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不再找我麻烦,我就不把她的照片发出去,不然,你懂的!”
可怜愚蠢的北堂间现在还在窃喜,幸好自己聪明做了二手准备。
小澈森森的看着他,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把妈咪折磨成这样,还似乎是他的赏赐?
“嗯?还有照片?”
北堂玥淡淡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狭长的绿眸微微窄起。
丝毫不知自己已经点燃了他心底最深层的暴戾之火,北堂间只以为是威胁生效了,连带底气也足了几分:
“没错,你也不想自己女人的照片传遍全世界吧!知道就乖乖放了我,在父亲面前我可以既往不咎!”
“大哥。”
北堂玥走上前,在北堂间的措手不及下踩住了他的一只手掌,足下越来越用力,碾压。
清脆又渗人的骨骼碎裂声伴着撕心裂肺的吼声回荡在空旷的仓库。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
“今天废你一只手,把底片交出来,不然右手也废了。”
北堂间*不断,死白死白的脸上都是汗。
看他不答话,北堂玥又一用力,令他又爆出一声痛嚎。
“我给,我给!在照相机的卡槽里……”
两人的目光这才扫到那个被无视的照相机,之前目标一心只有北堂间,竟然连照相机滚出来都没发现。
小澈弯腰拾起那个相机,把储存卡交给老爸后随手一飞,哐的一声,极品的单反就砸了个稀巴烂。
北堂玥面不改色地将那块储存卡一折为二。
这种东西,他不想看,也不想让苏溪汐再看到,她那么骄傲,这必定是她的耻辱,那他就为她彻底毁了。
“好、好了吧,大哥可以走了吗?”
北堂间虚弱地试图抽出被踩在脚底的手。
“滚。”
随着北堂间的落逃,他雇佣来的躲在角落里的十来个流浪汉也逃了出去。
一看那架势,小澈立时知道了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还会发生什么。
杀气四溅!
小澈的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就这样未免也太简单了!
前面,只是老爸为妈咪报的仇。
老爸是老爸,他是他,桥归桥,路归路。
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算了”两个字,妈咪教的!(话说苏小姐还真是误人子弟啊。)
就暂且让这个渣滓先放心几天,他让妈咪受了怎样的身心创伤,他就让他翻倍的体验回来!
“唔……”
苏溪汐忽然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呓语声。
却把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弄的提心吊胆。
她没事吗,醒了?
北堂玥从来没有这种心跳到嗓子眼的感觉,双目瞠大,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是自己幻听、幻视。
他已经有十几年都没有这种忐忑的感觉,这一次,却是为了这个外柔内刚的女人。
那种以为失去,却又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手,把一半身子都腾空在悬崖外的人一脚拉回来的那种感觉。
狂喜如同水面下的那些激流,来地更加猛烈,冲击着全身每一个细胞。
其实除去痛觉,其实一大半,苏溪汐却是被北堂间的那几嗓子给弄醒的。
当意识还处在混沌的时候,她几乎不断地诅咒着北堂间,转眼就听到了北堂间的痛嚎,还以为是自己的yy生效了。
于是,她就这么醒了过来。
“妈咪,你还好吗!”
小澈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心里疼极了,这双手曾经那么温暖,现在却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冰凉。
“小……小澈……小澈?!”
儿子的声音让苏溪汐神智一下子清醒了。
小澈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捉了她还不够,还要折磨她的宝贝?
绝对不允许!
她直挺挺地弹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牵一发动全身,浑身都痛的不行,差点从平躺的那张椅子上滚下来。
眼睁睁的看到身体与地面就要亲密接触,在落地之际却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蔷薇的香气铺天漫地。
“小心点!”
火热的大掌包覆住她小巧的臀部,北堂玥稳稳地托住了她,才幸免了苏溪汐的火星撞地球。
“北、北堂玥?”
眼前还蒙着黑布,她看不见,但是却能轻易辨出他。
下意识地,苏溪汐喊出了他的名字,而不是总裁。
那是一种认定不可能却又美梦成真的心境转变,冲击而来的惊喜宛若烟火在脑中绽开轰烈的花。
她软软而带依赖的声音叫北堂玥的心软成一片,在心湖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一刻,褪尽了防备伪装,黑暗和惶恐总是将人最真实的想法剖析出来。
“嗯,我在。”北堂玥淡淡道,声音淡如青山。
水绿色的眼珠剔透无比,里面流转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情愫。
惊喜、疼惜、纠结、害怕,北堂玥呼吸急促,手略略抬起,又放下。
想要紧紧抱住她,又怕她像小美人鱼般碰一下就化作泡沫消失了,而此刻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的假象。
患得患失的心情充盈了整个胸腔,终于北堂玥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轻轻将苏溪汐扶住,然后牵住她的一只手。
他的手掌很大很有安全感,恰好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覆住。
“喂,你怎么来了?”
苏溪汐浑身一僵,无措地想要抽离,却被他紧紧发握住,霸道地宣告了自己的所有权。
“想来就来了,怎么,你有意见吗?”
狂妄至极的态度,却轻描淡写地将这次营救一笔勾去,
把事情说得好像郊游一样简单。
靠!
苏溪汐一阵无语,脑中紧绷的弦却神奇地随着他的话音松懈了。
仿佛只要北堂玥在,哪怕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会重新替她撑起一片天!
心里有些复杂,她记得她让小澈去找顾译霆,没想到,他竟然找来了北堂玥?
到底是血浓于水,那种父子间的默契是谁都无法插足的。
倒是她,几次三番地为了自己想要斩断他们间的血脉牵绊,这么做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澈笑眯了眼,老爸,好样的!
“妈咪,我们回家!”
他亦主动牵住苏溪汐的另一只手,把鼓励与安抚弄过这种方式传达给她。
一左一右,一大一小,以绝对拥护的姿势牵着中间女子的手。
……回……家,么?
北堂玥一阵恍惚。
家?
这对于他而言是个多么陌生又奢侈的词啊……
是他从小到大,一直在追逐,却从来都没得到过的东西。
三人行,就像无数次在大街上看到的、他羡慕不已的画面。
丈夫,妻子,还有孩子。
三个支点,以温情为线络,连成一个温暖的三角。
而三角形,从来就是最稳定的结构。
北堂玥不排斥这种感觉。
至少,此刻,很温暖,很美好。
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唇畔缓缓浮起一抹孩子般明亮的笑意。
“好,我们回家。”
“回个头家啦,我这个样子肯定是先去医院好吗?就算走,你们也先让我把这蒙眼布拿掉啊,我看不见啊……”
两眼一抹黑,苏溪汐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蹒跚学步的童年,跌跌撞撞地被拉着前进。
“看不见又怎样,我们可以牵着你走。”
他不容置喙的猖狂道,仿佛是天经地义般自然,叫苏溪汐瞬间通红了脸。
“总裁大人,您是想说您要做我的导盲犬吗?”
她甜甜笑着,忍不住顶他一句,占她苏姑娘的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
靠,这女人,就不能稍微看一下气氛吗?
怎么一开口,就把那么温馨的气氛和粉红泡泡全部戳破了!
北堂玥脸色一黑,刚想要反驳,
小澈就抢先一步开口,还对着他眨了眨眼:
“妈咪,应该是灯塔哦,黑暗里,专门为你导航的灯塔。”
无论怎么走,都不会迷路。
北堂玥笑了,他发现,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半路得来的儿子了!
什么是幸福,他没得到过,但是如果有,那一定这是这样的感觉,令人如沐春阳!
什么理清思路,什么理智,都见鬼去吧,他只知道,现在他无法放开这手中的温暖。
这个女人,苏溪汐,是他独一无二的小太阳。
酒店豪华套房中。
北堂律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不远处的传真机突然响起滴滴的提示音。
他还是不动,扶在靠手上的手指却轻轻弹动了一下。
作为心腹,必须极会察言观色,于是,站在他身旁的男人立时取来了传真,声音恭敬道:
“律主,这就是你上次要我们查的那个女人的档案。”
这个男人很可怕,看着温文尔雅,只是他的那些手段,恐怕鬼神都要抖一抖。
“嗯,放着吧。”
“是。”通常律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不想被人打扰。
北堂律狭长的眸子缓缓睁开,带着半梦半醒的迷茫。
然而那份无害,却在看到传单上照片的一瞬间尽数撕裂,他双目暴睁,眼波倾泻出一片暴戾的精光。
纸张边缘在他不经意的用力下皱褶不已。
???
怎么是她?
怎么会是她?!
这张脸,他绝对不会忘记。
如果这张脸不是和苏墨云生得有七八分相似,也许他还真认不出她来。
因为谁都知道,北堂玥对这个异母妹妹藏得紧,对外那叫一个绝*。
当时北堂玥几乎都没有正式让她露面过,所以,整个上流社会几乎都没人知道这个北堂家神秘的苏小姐长的到底是个什么样。
这个臭丫头不是已经杳无音讯了六年吗?
现在出现,难道是为了争夺北堂家的家产?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种突发状况。
虽然外界盛传北堂苏并不是他大哥亲生的,但风言毕竟只是风言,
北堂玥出车祸的那阵,为了防止这种意外状况的发生,他特地编织了一套说辞。
索性天公都站在这一边。
真是好笑,北堂玥选择性失忆,记得苏墨云,记得他,记得一切,偏偏不记得这个异母妹妹的存在。
上天仿佛是恶作剧般,拿了一支涂改液在北堂玥的记忆中修修补补,把北堂苏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涂改了。
于他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尽管北堂玥对他厌恶不已,但失忆了的他还不是如同一张白纸,随便他涂抹?
打着慈父招牌,他巧舌如簧,灌输了北堂玥一段如何如何厌恶北堂苏母女的虚假记忆,然后告诉他,车祸的真相就是,两人再一次为继承权的事争吵。
他把北堂苏逐出北堂家,而北堂苏则因不满他的这个决定,两人在车上争执起来,所以发生了车祸。
虽然以失去记忆为代价,他活下来,但是北堂苏则命丧当场。
起初北堂玥对这一说法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暗中也曾多次自行调查,但是无果。
生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北堂律早就将所有关于苏溪汐的资料全部都销毁殆尽。
北堂二小姐成了北堂家的一个禁忌。
久而久之,北堂玥也就逐渐接受了这段强行加给的记忆。
态度从半信半疑,变成了确信不疑。
然后北堂玥又在他的安排下,定下了白祈薇这个未婚妻。
掌控一个人的感觉相当刺激,尤其掌控的还是一只随时可能反噬的狼王。
这样的话,即便是北堂苏回来又能如何?
一个臭丫头,能掀起一星半点的风浪,闹腾出什么幺蛾子吗?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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