍曹跃斌的肩膀,说:“跃斌,你看你,紧张什么,是不是我吓到你了?我是见你看报太入神了,没敢打扰你啊。”
  曹跃斌说:“没有,怎么会呢?我不知道是您,我刚才……太对不起了!您快请坐!”说着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何继盛。
  何继盛顺势坐下,手指头敲了敲办公桌上的报纸,说:“你不用解释了,我还不了解你?你这是对工作太认真了,瞧瞧这一沓《党报为什么要“闭嘴”?》!”
  曹跃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哭还难看,说:“何市长,这事……我……”
  何继盛说:“你也坐。”
  曹跃斌按照指示,坐在了何继盛的对面。他突然觉得这间办公室好像变成了何继盛的,自己反而成了外人,不自觉地向前挪了挪屁股。他整个屁股有一多半悬在了椅子外面,从侧面看去岌岌可危,一不小心就可能椅翻人倒。
  何继盛接着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明白你是左右为难。所有这些还不都是形象工程引起来的?如果没有利华纸业的污染问题,哪来的这些负面报道?我平时大会小会总是强调不论是招商引资,还是工业发展,我们都要从清凌的实际出发,要从关注民生着手。事实证明怎么样?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就说上次你找我批钱,你不理解,可能还……事实证明,咱们的工作不到位,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花着钱拍媒体的马屁有什么用?饭吃了、酒喝了、钱花了,结果利华那个书记工程还不是让人给写出来了?!”
  曹跃斌没敢搭话茬儿,只觉得人心何其险恶。整个清凌市,谁不知道何继盛与江源情同兄弟,现如今他却倒打一耙,把责任推到了田敬儒的身上。曹跃斌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屁股底下像是长出了针芒,怎么挪动都扎得心慌。
  何继盛说:“这样吧,既然田书记说了,你就联系一下《环境时报》的记者,我们找她专门谈一谈,缓和一下关系,必要时,可以做个专访,挽回一下形象,你看怎么样?”
  曹跃斌硬着头皮说:“好,您这个提议太好了,这个专访一定要做,而且一定要给您做!”
  何继盛说:“专访要做,但可以给田书记做嘛。利华纸业是书记工程,我当市长的插上一腿,好像……”
  曹跃斌做了多年的宣传工作,立刻听懂了何继盛的话外音,说:“环保局是政府部门,这个专访还是给您做更适合,而且田书记的意思,也是给您做。”
  何继盛说:“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听你们的安排吧。”
  曹跃斌心里暗笑何继盛的欲擒故纵,嘴上还得不住地应承。
  何继盛这才不紧不缓地站起来,说:“那就先这样,到时你带她直接来我办公室。”
  曹跃斌一直陪何继盛走到电梯口。电梯门关闭了,他脸上堆积的笑容才渐渐消失了,没用几秒钟,又变成了一张苦瓜脸,眉毛嘴角都耷拉了下来。他脑子里不停地想着,何继盛既反对宣传,又主动要做专访,唱的是哪出戏?显然,他主动来找自己,明显是在拉拢、在示好、在套近乎。可不管何继盛怎么说、怎么做,市委书记这棵大树自己是抱定了。不过,市长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这样一来,夹在书记和市长中间,自己这个角色实在是不好当,弄不好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唉,人人都说做官好,谁又知道做官的难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得失 第十二章(3)
何继盛的专访进行得很愉快,交谈也很顺畅,结束采访后回到寓所,对着电脑,苏小糖却觉得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专访的兴奋点。整个专访并没有按她设计的方式来进行,何继盛除了满脸堆笑地表示歉意,阐明已经将任洪功停职,表明市委、市政府对此事的态度,便是大谈特谈发展之道。最令她意外的是,在清凌的发展问题上,何继盛的言谈与田敬儒保持了从政治到理论上的高度一致。
  苏小糖打开邮箱,向冯皓东讲述了整个采访的经过。
  大烟囱:
  在忙什么?吃饭了没?
  今天我为你们的大市长何继盛做了专访。他的办公室跟人们传说中的一模一样,纤尘不染,纯白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坐起来很舒服呀!专访进行得很顺利,何继盛为任洪功的事向我道歉了,他很会配合采访,极具表演天赋,只是我却找不到什么新闻点。他说得无非是些冠冕堂皇的空话、套话,给你写一段他的录音:
  清凌要实现大发展、大跨越,就要坚持工业、农业、城市建设、民生建设的同步进行。特别要加快工业建设,坚定不移地强力实施“工业强市”的发展战略,使经济步入跨越式发展的“快车道”,奏响发展最强音。
  这些话听起来像不像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接下来还有呢,当我问到关于利华纸业的污染问题时,他这样回答:
  虽然利华纸业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一些问题,但也是情有可原的。当初书记坚持引进这家企业完全是为了推进清凌经济的快速发展。任何地区都是一样,要保持GDP的高速增长,牺牲一些东西是必然的。中国革命取得最后的胜利也是付出了代价和牺牲的嘛。关键是要使清凌经济快速发展,百姓安居乐业,社会和谐进步,这才是本届市政府的工作重心。
  我真是有些不懂了,清凌市都在传闻市委书记与市长不合,可何继盛和田敬儒的看法、观点这样的相似,简直是一个模板压出来的模型,他们的关系给人的感觉也是一团的和气,难道那些传言只是街头巷尾无聊之人的捕风捉影?
  先汇报到这儿。刚刚在胡同口看到有卖烤白薯的,大白薯外焦内软,香气扑鼻。我去去就回,你可别流口水!
  等你回信呀!
  空气清新剂
  买了烤白薯,苏小糖很快冲回了楼上,她打开防盗门,甩掉鞋,赤着脚,重新坐回电脑前,一手握着电脑鼠标,一手抓着剥开了皮儿的烤白薯。澄黄黄、软绵绵的大白薯,丝丝缕缕散着香气,直往鼻孔里钻,她咬了一口,被烫得嘶嘶哈哈直叫。
  电子邮箱提示有一封未读邮件,她点开一看,正是冯皓东的回信。
  大馋猫:
  如果我没猜错,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啃着大地瓜,嘶嘶地抽着气吧?
  首先祝贺你为何大市长所做的专访圆满成功。至于他与田敬儒在发展问题上观点的一致,你千万不要被表相所迷惑,要切记:领导之间的矛盾通常不会表现在外人面前,相反,愈是钩心斗角,愈要让外人看起来是相处融洽,真正的交锋往往是在桌面底下的。对领导者来说,这既是一门为官艺术,更是政治秀场上难以明言的潜规则。
  此外,你是否注意到他在第二段话中隐含的另一层意思,注意我加了下划线的部分。“当初书记坚持引进这家企业完全是为了推进清凌经济的快速发展。GDP高速增长的过程中,牺牲一些东西是必然的。”何继盛与利华纸业老总江源的关系是权力与金钱的携手,这是清凌公开的秘密。可他采访中的这些话,实际上是把江源和田敬儒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清凌在发展的过程中,牺牲的不正是环境吗?何继盛表面上是在为田敬儒找面子,实际上是把田敬儒推进了水深火热里。何继盛的用心很深啊!

得失 第十二章(4)
小糖,你写这篇专访一定要慎重,弄不好就会把田敬儒拉进去。我不能更不想左右你的判断,但你一定要相信,尽管你对田敬儒一直有成见,不过他的确是一位好官,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亲民爱民,这方面,希望你的思想不会受到哪个人的左右。你应该仔细地倾听清凌百姓的话语和评判,百姓的话才是最真实的话。咱们想要做出好新闻,就要进得去,沉得住,更要出得来。
  大馋猫,慢点儿吃地瓜,别烫着了,不然我还得拎上两瓶过期的罐头去看你!
  偷着乐
  冯皓东的分析确实没错,苏小糖的那篇特稿使何继盛大受启发:借助媒体搞臭田敬儒。
  其实何继盛早就发现了利华纸业是田敬儒的软肋,如果不是利华的老板江源对他出手那样大方,他不会不做这篇文章。现在是时候了,宁肯得罪江源,也要把污染事件做大,像网络上流行的“楼脆脆”、“桥酥酥”一样,闹得尽人皆知,争相臭骂,这样才能把田敬儒推到死角,才能实现自己的预定目标。当然他不能真的得罪江源,因为他和钱没有仇,而且他知道,江源黑白两道通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此事的难度在于怎样说服江源,忍得一时之痛,以图更大的利益。以《孙子兵法》来说,这是一招苦肉计。
  如田敬儒猜想的那样,这天晚上,在江源开办的僻静的江滨酒店,何继盛在江源为他提供的专用豪华套房里,与任洪功那位性感妖媚的小姨子雅雯颠鸾倒凤之后,作为对任洪功被停职反省的精神补偿,将一辆坤式跑车的钥匙送给了枕头边的这个*。雅雯见车眼开,立刻弃姐夫如敝履,在何继盛的脸上一连亲了二十多下,嘴里嘟囔着:“我才不管他呢!你也别管他,让他一张臭嘴,活该!”
  “臭嘴?”何继盛不无醋意地瞪大了疲惫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他嘴臭?是不是让他啃过?”
  “什么呀,什么呀?”雅雯立时满面飞红,“我意思是说他说话没边儿,当着记者胡说八道,给你惹出这么大麻烦!你想哪儿去了?真能糟践人!他倒是想啃,就他那德行,门儿都没有!”吻了一下何继盛,又吻了一下那把车钥匙,她两手在何继盛身上揉弄起来。
  何继盛轻轻推开雅雯,勉强笑笑说:“好啦好啦,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不想看看那车什么模样啊?去吧,你开上它先走,让我自己睡一会儿。一会儿我还有事。听话,去吧。”
  雅雯好像恋恋不舍,其实早已迫不及待了,匆忙吻了何继盛一下,一步一回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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