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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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来-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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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只是点点头:“母亲不要担心,这些事儿,自有王爷他们办。”



紫玫端茶进来,朱氏讪讪的坐回去,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听见。



“嗯,昨天……我见着那位婉秋姑娘了。”



阿福说:“母亲不必应酬她。说到底,她是无品级的宫人。”



朱氏低声说:“我是看着,她人还挺本分的……”



阿福眉头皱了下,紫玫心里冷笑一声。



这个朱夫人见识实在短的很,宫里这些女人能出头的有几个人安份的?更不要说这个婉秋的行事——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夫人在这一点上可不像她母亲。她心中对别人不怀恶意,但是却从来都不失防备之心。



阿福也很无奈,那天李固将话说的那么明白,朱夫人还是没放弃她的打算。



阿福把话岔开:“天气热的很,怕小誉身上会长起痱子来,可是不包的紧了又怕受风。母亲听没听过有法子能防痱子呢?”



说到这个朱氏倒是精神一振,讲了好几个土法子,紫玫笑吟吟的偶尔插上句:“原来丝瓜不光能吃,还是擦了来止痱?这我可得好好记住。”



等朱氏喝口水,踌躇一下又想旧话重提,阿福又说:“母亲,不知哥哥的亲事……”



一提这个,朱氏的全副精神又集中到那事上头去了,叹口气说:“正是这件事难办啊。”



阿福说:“我倒有个法子。母亲听听看成不成。不如,让哥哥到酆郡去一趟吧,现在天气还好,坐船更快,来回不过多半月,让哥哥在那儿多盘桓些时日,我也请人帮忙,将那里只要姓武的,就都找一找问一问。一来,或许也就找到武家了。二来,就算找不到,过错也不在咱们。就算以后有什么麻烦,哥哥也好有个交代。不是咱们不想守信,咱们千里迢迢到酆郡去找了都没有找到。倘若这次回来也还没消息的话,母亲就把武家的事情放下,给哥哥另寻门好亲吧。”



朱氏眼睛一亮:“对,这倒是个办法——只是酆郡太远了。”



朱氏一走,紫玫便咬唇忍笑,后来还是忍不住,借个话头跑到门外,痛痛快快笑了一场。



夫人也真是不容易,她做女儿的不能顶撞训斥朱夫人,只能把话这么左引右引的。



其实紫玫想,朱夫人的事儿全是闲出来的。整天吃饱了没事儿做,就胡琢磨这些。



旁人怎么想理他们呢,昨天去东苑,皇上也没有就此事说什么啊,相反,对夫人和小世子还都十分的宽容慈爱呢。



旁人贪心不足,老婆娶了一个又一个,后院一片乌烟瘴气。



紫玫相信自家王爷可不是那样的人。甭说他眼里看不着别的美女,就是看着了,也一定不会动心移情。



被划破的枕头薄被阿福都看过了,那个贼要找的一定不是什么坚硬的东西——而应该是轻软的,可以纳入被子里的——



那会是什么?纸?布?还是……



阿福忽然想起儿子满月宴时皇帝宣旨的帛书——



她吩咐紫玫:“叫元庆来。”



天气格外闷热,元庆进屋时脸热的发红,汗顺着鬓角流下来,他也不敢随便去抹。



“书房里少了什么吗?”



“嗯……”元庆说:“没少什么?”



“为什么如意打碎了?”



元庆有点紧张。



“说吧,你不说,晚上我问王爷,不也是一样的么?”



元庆左右为难,外面有人轻轻咳嗽,出声解了他的围:“元庆,你出来一下。”



帘子掀起来,元庆如蒙大赦的快步出去,刘润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写满了不赞同:“王爷一定说过,这事儿你不要忧心,也不要过问吧?”



“我就是……想问问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刘润看着她:“你猜着什么了?”



“书房其实丢东西了对吧?”



刘润没说话。



“我猜,那柄打碎的如意底下压的,应该是那天来给誉儿赐名的圣旨对不对?”



刘润无奈的叹口气。



阿福知道她猜对了。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喜悦。



正文 七十二 忧患二



丢了圣旨,事情可大可小。



放在旁人身上,八成是抄家灭族——不过轮到自家头上,阿福心里还真没底。



李固反正就是那句:“你别操心别的,好好保养自己,再把孩子照顾好就行。”



阿福知道这些天他们都没闲着,可是那种别人在奔波担忧辛劳你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更糟糕。



李固为这事向皇帝上折请罪,皇帝的反应也只是走走过场申斥了一顿,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还有责令尽快追回,那也不是李固的责任了。



阿福想的却是,那贼人既然已经拿了书房的圣旨,为什么还将她的居处翻成那样乱七八糟?难道一张还不够,还想再找出几张来。一次偷个过瘾?



怪哉。



李固从后面揽着她:“好了,父皇也没重罚我,你就别再猜疑这事儿了。”



“嗯。”阿福摇摇头:“我总觉得啊,这事儿真蹊跷。”



李固的下巴在她肩膀上轻轻磨蹭,一层短短的胡茬磨的人痒痒的。



“痒……别蹭。”



李固低声笑。儿子连同摇车一起被搬到外间去了,夜里要是醒了,她们会换了尿布包好了再来唤醒阿福喂奶……这么一夜几回,李固睡的也浅,阿福醒他也醒。等儿子再睡着了,两个人偏都睡不着了。阿福手指在他脸上刮了几下:“哎,你的胡子比过去多了。”



“男人嘛。”李固得意洋洋的,下意识的还挺了挺胸:“我可是有儿子的人了。”



阿福瞅着直想笑,瑞云端了茶进来。阿福说她:“你快去睡吧。”



瑞云摇摇头:“不睡了,天也快亮了。夫人再歇会儿吧,我去厨房看看今天早上有什么吃的。”



阿福看李固的头发乱作一团,料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摸了梳子替他细细的梳。李固只觉得她温软的手指在发间轻轻摩挲划动,说不出的舒服。



“阿福。”



“嗯?”



“我不会纳妾的。”李固握着她另一只手的中间三根手指,指尖摩挲她的指腹:“就咱们俩,还有孩子……咱们好好的过,一辈子。”



阿福梳头的那只手慢下来,她的下巴搁在李固肩膀上。



他这话不是什么保证,也不是什么施恩的口气。



就是这么淡淡的,说出来。



“嗯。”阿福用鼻尖蹭蹭他的耳朵:“好,咱们一块儿过。其实……蛮人没退的时候我还想过,要是咱们以后没有荣华富贵了,我们也能过的挺好。咱们到南方去,你呢,可以当私塾先生,反正你的书背的再熟不过了。嗯,我呢,就张罗个小铺面,卖点绣品什么的。我的手艺可不坏,专门学过练过的……”



李固就笑:“哎呀,原来你的志向是做绣坊老板娘,真是失敬失敬。你想开,咱就开个,朱夫人,为夫先祝你生意兴隆。”



阿福揪着他的头发:“李夫子,咱们彼此彼此嘛。”



“嗯,我也可以当一把父子,不过学生可能有咱们儿子一个人。”



“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教阿信。”阿福提醒他:“这孩子可聪明着哪,一准儿把你这个师傅给远远甩下去。”



两人正说话着,就听着外面有声音。



阿福有点意外,李固也直起身来要下地,阿福急忙拿了袍子给他穿戴了,又蹲下去替他套上鞋。



“你先别出去。”



“嗯。”



阿福心里有点不踏实。



虽然现在太平,可是冬天时的动乱在人心底留下的阴影还是清晰而鲜明的。



好在李固很快回来了,脸上并没有什么沉郁的神情。



阿福问:“外头怎么了?听着像东边在吵嚷。”



“嗯,闹贼了。”



“啊?”



阿福一下子站起来。



“别怕,不是那样的贼。”李固轻声说:“是小孩子,不知怎么溜进门,你知道,厨房那儿的门也不那么严实,偷吃东西——”



阿福愕然:“偷吃的?”



“是啊,瑞云过去时正好撞见,一喊,护卫们把他们都捉住了。最大的十一,最小的才五岁,家里大人在冬天乱的时候没了,哭的很惨,说实在饿的不行了才想来寻点吃的。”



阿福慢慢坐了下来:“咱们庄里……真是挺松的,刚闹过贼,现在又溜进来了小孩子。”



“唔,其实……”也不怪护卫。山庄太大,后面又是山,护卫人手不够,根本巡守不过来。这几天一个个咬紧了牙,结果都熬得不行了。一松劲儿,结果又让人钻进了厨房。这要不是来偷吃的,而是来下毒的呢?



“对了,那,孩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还有一个女孩子,一直哭。都是孤儿……”



阿福心里发酸,从西北到京城,蛮人的经行处,这样的孩子肯定能够不止几个而已。



“给他们些吃的吧。”



“唔。”李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者,他们可以帮他们安排生活。



但是……还有更多这样的孩子。



天渐渐亮起来,阿福吹熄了蜡烛,推开了窗户。



山间的清晨如此宁静,传说中的高人隐士都愿意住到山间,或许就因为这样宁静。



他们这样是一种逃难的做法。



不去看,不去想,就当那一切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不存在。



李固沉默着,阿福替他将头发梳好,别上一根木簪。不出门的时候李固也不喜欢穿太厚重的衣裳,白色里衣外面就是一身练功时穿的衣裳,元庆拿了剑跟在他身后出去。



紫玫替阿福梳好头,瑞云回来时眼睛有些红红的,很明显是哭过了。



“怎么了?”



瑞云小声说:“那几个孩子,瘦的……瘦的可厉害了,我看,再饿一顿说不定就都饿死了。”



“他们现在怎么样?”



“吃了点儿东西,先关在柴房里呢。”瑞云站在阿福跟前小声说:“主子,他们还都是小孩儿,又饿急了……不要罚他们好不好?”



阿福有些难过,又有些好笑:“谁说要罚他们了?”



李固肯定没这么吩咐过,吃的都给了,还能怎么样?



大概是因为李固一时没吩咐给完吃的之后的事,厨房的人又不敢擅自做主,才把他们先关起来再说。



“好啦,你可别在我跟前哭鼻子。”阿福说:“你去,让他们洗一洗换换衣裳,带他们过来我见见。”



正文 七十二 忧患三



那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瘦,最高的那个也不过刚比桌子高些。阿福的目光一溜扫过去,四个孩子,身上的衣裳都不合身——山庄里没有这么大小的人穿这样的衣服,衣服在他们身上都不是穿着,是挂着,空荡荡的打晃。



瑞云说:“快拜见夫人啊。”



几个孩子扑通扑通都跪下了,大的那个领着磕了几个头,抬起头来说:“夫人,要偷东西的是我,他们都小,是跟着我的,要罚就罚我一个好了!”



这孩子额头生的宽,似乎相面的那些人说,这样的额头命好,会有出息。



阿福问他:“你最大?”



“对。”



其他几个孩子瑟缩着想开口,被他一眼都瞪了回去。



阿福脸上没什么表情:“那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啊?”



瑞云看了看阿福,情知道她是个脾气最好的人。



让这些孩子洗澡换衣服,要罚人可不会给这样的优待。



这夫妻两个做起事来,倒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我。我知道……”那个孩子也不是不害怕,可是硬撑着:“以前街上捉到了偷东西的……就送官了,要做苦役……”



阿福笑笑:“那是偷的一般人家。我们这儿是王府的庄子嘛,规矩更大。”



那孩子的脸更白了。



“按王府的规矩,偷东西,要砍手啊……”



瑞云在一旁翻白眼。



那个大孩子在发抖。



“不过,四个人的错,不能让你一个担着啊。”阿福问:“他们也偷偷溜进来了,不该吃的东西也吃了,也该受罚,你说是不是?”她问瑞云。



瑞云可不能当着别人给自己主子拆台,心口不一的说了声:“是。”



“不不,就是我一个人偷的,要砍就砍我的手!”



“不行——”跪在后头的那个瘦瘦的孩子突然尖叫了一声,膝行朝前,跪在那个大孩子身边:“是我出主意要来这里偷吃的!砍我的手吧!”



瑞云说有个女孩子,可阿福刚才就没看出哪个女孩儿。现在她一出声,才认出来了。这个女孩儿个子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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