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母非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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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母非贤妻-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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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良母非贤妻
【作者】黎孅(黎奷)
【链接】//。xs8/love/23395/index。html



楔子

  刺鼻的酒味,污秽的气息,垃圾、腐败的食物气味,充斥整个房子。
    瘦小营养不良的稚女,趴在地上收拾被父亲弄乱的房子,越到深夜,她内心的恐惧越深。
   「呜呜呜……」
    细小的哭声,让女孩立刻丢下怀中的垃圾奔向房间,轻轻的靠近床上的小小孩。
    「小翎,再睡一下下。」好温柔好温柔的语气。
    「痛痛。」床上的娃娃很小,约莫两岁年纪,明明是冬天却穿着夏天的薄衣,畏寒的缩在被褥中,可怜兮兮的指着额头上的大块瘀青。
    女孩忍住眼中的泪水,微笑对妹妹说:「姊姊呼呼就不痛了,乖乖哦,再睡一下下。」
    「好。」小娃娃拉着姊姊的手才敢闭上眼睛,抽抽噎噎的睡下。
    砰、砰、砰砰砰——
    客厅传来令人惊惧的声音,女孩眼露惊恐,为小妹拉上薄被,急急忙忙走出房间。
    只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一脚踹开大门,拎着她双胞胎妹妹,重重的往地上一丢,熏人的酒气令她难受的皱了下鼻子,倒退一小步。
    「妳怎样什么表情?成天端着那张脸,老子的好运都给妳哭衰了!」男人气急败坏的辱骂女孩,力大如牛的拎起她,挥手就是一掌。
    她没有哭,也没有应声,知道哭出声来只会引起他的怒意。不哭、不闹,忍忍就过去了。
    「叫妳把家里收一收,妳是没在听是不是?啊这是什么东西?这又是什么鬼?」男人暴躁的捣乱原本就很乱的客厅,咄咄逼人的质问一个六岁小孩,怎没把家里打扫干净?
    「呸!」被丢在地上的女孩,坐起身来吐掉口中的血水,恨恨的看着将姊姊高高举起的男人,她红了眼,扑上他背后用力咬。
    「放开姊姊!放开姊姊!」
    「走开!」男人一甩,将女孩小小的身躯甩出去。
    「小虹,不要这样!」她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在男人释放她后,立刻奔向双生妹妹身旁,察看她的伤势。「虹……」
    稍一触碰,妹妹身体就瑟缩了下。一定……又被打了,是不?
    「呜呜呜,姊姊,姊姊……」小娃娃被声音吓醒了,哭哭啼啼的走出房门,站在客厅里,泪眼汪汪的看着一团混乱。
    「妈的,又哭!只会哭哭哭!老子生妳是来干什么?给我住口!」男人愤怒的将她抓起,狠狠的往她脸上甩巴掌。
    「哇——」惊吓的爆哭,声嘶力竭得脸都红了。
    「小翎!爸爸,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吓得六神无主,跪在施暴的男人脚边乞求。「小翎还小,求求你不要打她,求求你……」
    「走开!」男人一脚把她踢开,拎着那哇哇大哭的小女儿,越看她的脸,就想到弃他而去的妻子。
    受创的男人自尊,令他整日以酒精麻痹自己,越看这张脸,他越恨!
    只有酒精、暴力,能平抚他受创的自尊心!于是他向三个稚龄幼女施暴,毒打!
    「住口!住口!我叫妳不要再哭了!给我闭嘴,我叫妳闭嘴!」一句住口伴随着一记巴掌,无法止住女孩的哭泣,最后觉得厌烦的将她丢进橱柜里锁上,钥匙塞进裤袋里。
    「哇——」被关在黑暗的橱柜里,年幼的小娃害怕的崩溃大哭,疯了似的拍打木门,不断的哭喊着,「姊姊——姊姊……妈妈……」
    那句妈妈让男人怒火更炽,一脚踹上橱柜。「闭嘴!」
    「哇……哇……」
    小妹声嘶力竭的哭声,令两个姊姊心都要碎了。
    在孪生妹妹红了眼冲上前去放出小妹时,她阻止了妹妹的鲁莽。
    撑着身体的疼痛,她走到厨房抱了两瓶酒出来,递给醉了的父亲。「爸爸,喝酒。」
    「学聪明了?早这么做不就得了吗?嗝!」男人抢过酒扭开瓶盖仰头狂饮,打了个酒嗝。
    掏了掏裤袋,把零星的钞票和零钱放在客厅五斗柜的抽屉里,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的上楼。
    「呜呜呜……我要出去。」哭得声音都哑了,关在黑暗橱柜里的小小孩,几乎要昏厥过去。「姊姊、姊姊……小翎怕怕……」
    「小翎,等姊姊,再等一下下。」女孩靠着橱柜,要小妹安心。「嘘,不要哭,姊姊一定会保护妳,一定!」但是她泪流满面,身躯因为害怕而颤抖着。
    好可怕,这里好可怕!她要怎么办?
    直到深夜,楼上传来父亲的打呼声,女孩才跟双生妹妹一起,趁着父亲熟睡时偷走钥匙,把小妹从柜子里救出来。
    「姊姊,呜——」小女孩看见姊姊,嘴一扁,又要委屈的哭了。
    「嘘!」她立刻制止小妹哭出声来。身为大姊,她要保护妹妹!「不要有声音。」拿出刚才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旧外套,替小妹穿上。「虹,妳抱小妹。」
    时间很短,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能带的东西都放进包包里,走出家门前,她看见爸爸放钱的那个抽屉。
    只有犹豫一秒钟,她拿走抽屉里所有的钱!
    「虹,小翎,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我们……再也不要回来了……」



第一章

  火红的夕阳渐渐隐没于山头,将院子里那株百年榕树的影子拉成了寂寥。
  一片枯黄的落叶,随风飘离树梢,在空中飘荡,落于盘根错节的根部。
  老迈瘦小的妇人坐在摇椅上,肩上披着御寒的羊毛皮披肩,透过窗看着萧条的庭院,就想起这益发冷清的家。
  不禁悲从中来……  
  在她有生之年,能否看见这历史悠远古老的家族,开枝散叶,生气蓬勃的那一天?  
  萝兰灰蓝色的眼珠,爬满了浓浓的后悔。  
  「夫人。」总是正经一丝不苟的管家麦特,竟然露出了无措的神情,打扰女主人。「她……她来了。」  
  萝兰动作缓慢的眨了眨眼,转头看着伺候自己大半辈子的管家,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  
  「是……是她吗?」她语气不稳。「她……真的来了?」  
  「是。」
  
  「请她稍候。」尽可能的保持平静。「我……尽快去见她。」她拿起摇铃,传唤女仆进来为她更衣。  
  上回盛装打扮,是什么时候?为了谁?
  
  啊……是五年前的圣诞节化妆舞会,从那之后,她就被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缓慢的等死。  
  萝兰拿出最好的一件家居服,那是去年请裁缝为她量身订做的,深蓝色的连身裙装,最能衬托她的金发蓝眼。
  
  金发……她满头金发,如今早已灰白不复当年。  
  当她打扮好,在女仆的扶持下,一步一步,去见那位她等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人。  
  推开华丽的白金色大门,走进维多利亚风格的茶会室。  
  一个女人,黑发黄肤的东方女人,就坐在白色古典沙发上,穿着一套白色套装,耳上别着白色珍珠耳环,优雅的执着骨瓷茶杯,啜饮红茶。  
  萝兰推开贴身女仆的扶持,骄傲的挺直腰,执着龙头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日安,班德森女士。」韦劭妏放下茶杯,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迎接这偌大家族的女主人——萝兰.班德森。  
  萝兰抬高下巴,倔傲的点了点头,在她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不稳的呼吸声显露了她的疲惫。  
  走这么一小段路,都这么困难了吗?到了这种地步……  
  韦劭妏微笑,跟着萝兰一起坐下,掩去内心的讶异思绪。  
  「丹尼尔的甜点还是这么好吃。」她勾动嘴角,转头朝管家麦特轻点头。「帮我转告丹尼尔,他依旧宝刀未老。」  
  她一派的轻松自在,熟稔得像是在这座费城豪宅住了很久很久,不曾离开。
  
  萝兰虽已病老,但锐利依旧,她是班德森家族的女主人,风光数十年的名门贵妇,她紧盯着韦劭妏,欲从她脸上看出破绽。没有,看不出一丝惧怕和戒慎。  
  很久很久之前,有个年轻柔媚的东方女孩,从来不敢直视她的眼,诚惶诚恐的,在班德森家族生活……  
  萝兰拿起拐杖,重重的在地上一蹬,发出惊人的声音。  
  「太久了!」配合沉声喝斥,那双蓝眸闪耀着锐利的试探。  
  韦劭妏没有露出被吓到的神情,微笑的面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她维持良好的淑女教养。  
  她掀掀眼睫,微笑道:「让您久等真是过意不去,我得把重要的事情做了完善的处置,才有办法接受您的委托,班德森女士。」  
  言下之意,班德森家族的事之于她,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听出她得体言词下的含意,萝兰没有动怒,拢起的眉头舒开,但表情仍称不上愉悦。  
  她僵硬的点点头,道:「妳变了很多。」  
  韦劭妏只管微笑,没有应答。  
  「钱会汇进妳户头里。」萝兰刻意板起面孔。「做妳应当做的事。」除了几分警告的意味,更多的是试探。  
  跟老夫人聊天,还真是一点都不能放松呢。  
  韦劭妏温柔的浅笑回答,「不会让您这一百万美金白花的。」她这回来,只会做她「应当」做的事。  
  她视线瞟向窗外,直视那株不再苍郁的老树,说道:「明天起,我会为您救活那株老树,但,我有一个要求。」  
  她清澈的黑眸,堂堂正正的迎上萝兰。  
  这无所畏惧的眼光令萝兰心中一凛。「说吧。」  
  「我不要『任何人』的『打扰』。」她天经地义地要求,那双黑眸彷佛洞悉一切,清楚的知道萝兰女士请她来到这里,不只是要她医治庭院那棵老榕树。  
  萝兰全身一颤,被那双黑潭似的眼望着望着,望出了愧疚……  
  「这是当然!」她老迈的脸庞浮上一丝狼狈,但仍倔傲的挺直腰杆。  
  韦劭妏脸上始终挂着春风般的微笑,她放下所执的茶杯,轻声道:「马不停蹄来到费城,有些累了,班德森女士,容我先行离开。」她态度温和但生疏,保持着一段距离。  
  班德森女士……为何听来如此刺耳?  
  萝兰点了点头,望着她翩然离去的纤白身影,消失在门后。  
  当韦劭妏消失在眼前,她立刻卸下假面具,身子一软,坐不住的瘫倒在地。  
  「夫人……」麦特急急忙忙的上前扶持。  
  门外,韦劭妏背靠在门板上,闭眼倾听——  
  「这栋房子……」秀气的眉毛拢起,语气充满了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爬上心头。

***   ***

  冬阳暖暖。  
  在班德森家族位于费城的百年豪宅睡下,一整夜,韦劭妏都睡不安稳——  
  她听见植物的悲鸣。  
  于是一早,她便穿着简单的衣裙,提着工具走向那株代表班德森家族兴盛的百年老榕树。  
  在树下盘根错节的根部,一名佝偻的老人虚弱的靠坐在树干上。  
  韦劭妏心一惊,仓卒走向那老人,失去了冷静自持的神情,跪坐在他身旁,开口轻喊,「阿多恩……」  
  那名老人全身死灰般的绿,部份肌肤呈现坏死的黑,皮肤干枯,有如剥落的树皮般。  
  老人缓缓睁眼,眼白部份是淡淡的绿,瞳孔则是墨绿色,一双,没有生气的眼。  
  「妳来了……」他没有开口,但声音清晰的传出。「妳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  
  韦劭妏伸手触碰他,拿起桶子里的凿刀,砍向他胸口。  
  「唔——」老人吃痛的申吟,但却没有抗拒抵挡。  
  没有鲜红的液体喷洒溅出,韦劭妏刨着老人心口肉,那一片片被她砍下的肉块飞溅到她脚边,全化成坏死的树皮。  
  她一刀接着一刀,刮下树精体内的「毒」,随着她越刨越多,老人灰白的皮肤渐渐的有了光泽。  
  直到她执刀的手酸了、累了,颤抖着刮下树精体内最后一块腐败,老人精神恢复,不再虚弱的靠着树干,他漾着微笑,抚摸韦劭妏的脸庞。「总算等到妳了,接下来,就都交给妳了……」说完这句话,他形体便缓缓、缓缓的消失隐没。  
  韦劭妏松了口气,头抵着树干,双手环抱着她双臂抱不拢的老树,任凭其汲取她身上的力量。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踩着草地而来。  
  她回过头去,一个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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