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极美,自己却看不透她的心理,到底是一面湖水,还是惊涛骇浪?
他的眼角滑出一颗眼泪,他仿佛又看到阿灵昨晚把头靠在他胸口,示威地看着周靓。她一定又吃醋,又带着甜蜜。
周靓坐了起来,跪在他的床边,伸出手,握住了林小新的手掌。
她的手掌很冰凉,记忆中她的手掌火烫,在洗浴过后,*的躯体与自己紧紧相偎,她的手指熟练地撩拨他浑身的欲望。但现在他不会有任何欲念,他的心里只有悔恨与痛楚。
她低低地说:“对不起。”
这个女人再也不会让他有爱怜的冲动了。她给自己太多噩运了,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居然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都是有她出现的场合。
他抽出了自己的手,抱紧了双肩。她怔怔地单腿跪在地上,凝视着他,那是一双红红的眼睛。
敲门声破坏了这种绝望寂静,周靓站了起来,打算开门,看看到底是哪位不速之客。
她拉开了门,还没有完全打开,一个男人侧身挤了进来。
林小新很快看到,一把雪亮的匕首,对准了自己,而周靓顿时吓呆了,连呼喊声都没有。
这个男人带着帽子,帽沿压得很低,而且,他还戴了口罩。
但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被踹开了,大概是这男人被吓了一跳,他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林小新将枕头扔了过去,他伸手下意识地一挡,挡住了枕头,但却没能挡住身后的袭击。
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将其压倒在地上,迅速将他给制服了。
门外走进了三个警察,其中一个就是队长。
他不再是一副憔悴的面容,而是像一个英勇的战士。他果断地一挥手,不速之客被戴上了手铐,并且被刚才的这批人给押下去了,而此时的周靓崩溃地伏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她的背部不断起伏着,大概是刚才的惊险片断令她意志被彻底摧毁。
队长冲小新点点头,轻声说:“吴局长请你喝下午茶。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他等会就过来接你们。”
说罢就转头走了,转身的瞬间,他朝林小新竖了一下大拇指,似乎在夸奖他刚才的勇敢。
说是勇敢,实际上林小新自己心里非常清楚,那只是本能的反应,更多的是,阿灵的死让他彻底麻木了,连枪口对准自己都不晓得害怕了。
他用手掌抚摸着周靓的后背,柔声道:“别怕,有我。”
他感觉眼前的哭泣的女人不是周靓,而是阿灵。
等她起来的时候,紧紧抱住了他,她将脸贴到他的脸上,摩挲着,像是要用他的脸擦掉所有的泪水。
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待他一接通,对方道:“林小新,我是吴风,我在楼下等你,你下来吧。”随之挂断了电话,连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小新看了看周靓,道:“我们走吧。”
她泪眼婆娑地点点头。她挽住了他的臂弯。
这一次,他并没有拒绝。因为他觉得现在她也非常无助。
吴风在大堂里奇怪地看了看他们,不过他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眼神里那种奇异的光迅速收敛了。
“刚才你们受惊了。”他伸出手握了握林小新的手。
林小新回报他一个平静的笑容:“还好。”
吴风道:“不好意思把你当诱饵了,我们已经发了拘捕令去抓刘钢了。周女士,您跟林先生一起去局里录一下口供吧。”这个消息对林小新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如果刘钢真落网了,也许阿霞、子寒和阿灵的死就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了。 。。
第六十六章
录完口供后,周靓说自己先出去走走,等会儿再联系。想想暂时自己也没事情,便准备回公寓把车给开过来,等到了公寓门口,他看到自己车的旁边站着一个人,这不是赵齐还是谁?
见他过来,她眉开眼笑,但见到他僵硬的表情,生生地又将笑容收了回来。
小新径直打开车门,赵齐见状也赶忙拉开副驾驶侧门,坐了进来。
也许是受到情绪的影响,他发了两次车都没发动起来,最后狠命一转钥匙,车子发出了轰鸣声,他们扬长而去,而悲伤,却没有扬长而去,而是沉淀在车里,随着风的吹拂,不断残渣泛起。
“你怎么来了?”他对赵齐的突然出现感到奇怪。
“我就不能来吗?”她淡淡地反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专心地开车,也许这样专心致志地做一件事情,可以分散掉自己的注意力。
赵齐见他没什么下文,便自顾自地说道:“局里这次要搞什么行动,抽调了几名民警,我们科里也抽了两人,我被安排跟局长一起,我知道这次跟你有关。”
“想不想听个故事?林小新?”赵齐见他如无头苍蝇一样地乱走,有点看不下去了。
“什么故事?”他茫然问道。
“这样吧,你把车往我住的那地方开,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吧。”她补了一句,“就你这样子,浪费油钱。”
约莫五分钟之后就到了赵齐的住处,这个地方虽说不熟悉,但也绝不陌生,这个看上去有点乱的客厅,还有那个成鲜明对比的卧室,也曾短暂地融合进他的记忆,在这个地方,赵齐与穿上警服的她曾是完全两副面孔。
她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道:“不好意思,我这里热水没有,你就将就下吧。”
他嗯了声,接下说:“你说要讲什么故事给我听?”
她喝了口茶,静默了片刻:“这段时间,我查过你的资料,我知道你有个大哥,名叫林自强。”
他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打断了赵齐的思路。
“调查你这些资料很简单,但查那个女人就麻烦多了,我只知道几点,周靓她曾是你大哥的情人……”
不是吧?周靓跟大哥有关?两兄弟都跟这个女人有关?他有点慌乱,但又不能在赵齐面前表现出来,生怕自己一慌乱让赵齐知道自己曾跟周靓有过关系,虽然说赵齐未必知道这一点,但掩饰点总好一些。
“周靓曾是西海艺术学院的学生,如今艺校的女生,唉……怎么说呢,个顶个的漂亮,所以那些有钱人有权人很喜欢,每到周末,艺校的门口都停满了奔驰宝马。只可惜那些艺校里的男生,他们的女同学,有点姿色的都被老板包了,他们看在眼里,可惜没钱啊!
我打听过,周靓当时就跟你大哥,就是林自强有关系了。嘿嘿,相信你大哥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小新默认地点点头。
“别说我八卦,要想打听一下西海的老板啊,官员啊,问艺校的老师和同学,准没错,一问一个准。凡是屁股上有屎的,谁没有个艺校的学生妹啊!”
赵齐一副鄙视的神情,这神情让林小新看了感觉有点舒心。
不过他马上问道:“你是哪里毕业的?”
赵齐听他话里有话,不由拧了他一把:“你没脑子的啊?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是警校毕业的嘛!你以为我是艺校里出来的?卖艺又卖身?”
他疼的轻叫了声:“轻点!我又没说你卖身!”
“滚,你别以为我不懂你这点花花肠子,我可是学过犯罪心理学的!”她哼了句,一副普天之下舍我取谁的表情。
他不由觉得好笑:“我又不是罪犯,你学过犯罪心理学对我又没什么作用!”
她怔了下,暗想也是,便改口说:“你现在不是罪犯,谁能保证你以后就不犯罪了?”
林小新见话题就要被岔开了,赶紧拍拍她说:“好啦,姐姐,你快继续讲故事吧!”
她柳眉一竖:“谁是你姐姐!你那么老!”
不过她很快改变了角色,继续开始了故事:“周靓当时号称表演系的系花,还拍过洗发水广告呢!周靓当时还挺正派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就跟林自强在一起了,不过这里面的其他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啊,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参合进来呢!”
赵齐顿了下,凝视着林小新:“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被冤枉的,我看你的样子就是比较胆小怕事的,肯定不敢做那么多犯法的事情。后来一到曲斌跟丁建华审讯你,我就知道不好了,你那案子当时是刘铮压下来的,说一定要办成铁案。所以就……”
刘铮!
还好死得早,不然真的想一刀结果了他!
他刚才突然想起林自强,他现在在哪里呢?他知道不知道自己这一年来的遭遇?他知道不知道周靓现在的处境?
她轻声说:“我知道当时丁建华跟曲斌都跟刘铮有关系的,你不知道,丁建华还是西海公安局局长的有力人选,不过市长还是顶住了压力,说公安局长一定不能是本地的,一定要外调的,所以他保住了吴风,如果他保不住的话,他这个市长位置也迟早是刘铮的。”
“所以当时刘铮压下来要丁建华办你的案子,我就知道,你肯定要麻烦了,不过你那案子还好,你只是坐了一年牢而已。他们的目的不是你,而是陈青雷的。在你之前,陈青雷已经被双规了,到你入狱时,他就被移交司法机关了,被判了十年。十年,人一生有几个十年啊……”她突然感慨起来,这话从一个年轻的姑娘口中说出,总让人感觉奇怪。也许,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语重心长地说出此话,让大家珍惜时光,那样的场景更符合人们的想象。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跟陈青雷素昧平生,从未谋面,为何他指认自己就是送礼者?那张侧面跟自己酷似的脸到底是谁的?
他将这疑问抛给赵齐,她蹙眉思索。
半响之后,她回答道:“我估计是他们为了早点定案逼迫陈青雷指认的,至于那照片为什么像你,很简单啊,要么用软件PS一下,要么找个跟你长得像的人,最后由陈青雷嘴里说出来,不就顺理成章可以定案了嘛。”
“有道理,不过为什么不找我大哥的麻烦呢?为什么找的是我呢?”
但现在大哥林自强到底在哪里呢?他难道出国了?还是躲在国内某个地方隐居了?
第六十七章
他默默地端起了茶杯,但一口茶还没喝完,手机便响了。
陈一波的电话:“小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刘钢被抓了!”
含在嘴里茶喷了出来,这消息也太令人欢欣鼓舞了!但随即他看到一张愠怒的脸,他才发现茶喷到赵齐的脸上和衣服上,她瞪大眼睛,用手指指自己的脸颊,说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慌忙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水渍,她的脸上略施了脂粉,有股淡淡的香味,但擦粉的技术还不过关,他一口茶水让她的粉纵横交错,效果全无了,他发觉自己的手掌拭下的不单有水分,还有混杂的脂粉,他不由觉得好笑,但等他脸上露出笑意时,她一掌拍在他肩膀上,不愧是当警察的,手掌很有力道,他赶忙躲了躲。
她问道:“刘钢被抓了?”她的听力也够灵敏的,小新与陈一波通话的内容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点了点头,狂喜地抱住了赵齐,她一下子有点惊慌失措,想挣脱开来,但他好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双臂没有松开,她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环抱住了他。
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随即在电话里听到了周靓的声音:“林小新,我在世贸大厦楼下等你,马上来啊!” 没有容许他多说一句,电话里已经是一片忙音。
一副命令的口气,让人听了不怎么爽。
这个冬日的黄昏来得特别早,本来天气就不太好,在林小新那纠葛的心里,更显得阴沉万分。
周靓站在世贸大厦的门口,人来人往的地方,他依旧轻易地看到了她。她的面容有点憔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冲着林小新说:“来了?”
“什么事?”
她怯怯地说:“都这么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一个大活人你不会走路不会吃饭的吗?”他脸色更难看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现在不找你还能找谁?”
这个女人真是太会演戏了,他怎么那么容易上当呢?他不由地恨自己,他反驳道:“找你的刘部长去呀!他不是很有能耐吗?”
她一时语塞:“你……”眼泪就唰地掉落出来。
她的眼泪不论真假,都让他的心软了下来,难怪有人说,女人的利器,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屡试不爽的,这第一招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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