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是谁
胤禩轻轻走过去,像是生怕打扰了睡梦中的人,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胤禛,轻轻抬手,抚上胤禛的额头,像是要抚平胤禛的忧虑。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不顾生死,也要替我这个前世的死对头挡上这一剑?
“爷,俞总督求见。”
胤禩缓缓抬起头,自己真是太紧张了,这边四哥受伤躺着,他却不能就此闲着,事情还是要做的。
“走吧。”胤禩起身,慢慢走出房间,看到等在客厅的俞益谟,直接走到主位坐下。
“说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八贝勒爷,下官按照您的吩咐,派人暗中跟踪李宇武,发现那小子潜进了陈诜的府邸,便失去了踪迹。”俞益谟说着,抬头看了看胤禩,发现胤禩并无什么异色,不知道后面的话还该不该说,毕竟陈诜是八爷的门人。
“说下去!”胤禩玩着手上的扳指,淡淡吩咐。
“下官怕打草惊蛇,便派人在外面监视,没有直接要人。”
“哼,陈诜吗?”胤禩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陈诜定然没有这个胆量,他巴结自己还来不及,哪里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倒是他那个管家,来历值得深究。
“那李宇文招了什么没有?”
“他硬气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那就不要问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一个连死都不怕的武夫,想必也不知道什么机密。”
“这——难道就把人关在大牢?”
“就这么办吧,等抓住了李宇武再做处置。”胤禩其实并不很想杀掉李宇文。
胤禩刚刚又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一片凌乱的脚步,胤禩皱了皱眉,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高明眼色一向很好,赶紧跑出去,问清缘由,原来胤禛醒了。
胤禩一听,赶紧站起来,连带着撞了桌角,险些带翻桌子也不自知。胤禩的步子很大,走的很快,高明要小跑才能跟上,最后胤禩索性跑了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心急为了哪般。
俞益谟也赶紧跟上。
胤禛刚刚转醒,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有些干裂,眼睛还是精光四射,配上冷峻的面孔,依旧让人不寒而栗。听到门口的动静,转头看到小跑过来的胤禩,嘴角微微翘起,至少这人听到消息之后,立即过来了,而且可以看出了,这人走得很急,额头还有细细的汗珠,再看那面带焦急的样子,胤禛心中更是欢喜非常,不过面上依旧不显罢了。
胤禩被胤禛看着,莫名的有些尴尬,低咳一声,道:“四哥醒啦?”
话说出来,胤禩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真的是没话找话了,一向精明的八贝勒难得脸红了一把,看得胤禛心中微动,真想马上把这人拉过来,好好蹂躏一番。
“爷,粥来了。”苏培盛端着粥出现在门口,打破了一室的尴尬。
“哦,四哥先把粥喝了吧。”胤禩赶紧转移话题,低头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心思百转千回,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出表情。
胤禩眼角看到俞益谟,怵然想到他还有事情没有交待:“俞总督,放出风声,就说我们两人已经到了,正在你府中做客呢。顺便说一下我们对刺客之事很是重视,竟然伤了四爷的心腹,定要全城搜查,动静越大越好,记住,不可放过一寸土地。”
胤禩特意把“一寸土地”咬得重重的,知道一俞益谟的聪明才智,定然知道他的意思。
俞益谟本来还想说这样岂不打草惊蛇,终究没有问出来,看着八爷的表现,似乎与四爷并非表面上的那般敌对,定然不会轻易放掉刺客。
胤禛听到胤禩的话,立即就知道胤禩这是要动手了,把刺客逼出来,然后直捣黄龙,一举剿灭这股反清复明组织。
俞益谟问候了胤禛一声,便领命而去。
胤禛皱眉,这人果然圆滑,很会巴结上司,只是胤禛一向不喜这种人,他更喜欢肯办实事的。
胤禛喝完粥之后,摆手让苏培盛等人下去,在胤禩反应过来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与胤禛两人,抬头看到胤禛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冷峻的面庞也变得柔和起来,从胤禩的角度看来,此刻的胤禛完全脱去了刚硬的外壳,整个人变得温和起来,明明很陌生的表现,胤禩偏偏觉得这种画面很是熟悉,不禁想起梦中零碎的画面和断断续续的话语,梦中的男子与眼前的人似乎重合起来。
两人都没说话,胤禩是继续深思飘渺,静谧的房间中轻轻响着胤禩不自觉的轻叩桌面的声音,胤禛则静静地看着胤禩。
最后胤禩回过神来,顿然觉得尴尬无比,胤禛看他的的目光,总觉得不太自在,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什么,让胤禩感觉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胤禩触及胤禛的眼神,赤/裸/裸的目光毫无掩饰,让胤禩无所遁形。
胤禩烦躁地站起来,走到胤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胤禛,想探出个究竟,若是旁人,定然有种压迫感,只可惜胤禛坦然地望过来,没有半分被压迫之感,反而有种手握主动的优越感。胤禩暗叹一声,早就知道,论定力,他一向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即使这人现在重伤在身。
“为什么?”
胤禩盯着胤禛的眼睛,终究问了出来,若是他人,肯定不知道胤禩在问什么,那么突兀的一句,然而胤禛听懂了,胤禛知道胤禩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顾自身安危而救他,胤禛轻笑出声:“不为什么,想做就做了。或者说,没有想就做了。你,相信哪一句?”
胤禩盯着胤禛,没有发现胤禛眼中的算计,看到的是真诚和无奈,后面一句话明显有些闪烁。胤禩知道,后面的那句话才是真话,‘没想就做了’,在他说来是多么天经地义的话,只可惜这种场合,胤禩并不想相信。
“想都没想就做了么?还真是讽刺,你觉得我会信?”
胤禩明显的讥讽让胤禛眼神暗了暗,这人还是不相信他,即使替他挡了这一剑,即使为他舍去生命,他依旧不信他,他多么希望胤禩能够想起之前的种种,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为什么这人就是记不起来呢?还是自己错了,这个人的灵魂根本就没有经历乾隆朝!
“我已经没有什么是你能利用的了,皇阿玛对我已经失去了信任,而你,明明知道我的结局,又为何这般对我?若说精于算计的雍正帝会无缘无故地为了我这个政敌舍身忘死,相信连你自己都不信。”
胤禛说:“我不是无缘无故,我当然想要得到回报,只可惜……”我要的回报,你给不起。胤禛没有说下去,转而换了个态度,笑道:“这又不是第一次。”
听到胤禛的话,胤禩明显一愣,他自然记得脑海中冒出来的话,有些不敢相信,还有那些梦境之中,似乎不同于眼前之人,却有相同的灵魂。
胤禩有些失魂落魄,他想证实一些事情,却又隐隐担忧,只能怔怔的看着胤禛。
胤禛继续道:“我说过,我害怕你受伤,哪怕是一点点。我说过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还说过,我要与你共享大清江山,小八可以不记得,但是我不会忘!”
胤禩听着胤禛温柔的话语,如晴天霹雳,震惊的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胤禛,这些话,是他梦境中的,是穿着帝袍的男子对一女子说的,而隐隐约约,他觉得那男子并不是胤禛,反而更像弘历,而那女子,胤禩总觉得是自己。
“你是谁?我又是谁?”胤禩喃喃地道,“弘历还是胤禛?我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觉得这一章很给力啊?
两人开始有JQ了!
话说让四爷心疼是偶的宗旨,让八爷心软亦是偶的宗旨,偶的最终的宗旨就是……乃们懂的!
36耍诈
胤禛明显一震,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抓住胤禩的手,激动道:“你记得了?你记起来了?我曾经变成弘历,而你是我的皇后,你记得了是不是?小八——”
胤禛一向隐忍,如今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猛地把胤禩拉过来,抱在怀里,他自己也闷哼一声,撞到了伤口。
胤禩回过神来,赶紧挣扎,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胤禩听着“你是我的皇后”,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怎么着,身体颤抖得厉害,牙关紧咬。又听到胤禛痛苦的声音,立即开始挣扎。胤禛哪里肯放,紧紧抱着胤禩,虽然受了伤,胤禛如今力气依旧很大,胤禩又不敢死命的挣扎,生怕又撞到胤禛的伤口。胤禩觉得胤禛的怀抱很熟悉,给他一种安定感,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但是如今的胤禩有些害怕这种感觉,如果胤禛说的是真的,那当时他们是夫妻,也是相互喜欢的,但是如今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更何况他并没有完全记得那些事,对于胤禛,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是以胤禛感觉到胤禩放弃挣扎时,更是心中荡漾,但是听到后面胤禩不带情绪的“放开我”时,笑容僵在脸上,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不少,胤禩顺势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瞬间恢复温文尔雅的样子:“四哥好好养伤吧。”说罢,头也不回地打算离开了。
“胤禩,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你明明记得。”胤禛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胤禩的伪装撕得粉碎。
胤禩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淡淡道:“我不记得。”说罢扬长而去。
胤禛懊恼地看着胤禩离去的背影,狠狠地砸了下床。
鬼才信你不记得,明明已经记起来了,偏偏不肯面对现实,难道就这么不相信我!
胤禩也很郁闷,他模模糊糊是有些印象,那也仅限于模糊的印象,梦中的朦胧,完全不像在现实中实践这种印象,更不想与这人实践,可是偏偏是这人,那模糊的印象明明算得上是美好的,这人偏偏要把它变成真实的,他胤禩不是什么小官,不需要卖笑求生,即使是两情相悦,他也不允许,更何况,现在他还没有达到两情相悦的程度。
胤禩回去之后,又补了个觉,他也着实累了,本来还想好好斟酌一下两人的关系,没想到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之前那些梦境又重新出现,不同的是,这次画面和声音是同步的,比之前生动形象了很多,只是还是零零碎碎的画面,没有串联在一起,经过上午胤禛的话,胤禩想,这或许就是当时他们生活的场景吧,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梦中又不断地唾弃自己,怎么能想到这么两个词语,他们从来不能是夫妻,即使不是仇人,那顶多算得上是兄弟,做到兄友弟恭就不错了,偏偏还有更进一步,这是不能发生了。心中一边排斥着这种梦境,梦中一边充斥着两人生活的融洽场景,弄得胤禩睡梦中依旧不能踏实,直到被高明叫起。
原来俞益谟前来复命,陈诜听到有刺客的消息,心中大惊,又听说是四阿哥的心腹受了伤,虽然被搜查府邸,面子上很是过不去,奈何上面的命令不能违背,只能表面上全力配合。虽然内心很是不屑,但最后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态度很快由盛气凌人变成了胆战心惊。
管家昨日还给他出谋划策,如今却没了踪影,下面的人还说今日管家买了些伤药,且多要了份饭,甚至有人看到管家房内有陌生人,今日听到有人要搜府,赶紧带着银子离开了。
这边陈诜送走了俞益谟,赶紧把府中的库房察看了一遍,发现他的账簿也不翼而飞,更是气得牙痒痒,赶紧派了几个心腹,搜寻管家的下落。
胤禩听了俞益谟的回复之后,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特殊表情,似乎这些事情与他无关,又似乎这些事情他已经料到:“城门依旧关着,不过不必如此紧急的搜查了,不经意间让他们逃出去也未尝不好。”
俞益谟是心思通透的人,听胤禩这么一说,知道这位爷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赶紧应下来。
“对了,王毓贤贪污,陈诜借国库的银两的证据可拿到了?”胤禩低头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似笑非笑地表情让俞益谟心中一凛。
这八爷面上温温和和的,说出来的话全中关键,他不到而立之年,却似历经了沧桑,看破了人间百态,心思也深沉地厉害,手段固然是八面玲珑,却不乏狠辣。
俞益谟犹豫着要不要把证据交上去,毕竟陈诜是八爷党的人,而王毓贤是太子那边的人,若是现在交上去,不能不担心胤禩的意图,倒不如等四阿哥也能主事了,一起呈上去,一向听闻四阿哥嫉恶如仇,虽然一直支持太子,却也很受康熙的信任,此次派他们两个阿哥前来,说不准就是为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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