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有几分好奇地问:“亲娘,那二叔公为什么称我们为小主子,你不是讲他是你的二叔吗?”
七七拉着小八与小九道:“二叔分好多种,有亲二叔、干二叔之分!”
三人还没走到门口,山庄那锦衣妇人却走了进来道:“小姐这一走就好多天了,老身真是想死小姐了!”
七七愣了一下,真怕尹长宁再给她整个二婶出来了,好在那妇人叫她“小姐”,于是讪讪一笑道:“真不好意思,那天走得匆忙,连个招呼也没来得及打!”
那妇人连连道:“小姐讲这样的话真是愧煞老身,是老身没有照顾好小姐才是!”
七七翻了翻眼睛,那妇人看向小八小九道:“这就是两位少爷吧,真是聪明伶俐,好可爱!”
七七更想翻眼睛,看着小八小九似乎不用自己再操心,尹长宁一如以前一样没有限制她的出入,七七便趁小八小九被一大堆人围着的时候,换了装颜又回了“百花楼”。
站在门口,七七没由得觉得那“百花楼”似乎比以往都要沧桑,连门楣也不如平常那般光洁,七七只怕自己一脚迈进去,楼里的人早已经四散去了,留下一片狼籍,虽然“百花楼”不是什么好地方,好歹自己在这里苦苦经营过四年。
楼里很安静,没有了往日的喧哗,也没七七所想的狼籍,七七松口气,却见帐房急急忙忙走了下来道:“二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大当家的刚才又回来拿银子了!”
七七没由地眼睛一热道:“大当家又拿走多少银子?”
帐房一边擦汗一边道:“还好不好,大当家只拿了一千两银子,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七七一愣忙问:“大当家都讲了什么话,你快讲呀!”
帐房便道:“大当家讲这‘百花楼’有二当家的当家,她很放心,她还讲也许这些年都不会回来!”
七七听了眼泪一下留了下来抓住帐房道:“你为什么不留住她,你为什么不留住她?”
帐房叹了口气道:“二当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明知留不住,何苦徒增伤心了!”
七七知道帐房讲的话很有道理,但那股子悲怆她还是受不了的,然后看向帐房问:“他们怎么放了你!”
帐房双手拢在袖里道:“当年雷大人一直担心二当家的有意外,派小的进楼,答应为小的照顾一家老小,并且吩咐小的,二当家的没有危险,永不许暴露,小的都以为二当家的不可能有意外了,也打算老死在楼里,没想到那胖子却想害你,如果你同意他所求,他会打开盒子,将那房契与钥匙都送给你,上面派的人守在那里自然也会看见;如果你不同意他也会打开盒子,那镖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谁知道上面早就防着了,早知道小的也…!”帐房后面的意思,七七明白了个大概,帐房分明是有人救自己,他就不会出手的。
七七横了帐房一眼,帐房往后缩了一下,但七七又觉得那天那帐房完全没有必要暴露的,于是又横了帐房一眼,帐房往后缩了一下,七七才不冷不热地问:“你讲明白了,就放你出来了!”
帐房点点头道:“不仅放了小的,同小的一起还放了一个人!”
七七刚想问“谁!”却看到王大庆从楼上走了下为,七七撇了一下嘴问:“二牛子,那牢饭还好吃吧!”
王大庆苦笑了一下道:“吃过不少牢饭,这次是最难吃的!”
七七便道:“很想去看你,但又不知道到哪里才能看到你!”
王大庆听惯了七七撒谎的话,哼了一声道:“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去你家里又没了人,我也没了去处,听他说‘百花楼’经常都有人捣乱,所以就暂住了下来!”
七七讪讪道:“那二牛子住得可还习惯?”
王大庆苦笑道:“房间脂粉气太重,床也太软了!”
七七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王大庆也笑了,帐房拢着袖子掺合了一句:“今年看来凉得会早些!”
七七便道:“早什么早,我看是你老得太早了,打开门,咱们还得热热闹闹做生意,笑迎八方客哈!”七七说着打了个哈欠,心下寻思自己真得找个郎中看看了,最近怎么这么容易犯困。
七七与王大庆在临窗的一张桌坐下来,帐房吩咐人掌灯,灯一亮起来,“百花楼”就显得亮了起来,王大庆摇摇头道:“真没想到你我十多年后会在这里混!”
七七给王大庆倒满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似乎从尹长宁那晚在“百花楼”的夜晚后,七七就有点迷恋尹长宁给她喂的那种“桂花酿”,那比当年姥姥喝的那种“桂花酿”要好闻数倍,自己喝着口感也不错,七七还有点遗憾就是当初自己做过那么多淘气的事,怎么就忘了偿偿姥姥那“桂花酿”是个啥滋味,原来还有个方珍珠的盼头,现在方珍珠也不一定去哪里了,自己似乎成了永久的遗憾了。
七七有点贪杯,顷刻就饮下了两三杯,头也有些犯晕了,于是有些不甘地问:“二牛子,那苏太子与天香在金乌过得是不是比我惬意!”
王大庆觉得这酒太淡连饮两杯后嚷着换了大碗,没醉也带着酒意地道:“那二当家的你希望他们好还是不好呢!”
第十五章 苏府千金2
七七抢过酒壶给自己满上酒才道:“我?我巴心不得苏子儒天天折磨天香,最好折磨到那种想死又死不成才好!”
王大庆给自己倒了满碗酒才道:“那就恭喜你了,如你所愿,苏太子现在真是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了!”
七七听了有些不明白地道:“他要想折磨她,机会不多的是!”
王大庆喝了一大碗才道:“到底是个啥情况你二牛哥就不太清楚了,只时在金乌看到的时候,天香公主似乎神智不太清楚!”
七七愣了一下,王大庆才道:“她总在找她的母亲和李嬷嬷,一会把太子爷当成歆王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了;一会又骂太子爷是韵王是天下最坏的人,偶尔清醒的时候就会问太子爷什么时候回桐城!”
七七手里的杯晃了一下问:“为什么会这样?”
王大庆摇摇头道:“我没问过太子爷,太子爷也没讲过!”
七七才想到似乎那天香和亲到上寅后一直都戴着面纱,她竟然没有再看到过天香的面目,这些似乎也不重要了,七七叹了口气,她曾经最憎恨的人是程蕙、帛瑗,而程蕙死了、帛瑗瘫了,最嫉妒的是天香,而天香却疯了,最想要报复的人是尹长宁,却离不开他了,即使想想如果有一天不得不离开尹长宁,心口就酸痛!
七七呆愣之间,已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进来了,七七回过神来,喝了一小口正准备再喝一口“桂花酿”,却听客人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大事情呀!”
一般小道消息都很容易吸引人的,立刻就有人接话:“什么大事情呀?”
那人便趾高气扬地道:“听说当今圣上当年落难的时候,被一苏姓女子救过!”
这话题显然就不是一般的吸引人,发话的人声音一落,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七七也吓了一大跳,立刻有人追问道:“是不是真的?”
发话的那个人又道:“当然是真的,据说那苏姓女子有情有义,把‘嘉禾’所有的身家送给了皇上,还为圣上怀了龙种,圣上正四处找寻她的下落呢!”
七七被没喝下去的“桂花酿”狠狠地呛了一口,便听有人道:“那现在可有找着吗?”
发话的人便道:“说那女子是个大家女子!”
又有人发表高见道:“那大家女子会不会是‘嘉禾’的苏大老板的千金!”
便有人有几分疑或道:“‘嘉禾’的大老板不是早些年就死了吗?”
发表高见的人便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嘉禾’的大老板只有一个独生女儿,长得才叫花容月貌,吹弹跳唱无一不会,从小就有才女之称!”
七七就这么眼睁睁听着出身低贱、一无是处的自己眨眼就变成了“嘉禾”老板的千金,花容月貌还说得过去,那吹弹跳唱的才女好象怎么都与自己无缘。
七七看见王大庆在笑,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道:“现在的人真是什么稀奇的话都敢讲!”
王大庆摇摇头问:“七七,你什么时候进宫?”
七七吓得差点把吞下那口酒又吐出来了道:“进什么宫,我进去也得让人家用唾沫给淹死!”心虚地看着那拨人过去了,王大庆笑了一下,却又进来了一拨客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人讲那尹相犯事了!”
这显然也是非常吸引人的话题,于是有人吃惊地问:“尹大人,可是大岐第一功臣呀!”
对尹宋这个功臣,七七撇了一下嘴,却听先闻其声的声音继续传来:“可不是吗?”
有人问:“那所犯何事?”
那人便道:“说是玉凌河犯汛出了事!”
听的人都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尹相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堪称朝中官员之典范,当年若没有尹相就没有现在的大岐国,功劳很大呀…”说的人忽一下掩了口,于是有人便道:“今天喝酒不谈国事,不谈国事!”
七七觉得杯中的酒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好喝了,有些做贼心虚地看了王大庆一眼,王大庆叹了口气道:“管大人的罪名已经定了!”
七七没由得一悲,王大庆才道:“你也不用太过悲切,也许与你没有任何缘由,你也许只是个引子罢了,功高震主倒…”说完王大庆又道:“这一文一武的名气太大了,金乌到处有风言:朝上有尹宋,年年不缺粮;岐国无管丰,敌国马踏来!”
王大庆刚一讲完,那帐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道:“二当家!二当家!大事不好了!”
七七本来心情就不太好,横了帐房一眼骂道:“你啥时候才能改了你那急急慌慌的毛病!”
帐房赶紧擦了一把汗道:“二当家,真的是不好了,那个依柳…那个依柳,竟然真的去劫了狱,让抓了!”
七七骂了一声“混帐”然后又道:“她这哪是帮孙少白,分明是帮孙少白添乱!”
帐房忙道:“二当家的赶紧想想办法呀!”
七七眼一横道:“怎么又是我想办法?”
帐房有些委屈地道:“不是你跟那‘凤梧屋’的贵客熟悉一点吗?”
七七真想拍桌子骂:听你这么一讲怎么都象让我苏七七去出卖色相,我是“百花楼”的老板娘,你个死帐房把我当台柱用吗?
帐房被七七横了几眼忙灰溜溜地招呼客人去了,只是没了依柳这根台柱,现在连红玉这样三分姿色的人也没了,那些客不免不满了,个个指着帐房骂:“你们‘百花楼’还要不要经营了,那依柳小佳人来一次说病着,再来还病着,得啥病,不会生孩子去了吧,现在连红玉那样的货色也藏了起来,怎么要你们把‘百花楼’变成酒楼呀!”
那帐房赶紧灰溜溜地走了,七七一听一拍桌子就准备上去将那个分明是侮辱依柳的男人赶出去,王大庆赶紧抓住七七道:“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难道这种话还少听了!”
七七借着酒意哼了一声道:“今天偏就不爱听!”
第十五章 苏府千金3
七七话音一落,刚走没有多久的帐房又返了回来道:“二当家的,贵客来了,在‘凤梧屋’等二当家的!”
七七没想到尹长宁会到“百花楼”来找她,本准备揍人的七七只得晕晕地站起来往楼上走,那帐房赶紧走上几步道:“二当家的,别忘了问问贵人那事!”
酒醉人明白,七七猛然感到孙少白怎么有了情敌,那种护犊之情油然冒了出来:“我说帐房先生,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那依柳小姑娘跟你沾亲带故!”
帐房忙低下了惭愧的脑袋,然后摇了摇他那惭愧的脑袋,七七上前一步又道:“那你看上人家了!”
帐房赶紧后退一大步道:“二当家的,这话可不能乱讲,小的哪有那个福份!”
七七于是哼了一声得意地道:“即不沾亲带故又没看人上家,真是吃咸蛋操淡心!”说完一拂袍子上了楼去,走了一半又停下来冲帐房狠狠地道:“打别家姑娘的主意去!”说完才转身摇摇晃晃走了上去。
走进“凤梧屋”果然见尹长宁坐在那张榻上,七七已经有三分醉了,刚想一屁股坐下去,尹长宁已经伸手扶住她道:“七七,我们出去逛逛吧!”
七七一听不悦地道:“我还要喝酒,没喝好!”
尹长宁听了笑了起来道:“我们找别处喝去,总在这一个地方喝,有什么趣味!”
七七听了哼了一声道:“将军爷讲讲还有哪的酒比在这儿喝还有趣味!”
尹长宁看了七七一眼道:“哟,别说‘百花楼’的酒还直的是别有一番趣味,那咱们继续在‘百花楼’喝怎么样!”
七七伸手搂住尹长宁脖子上道:“将军爷,七七想求将军爷一个事!”
尹长宁听了点点头道:“你讲!”
七七看着尹长宁好一会才道:“那依柳是我‘百花楼’的台柱,年青不懂事,‘百花楼’又少不得她,将军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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