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胎之战7
更明显的变化是崔云熙,她脸上的那种浮肿,发胖,也逐渐地消失了。
相反,她打扮得非常的整齐,隐隐地,又有几分昔日扬州瘦马的风姿了。
水莲情知她不会轻易放弃,一抓住就会就会卷土重来,却不料,她卷土得这么快——养气殿呆了一段日子,整个人,心态,情绪,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隐隐地,还有一点儿憔悴落花的凄美的感觉。
更奇特的是,她把醇儿管教得越来越严格,比如,好些天没听到醇儿拿着鞭子呼啸了——就像今日,地上甚至还放着一只鹦鹉。
若是换在前几个月,醇儿要送出这只鹦鹉,简直是剜他的心——不倒在地上哭闹打滚才是怪事。
崔云熙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母爱的力量?或者谁人在暗中帮助???
躺在尚善宫这么久,她竟然还是第一次得知这样的变化——陛下从不在她面前谈到醇儿,她也不过问,两人早已形成了一种默契,以免让此事干扰彼此的生活。
殊不料,巨变早已发生,而她只是不知晓。
那只鹦鹉见油葫芦离开了,不再喊“加油”了,又改了“妈妈妈妈”
芸娜非常欢乐地蹲下身子,想要伸出小手摸摸鹦鹉的羽毛,却又不敢,“娘娘,你听,鹦鹉在叫妈妈”
水莲也笑起来。
崔云熙居然送孩子一只鹦鹉笼子,可真是太难得了。
“芸娜,你喜欢吗?”
“我喜欢。娘娘,我可以要这只鹦鹉吗?”
“可以。”
水莲的目光还落在那一群人的背影之上,只听得孩子软软的声音:“娘娘,醇亲王的生日可真热闹啊,他说陛下伯伯送了他很多很多礼物”
水莲倒真的没有在意这事儿。醇儿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她和崔云熙是死对头,今年仿佛醇儿的生日弄得特别盛大t,特别隆重,倒令她异常的惊讶。这是一件大事情,为何陛下从未跟自己商量过呢?
莫非是陛下怕自己不开心?
也罢也罢,自己没有生孩子本是心中一个大结,陛下有此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保胎之战8
她还是笑眯眯的:“芸娜,你是不是也想过一个热闹的生日?对了,芸娜的生日是秋天,对不对?我记得,今年,我们也给芸娜过一个生日好不好?陛下伯伯也会给你许多许多礼物,还有我也会给你准备礼物”
孩子的手刚刚触摸到鹦鹉的羽毛,又害怕地缩回来,轻轻拍了拍,声音很低很低:“娘娘,我好希望父王在我生日之前能够回来”
水莲心里一酸。
叁王爷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消息???
她牵着孩子的手望出去,但觉满院子的海棠,满世界的春光,都显得非常的黯淡和寂寞。
就像孩子的情绪,非常非常的低落。
她忽然察觉她是在害怕,就柔声道:“芸娜,你在怕什么?”
“我我我怕娘娘不要我了父王也不要我了,娘娘也不要我”
她笑起来,将她轻轻抱在自己身边,柔声道:“傻孩子,娘娘怎会不要你?”
“我好多天没见到娘娘,珍珠她们说,娘娘生病了,我要去尚善宫找你,她们又不许娘娘,你的病好了吗?”
“傻孩子,娘娘只是困倦。”她淡淡的转向珍珠:“你以后每天都带芸娜到尚善宫来一趟。”
孩子乐得蹦跳起来:“真的吗?娘娘,我每天都可以来请安吗?”
她搂着孩子,阳光从垂丝海棠的树缝上照射下来,她又觉得无名的一阵困倦。芸娜不知道大人的心事,非常热切:“娘娘,我们去捉蝴蝶好不好?你看,那边的彩蝶好漂亮”
“宝珠,你来带芸娜去捉蝴蝶,我在这里等你们。晚上和芸娜一起用膳。”
孩子小跑步兴冲冲地离开,这时候,珍珠才悄悄地凑近她:“娘娘,听说最近醇亲王很是得意。陛下已经给他请了老师,让他正式学习。还有贤妃娘娘也一改往日,对醇亲王要求非常严格,要他一大早就起来锻炼身体,也不许他为非作歹”
水莲不是不心惊——醇儿入学,只代表着一个意思——那就是陛下慢慢地开始公告天下,承认这个儿子的重要性了——
☆、保胎之战9
水莲不是不心惊——醇儿入学,只代表着一个意思——那就是陛下慢慢地开始公告天下,承认这个儿子的重要性了——
作为陛下唯一的儿子,迟早,这天下是他的。
但是,这么大的事情,陛下还是没有对她透露过一星半点——这已经不是昔日夫妻之间默契的事情了,而是攸关她本人的利益。
早就明白,留下崔云熙迟早是一个极大的祸患——甚至于远远超过丽妃——丽妃再是嚣张,毕竟没有亲生的儿子。一个女人在皇宫里没有儿子,总是成不了太大气候。
养虎为患,以后自己能拿什么跟崔云熙PK?
那时候,崔云熙就站在二楼。从这里可以看到很远的距离,可以清楚地看到昔日中宫的花圃,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看到那些盛开的花朵。空气里吹来甜蜜的花粉味道,已经能看到辛勤的小蜜蜂和蝴蝶在嗡嗡嘤嘤地飞来飞去了。
每年三四月的时候,宫廷里会有最最鲜美的百花蜂蜜,是京郊的养蜂人精挑细选送来的,美容养颜,那种甜蜜的滋味,她最是喜爱。
当年她怀孕的时候,要什么有什么,极品的蜂糖曾经是她的最爱。那时候,只要她一开口,整个皇宫都会忙碌起来,再难的东西都会及时送到她的手里。
那种尊荣和富贵,就像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幻——最卑贱的女子,最高贵的享受——却像一场落花,很快就梦碎了。
但是此刻,甜蜜的味道却成了一种痛苦的啃噬。
尤其是当她看到一个人影旖旎而行的时候,她的身子立即隐匿在了二楼巨大的佛像柱子后面,微微弯着腰,妒忌得内心几乎发狂了。
那个女人啊。
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盛装而来,皇后的冠冕佩戴,身后宫女如云,沿途赏花的妃嫔们都向她行跪拜之礼。
甚至于自己,也不得不跪倒在她的面前——就在刚刚,自己跪下去,她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平身罢”——
甚至于醇儿——只要她金口一开,赐恩让他去尚善宫,他才能去一次!!
☆、保胎之战10
从养气殿到现在所住的翠云宫——自己就像是一只蚂蚁,被她捏在手心,想弄死就弄死,想放掉就放掉
现在,忽然提出要请醇儿去尚善宫赴家宴,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她的宫女麽麽低声说:“奴婢昨日去领取药物,打听到她做了皇后之后大肆赏赐老太妃们”
麽麽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份东西,那是宫里惯例的赏赐,“娘娘,这一份是给你的”
崔云熙接过来一看,是首饰,正好符合她的地位和身份。
她惶惶不安:“麽麽,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尚善宫那边传来确切消息,说她被多名御医诊断的确无法怀孕”
麽麽的声音很低很低,“消息来源十分可靠。现在尚善宫的确戒备森严,皇后进出都必须通报,其他闲杂人等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尚善宫,就连昔日的送饭菜的,打扫的,其他一应杂宫女太监都换了人这些人全是陛下亲自指派的,包括皇后早前信任的亲信,几乎全部被调换完了”
“她身边真的一个心腹也不剩下?”
“真的,就连珍珠和宝珠都只能留在落花殿,据说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落花公主”
崔云熙有点奇怪,一转念,问道:“御医那处怎么说?”
“御医都说皇后娘娘得了宫寒症,据说,这种症状几乎完全没有怀孕的可能性但是,她完全不甘心,到处求医问药老身也问过别的大夫,他们说这种病症很难治愈”
“你确定?”
“奴婢确定。”
她不是不曾怀疑水莲是不是怀孕之类的,但看样子,又的确不像。
“娘娘,您就别太担心了。她不孕肯定是真实的,在老奴看来,她忽然对小王子改变了态度,就是因为她已经绝望了。陛下再是宠爱她,又能如何?一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而已她这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呗,现在起,你看吧,她会更着意讨好小王爷”
“但是,陛下对醇儿一直不太热心”
“我的娘娘,陛下现在对醇儿的态度不知已经好了多少了,慢慢来吧。”
☆、保胎之战11
“对了,二王爷有新的密令给您”
崔云熙一惊,拆开了一封密函,看了两遍之后,立即销毁了。
二王爷果真是二王爷——很久很久,二王爷没有再跟她联系了。他改而扶持丽妃,现在丽妃倒下去了,才重新重视起她来。
崔云熙原本对他也起了叛逆之心,可是,一看麽麽的脸色,就知道不妙了。
果然,麽麽低声道:“娘娘,你和二王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看王爷的面子,你也得看看醇亲王的面子,大家为的,不都是醇亲王好吗?”
崔云熙强行把心中的那股愤怒掩藏起来,她知道,自己母子现在唯一的靠山就是二王爷,还真不敢跟他决裂。
“王爷的指使,希望娘娘认真考虑,毕竟,这已经是大家唯一的出路了。”
“麽麽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水莲带着芸娜回到尚善宫,刚进门就听得陛下噼里啪啦的声音:“皇后去了哪里?不是叫你们看着娘娘吗?”
她疾步走进去,“陛下,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小芸娜也唧唧喳喳的:“陛下伯伯,您在生气么?”
皇帝一看她从外面回来,又气又急,“皇后,朕是怎么告诉你的?这段时间最好少出门,你忘了吗?为什么不听话??”
她一怔。
陛下也许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即生生转换了脸色,眉开眼笑;一把将芸娜抱起来:“既然回来了,就开膳了来人,传晚膳朕好久没和芸娜一起用膳了;伯伯见到你可真是高兴啊”
从气急败坏到眉开眼笑,有一刻,水莲以为自己是在看一场变脸表演。
整个晚膳,陛下没有丝毫不悦——他简直压抑不住的亢奋,不停地给芸娜夹菜,给水莲夹菜,太过热情,弄得水莲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
这一顿饭,因为多了个小孩子,吃得是非常非常的满意。饭后,小芸娜被送回宫,水莲才不经意的:“陛下,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奇怪?朕哪有奇怪?”
“你难道还不够奇怪吗?”
☆、保胎之战12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哪有?”
“从明天起,我让珍珠她们每天带小芸娜来请安,这孩子一个人在落花殿太孤独了”
“不行!不能天天来”他见她的脸色变了,又改变了语气,“那就三天一次三天,不许多了”
“!!!”
“大夫说了,这些日子你最好卧床静养,不宜过多活动。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让你操劳了就不好了”
“陛下,我这是什么病?为什么要卧床静养?”
她想起自己当年的那场大病,心下不由得慌了。再美的女人,再风光的顶端,可是,你熬不住病啊——久病床前无孝子!!!
“没啥病。”
“真没病?没病会一直休养?”
“无非就是好好养养身子而已嘛”
“你骗人!”
“朕何时骗过你?”
她想啊想啊——没有骗过吗?觉得骗的时候怎么那么多呢?
陛下却板起了脸孔:“小魔头,你忘记了当初是怎么答应朕的?一切要听朕的,依从朕,照顾朕,千依百顺,凡事相信朕,不许有一星半点的怀疑,怎么,你又忘记了?”
简直就是孙悟空的紧箍咒嘛。
如果一个人真能对另一个人做到这样,那他简直不是人——是木偶或者傀儡得了。陛下应该养一只宠物狗——不对,宠物狗也不见得就能千依百顺,毛了还咬人一口呢。
水莲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我还答应了醇儿,要请他来赴家宴,陛下,你说怎么办?”
陛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她若无其事:“请醇儿家宴。他是你唯一的儿子,我是皇后,我长期不待见他,也会招人闲话”
他似笑非笑:“怎么忽然这么大度了?”
她没好气:“我是想巴结他了,免得他日后对我不满陛下,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陛下呵呵大笑。
水莲就不知道,他为何会笑得这么欢乐。
她也似笑非笑的:“陛下天天可着劲的赏赐醇亲王,又是礼物,又是生日庆祝,弄得那么隆重,我不配合配合,说不过去,不是吗?”
☆、保胎之战13
她也似笑非笑的:“陛下天天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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