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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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来-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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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姐,你能教我识字不?”



阿福昏昏沉沉的说:“有话儿明儿再说……”



杏儿不再出声,滴漏一声一声的。外头的雪光映在窗子上,太平殿的夜,依然静谧。



——————



难受死了,这次感冒怎么这么重。。鼻子里象塞了十斤棉花,头疼,憋闷,眼睛疼头疼喉咙疼……



正文 十四 病 上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里受了些惊,出汗又吹了风,又或是夜里面杏儿掀被来同睡着了凉,一早阿福想过来,只觉得头沉沉的



杏儿在她头上一摸:“哎呀,这么烫!”



阿福苦笑,她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在外面的时候,每年冬天也总会得一次半次的风寒,



到了宫里看来也不例外。



“我,我去回杨夫人,请御医来给你瞧瞧吧?”



“不用……”阿福眼皮沉的厉害,强打精神说:“你给我弄碗姜汤喝,我躺着养会儿就行。”



杏儿答应一声出去,过了没多会儿果然弄了一碗姜汤来。因为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太后说御膳房的饭菜送了来再端上桌,等入口时早已凉透,在几位夫人的宫院都设了小灶间,想吃热茶热饭可是随时举火烧煮,要不然这姜汤也没这么容易得来。



阿福把满满一大碗热汤喝下去,蒙被盖头睡了一觉,到了午后并没发汗见轻,倒是周身发沉,烧的更加厉害。杏儿急的满屋乱转,只能跑去找旁人讨主意。晚间杨夫人来看了一次,交付给杏儿几粒丸药,杏儿找了热水来给阿福送服下去,这一夜阿福就没有睡的踏实,辗转反侧,一时冷一时热的。早上来了人给阿福把了脉,也只说是外感风寒,开了汤药。阿福的热一直到第三天才退下去,可是却又咳嗽的厉害起来,白天还稍好些,晚上简直咳的难以入睡,杏儿忙前忙后,既要当差又要照顾病人,眼见着脸就瘦了一圈儿,倒让阿福十分过意不去,心里也焦急不堪。病虽然没加重,可是却又迟迟不见轻,再拖的话,杨夫人只怕会把她迁出去——阿福是知道永寿堂那个地方的,虽然叫永寿,可是因为有病迁过去的宫人宦官,迁去的多,却不是个个都能齐全回来。



阿福下不了床,睡的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忽然有人轻声唤她。阿福心里明白,可是身子太沉,挣扎不起来。那人伸手推她。



“阿福,醒醒。”



“你……刘润?”



阿福用力眨了下眼,没看错,就是他。



“你……怎么来了?”



阿福的嗓子哑的不成样了,一句整话都说不了。



刘润看了一眼门外,低下头来飞快的说:“这个给你,我明天再来。”他把一个纸包塞进阿福手里,迟疑了一下,他又说:“可不要让别人知道。”



阿福一怔,可是脑子转的慢,还没反应过来要问这是什么意思,刘润如同来的时候那样,又匆匆的开门出去。



阿福看看手里的东西,纸里包的是一把灰扑扑,药草研碎磨的药末儿。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阿福想起他刚才说话的语气神态,忽然觉得一阵心惊,虽然是躺着,还觉得头晕目眩,连忙紧紧闭上了眼。



这种事只有以前在电视电影里看过,怎么猜,也猜不着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看看药包,吃还是不吃?



阿福没思索太久,总之现在病没起色是事实,刘润没有必要害她。



伸手从床头拿过一个茶杯,伸长手臂摸着了茶壶,颤抖着倒了杯水。那个药末儿闻起来并不刺鼻,阿福把药末儿倒进嘴里,用力咽下。嗓子肿着,只觉得那药末儿好象黏在上腭和咽喉处,涩涩的,急忙喝水,茶水半凉了,猛一喝下去,阿福机伶伶打了两个寒噤,无力的倒了回去,可是再也睡不着了。



刚才的事情,越想越心惊。阿福只觉得脑子里塞满了烂草,扎扎戳戳的疼,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药有问题?是谁的问题?



杏儿过了一会儿回来,脚下小心翼翼,如临大敌般端着一碗药进来:“阿福姐,吃药了。”



阿福嗯了一声。杏儿把药放在桌上,过来扶她坐起,还放个枕头在背后让她靠着。



“你身上怎么样?觉得好点儿了吗?”



阿福摇摇头。



“来,喝药吧。”



酱色的药汤闻起来就让人觉得嘴里心里一起发苦。阿福皱起眉头,杏儿看看她:“喝吧,不喝病怎么能好。”



“不想喝。”



杏儿也有些苦恼:“药哪有不苦的,那,我拿果脯来给你压一压?”



阿福接过药碗,杏儿转身去柜子里找杏脯,阿福只喝了一口,侧过身将药倒在床头与墙壁之间。药汁沿着床腿淌下去,无声无息。反正这屋里已经一股子药气,污浊不堪,再多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杏儿转过头来的时候,药只剩下两口了,阿福摇着头:“不喝了。”



“好吧,反正剩的不多了。”杏儿把果脯盒子递过来,阿福拿了一块含在嘴里。



“杏儿,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你看,你又瘦了。”



“我没事。”她也伸手从盒里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等你病好了,记得多弄点糕饼谢谢我。”



阿福仔细看着她的脸,杏儿看起来与往常并没有太大不同,不过眼睛下面微微的发青,这两天的确辛苦,晚上又睡不好。



阿福一肚子的疑惑,又偏偏得不到解答。



第二天刘润果然又趁屋里没人的空档来了。杏儿这个时候去煎药,屋里只有阿福自己。



“昨天的药你吃了吗?”



“嗯。”



刘润又摸出一个同昨天一样的纸包来给她。



“前天我过来,你睡着,我替你把了下脉。”



“你……懂医术?”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学过一点皮毛。”刘润说:“你的药对症,但是其中少了一味要紧的,这样喝下去,再喝十天半个月病也不一定好得了……”他站起身来,顺手替阿福掖了把被子:“自己多小心。”



佳蕙和其他几个宫女来看过她,也不过是说两句话就出去了,以免过了病气大家都麻烦。



陈慧珍也来了一次,她穿着件水红的袄子,腰间系着葱黄的裙带,头发梳的光滑齐整,看起来格外精神。相比之下,阿福一脸病容,声音嘶哑,蓬头垢面,实在狼狈。



“哎,别起来别起来。”慧珍忙紧走两步按住阿福:“你快躺着吧。”



“真不好意思,其实没什么,还劳烦你们来看我。”



“看你说的,这还不是应该的。”陈慧珍陪她说了几句话,也就起来告辞。



阿福看她走了,闭上眼,今天见过的人的面孔轮流在脑子里闪过。



刘润的话让她知道,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虽然不是要毒害她的性命,但是希望她能病久些,拖长些……



这种事,怎么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自己,究竟挡了谁的路,碍了谁的眼?



一时间,似乎人人都有可能,又似乎人人都不会。



-————————————



俺病,阿福也陪俺病……好吧,真的只是凑巧,俺绝不是借着阿福来发泄自己的怨念。。。。



感冒轻了点,昨天晚上太难受了。



正文 十四 病 下



刘润来的时候,发现阿福沉静依旧,没有着急着向他问东问西,问他为什么药里少了药材,问这事情是谁做下的,问刘润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刘润松一口气。



因为她没问。



可是心里又隐隐的觉得失落。



因为她,没问。



刘润一直觉得,阿福不象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看起来和杏儿一样的年纪一样的个子,却有着一种沉静的温柔的力量,让人觉得她非常可靠……非常安全。



是的,安全。



刘润走出那个院子,冬日的冷风吹的他鼻尖发红。



靠近她的时候,刘润常常想起从前。



很久很久以前——又或者,没那么久。



他以为自己都快忘了。



那时候母亲温柔美丽,不肯让他吃太多糖果糕饼怕他坏了牙。



那时候他什么都有。



无忧无虑。



刘润眨眨眼,似乎那里从来没有湿润过。



那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现在只拥有不完整的自己。



刘润迈开步,象往常一样,平静的走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阿福看着刘润走了。



她知道刘润一定能告诉她些什么。



刘润的眼睛,那双安静的眼睛,似乎总在默默注视着身周发生的一切。



不过她没有问。



这次病倒,只让阿福明白了一件事。



她太软弱,也太天真了。



不管敌人是谁一样。



这里就是这样的。



杏儿搓着手进来,她把提盒放在桌上:“阿福姐,今天有鸡汤,我给你要了一碗。”



“是吗?”阿福坐起身:“你一说我还真馋了。”



杏儿笑盈盈的给她装了一碗,阿福接过来,深深嗅了一下:“好香。”



“听说里面放了人参的。”阿福说:“不知道是给殿下还是给夫人预备的,反正现成的便宜咱不占是傻子。”



汤很汤,阿福舀了一勺小口的喝了,杏儿在一边看着,眼睛里露出渴望的光亮。



阿福很熟悉这种目光,阿喜想要什么东西时,就会这么瞅着那东西。



“来,你也尝尝。”



杏儿摇摇头:“不要了……你快吃吧,吃了病能快好。”



她显然还想说什么,不过又没有说出来。



“怎么了?”阿福轻声问:“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她说:“不过,今天杨夫人,把慧珍调到东院了。”



“什么?”



“因为你病了,她说她能给固皇子读书,杨夫人竟然同意了。”



阿福似乎并不太意外:“是么?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她就会过去……”



杏儿停下来,阿福和她同时听见了什么动静。



很远,关着门窗,又有风,听不清楚。



阿福和杏儿惊讶的对视了一眼,杏儿说:“我去看看。”



阿福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别去。”



直觉那不是好事。



杏儿回头看她一眼,那神情很迷茫。



“等下也会听说的,现在别过去,万一有人乱发火撒气怎么办。”



是杏儿还是坐的不是很安生,看样子外面的事让她很关心。



“算了,想去就去吧。”阿福放开了手。



阿杏犹犹豫豫的站起来,又坐下了:“算了,外面也冷。”



阿福慢慢的,觉得心里有点发凉。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那碗鸡汤放在那儿,上面油很厚,渐渐变成了一层黄色的膜,腻腻的。



不用她们出去,消息自己也会传进来的,是蕊香来说的。



“夫人又打人板子了,这个月还没过,都第二回了……”蕊香的脸色发白。



“打的谁?”



“丽夫人送来的那个宫女。”



杏儿好象松了口气似的。如果不留神,就不会发现她神情细微的变化。



“那怎么这么吵嚷,打人不都是……”不许出声这四个字杏儿没说出来。



“嗯,她说她冤枉,还扯着别人……算了,不说那些,反正啊,那些夫人调教出来的,都不是省油灯。”蕊香坐到床沿:“阿福姐你好些了吗?”



“嗯,快好了。”



蕊香笑着说:“你答应我教我绣那个花样的,可不能赖的。”



阿福摇摇头:“不会的。”



一切看上去象往常一样。



阿福安静的养病。等她终于康复,冬天最冷的时候已经到来了。



消失了很久的韦素在这个刮着大风的早上进了宫。阿福几乎以为这个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销声匿迹了,再看到他时愣了一下,然后才矮身行礼:“见过韦公子。”



“咦?你瘦了。”



“是吗?”阿福摸摸脸:“得了场风寒,刚好。”



“我说呢。”韦素摇摇头:“这个天冷的很,可得当心。”



“是啊,病了一次,可得了不少教训。”



他们在走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笑了。



杨夫人迎面走来,微微颔首:“韦公子来了。”



韦素笑嘻嘻的一揖手:“夫人好。”



“来了就好,殿下可惦记你呢。这次去了这么久啊?”



“是啊,先回的双寄,陪祖父母待了段时候,后来又去了七贺的外祖父母那里,折腾下来,回来的路上还一场接一场的下雪,路特别的难走。”



杨夫人微微笑,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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