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新笑了笑,转身便走。那几个女子便挽在一起离开了,她们的说笑声渐渐远去。
边上一个手机维修店门口挂着话费充值广告,他赶紧买了两百元的充值卡。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往三号公寓那边开去。
一路的红灯使他的心情有点急躁,但他并没有催司机开快点,在狱中经历的一切让他的胆子变小,生怕闯红灯也被警察抓起来再投入监狱。
拐角过去便是三号公寓了,他心头突然转了个念头,提前下了车。他想步行过去,也许需要一大段的距离才能缓解他的紧张。但没走几步,他看见那个自己吃过一次的快餐厅,想起了一年前在这里吃饭遇见蒋燕菲的情形,索性先在这里吃了午饭再说吧!
等他点了菜开始慢慢咀嚼时,他心里还幻想能在这里巧遇蒋燕菲,似乎在等待一个奇迹,但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而等待。只是她并没有出现,他稍带着一丝失落买了单。
三号公寓就在不远处,吃饱之后似乎紧张感也随着消化系统的开始工作也被失踪了,他轻轻地往那边走,午后的阳光洒在身边,没什么特别;他慢慢地适应,这是一个极为平凡的日子,平凡的让人几乎遗忘它存在的意义。
门口的老头跟一年之前一样,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房东李海涛在墙边摆了一张躺椅,躺在那边看书,阳光照射到他身上,估计非常温暖吧,他的腿也在不断地惬意地抖动着。
林小新挡住了他的阳光,他才猛然一惊,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好像高兴,有好些丧气,好像惊讶,又好像讨厌,似乎酸甜苦辣各种味道在他嘴里迅速走了一回。他紧张地问:“林先生,你回来了?”
“是啊,还欢迎不?”林小新坐到了他身边的一条凳子上。
“林先生,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才住了几天就没来了。回来就好啊,很意外,很意外!难怪早上喜鹊在树枝上叫唤呢!”他用了大家都很喜欢听的客套话来欢迎了林小新了。
林小新从兜里掏出了五百块,塞到他手里道:“不好意思啊,我还欠着你的房租呢!”
李海涛倒也没客气,迅速地把钱塞到兜里,接着道:“林先生,你那个房间我还没收拾,也没有租给别人住。以前警察说那个房间要保留几个月,我也没动过,这是钥匙,给。”
林小新道:“谢谢。这个房间我还要住一段时间的,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别这样客气。”他慌忙摆手。
“那我先到房间里休息去了。”林小新冲他扬了扬房间钥匙。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二章
一年之前,他满怀憧憬地到了这里,一年之后,他回到这里,房间里的摆设丝毫没有改变,甚至连灰尘也都很客气的没敢上门。但却能感受得出来这里许久没有人气了,原来也没多少东西放在这里,除了皮箱里还放了几件衣服与日常用品之外,其他的空空落落。连床上的被子都卷在一侧,他将被子摊平,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周靓还在这里吗?他拿出手机找到了她的号码,按了下拨号键。一阵优雅的女声传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他一激灵,一跃而起往楼下跑去,李海涛在那里轻轻地哼着歌,见他慌张跑来,赶紧问:“林先生,怎么了?”
“呃,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以前这里住的那个女的,还有她儿子,住在什么房间?”他问的时候发觉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那位周小姐啊,你还不知道啊?去年在你出去之后的前几天就走了啊,没说什么,就是在房间里放了一封信跟房租不告而别了,说是自己要回老家去了。这不,我也一年多没见到了。你跟周小姐认识的?”李海涛有点讶异地看着他。
“没,也就是见过几面,她还有点小东西在我那里呢!刚回来打算还给她的,不知道她住哪个房间呢!”林小新灵机一动编了个谎话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就是她儿子的小玩具,有天那孩子东跑西跑跑到我房间那边来了,后来我就跟她认识了,走的时候把玩具给忘在我房间里了。”他发现自己说谎的技术还是相当好的。
“玩具啊,小玩意而已啊。”李海涛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小口。
“不好意思打扰了,哦对了,以前她住哪个房间的?”
“405,不过现在405租给几个年轻姑娘住了。”他突然低下声音说:“那几个姑娘好像,好像是干那一行的。”
“那一行?”林小新突然有了点兴趣。
“就是小姐啊。”李海涛冲他挤了挤眼。
“哦,我先上去了。”林小新对此倒不感兴趣了,对他而言,周靓的离开令他非常懊恼。怎么突然就走了呢?难道当时她能判断出自己会坐牢?所以提前几天走了?她走的时候还发短信过来说自己出差,还叫自己勿念,这也太奇怪了?怎么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他突然想起了这诗句,似乎非常符合自己如今的心境。三号公寓有多少值得自己留恋的?自己出狱之后,首先来到了这里是为什么?想见周靓?自己没有第一个通知冯小欢,反而鬼使神差地来到三号公寓,难道是一颗又在蠢蠢欲动的春心作怪?
他想到405去看看,正想往楼梯口上去,只听到楼下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好像一群女人的沉重的鞋跟敲击地面,他正欲转身回自己房间,结果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喂,小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仔细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居然是早上自己路上看到的那三位女子,开始她们还以为他在跟踪呢!那个脸上有好多痘痘的女子便是问话的,她似乎是三人中的老大,这次也是她在说话。
“我啊,以前就住这里的,最近外地回来,还要在这里住阵子。你们刚搬来的?”他赶紧要将谎言继续圆好,“我住在303,我叫林小新。”他顺势伸出了手,那女子倒也很胆大,握了他一下。
“我叫阿霞,那个小的是阿灵,她叫子寒。”那两个被称为阿灵和子寒的,朝小新露出了一丝微笑。林小新不禁打量了一下三人,阿灵是其中最漂亮的,皮肤很白,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显得特别淑女,不过个子不算高,估计就一米五多一点,非常地娇小玲珑。而子寒却足比她高了十来公分,稍显瘦弱,脸也有点长,发际很高,而且她还将头发扎成了一束马尾,更显得干净利落。而在说话的阿霞比起她们来显得很厚实,皮肤有点黄,脸上蹦出的痘痘更让她的脸部分数被打了折扣,虽然如此,但她的脸部线条很精致,更要命的是,她连胸罩都没穿,两只硕大的白兔随着她的说话在跳动。
她一见林小新把视线转到她胸上,便拍了下楼梯扶手道:“我们住405的,有空来玩啊!”说罢便蹬蹬地往上走,待她们的身影转过拐角的时候,另外一个声音传来:“你又*啊?昨晚还没折腾够啊!”
林小新晃了晃脑袋往房间走去,刚才这三位似乎就是李海涛口中所说的小姐吧?特别像阿霞,一身的香水味不如说一身的风尘味,就是那个阿灵显得乖巧动人,一点都不像小姐。
不过他很快转移了思绪,自己得安排一下近期的计划。
首先不能告诉冯小欢自己已经出来,如果让她知道,她肯定要求自己马上回家,到时候什么事情都别想调查了。
那么现在摆在面前的好像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回公司去看看,不知道林自强有没有在西海的公司,还有那个老陆回来了没有,如果能碰见他们,可能什么疑问都清楚了。他细细思量了下,准备不打电话告诉任何人。他害怕万一打了电话之后,很多人就很难找到了,总之,他的入狱肯定是有人陷害,现在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必须得低调,再低调,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想好了如何去做,他的心里轻松了许多,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思考,周靓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显得这样神秘?还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而且跟自己入狱的这个时间也太凑巧了吧。
第二十三章
林小新在他预想中的时间内醒来,简单地擦了把脸就往外面走去。
公司所在的位置跟工地不是特别远,他老远看见那工地上竖立起来的楼房已经有点像模像样了,不像一年前还是光秃秃的才开始打桩,时间真快,效率也真高。要是自己不坐牢,这座大楼的拔地而起应该就是自己的功绩了。可惜!
他朝公司办公的地方走去,但令人吃惊的是,他找不到公司了。确切地说,公司原来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个超市,门口顶部挂着一个非常大的牌子,上面有五个大字:新世纪超市。
公司改成超市了?他疑惑不解。他往超市里面走去,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超市,里面摆满了商品,而且很大。
这个变化太大了,他的脑子有点发懵了。到了一个收银台前面,他看了看一个正在收钱的小姑娘正在按计算器,就凑了上去:“请问这个超市所在的地方以前是不是一个房产公司的?”
小姑娘抬头诧异地看看他:“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要不,您找我们经理问问?”她手一指角落里的一个房间,门上挂着经理室字样的牌子。
走到经理室门口,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声“请进”,他便轻轻地走了过去。
一位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坐在办公桌前,查看电脑里的表格,看到林小新进来,友好地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我想问一下,这个超市什么时候开的?”
这位经理似乎没料到他会提这样的问题,奇怪地打量了下他,说:“我们是五月一日开的,您有什么事情吗?”
林小新说:“我刚从国外回来,我有个朋友在自强房产里上班,我回来时想过来找他,我跟他五年多没见面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手机打不通,停机了,老家也搬了,我就想到他公司里来找,结果看到这里没有公司,只有超市。”
经理呆了一下,忙道:“是这样的,确实这里以前是个房产公司的,后来听说出事了,公司被查封了。后来政府部门说要出租这里,我看这里位置很好,发展潜力不错,就租了这里开超市了。”他又沉吟了下,“你这样来找朋友很困难,我建议您去派出所打听一下,或许有一点帮助。”
派出所?那种地方这辈子再也不去了!
林小新有点苦笑,他想起去年那曲斌与阿华对他暴打,还不让睡觉的一幕幕,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看来这里也没什么收获了,不过他还抱一丝希望,继续问道:“那您知道不知道对面那个工地是什么公司在施工啊?”
这位年轻的经理看上去很爽快:“这个我知道,是永成公司的,本来也是自强房产公司的,后来自强垮了,永成就接手了,听说永成里面的老板都是当官的,后台硬的很啊。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太感谢您了,我没有白来一趟,谢谢,我得先走了。”他笑笑,经理伸手跟他握了握,“请走好。”
轻轻地掩上门,他突然觉得世界突然坍塌了,这个情形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颤抖着手找林自强的号码,他觉得现在必须要找大哥问个清楚了。但同时他又害怕大哥也联系不上,当林自强三个字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摁动了拨号键。
您拨的用户已停机。这一句话钻进他的耳朵,最不希望出现的结果出现了,他的心里简直如一团乱麻。为什么连大哥都联系不上了?
首先是周靓联系不上了,然后是林自强也联系不上,彷佛他想找的人统统都失去了踪迹,突然想拨个电话给冯小欢,但又怕她叫他马上回家,想想又停止了拨号的冲动。
但如果自己就这样返回北京,那是不是太丢脸了?自己莫名其妙地被逮捕,审判,然后坐牢,而这背后到底潜伏了什么,自己居然一无所知。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会把自己看作一个可怜虫,一个离奇的笑话。他可不愿意这样回到北京,他一定要查到眉目才可以!
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还是先回三号公寓吧,好好休整下,好好地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接受也得接受吧?
他怔怔地挪动着脚步,中午那轻快的脚步到现在已经变得沉重,原先感觉这个艳阳天非常漂亮,如今却是感觉阳光有点炫目。
当他经过鹿港酒吧门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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