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北山向阳(军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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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北山向阳(军旅)-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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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奶奶伸手给了孙子一个爆炒栗子,再给她们递过两个红包,笑着说,“别听阿洛的,这孩子就是不靠谱。这红包啊是他爷爷在外地没能回来,嘱咐我给的,我的在这里。”说着从包里拿出两个缎带盒子。

    子慕维拉道了谢后接过。

    两个精致的玉佩,上面的花纹略有不同,雕刻和切割都是一流的。

    老人家,认为玉是好东西,是吉祥物的东西,送给晚辈再合适不过。

    维拉却是拿着江洛送的军刀沉默了,那把刀跟顾容与没收走的那把一模一样。

    那么,你送我这份礼物是什么意思呢?

    还有上次的刘紫苏,也是你送我的一份大礼吧。

    晚宴的时间近了,子慕和维拉去补了补妆,就跟着爷爷走了出去。

    子慕扯扯维拉,“其实我挺怯场,我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但是有你在我旁边,我就不害怕了。”

    维拉摸摸她的发髻,看着那张水汪汪的眼睛映着自己的影子,对她笑了笑,说,“我也是。”

    我是真的很害怕,怕什么呢?

    害怕这个世界太复杂。

    害怕待会儿发生的事不在预期之中。

    害怕这几个月是假象是泡影。

    只是看着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却觉得一切的不愉快不过是她充满矫情宣泄。

    苏老在说话之前,是回头看过这两个孙女的,那样抱歉的眼神,那样苍老的的脸,让她们有落泪的冲动。爷爷,终究是老了。

    苏老环视了场中一眼,缓慢地点头致谢,“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两个孙女的十五岁生日宴。我是一个扛着枪杆子过来的粗人,在坐的都是亲朋好友,我也不跟大家说些虚的——

    “解放隆化的时候,军长在安抚朝鲜民众时说,我们打仗,不过是为了让那些沦陷的土地认祖归宗。这句话我记了大半辈子,因为什么都能忘,就是老祖宗不能忘。所以,过了那么多年香港澳门终于回归了祖国。

    “只是我的孙女,那么多都顶着一个父不详的光环。每晚睡觉的想到这个的时候,我的心都是愧疚的。

    “老头我打了半辈子的仗,为的是平天下,现在天下太平了那么多年,可是家里的事情还是一塌糊涂,是该回过头来齐家了。

    “我这辈子什么都不好,就是运气好,有儿子儿媳孝顺,也有孙子孙女承欢膝下。

    “向家,我的老亲家,你们给了我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儿媳。

    “不久前,我同志国和向彤商量了,今天在大家的见证下,给这个孩子正了名分。

    “子慕这孩子大方开朗,大家都见过,这些年她承欢膝下,十分孝顺。当年把她抱回来的时候,是以领养的身份,可这孩子确确实实是我们苏家的。而维拉……是我们苏家遗落在外十几年的明珠。所幸的是明珠没有蒙尘,这孩子被她的外婆教得冰雪聪明,也是个好孩子。

    “孩子的母亲叫祝闵柔,维拉随她的姓。十几年前,因为我们的失误,致使这两个孩子的母亲黯然离去,在此,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我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请理解一个老人想弥补他在大半辈子中犯下的过错。所幸孩子回来了,容我用我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日子好好疼我的孙女,补偿她们这些年缺失的温暖。”

    维拉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要说出这番话需要多大的诚意。这位老人是真觉得亏欠她们了的,他很努力的在弥补。在大家的见证下,在向家的人也在场的情况下,他给了她们的母亲正名,承认了她的存在。

    子慕也是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正如爷爷所说,她被苏家抱回来的时候是以领养的身份,在外面,人家仗着苏家的面子,是断不会欺负她的。只是在院子里,大家的身份相当,孩子小,也不懂事,在大人那听了几句碎嘴,就跑来骂她野孩子。那时候家里只有一个爷爷在,每次子慕受了委屈哭着跑回去的时候,爷爷不会安慰人,也就只能抱着她叹气,反复地说子慕乖啊,我们不哭。因为这个,子慕一直鲜少朋友,身边除了一个寸步不离的海欧,就是能说上几句话的顾容与和曲奕,还有……当着偶像崇拜的江洛。

    那时候的子慕很自卑,但是因为小孩子心性,抓着帘子看着外边领头的江洛顾容与,眼里满是羡慕。

    后来海欧牵着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她跑在了他们后面,别的小朋友趁海欧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就会把她推到,爸爸给她买的白色裙子脏了一片,子慕哭得都喘了。海欧为了她跟孩子们打架,自己也被打掉了两颗牙,所幸那时候正值小孩子换牙,还能再长出来。江洛皱着眉看着躲在海欧身后一抽一抽的子慕,连声警告,以后谁再敢欺负子慕,就不用跟着他玩了。那时候大家都乐得听他的话,于是就再也没用人欺负过她。子慕怯怯地从海欧的背后探出了头,眼泪还没干,就这么看着那时恍若天神的江洛。或许,喜欢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了。

    只是,过了那么多年,因为维拉的归来,她似乎和他们越走越远。且不说现在顾容与眼里只有维拉,就连曲奕,时常跟她大闹调笑的曲奕,仿佛也在离她远去,江洛看维拉的眼神,子慕从来都没有看错过。

    她问自己怎么了?她竟是要吃上维拉的醋了么?

    若不是被送走的是维拉,她连现在的海欧都不可能拥有。

    心里面还是有天平的,一端是维拉,一端是子慕那么喜欢的江洛。

    她从来都知道该往哪一边加砝码。

    只因为她是维拉,子慕觉得那样欠着的维拉。

    向老在下面抱着苏拓怒目横视,看着台上的人不断地运气。女儿心肠软,为了苏志国什么都能忍受,对他也是爱屋及乌,甚至为了子慕,连孩子都不要。现在是连地位都被挤兑了,他怎么能不气!若不是向彤昨天晚上特地打电话警告他明天不准给她闹事,这会儿早拍案而起了。

    她们随向老坐的主桌,一回来就是低气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晚宴开始后,维拉和子慕没能扒几口饭,就被爷爷催促着去敬酒。因为两人明天还要上学,所以准备的都是橙汁。

    先敬的便是向老,这老人跟个大孩子似的一个晚上鼻子哼哼,弄得子慕维拉特别不好意思。向老忍了一晚上的气,当下便发难了。

    “哼,有诚意就喝酒,喝什么橙汁,喝喝喝……”向老说着,手指动啊动的,一不小心就把远处的茅台转了过来。

    子慕维拉无奈地对视一眼,然后去看爷爷,爷爷很没义气地低头喝汤。

    最后还是维拉说话了,“向爷爷,是我们考虑不周了。”说着,伸手就去拿茅台。

    “你们就没用脑子,还考虑。哼,才说认祖归宗,这称呼都没对。”向老看着她们,鹰扬虎视的。

    维拉轻咳,拿过高脚杯把茅台满上,“外公教训得是,维拉自罚一杯。”说着就端起了杯子。

    向老端起他那个浅得近乎没有酒的杯子,对维拉状似无意地说,“干杯。”

    弄得本来只想喝几小口的维拉哽咽了,直怪自己刚刚干嘛手贱满上了,五十多度的茅台啊。不喝完那一杯还真不让人下台了。

    苏拓扯外公袖子,“为什么要姐姐喝酒啊,果汁比较好喝啊。”

    “小拓不懂,你姐姐那个年纪,果汁喝多了会折寿。”向老煞有介事地说。

    子慕听了也差点泪流满面了,这不是让她们接下来都不能喝果汁了么。

    维拉灌了一杯茅台,胃里跟被烧了似的。

    向老看着空空的酒杯,点点头,看向子慕,“不是说要敬酒?小拓,给你姐姐满上。”

    苏拓不负所望,给姐姐真满上了,看着都快溢出来了的酒,笑嘻嘻地跟外公邀功。

    向老给他竖了大拇指。

    子慕盯着那杯白酒,视死如归,眼睛一闭,就想灌进去。


Chapter。34双树含樟倚玉楼

    维拉皱眉,按了子慕的手,“外公,子慕身体不好,她喝橙汁,这杯酒我替她喝成么?”

    向老唔。

    维拉拍了拍子慕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闭眼,又灌了一杯茅台。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去敬酒吧。”苏老咳,起身想带着孙女敬酒去。

    向老拉下脸,“老亲家,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我们向彤对你们多好啊,你这么说不是让我们难做吗?”

    苏老顿了顿,重新拿了一瓶白的,示意服务生打开。

    “我知道我这件事做得不厚道,但是我家姑娘委屈了十几年了,也不能那么一直耽误着。向彤是个好媳妇,我们苏家会一辈子补偿她。我自罚三杯。”

    等苏老喝完了三杯,向老才慢悠悠地说,“我们东北爷们口味重,就喜欢整二锅头。喝什么茅台啊,这不是埋汰我吗。”

    苏老叹气了,挥手叫服务生拿了几瓶二锅头过来。这个老亲家的个性他明白,心里有些不愉快,大家陪他一起不愉快他就愉快了,跟小孩一个性子,没什么恶意。

    向老心里也哼哼,把老的放倒了,看你们这几个小的怎么给人敬酒去。

    向老劝酒的本事一流,再加上苏家正欠着他家的,更是牛气。苏老也知道他不好对付,不喝趴下不让走了,看着两个六神无主的孙女,连个领路的都没有。叹气,挥手叫海欧那少年过来,有个男的在身边好歹有点底气。海欧那孩子识大体,而且在大家的眼里,子慕是海家媳妇那是迟早的事。

    大院的女孩子不像男孩子,一般那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已经开始识人知事了。敬酒时海欧会低声地给她们介绍,说这个是什么什么职务,姓什么,哪个又是与苏家相交甚好的,哪个又只是点头之交,事无巨细。

    一桌桌敬过去的时候喝的是红酒,小口小口抿着,一般人也不会灌她们。

    非一般人比如曲奕什么的就不一定了,祝酒词一堆一堆的,也没什么内容,就是灌人喝酒。最后是曲老又要扬巴掌了,他才静了下来。

    海欧还会帮子慕挡酒,维拉看得酸酸的,心里也难过,看着一杯杯往自己面前递的酒,心想顾容与我跟你没完。

    想着想着就到了顾容与这一桌,维拉还在生他的气,自然是不理他。

    顾奶奶看维拉自然是像看着孙媳妇的,看那小脸红的,肯定被灌了不少酒。又见子慕身边一直有海欧周旋,不满地看了看孙子。

    “你去帮维拉挡挡酒。”孙子跟老头子一样,是条死狗,不踢就不动一下,火哟。

    顾容与本来看着维拉就有些心疼,刚刚他还在想着往后的事呢,没怎么注意到她,现在怎么被灌成了这样,真是傻姑娘。

    奶奶给了他台阶,自然要下的,当即拿了酒杯过去。

    维拉也不看这死狗男人,如果她觉得别人的祝酒词在理,都会接过来。

    顾容与连忙按住她要接过酒杯的手,周旋了几句,替维拉喝了。

    那几个叔叔伯伯看得有趣,这两个小子挡在姑娘面前,护得跟自个儿媳妇似的,不由得打趣——“海欧和子慕是大家从小看到大的,自然能明白,但你小子是怎么回事?”

    “我和维拉是同学,平时能说上几句话,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我家思齐也跟你们一个班吧。”郑叔叔看这些个孩子脸红,想逗逗。

    顾容与自然听得出话外音,知道话头不能往下接了,再说下去就坐实了做贼心虚,虽然他的确是贼……

    郑思齐眼尖,看到了江洛跟青菜一般的脸,扯了扯父亲袖子,示意他别说了。

    郑父以为这孩子也喜欢维拉,等那几个少年走了就问他,“你小子是不是喜欢那姑娘?我可跟你说啊,我们家跟老苏家不在一个调儿上的,你有什么小心思就趁早给我收了。”

    郑思齐一脸郁闷,“不是,爸,您就别乱猜了。”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看着两家孩子在一起,心思也是百转千回。如果顾家和苏家联了姻,就等于在两边都加了砝码,到时候虽不至于说重新洗牌,肯定会有一些变动。

    于是巴结的人就便多了些,祝酒词说得好听,酒也进得勤快。

    等到那么多桌敬完,子慕被小小地灌了些红酒,晕乎了,靠着海欧起不来。海欧心疼她,转身想跟苏老说一声要把她先带回去,却看到苏老也被人放倒了。心想场子由爸爸妈妈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就背起子慕回家了。

    顾容与看着维拉,这孩子虽然脸虽然喝红了,但是说话还不含糊,走路也端端正正的,甩开他的手的时候也是力道十足。

    “拉拉……”顾容与无奈了。

    维拉拿包去打他,“你走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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