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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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恨的代价-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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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露天洞口漏进来的微弱的星光,他贴近地面用手仔细地摸着原来捆绑自己的绳子,但他在洞内匍匐着摸了个遍也没找到。“十有*是被土石埋在了洞底。”他这样想着,一屁股蹲在了洞底的乱石上,丝毫也没有感觉到凹凸不平的石头硌人——绝望与痛苦攫走了他的灵魂。

五  绝处逢生
五  绝处逢生

  露天洞口过滤进黎明的微熹。一夜又过去了。看着洞底狼藉的土坷垃石块,高地绝望地仰天长嚎:“天啊!我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让我的命运如此糟糕透顶!是上世的因缘还是今生的孽障?年纪轻轻就让我遭受万般凌辱还不够,还一定要残酷地将我置于死地而后快吗?都说你是公正的、无私的,谁知你竟然也是个邪恶狠毒的恶魔!”犹如一只绝望的困兽在猛力冲撞着牢笼,他把所有愤怒都集中在了四肢上,双拳无望地打向洞壁,双脚狠劲儿地猛踢着脚下的石块,似乎它们都是邪恶的化身。洞壁上印上了一片片殷红的血迹,鞋被踢出了一个大口子,可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咣啷啷一声响,从他的脚下发出,又咣啷啷滚向远处。高地定睛一看,发现是自己昨天用过的军用水壶被踢倒了远处。他眼前一亮,目光停留在拴水壶的带子上——那草绿色的帆布带子——展开——不就是一条结结实实的绳子吗?他的情绪顿时激动万分,迅速忙乎起来:先用牙齿撕开原先的一个个结,再把长短不等的几条帆布带相互搭接在一起,系成死结,居然形成了一条一米多长的结实的绳子。他心中一阵欣喜。可是,当他再向上望时,却发现,洞底与露天洞口的距离足有五米,一米多的绳子还差得远呢!他的脑筋飞快地运转着,眼睛极力搜寻着洞内一切可资利用的绳索之类,得到的结果却是徒劳。绝望的阴云又一次掠过他的脑际。

  蓦地,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他不由得心中一喜,一个想法从他的思维深处浮了上来。他先脱掉上衣,用力撕下两只袖子,再把裤子脱下来,把两条裤腿分别与两只袖子打成死结连接起来,足有两米多长,估摸仍不够长度,就把贴近前胸后背的那块布从中间扯开,绳子又伸长了一米多。此时,绳子已接近五米长,胜利在望,可是,他估摸着离洞口仍差半米左右。他又巡视了一遍山洞和自己的全身,发现除了*和朱叶送给自己的手帕外,再也找不到可资利用的可以当绳子用的东西。他蹲在地上,绝望再一次袭上了心头。

  可是,这次绝望没在他的脑子里停留多久他就又有了勇气。他想,既然老天爷给了我这根绳子,就一定不会有毁灭我的意思。他站在洞口下,向上看了看,又看了看脚下狼藉满地的石头,心中有了主意。他把能搬动的石块儿都堆在洞口下面,垒成了一个约有五十厘米高的台子。估计此时能够实现自己的计划了,他就把那个水壶拿了过来,装满土,用塞子塞结实,再用绳子系牢,然后站在台子上将水壶用力朝露天洞口抛去。随着“嘭”的一声响,水壶碰到洞壁上又落了下来。他拿起水壶一看,发现水壶的底部凹进去乒乓球大小的一块,再抬头一看,看到洞口下约二十厘米处有一块被碰撞的痕迹,也就是说,那根绳子大约还差二十厘米才能够得着洞口,可是,现在除了*和朱叶送给自己的手帕外,浑身上下已经一无所有。他想把原先的那两块贴近前胸后背的布片再一分为二,然而,当他把第一块撕开又连接在一起后,用力拽拽查验是否牢固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那根刚连接好的布条竟然被扯断了。于是,他赶忙又把撕开的布条重新拧在一起连接好。经过这一折腾,绳子缩短了约十厘米。他再也不敢进行如此冒险的行动——绳子再长,若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也是枉然。

  他又陷入了困境。

  他原先的想法是:如果有足够长度的绳子,在绳子的一头系上重物——如装满沙土的水壶,再将重物用力抛出洞口,一旦重物越过某个障碍物,譬如大石头,或者绳子缠绕在树上,就会由于障碍物的阻挡而使绳子承受得住自己身体的重量,自己就可以顺着绳子爬出洞口逃走。可是现在,绳子长度的不足制约着他的计划的实施,刚才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就要功亏一篑。

  一系列的磨难使他渐渐地由绝望转入了冷静。他环顾四周,寻找着一切可资利用的东西。突然,他发现一根木棒从土石堆中露出短短的一截,他走过去扒了扒下面的土坷垃和石块,居然发现了三根木棒。把它们抽出来,发现它们两长一短,两根长的足有一米多,短的也有六十多厘米。他兴奋得在洞内连蹦带跳地跑了起来,丝毫不觉得那些土坷垃石块碍手碍脚。此时,就是见了金山银山珠宝山,他也不见得会如此高兴;你就是用价值连城的碧玉和他交换他也不会换给你。

  直到他在洞里跑了几遭后冷静下来,才想起原来的木门至少由十几根这样的木棒组成。“这里只有三根,而且还是被炸断的,如果再找到几根,接起来竖在洞口,就能顺着木棒爬上去,也就用不着接好绳子再往洞外扔了。”他边自言自语边在洞内寻找着希望。于是,他这儿扒扒,那儿抠抠。结果,找了半天,除了找到几根很短的毫无用处的之外,几乎是一无所获。他估计,门上的绝大部分木棒是被炸药炸毁埋在土坷垃石块底下了,找到的这三根可能是由于箍得不太牢固,被炸药爆炸时的冲击力首先冲到远处而没有被完全埋住。

  他不可能有足够的精力挖出深埋在洞底的木棒——对自己的处境他心明如镜。若把三根木棒连接起来,就有两米多长,再与已经接好的绳子连在一起,就能达到预计的长度。现在,他决不能再用那条已经接好的绳子,哪怕缩短它长度的一点点他也是不愿意的。可是,面临的情况是,如果不缩短绳子的长度,那么,除了身上穿的*和刚才提到的朱叶送给他的手帕外,别无它物。手帕,他是舍不得用的,宁可死,他也不忍心玷污它损坏它。但是,脱下*后他就赤条条*了。*衣服,对生活在文明社会里的文明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可这种耻辱与生存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他把手帕系在手腕上,再把*脱下来,用牙齿咬开缝合的线头,将它撕成两块布条,把三根木棒首尾相接绑了起来。他无声地做着这一切,表情严肃。一个有羞耻感的文明人,处在二十世纪高度文明的社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宽衣解带*衣服,如果在平时,那是只有疯子才做的事。他呢?才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逞强摆阔的年龄。不过,他此时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把那条早已接好的长绳系在绑好了的木棒的一端,心里充满了兴奋,他想,木棒加上绳子的长度足以使绳子伸到洞外两米多,自己的计划完全可以实现了。于是,他站在已经用石块垒好的台子上,对准窗口,用力将水壶扔了出去,可是由于没对准窗口,水壶碰到洞壁又被弹了回来。他拿起水壶看了看,然后仔细估量了一下自己与洞口的角度,再一次满怀信心地抛了出去。成功了!他一阵欣喜,然后就慢慢地往回拉绳子,试图让水壶遇到能阻挡它的障碍物。绳子随着自己的手慢慢地往下来,他的心也忐忑不安起来。随着水壶在洞口的出现,他的手一用力,心也随着水壶一起沉到了洞底。他又进行了第二次抛掷,虽然这次是向着与第一次相反的方向抛出的,可是结果却与第一次一样。他一连进行了十次向着不同方向的抛掷,结果都是一样。他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气喘吁吁,浑身瘫软,虚汗直流。

  “再坚持也是徒劳。”他的心再一次被绝望包裹了起来。他推测,洞外肯定平整光滑,不然,这十次抛掷怎能失败得如此一塌糊涂?若是这样,就是再抛掷一百次也是徒劳。“早知道是这样,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儿呢?还不如就地等死的好!”他的心在咆哮,“老天真会捉弄人!难道在一个不幸的人临死前也要榨干他所有的脑汁和体力而后快吗?”他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只被刚刚吃饱肚子的顽皮的猫捉到的老鼠——被抛起又落下,被放走又被捉回,直等到那只顽皮的猫玩儿累了,胃腾出了空儿,才能幸运地死亡。

  忽觉后背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侧身回头一看,发现竟是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捆绑起来的木棒。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力,他抡起木棒狠狠地摔了下去,木棒碰到洞壁上完好无损,他的虎口却被震得隐隐作痛。身体的痛感使他冷静下来。他看了看木棒,又看了看头顶上方的洞口,一个念头又在他心中萌生出来。

  他把水壶从绳子上解下来,又解开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棒,把绳子的一头系在木棒中间,瞄准洞口用力掷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回拉。终于看到了绳子的一头,他就更加小心地拉绳子,想让它横在洞口,谁知它却滑落下来,他下意识地一用力,木棒猛地一落,下端被一块从洞壁上凸起的石块挡住,撑在了洞壁上,任他怎么用力也拉不下来。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木棒最上端离洞口也就一米左右,于是他又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了另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棒上。

  冷汗涌出,他感到了胃的空虚。“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他想,“如果不吃点东西充饥,想顺着绳子爬出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太饿了。”他环顾了一下洞内,没发现什么可吃的东西。突然,他的眼光停留在那只被自己捏死的耗子身上。

  望着那只老鼠,他感到一阵恶心,他强忍住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有了食物就会有力气,填饱肚子就能活着,活着就是希望。”于是他左手拿起老鼠,闭上眼睛,张开嘴巴,把老鼠塞到了嘴里,狠劲儿地嚼了起来。老鼠的骨骼在他的嘴里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噪音,诱使着他的胃液一次次往上翻腾,他硬是咽了回去。“二十世纪了,竟然还有人茹毛饮血,谁能想象得到?况且,这个人并非野人,而是一个生活在文明社会里的有着羞耻感的体面人。唉!”他叹了口气,“都是情势所逼!”他自我安慰道。

  一只老鼠下肚,他觉得身上添了些力气。于是,他双手紧握绳子,身子一躬一躬,两脚往上一缩一缩,凭着臂力攀上了横在空中的木棒。他往上端移了移——不能让重力过多地作用于下端,那块凸起的石块一旦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连人带棒就会被摔下去。

  他骑在木棒上,用左手紧紧地握住,喘了几口气后,用右手将系在绳子另一头的木棒慢慢提了上来,又小心翼翼地抛了出去,木棒刚好担在了洞口的边缘。他用力拉了拉绳子,感觉非常安全。

  现在离洞口只有一米左右,站起来就能把头伸出洞口外,他不敢再冒险,生怕掌握不好身体平衡,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于是,他用两手拽着绳子小心翼翼地往上纵,左手先勾住了木棒,右手随即也抓住了,然后双臂一较力,翻上了上面的木棒,紧跟着一个翻身,他的身体触到了踏实的地面。

  正午的阳光照射到他的身上,他觉得全身的汗臭和潮气一起散去,浑身干爽舒适了许多。不知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一旦脱离危险,疲惫、饥饿和困顿就会一齐袭来。此时,高地与踏实的地气相接,庆幸地舒了一口气,也和平常人一样昏昏欲睡。可是,正当他快要睡着时,却陡然一惊:“如果常哥一伙的人发现自己从洞中逃脱,肯定会到处搜寻的。还好,没有忘记自己的危险处境。”他暗自庆幸,

  他站起身,看了看洞口的地势和环境,发现自己所在之处是一个小山包,整个小山包就像一个歇顶的老人——顶部光秃秃滑溜平整,连一棵树也没有,三十米以下则树林葱郁阴天蔽日。洞口就在小山包的顶上。山势呈和缓的坡度向下延伸。洞口周围连块石头都没有。“难怪自己的十次抛掷都失败得一塌糊涂了。”他想到。

  不容多想。他连忙把洞口的那根木棒放到一旁,又用力把撑在洞壁上的那根木棒用力提了上来,再把绳子从木棒上解下来,缠在腰间暂且*,那两根木棒则被扔回洞中,然后快步跑向树林想躲藏起来。可是,不一会儿他又踅了回来,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倒退着身子,把留下的脚印轻轻清除掉后才又迅速钻进了树林。

  树林里,遮天蔽日,凉气森森。跑了一会儿,他看到几棵灌木长在一起,隐秘得很,就钻了进去。进去之后,他发现里面有一小块空地,勉强可供一个人坐卧,地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枯叶。“真是一张天造地设的床铺!”他高兴得很,仰面朝天躺在了上面。这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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