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将警察玩弄于股掌之间,你的癖好真变态。」项凌意哼一声,可不像情窦初开的女子,听到暧昧的言词就腿软。
穿着皮鞋的右脚猛地往后一跺,重力加速度踩向花豹光裸的脚背,一声闷哼响起,紧箍的手松了,项凌意立即往前一步,转身又往后面的花豹肚子处补上一拳,砰一声,拳劲强烈。
「花豹,别再跟我开不入流的玩笑!」低吼,项凌意恶狠狠地说:「夜路走多会遇见鬼的!」
花豹自己大意失荆州,一下被反击成功,幸好身后是床,他顺势往后倒下,而且,身为练武者多年来的反射性动作,也可能是占人便宜的习惯久了成自然,他一手捂住肚子、另一手还扯住项凌意的上衣衣角,把人给一起拉到床上。
「你好泼辣哦,难怪我对你意乱情迷……」肚子很痛,花豹却死性不改,说着轻薄的话。
项凌意脸更难看,他虽然因为重心不稳跟着倒下床,临危不乱,撑着上半身,居高临下看着花豹,觉得对他恨得很,忍不住又举起拳头,却突然看见花豹右肩上有一道白色的疤——
他不陌生那道疤,因为是自己开枪射伤的。
底下的花豹察觉到项凌意身体有些僵,仔细追逐他的眼光,发现其焦点落在自己右肩,咧开嘴笑了。
「小凌意,伤了我觉得很愧疚吧?我已经写好了讨债计划书,你慢慢还,今天就先给点利息好不好?」
项凌意的表情一下变得狠戾,拳头再拉高,然后表演劈砖头,往下力击!
幸好花豹不是普通人,一看那拳头的劲道不简单,上半身一扭,避开石破天惊的一拳,免除肩骨碎裂的危机,心里想着好险好险。
项凌意一击未中,手臂屈回,这次肘尖往对方胸腹处猛进。这要被点中,怕花豹不死也半条命去了,花豹立刻伸臂横过,挡开,一个翻身,这次轮他将项凌意给牢牢固定于身下,保险起见,还抓住他两手不让动。
没办法,项凌意是美丽的毒蜘蛛,欺负时要是一个不注意,自己都会成为他口中的粮食。
项凌意自己挣扎了几下,挣不脱就骂:「死变态,你想把我骗进来羞辱吗……滚开!不准你再亲我!」
再?
花豹本来没想到什么的,却因为被提醒,想起某次因为恶作剧而把这位警察仁兄给亲了一大下,结果当时人家那个表情啊……
快意又有趣,那就如法炮制,低头再亲一次。
项凌意不怕挨揍,却极端讨厌有人在自己脸上乱印,慌乱的转头闪躲,越躲花豹越是追得高兴,追到后来好像不亲对不起人家的卖力,于是无所不用其极,在项凌意漂亮的脸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的浅吻。
舔舔嘴,花豹说:「……醒着的时候亲比较有味道……」
项凌意恨恨问:「你说什么?」
「没、没有!」花豹一凛,赶紧住嘴。
他常常趁着项凌意在家里睡着时,偷跑到他家里玩,整理主人没时间收拾的房间,还趁人家睡得香甜香甜时,这里捏捏那里摸摸,无聊时来个小亲亲,快乐的很。
这件事可不能被小凌意知道,因为偷窥对方已经成为花豹人生中最有意思的消遣了,不能被戳破。
「死花豹,偷了观音像后你根本没离开台湾对不对?你到底躲在哪里?我动员了那么多警力居然都抓不到你?」项凌意大声问。
「躲在哪里怎么可能告诉你?你一定会把我抓起来的……」
花豹嗤嗤笑,他其实一直窝在项凌意家附近,就在陈毅心家楼上的出租公寓里,每天昼伏夜出,加上小心谨慎,根本没人逮得到他。
项凌意没套出话,更气了,想揍人,可全身都被花豹箝制住,动弹不得,只剩一张嘴能用,于是气呼呼又骂。
「死花豹,现在跟我去投案,我会以你自首的理由帮忙你减罪……」
花豹怎么可能去投案?
看着项凌意因为用力想逃开而绯红的脸庞,欺负人的快感真是棒,忍不住再度低下头去……f
「不准再亲我的脸!不、嘴也不许……」
来不及,唇还是被盖住了。
无法开口抗议不代表无法给予登徒子惩罚,我们的项凌意怎样都不想跟洋鬼子投降,于是用力给他咬下去——
花豹猛然离开,他的下唇破了个洞。
「噢,好痛,都流血了……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舔一舔,啧啧有声。
「放开我。」冷着声下通牒,项凌意不玩语言游戏。
「不要。」花豹回答,然后又问:「小凌意,你都有我了,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相亲?我很伤心,特地过来抓奸耶。」
项凌意给他一个大白眼:「我相亲关你什么事?恶心巴拉的,你还算是国际大盗吗?」
「我是啊,而且,只要是我看中意的猎物,我就绝不可能失手。」花豹眼神变得专注猛烈:「目前你还是我的,在我玩腻前……」
本该是冷冽寒色的郁蓝眼睛,这时充塞的尽是嗜血的狂热,矫健的肉身为囚禁野兽灵魂的最佳容器,豹的灵魂却带着利齿跳出来,从背脊沿着铜色的肌肤缓缓下行……
下行到某个充满生命力的根源所在,侵略的意图昭明可见。
发现到不对劲,项凌意吼:「居然敢在我身上发情?快滚!要不下次我手里的枪一定对准你心脏!」
对耶,怎么会对个男人发情?花豹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玩得兴奋了,收不住,感觉还不错,那就继续玩下去。
以鼻尖划过项凌意未被风霜渍染的白净脸颊,往下,耳朵、脖子,伸出舌头轻巧的舔……
项凌意身体一下僵硬了起来,吞吞口水,艰困地说:「我警告你,不准对我不轨……」
可惜,桀骜不驯是豹子灵魂的要素,不管人家项凌意如何说,不听,豹子就是不听。
「跟你亲热的感觉不知如何……」笑了笑,花豹又说:「可若是真的强迫了你,你个性那么强,不是杀了我、就是会杀了你自己……」
「知道就好,滚开,今天我就暂时放你一马,等下次见到面,我一定抓你治罪!」项凌意说的很强硬。
摇摇头,花豹也是一脸为难:「我又不想亏待自己,怎么办?忍耐不是我的座右铭,小凌意,用你身上别的东西替换吧?」
项凌意哼一声:「妥协两字我不会写。」
「让我吻你,可是不能咬我,如果你咬,我就亲你脖子,亲出十几个吻痕,等你回警局时,一定会非常受到注目……」花豹笑的很坏心。
垂着眼,项凌意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可能心中正天人交战——
没多久他低声回答:「好,你吻。」
花豹大惊,没想到小凌意变得那么好说话,可是话都说出口,骑虎也难下,不亲真的对不起人家,向来随兴自在的他也就顺水推舟……
豹是克制不住欲望的野兽,在唇瓣接合瞬间,舌头就一遍又一遍触入对方,辗转翻搅,舔过对方口内所有敏感的地方。
然后,听到身下人溢出的呻吟。
酥到骨子里了,花豹受不了,欲望从头顶燃烧引信,一路延烧向下去,虽说不想强了人家,可是火都快要烧尽自身,怎么办?
项凌意这里却被吻的很有感觉,整个身体放松下来,由备战姿态的刺猬成为松软滑嫩的小兔子一只,还主动追逐花豹翻腾不已的舌头,意犹未尽。
花豹还是小心为上,他先放松两手往项凌意的衣服里探去,注意他的反应……
项凌意没有挣扎,眼睛迷濛,显然已经陷身情欲中。
花豹放心了,开始要脱对方衣服……
项凌意呜嗯几声,重获自由的两只手主动攀上花豹的肩,害得他更是激动,心想原来小凌意以往都只是装模作样,骨子里其实热情如火——
让胶着一起的双唇分开,花豹试探着问:「……来玩玩?」
项凌意点点头,手依旧抓着他的肩。花豹稍稍侧起身,好让脱衣服的工作顺顺利利,就在打算松开项凌意裤头的腰带时,项凌意双掌突然紧扣花豹的肩膀往下按,膝盖也在一曲之后往某个热点重顶——
剧痛让花豹颤抖不已的摔下床,命根子被那么虐待,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他痛到脸色青青白白,话都说不出口。
项凌意马上从另一个方向滚下床,严厉放话。
「我就说不懂妥协两字怎么写,你聋子是不是?警告你,要敢再吻我,我切断你的舌头;敢摸我,剁掉你的手;敢对我……我阉了你,入牢我也愿意!」
花豹发怔,虽然重点部位仍痛,可是看到小凌意凶巴巴的样子真是有意思,被顶这一下,值得。
「笑什么?白痴!」边骂边瞪对方,还顺便找找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项凌意没放弃想把偷儿抓回去的意图。
「……小凌意,刚刚这一下我记住了……要算在账本上哦……等我不痛了,我一次讨回来……」忍着痛,花豹轻佻地说。
「是吗?」不在意花豹又要讨什么账,项凌意找不到绳子,正在伤脑筋。
「……别再参加鬼相亲,陪我玩够了再说……」淡淡地又说。
项凌意蓦地发觉声音来源处不对,猛抬头找,花豹居然打开了窗户。二十六层楼的高度之上,吹来的夜风既劲且急,窗帘整个飘飞起来。
「你干什么?给我回来!」项凌意急着喊。
「下次见,小凌意。」摆摆手,轻松自在如同朋友彼此互道晚安。
往窗户外一个凌跃,豹是暗夜隐身的元素,此刻回到掩蔽他完美体型的水泥森林里,黑漆的焰火投入暗色中燃烧,转瞬间无声、无息、也无影。
项凌意呆住,往前把头伸出窗外探看,却见花豹手里抓着攀降工具,人早已下降到约五、六层高度的楼层处——
若不是早就熟知他的本领,项凌意一定会以为花豹其实是夜里的幽灵,因为不甘寂寞,所以在水泥墙中四处游走,寻找一个栖息的窗口。
「啧,煮熟的鸭子飞了!」最后他憾恨地说了这句话。
倦极了,项凌意回到自己住的公寓里。
三房两厅的公寓,一个人住稍嫌大了些,可是他喜欢宽敞的空间,主卧室自己睡,客房改成书房。这里,是属于他个人的王国,没人能闯进来。
除了工作之外,他不喜欢个人领域被侵入,人际关系里,他有稍嫌洁癖的坚持。
啊,突然想到件糟糕的事,刚刚连通电话都没告知长官就直接回来了,希望许小姐不至于在餐厅苦等。
忍不住苦笑,这场相亲像是场闹剧,没想到变态花豹居然还留在台湾。而且,奇怪,他是从哪里得知自己今晚要相亲?
真是不容小觑的一只豹,总感觉对方正以身上的花斑融入掩蔽物,隐身在附近的环境里,随时随地准备扑掠而出,啖了自己。
恶寒。
先去洗个澡……洗发精倒入掌中,这香味好熟,触动他模糊的记忆,可这记忆一闪而逝,烟消云散的快。
一时好奇,将瓶子拿起来看,什么时候买了不同牌子的洗发精?明明都固定使用某个品牌,现在这个……外国货?
香味清淡,不错。
「妈拿来的吧?她就爱乱买东西。」边洗发边自顾自解释:「还好啦,也不错洗。」
对审问犯人精明的项凌意,其实是个对生活细节大条到不行的男人。
至于沐浴乳……
「这个牌子也很好……怪了,怎么从没见过相关的电视广告?」看着沐浴乳外瓶上的一堆英文字:「也是进口货?嗯,洗起来很清凉,以后记得都用这款的。」
边洗边哼歌,所有疲累都在淋浴后烟消云散。
走出浴室,很渴,去冰箱找点冷饮喝……咦,昨晚不是冰了一打啤酒进去?什么时候被喝掉一大半?
记忆力越来越差了,这样下去不行,工作需要大量耗费脑力跟体力,看来要戒酒,以后改喝鸡精好了。
刚想到鸡精,冰箱上头就发现到一盒鸡精,还有冰糖燕窝。
「我不记得买了鸡精啊?」搔搔头:「老妈买了也不说……算了,有得喝就好。」
项凌意父母都住在南部,可是老妈常会北上来看看儿子的生活状况,所以项凌意自动自发往合理的解释想。
把剩下的三罐德国啤酒拿到客厅去,打开电视,舒舒服服半斜靠在沙发椅上,边喝啤酒边看新闻台……半小时后发现新闻的内容已经重复了,就转到电影台,找了部看过的警探片陷进去。
布鲁斯威利主演的「终极警探」,嗯,一个警察就能拯救整个大楼的人、整座城市,太夸张了吧?
自己每天东忙西忙,犯罪事件也不见得减少多少。
可恶,作奸犯科的人实在太多了。
以他除恶务尽的个性而言,坏人就跟蟑螂一样,不打不痛快,现在又多了个花豹出来,可恶,非抓到他不可!不只是身为警务人员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