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米觉得很对不起她,想劝猪豆去上课,可一直插不上嘴。
就在阮菁和建豪纠缠不清的时候,夏吹悄悄走到简影面前。
“你先去上课,晚上我会打电话给你。”
“夏吹,这算什么意思?”文姝毫不客气地盯住他。
夏吹知道她指什么,但还是没对简影做出相应的解释,现在,他的脑袋比谁都乱,根本解释不清楚。
“她……真的是你妹妹吗?”
简影望望夏米,夏米也在望她。
“那你以为她是谁?”
夏吹的语气不容置疑。
“既然这样,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
夏吹牵起夏米的手朝校门外走去,这时,建豪也摆脱了阮菁追上他们,与夏米谈笑风生。
“完蛋了,”阮菁的脑袋惆怅地耷拉下来,“他喜欢的一定就是这个小丫头,但愿她明天就走,否则我一定输!”
简影头也不回地向教室走去。
阮菁的话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7车子停在前门大街的商业区,建豪和夏吹争着要付帐,结果还是建豪抢了先,夏吹第一次打的,觉得这样很没面子,尤其是在夏米面前。
“为什么要浪费钱。”夏米问,“乘公车不就行了?”
“走,跟我回家去。”
“你不用上课吗?”
“不用,今天下午没课。”
他又撒谎,为什么要撒谎呢?简影内心十分震慑,那一刻,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夏米的出现就象是猛扎在夏吹心口的一剂蒙汗药,让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人。
建豪没有揭穿夏吹,他觉得无可厚非,夏米千里迢迢找到北京,还有什么比陪伴她更重要的?
“我也没课,我陪你们一起回去,今天我和你哥好好陪你逛逛,吃喝玩乐随你挑。”
阮菁拦住他的去路:“人家叙旧你凑什么热闹?”
“我也要叙旧啊!”
“钟建豪!你敢逃课,我就和那个说斯瓦希里语的老外约会去!”
“去吧,去吧,赶紧去,记得文雅一点,如果他除了唏哩哗啦还对你动手动脚,你就CALL我,我一定第一时间赶来营救。”
“我呸!”阮菁气得直跺脚。
夏米觉得很对不起她,想劝猪豆去上课,可一直插不上嘴。
就在阮菁和建豪纠缠不清的时候,夏吹悄悄走到简影面前。
“你先去上课,晚上我会打电话给你。”
“夏吹,这算什么意思?”文姝毫不客气地盯住他。
夏吹知道她指什么,但还是没对简影做出相应的解释,现在,他的脑袋比谁都乱,根本解释不清楚。
“她……真的是你妹妹吗?”
简影望望夏米,夏米也在望她。
“那你以为她是谁?”
夏吹的语气不容置疑。
“既然这样,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
夏吹牵起夏米的手朝校门外走去,这时,建豪也摆脱了阮菁追上他们,与夏米谈笑风生。
“完蛋了,”阮菁的脑袋惆怅地耷拉下来,“他喜欢的一定就是这个小丫头,但愿她明天就走,否则我一定输!”
简影头也不回地向教室走去。
阮菁的话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7车子停在前门大街的商业区,建豪和夏吹争着要付帐,结果还是建豪抢了先,夏吹第一次打的,觉得这样很没面子,尤其是在夏米面前。
“为什么要浪费钱。”夏米问,“乘公车不就行了?”
夏吹回答:“从宿舍到这里的路很远,你刚下火车走不动的。”
夏米笑笑,不再狡辩。
“这里是历史悠久的老商业区,有许多百年以上的老店,热闹吧!”
建豪导游似地在前面带路,夏米觉得他一点没变,还是当年那个到哪儿都能混个脸熟机灵鬼。夏吹和夏米跟着他,路过一连串的酱园、茶庄和药店,品尝了正明斋的京味糕点和都一处的烧卖之后,就往西街的方向溜达。
“我请你们吃肯德鸡吧。”
夏吹琢磨着口袋里的钱,有点惭愧,那恐怕是他唯一请得起的东西。
“你请夏米就好,我要自己来。”建豪说完就冲进店里排队去了。
夏米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眺望窗外过往的人群,心里想着夏吹刚才脸上也出现过的新鲜表情,可见他对这座城市也并不太熟悉。
他来北京已经三年了,这三年在他心里最熟悉的又会是什么呢?
夏米的眼前闪过一个女孩惊愕的面孔,当她听见夏吹将她称做“同学”的时候,夏米不觉回头去寻找柜台上的夏吹,夏吹也找到了她,她挥挥手,表示已经找到了位子。
回到玻璃窗前,夏米独自偷笑。对于这座城市,她不再感到陌生,因为夏吹在这里——即便隔着再多的餐桌与人影,他们还是能飞快地找到彼此。
建豪把鸡块全部倒在夏米面前。
“吃这个,这个好,里面激素多。”
“怎么?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发育不良的干丫头?”
“什么话,你现在又漂亮又可爱,看上去健康得不得了。”
他话音刚落,马上在夏吹耳边嘟囔了一句:“她怎么知道我说她发育不良?”
夏吹笑笑,不理他。
“我从来就不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几年不见,你嘴巴变油了。”
“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夏吹。”
夏米饶有兴趣地端详夏吹:“难道你也觉得我变漂亮了?”
夏吹抬头望望她,很快又低了下去,没有回答。
“瞧,我就知道你在撒谎。”
“那是因为你哥觉得你太漂亮了,不好意思说。”
建豪很着急,他很想一股脑把夏米出现在校门口那一瞬间给他带来的震撼表达清楚。
高中时代那个硬骨头的傲慢女孩真的长大了,变明亮了,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种让建豪始终念念不忘的独特味道,已经跟随她的成熟,变得让人难以抗拒。
“妹妹在哥哥眼里总是最好的,你小子不要乱说话。”
夏吹冷淡地插嘴,似乎不希望这话题再继续下去。
“妈什么时候走的?”夏吹放下可乐,轻声问道。
建豪安静下来,他意识到,他们兄妹之间的久别重逢仍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痛楚和代价。
“大约两个礼拜前,有天早上我去菜场买花,回来时她已经走了,手脚冰凉地躺在那里,嘴巴张得很大,挺吓人的,好象话说到一半的样子。我想,她并没有什么痛苦,不知道是老天宽容了她,还是爸爸原谅了她。”
夏吹不说话,独自沉默了一会儿。
餐厅里依旧熙熙攘攘,建豪耳边充满了咀嚼声、吸水声和响亮的京片子,难以体会他们兄妹间,正流动着寂静的哀伤。
夏吹没有再看夏米的脸,他一口气把剩下的饮料喝完,对建豪说:“我们走吧。”
傍晚的时候,夏吹到楼下的公用电话亭给简影挂了一通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安排妥当,明天会照常去上课。
“要不,你让她住到我家来吧。”
“她是我妹妹,为什么要到你家去住?”
“你那边太小了,一个女孩子家,多不方便。”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太担心。”
简影突然不说话了,她觉得夏吹的电话和她的好象隔着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
“喂?怎么了?你在听么?”
他平静的声音传过来。
“我在听,要是……她一直住下去,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照顾她吗?”
“是。”
“夏吹,你不觉得……”
“我妈死了。”夏吹打断她。
“除了我,没有人能照顾她。”
“…………”
夏吹打电话的时候,夏米用椅子和木板帮夏吹搭了一个简易的床铺,然后在两张床之间吊起一根绳子,把多余的床单挂上去。
她坐在地铺中央,撩起一条缝,歪着脖子低头注视着床单对面,夏吹的床。她已经二十一岁,不能再和他挤一张床了,这让她有点难过。
夏吹回来了,一眼就看见那张横在屋子里的床单,愣了一下,没说什么。
夏米在屏风内简单地梳洗完,就躲进被窝里了,夏吹把热水袋塞进她的被子。
夏米把被子蒙到鼻子下面,眼睛骨碌碌地跟着他的动作转悠。
“好好睡吧。”他走过来揉揉她的头发,然后坐回去看书。
过了一会儿,夏米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端起一只小凳子放在他边上。
“怎么了?”夏吹问。
“睡不着,也许是火车上睡太多的缘故。”
夏吹用毯子把她裹起来,继续看书。
“你到底在学什么?”夏米好奇地问。
“细胞生物和遗传。研究细胞的结构、功能、代谢、增殖与分化,还有生物遗传信息的复制、转录、翻译、调控、变异和改造规律。”
“听上去很复杂。”
“是很复杂,不过,很有用。”夏吹看看她,这时候,他们的脸靠得很近,近到可以清点她的眼睫毛,夏吹记不得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近地说话。
“你学得好吗?”她睁大眼,神情专注。
“很好。”
“我就知道。”
她的语气还带着小时侯本能的骄傲,夏吹的心忽然就暖和了起来。
“那个叫简影的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吧。”
夏吹手上的圆珠笔迟钝下来,他盯着纸上密密麻麻的笔记,默默不语。
“在她面前你要坦率一点,我觉得她挺不错,至少比裴希希好,所以,你必须改改闷罐子的脾气,主动点,否则她会感到很寂寞。”
“你觉得她寂寞吗?”
夏吹盯住夏米的眼睛。
她的瞳孔亮极了,很轻易就能含住他的眼睛。
“问我,还不如问问你自己。”
“我天生就这付样子,”他回头继续写字,“喜不喜欢是她的事。”
“别这样,这样不好。”
“你特地来这儿教训我的吗?”
“我是那种人么?”夏米笑着捶他肩膀,让夏吹写歪一个数字。
“你放心,我过两天就回去,连火车票都买好了。”
夏吹一惊:“回去?妈都不在了,你还回去做什么?”
夏米先不回答,她发现夏吹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忧虑,那种焦灼的、迫不及待的忧虑她以前从来没见过,她想把它揣摩清楚,以便牢记起来。
“我在上海一家大公司找到一份工作,薪水很高,下个月就要上班,我可不想放弃。”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你去睡觉吧!”
夏吹随手打开另一本书,冷冷地回避她。
夏米乖乖地回到床上,屋子一下变得好安静。
夏吹看完下午那堂课的所有内容才熄灯上床,他也睡不着,心想,夏米的那份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8“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阮菁把建豪对她所说的,关于夏吹和夏米之前在上海的生活,对简影和文姝重新描绘了一遍。那个周末,她们商量好了约兄妹俩和建豪一起去逛贵族街,简影怕他们找不着,就先约了阮菁和文姝在星巴克等他们。
“这么说,你打算放弃?”
“建豪高中时就爱上她了,而且爱得特蠢特拗,你说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公平竞争呗!你不是一向豪言壮语挺来劲的吗?关键时候就没辙啦?”
“不行,我觉得对手太强,搞不定,万一弄巧成拙,我和那头猪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为什么搞不定,我看她干干瘦瘦的,没什么实力。”
简影觉得文姝说得有道理,哪有不战而退的?
阮菁认真地摇摇头:“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女孩身上有股奇异的、令人臣服的力量,就藏在那副瘦弱的骨架里面,外表越单薄,那股力量就越强大,就好象沉没在海底的宝藏,看不见摸不着,可你就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你们有没有仔细看过她的眼睛?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清澈的一对眼睛,让我觉得自己好象什么都没穿似的,那种灵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我敢说,她一定是个极有才华的人。”
“不是才华,是邪气,我觉得她挺邪乎,根本就是个怪胎。”
文姝对夏米的厌恶完全没有道理。
夏吹曾说过她和夏米有几分神似,现在,简影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其实,她也想附和文姝的话,给阮菁一点信心,可是,这几天,当她亲眼目睹夏米和夏吹形影不离地出现在校园里时,竟然也有那样的感觉,甚至,比阮菁更强烈。
她认为夏米非常特别,她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美,那种美之所以独特,是因为它太苍凉,苍凉得让人动不动就想哭。可是,她表现出的气质却又那么地强韧,所以,更增添了美丽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