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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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心-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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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一落千丈无边无涯的空虚与寂寥,还有委屈。

以前他最铁杆儿的哥们儿丹子跟他说过网上一个风传一时的帖子,一个女人发的,说婚后发现丈夫几乎不碰自己,直到有一天晚上起夜,才发现他竟然在对着电脑自…慰。

宁愿自己解决也不要碰妻子。

那时的他觉得这种人真是莫名其妙,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结婚?

现在他觉得这很正常。婚姻是一种责任,未必与爱相关,甚至未必与性有染,好比他自己,八成也是要结婚的,也许很快就要结婚了,而就算是婚后,通过这样的方式制造的快乐也比床上的妻子对他更有吸引力。

至少眼前看着的人是她,虽然仅只是照片,到底还是她。

第二天他再见到温迪,就对她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戒指?如果就在这里挑,我可以抽空陪你,要是想去香港买,那可能就得你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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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晚上,颜颜应约陪陆尧去看电影。片子是陆尧挑的,台湾片,名字很奇怪,《20,30,40》。

其实是一部女人片,比较文艺,颜颜怀疑陆尧先前并不知道会是这种内容,小男生哪有喜欢这种调调的?

电影里讲了三个女人的故事,她们分别是20岁,30岁和40岁。其中饰演30岁女人的是刘若英,她是一名空姐,疯狂地爱着一个已婚男人,这个男人却对她不冷不热,更不会给出任何承诺。

而另一方面,一个二十多岁非常帅气的大男孩则疯狂地爱着她。影片中有一段他们俩的床戏,演得颇为激情,但是刘若英对待大男孩就如同对待一件打发寂寞的工具,希望他不招则不来,挥之即立去。

电影散场后他们出来,陆尧对此显然心有戚戚:“刘若英真是傻,当然应该选那个爱她的男孩嘛!”

颜颜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正常得很,太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而且女人都倾向于喜欢比自己大的男人,没几个人会那么大方要对小弟弟奉献母爱。”

陆尧站住了,像是在赌气:“这不公平!”

颜颜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他又一步跨上来,懊恼地说:“谁说男的比女的小就一定要女的奉献母爱?如果这男的即使生理年龄上小点儿,心理年龄也还是很成熟,很会疼人照顾人,那你怎么说?”

心理年龄很成熟?你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颜颜忍着笑,息事宁人道:“那当然好啦,所以还是有很多成功的姐弟恋的例子嘛。好了好了,不过是电影,你跟谁较真儿呢?”

陆尧抓住她的手,低沉却掷地有声地说:“颜颜,你今年二十三岁,我今年二十岁。”

“嗯,所以?”

“女大三,抱金砖。”

颜颜扶了扶额,说:“陆尧,我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背景,不过一定不是一般有钱吧?你好像不需要抱金砖了吧?惦记着这个干嘛?”

陆尧咬了咬牙:“那给你抱金砖还不好?”

颜颜笑起来:“我不想抱金砖,谢谢你的好意了。”

她说着,尽量不着痕迹地试图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却被他一股大力阻住。

这是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颜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对你是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得很,为什么一直这么半装糊涂不明不白的样子?你还要我等多久?”

颜颜停止了挣扎的努力,正色看着他:“陆尧,你不挑明,我也一直给你留着面子,可我的意思你也很清楚,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就因为我比你小?”陆尧急了,脸上又流露出刚才那种“这不公平”的表情来。

颜颜严肃地说:“陆尧,我不跟人随便玩玩的,你年轻,你是男的,你条件优渥,可以随便游戏花丛,我不行,我不会这样。”

陆尧捏紧她的手,有些惩罚的意味:“谁说我是随便玩玩?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下定决心将来要娶你的!”

颜颜“哈”的笑了出来,嘲讽的意味强烈得刺目:“下定决心?陆尧,你根本不了解我,你甚至不算有多认识我,你不过是知道一个表面上的我而已,你怎么就敢提到婚姻这么沉重的字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你知道我的过去你能承受得起吗?你现在这个年龄,根本连自己想要什么、会成为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就算你很坚定,就算你能一直这样下去,你知道你的家庭会怎么看待我吗?你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我?你把一切想得太轻巧了!”

陆尧是那种软硬不吃的性子,颜颜的反弹越凶,他的气焰就越盛:“那你说啊!你有什么大不了的过去?你不就比我大三岁吗?不也是个二十出头没出过象牙塔的女大学生嘛!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得好像多有阅历似的,有本事你说出来呀,不怕我嘲笑你就说出来呀!”

“那好,你听着!”既然是躲不掉的事,颜颜索性摊开来,“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垮台贪官的女儿——私生女,他现在正在监狱服刑;我遗传了我妈妈的身份,曾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两年多,我们有过最亲密的关系,但我们不是恋爱,不是男女朋友,我是他花钱包养的情妇,我还流掉过一个孩子。”

她一口气说出来,这番从未出口的话,没想到竟然这么流利顺畅:“你现在怎么想?还跟刚才一样吗?”

她轻松地、甚至有些发笑地看着一下子变得呆若木鸡的男孩子,在适当的停顿之后,轻声说了一句:“再见,陆尧。”

正文 第 13 章

丹子他们一众兄弟收到林觉远正在筹备婚事的风声,把他约出来泡夜店。

个个都油头粉面地揶揄他:“你小子啊,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了?知道谁才是衣服谁才是手足吗?你自己说说,你都多久没出来了?真没劲!做兄弟的现在再不拉你一把,以后你脱不开身了就知道后悔了!还不快着点儿,淹死在温柔乡里之前赶紧的,透几口气,啊,往后想起来你就知道,还是兄弟们待你好!”

林觉远笑笑,举起手中的啤酒,同他们手上的玻璃瓶撞出一串脆响:“这么多废话,喝!”

半瓶啤酒下肚,丹子撞了撞他的肩膀,下巴努了努:“看那边,是你的口味吧?我记得你前几年就好这一口来着。”

林觉远抬头,看见丹子指过去的方向是一个略显单薄的女孩子,脸上浓妆艳抹,可化妆技术很是生涩,反倒让她显得清纯无辜,像个什么也不懂的雏儿。

像个女大学生。

那侧面低头的样子,像……

不知不觉间,林觉远已经走了过去,停在她身边,紧紧挨着。

女孩有些惊慌,抬起脸来。

不像,一点也不像。

林觉远大为失望,却还是强打起精神问道:“多大了?还在上学吗?”

女孩有些瑟瑟发抖,声音一哽一哽地回答:“十九,刚上大一。”

林觉远冰寒着脸,有些粗鲁地抬起她的下巴来,不由分说就亲了一口。

女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红晕直透出打重了的腮影来,眼里却有掩饰不过的欣喜,受宠若惊的样子。

林觉远大为受用,轻佻地咬着她的耳朵说道:“一会儿回我那儿,我给你一千。”

女孩着迷地看着他,已是一副彻底沦陷只恨不得上赶着巴上去的样子。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我不要钱……”

林觉远倒一下子变了脸,目光阴沉,活脱脱要杀人一般。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有些惶恐,赶紧说:“Rebecca。”

Rebecca,《蝴蝶梦》女主角的名字。

那个女人放荡不堪,让男人爱到仇恨,爱到非得杀死她才能解恨。

这个名字,就凭你也配?

为什么其他女人都会在他一个漫不经心的亲吻之下就全面缴械,乖乖把自己最宝贵的真情献上来,而那个人,她就只要钱,只是要他的钱?!

那么贪婪,那么吝啬,连一点点爱情也不舍得给……

就算他低声下气地跪地乞求,她也不会肯的吧?……

两个小时后,林觉远粗喘着从女孩身上翻下来,立即就起身去淋浴。

这是他的习惯,应该说是一个男人的好习惯,爱惜自己,珍视健康。

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会戴套的。她们中经常有人告诉他:我吃了药了。还有后来的温迪,会自己戴避孕器。

可他还是要戴套。

他嫌她们不干净,也怕她们下套,怀了他的孩子,生下来以之要挟。

只有对那个人,他连让她吃药都舍不得,宁愿自己委屈一点,牺牲掉那么多次极致的欢畅。

也不愿戴套,因为只想和她最贴近地亲密,最热切地融合。

只有是那个人的时候,他会继续躺着再流连一会儿,有一个词,叫后戏,他一定要给她。

样样都尽着她,说起来倒像是她包养了他来攫取快乐的。

一直都那么努力地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疼爱她,多在乎她,多离不开她。

不管她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也不接受,都是不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有什么办法?单说那给不给后续温存的事吧,好像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朵真正的鲜花,越是被灌溉就越是滋润水灵。

而其他女人,卸了妆后固然也还算美人,却总显得面目可憎,让他不愿多看一眼。

甚至会为自己不值,觉得早时根本是看走了眼,或是被廉价的**蒙蔽了心智,以至于在这么个女人身上浪费了冲动。

这回这个女孩子也是,刚才那第一眼的错觉就把他蛊惑,后来明明已经发觉不像,却还是没收手。

现在只好后悔。

也怪丹子,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丹子说那种学生气的女孩子是他的口味,是因为丹子见过颜颜。

林觉远陪颜颜过的第一个春节,让他很折磨,真想带她回家,终于还是不敢。

从那个春节到第二个春节之间,整整一年,他都在害怕下一个春节来临。

到时候,一切又要再来一遍,她又要守过一个人的年夜饭而孤单难过,他又要为想带她回家又不敢而踌躇自责。

不过到了第二个春节的时候,他觉得他至少可以带她一起去见见朋友。

那天正好丹子他们约他一起去一个高级会所,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包括室内高尔夫,这群公子哥,年纪轻轻就对这种本该属于中老年人的所谓运动瘾头不小。

林觉远欣然前往,带着颜颜一起。

认识这帮兄弟这么多年,林觉远第一次看见“垂涎三尺”在他们脸上显出来是什么模样。

不容易啊,这些纨绔子弟,从小到大何止阅美无数?

心里又气又得意,有些后悔白白叫他们看了去,不知道这帮臭小子的脑子里这会儿已经转过多少不干不净不伦不类的念头。

却又暗自高兴,毕竟这是自己的女人,他们看得见想得到,却摸不着。

颜颜从一开始就有些不自在,像是被全体老师拎到办公室罚站的小学生。当时林觉远还没往她不想跟自己的朋友打'奇'交道这上面想,他体'书'谅她,还不到二'网'十岁的女孩子,站在一群恶狼的眼光里,另外几个以女朋友身份跟来的女孩儿也都满脸妒意对她爱理不理,她能好受吗?

所以,当颜颜问他她能不能去那边的溜冰场自己玩一会儿,他立即就答应了。

后来他这边有些腻了,就到溜冰场那边去看她。

这才知道她原来是那么漂亮的冰上舞者!

虽然是私生女,颜颜毕竟从小就家境优裕,从六岁起妈妈就送她去学花样滑冰,后来尽管没有往职业的方向发展,她的技术还是有模有样的。

林觉远看着她的这天,她穿着一件紧身高领毛衣,微喇牛仔裤,长长的黑发梳成一条简单的马尾直直地垂下来——通常男人都不太喜欢女人梳马尾辫,可颜颜不一样,她怎么都好看,头发扎起来,便能彻底显出小巧漂亮的脸型,而她全身上下是一色纯黑,越发衬得唇红腮白,明眸皓齿。

她在春节期间极为拥堵的冰场上燕子一般地穿梭,得心应手,全身上下每一根线条都流畅婉转,每一个姿态都拖着一条盈盈动人的水线。此时的颜颜显露出一种林觉远从未见过的自信,脸上微微含笑,双眸神采飞扬,快乐得像是在纵情滑翔的天使。

在拐弯的时候,如果有足够空间,她会顺势转几个圈,或者一转身倒退着滑上一段,平平稳稳的弧线优美得只是让观者舒服,仿佛是顺着他心上最熨贴的纹理间捋过去似的。

后来林觉远常常想起这一幕。刚刚和她分手那一年,周杰伦的《最长的电影》非常流行,他害怕那首歌,每次听到都癫狂欲死,浑身麻痹,好像全副神经都突然瘫痪,再也无法复活。

——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记忆结成冰,别融化了眼泪,你妆都花了,要我怎么记得?记得你叫我忘了吧,记得你叫我忘了吧,你说你会哭,不是因为在乎。

你说你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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