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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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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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又过。
第20章 疑虑
    祈云猜测肯定是自己父母,或者说自己父亲对芸娘做了什么事,所以芸娘才会为难到说不出来,所以她才会例外的把信给卫王妃看,这也算是试探的一种吧。结果,林震威不知道跟卫王妃说了什么,这件事就没下文了。祈云不解内情,一时间又等不来芸娘的书信,担忧受怕,又惊又怒,唯恐芸娘和她家里因着认识自己、和自己往来而遭了殃,连着几天没睡好,不知道是没睡好、精神恍惚还是怎的,一次练习骑马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还好旁边教习的师父机警,那又是比较矮小驯服的小母马,只是伤了些皮肉,倒没大碍,可饶是如此,也把卫王妃吓了一大跳,一边着人请郎中,一边命人仔细检查那小母马,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不然一向温驯的马匹怎会发现受惊发狂?

    若说卫王妃以前是打着十分精神护卫自己一对子女,那现在必须是十二分精神了。自从林震威若有所无的表现出了要让祈云将来执掌军权的意思,祈云的危险指不定比皇城里的佑安还大,卫王妃高门大户里出来,自小学习的可不是只有琴棋诗书、女红中馈,还有那治家的手段本领,要不然在她无所出前、偏房却是又生儿又生女那种情况依然稳站府中,没有人敢挑衅她的权威。那些个下作手段,她不屑做,不代表她不清楚,若是那马匹只是普通的受惊发狂还好,若是有人动了手脚给查出,她定然要对方好看的。

    卫王妃有条不絮的吩咐完毕,这才急急忙忙带着几个宫人往祈云的停云轩而去。

    路上遇着柳瑶。

    柳氏出身当地大族,身份地位虽比不得卫王妃,可素来受宠,因此虽无所出,也被抬了“夫人”的地位。以前卫王妃无所出,她明里、暗里,拐着弯、抹着角笑话过卫王妃不知道多少回,总想着自己肚皮争气,生个儿子,那府里还有卫王妃什么事啊,谁知道一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竟然有了,有了也就罢了,还生在大旱后降雨的节骨眼,还是极好意头的龙凤胎,柳氏当时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只觉得老天爷真是偏心,什么好处都给她夺了去,还好,王爷虽然宠爱那对龙凤胎,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她这才好受了些,可是羡慕妒忌恨的□□更炙热了,直恨不得王妃、嫡子都死了方好。可卫王妃护得极周全,一对双胞胎平安无事的长大了,被林震威当成了掌中珠、眼中肉,疼爱得不得了,她肚皮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大夫不知道看了多少,什么偏方、秘方也全用过了,肚皮就是鼓不起来,柳氏哀怨无奈,也只得直怨自己命苦,怎么身体什么毛病没有,就是生不出呢?刚才在房里,听闻宫人说小姐出事了,从马上掉了下来,她心直说死了才好,带了宫人往祈云院里去,明着是关心,实则却是去看热闹。见了卫王妃,慌忙行礼,卫王妃瞧着她一脸故作关切,心说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嘴上却好声好气遣了她回自己房,免得人多嘈杂,妨碍了大夫看病。

    柳瑶看着卫王妃匆匆而去的背影撇了撇嘴,讪讪回自己院里。没多会儿就听闻祈云没事,就破了些皮肉,大为扫兴。依附她的也是同族的柳侍妾来跟她碎嘴,两人猜测了一番是意外还是人为,人为又是谁干的。

    其他各院里,也是这般悄悄的热闹猜测。

    本来只是皮肉伤,将养几日就好了,可是当天夜里,祈云却发起烧,口里一直叫着“父王不要”,把卫王妃心急得不得了。佑安将来要娶侯府的小姐这件事还没成事实,不过是林震威的安排,是断不可能告诉她的,可不告诉她,她又一直疑心自己父王不知道对她那喜欢的小娘子干了什么手脚——瞧,胡话都不忘记。卫王妃真是心焦如焚,可也知道,便是告诉了祈云也没用:毕竟利用就是利用,况且木已成舟,那小娘子已经入侯府了,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

    只得亲自细心侍候着。

    派去检查马匹的人回禀,马匹并没被动手脚,估计只是刚好受了猛然冒出来的花猫的惊才发的狂——

    镇南王府范围广阔,多处园林,有几只野生猫狗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怪就怪在怎么巧,怎么就撞了祈云的马,卫王妃疑惑,可拿不住证据,只得把侍候祈云的人斥骂一番作罢。

    祈云发了烧,一直昏昏沉沉,倒了第二天晌午才醒过来,劝慰了就卫王妃说自己没事,吃了药,又睡过去了。

    大夫说祈云外伤无碍,只是心思有些重了,所以开了些安神药,卫王妃也不许她出去活动,就房里安歇着,祈云只得郁闷的待着,郁闷之下,给芸娘接连写了几封信,说,有一封开头就直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欲说难说——

    那天祈云正无聊的翻着书,困顿欲眠,她的姐姐,侧室周夫人生的姐姐林曼妮来看她了,说:“妹妹你最近怎么老是睡不够似的?”

    一句话说得祈云愣住,她并不是贪睡的身子,可这两天是吃了睡,睡了吃,跟流芳斋怀了宝宝的安侍妾一样。她心里起了疑心,随便的搪塞了几句林曼妮把她打发走了,叫来心腹宫人吩咐了几句,可观察了两天,药材、煮药的过程都是没问题的,祈云又疑心会不会是自己挂心芸娘的事,心火燥,所以才多睡了?毕竟,不是有句话“闷上心头瞌睡多?”

    所以她不管卫王妃拦阻,该干啥干啥了,药是断不喝了。

    可是,很快的,祈云就发现不对了。她喝汤都喝出那药味儿来了,那味道很淡,很淡,旁人都没觉察,就她嘴巴叼喝出来了。

    祈云觉得自己不是疑心了。她告诉了卫王妃,卫王妃勃然大怒,把负责她伙食的人全抓了起来,一个一个地审,没审出什么,除了一些揩点小油水占点小便宜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最后连林震威也惊动了,生了庶长子的安夫人暗喻卫王妃大惊小怪、祈云多疑,“小姐矜贵,大夫人着紧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安夫人性情柔和,不偏不倚的开口:“若是有个疑问,查清楚也是好的,免得心有疙瘩。”

    林震威说:“那就查。”

    让几个大夫去检查厨房甚物,其中一个大夫发现一个新汤锅似乎有用“燕子花”熬过,这燕子花长期服食,会致人痴呆,当熬制汤药的时,侵入了汤锅里的毒气也会散发出来滴落到汤药里,因手段隐蔽,便是一直监视熬药之人,也不会察觉到——

    林震威勃然大怒,好歹毒的心思!

    因为这锅是外头买进的,卖锅的人早不知所中,事情最后以杖毙、发落了十几个管事、宫人作罢。

    王府内一时腥风血雨。

    祈云给芸娘写信,忽然了解到“欲说无从说,提笔两为难”的心情了:说了,丢人,不说,憋屈。

    年后,林震威为林祈云招募了一批年岁差不多的孩子,里面大多是壮实机灵的农家子,也有少许富家、官家子,俱是来搏个前程的,林震威因为林祈云被害,决心提前暴露培养祈云执军政的决定,这些人,训练成了,以后就是祈云的亲兵,虽然这个决定让人震惊,可是无疑给了更多人,尤其是那些贫贱的农家子搏前程的门路:府里包吃食、有月银,还能学习,将来被选中了,那就是前程无限。

    林震威把祈云带到排列整齐的这些人面前,“云儿,这些以后就是你的人。你要让这些人心甘情愿为你出死入生,你以后,是要当大将军的。”

    祈云热血沸腾,单膝跪地,“定不负父王厚爱。”

    明朝的典制,藩王是拥有自己的军队和军权的,按其势力,分别是十万到三十五万不等,林震威把军权交给女子的决定虽然有点惊世骇俗,可并不违反典制,□□有一位公主就执掌兵权,勇猛之气势,不亚于父兄,所以林震威的做法并无不妥,何况,林震威只是为她的女儿招募一队护卫亲兵,所以皇帝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反而像是顺水推舟般示意过林震威夫妇,提前封了林祈云、林佑安为郡主、世子。

    然后,给世子赐婚了勇毅侯府的小姐。

    这时候,祈云已经知道芸娘入了勇毅侯府,陪伴着她弟弟的未来世子妃,祈云明白到底是自己连累了她,可事儿至此,她也无话可说,只期望她能安好。

    她心说:等我当了大将军,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利用、欺负你!
第十九章 入府
    芸娘的信,随望京镇南王府的日常书信到了北平。因上次林震威偷看祈云的信被戳穿,所以祈云的信现在是不过林震威手直送到她院里的。小书吏送了林震威的,就要把信交到府里管事让他遣人送到小姐院里,林震威却突兀的叫住了他问:“可有小姐的信?”

    那书吏喏喏:“有的。”

    林震威没说话了,眼定定的盯着小书吏,小书吏给盯视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差点腿软就要跪下了,“王爷。。。。。。”他哆哆嗦嗦、犹犹豫豫的叫着林震威,林震威瞪着他,眉头都能夹死苍鹰了,那神色真个狰狞,小书吏腿一软,‘扑通’跪下了,“王。。。。。。王爷。。。。。。小的没。。。。。。没做错事啊。。。。。。”

    林震威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愚蠢,只好再问了一遍,“可有小姐的信”

    小书吏莫名其妙,不是说有了吗?只好再回答了一次,更详尽了:“有的。还是以前那小娘子寄来的信。”

    “哦!”林震威拉长了调子,眉角眼梢俱是意有所指。小书吏先是呆呆的,忽然福至心灵想到王爷先前偷偷摸摸拆看小姐的德行,悟了,立马叩首,“容小的稍后回禀。”

    林震威挥了挥手,小书吏后退几步转身离去。本来是要送信的,这会儿不送了,转回自己的小房间,还不安的瞧了眼四周见着无人了放小心急促的关了门,端了盘清水,用毛笔沾着水撩开了封口,把信放在摊开的白纸上,小心翼翼的倒了出来,没有头发没有纸屑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暗器”,里面就一张信笺,他小心翼翼的摊开,以为要长篇累牍的了,却不想只有一首小诗,惊诧之余顾不得多想了,赶紧抄录好原样放回去,就着残余的炭火烘干水迹,然后糊上米糊——

    小书吏感觉当个小文书也不容易,做贼似的。他赶紧把信送到管家处让他派人送到小姐院里,然后自己去回禀林震威。他心说王爷这偷看方式也太迂回了,不就想着祈云小姐如果发现了什么质问时可以理直气壮地分辨:本王绝对没偷看——因为偷看的是他啊!他看的是他抄录的,当然没“偷看”,他是光明正大的看。

    小书吏觉得自己肯定真相了。

    没错,林震威打的就是这般主意。自从上回被偷看信件祈云拆穿,老脸丢尽后,他已经好久没干。。。。。。反正不是他干这等“勾当”,只是今回。。。。。。他到是希望那小娘子是个愚笨的没察觉,只是,若是愚笨的,要她何用?

    信的内容很简单,小诗一首:

    欲说无从说,提笔两为难,

    伊如天上月,皎皎不可攀。

    奴如井中花,矩矩四方天,

    月自天上挂,花自井中放,

    花月两相好,恰似伊和奴,

    但愿人长久,风雨莫相欺。

    却令林震威心惊。

    林震威皱眉读完,脸上黑沉黑沉的,似风雨欲来,小书吏低眉垂首,大气也不敢喘,直恨不得不存在。林震威咀嚼再三最后两句,“但愿人长久,风雨莫相欺。。。。。。风雨。。。。。。莫相欺。。。。。。”叹气,到底是个聪明的,便是不全猜着,恐怕也猜着了一二,只是这风雨。。。。。。自己倒成了相欺的风雨了。他把小书吏抄录的纸条折叠攥手里,吩咐,“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还有,那信,也莫露着痕迹。下去吧。”

    小书吏慌忙告退。出了书房,这才觉得能喘着气了,倒是奇怪,不过一首小诗,王爷为何这般难看脸色?倒是没敢多猜想。

    祈云接得书信,满心欢喜展读,看完了迷惘,然后脸就黑了,沉沉的,似乎暴怒,吓得她身旁是婚后的宫人忙问:“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信说了什么,是秋家小娘子出了事还是。。。。。。?”

    祈云把信慢慢折叠好攥手里,再抬起头,外露的情绪收了起来,只淡淡道:“没事。我去看看母妃。”到了卫王妃处,却把信拿出来给卫王妃看,像是求助似的一脸苦恼道,“母妃,你说,这诗何解?芸娘为什么为难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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