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将目光移向了窗外的绵绵群山,道:“谅你也不敢!今日确认了云的身份,我心甚慰,就饶你一次又何妨。”
文丑丑将头磕的砰砰作响:“谢帮主,帮主英明,帮主英明啊!”
藏身密林之中,步惊云与死奴囚奴正旁观聂人王与断帅决战,伺机而动。
步惊魂看不懂那些招数,只觉得乒乒砰砰打得很热闹,高来高去很是逍遥,穷极无聊,开始数三人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被蚊虫叮咬的包:“一个,两个,三个……”
在赶来乐山的路上,死奴囚奴已经充分习惯少爷的“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了,只当没听见。步惊云咬牙切齿地瞪着拿着柴刀与断帅决战的聂人王:就是他,三年前打了自己一拳!在看到对方被疯狂的断帅一剑插在膝盖上,鲜血狂飙,更是差点拍手叫好。
聂风见父亲吃亏受伤,而断帅还不罢休,奋力跃起,将手上的雪饮刀向断帅一斩,使出了桃之夭夭,虽然硬接下了一剑,却还是被其剑气扫中,撞向了石壁,口吐鲜血。
“好机会!”步惊云起身从密林走出,对身后的两人道:“囚奴,你缠着段帅,死奴,你趁机去取那小子的雪饮刀!”两人应道:“遵命!”
断帅被火麟剑激起杀性,根本不顾聂风虽然握着雪饮刀,但仍是个小孩的事,使出了断家剑法中最狠辣的第八式火麟蚀日,将聂风周围两丈之地笼罩其中,地面被其剑气所及之处统统碎裂!聂风临危不惧,默念冰心诀,正要寻找其破绽反击,却见断帅剑势一缓,与不知何时出现的囚奴缠斗起来。
聂风刚松了口气,这边死奴卷起一阵剑气从背后突袭,点在聂风手上,将雪饮刀夺走后一脚将聂风踢到一边:“少爷,雪饮已到手了!”
囚奴却没有那么幸运,与断帅过了二十几招,处于下风,死奴左握雪饮右执钢剑前去救援,仍不能敌,被杀得滚向聂人王的方向,却被其连点身上大穴,丝毫不能动弹。
步惊云见大事不妙,飞身上前抓住断浪,将匕首放在他脸上,朝断帅威胁道:“站住!将火麟剑交出来!不然杀了他!”断浪虽然怕死,但还是强迫自己硬气道:“爹,不要管我!”
谁知断帅双眼赤红,轻抚着火麟剑道:“火麟剑乃是我断家家传宝剑,绝不可能交给外人!浪儿,今日为我断家荣耀送命,是死得其所,你要杀便杀吧!”
断浪听了心中大恸,刚要闭目等死,聂风却拿着重回手中的雪饮刀比上了死奴的脖子:“快放开断浪,否则我杀了他!”
步惊云对死奴道:“死奴,我说的话是否就是师父的命令?”死奴道:“是。”步惊云道:“那你就照他的话做吧!”死奴毫不犹豫将脖子在雪饮刀上一别,立时血溅当场!
步惊云是第一次出任务,一句话就要了死奴这当世一流高手的命,心头涌起一股无以言表的痛快,哈哈大笑起来。而聂风是第一次遭遇有人因他而死,双手颤抖得连雪饮刀都快握不稳了。
断帅知死奴已死,再无任何可以拿来威胁步惊云了,只得道:“我儿,看来今日你难得幸免,不过我答应你,他们任何一人也休想活着离去!”身上一代剑客的气势飞涨,一剑刺出,火麟剑红光四射,烈焰狂涌!步惊云心想自己肯定招架不住,只好强装傲气:“哼!我师尊乃是天下会帮主雄霸!我想走就走,你能留得住我?”
断帅大惊失色,脸上表情变换不断,片刻后终归颓然,将火麟剑掷向了步惊云:“拿走吧!”断浪大叫道:“爹!不能给他!我们还要靠火麟剑重振断家声威!”断帅叹道:“天下会雄霸势大,爹无法与之相抗,算了。”
步惊云见断帅因自己搬出了雄霸就战意全消,心头不爽:“算你识相!”
众人僵持之时,聂人王背靠凌云窟,却觉得身后墙壁越来越热,后来竟然烫得他一下挪开了背。他觉得凌云窟中说不定有隐世高手,被自己和断帅的一番较量吸引而出,心存试探,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运起八成功力向洞内扔去。
洞内原本漆黑一片,但有一片红光激射而出,将聂人王的石子一瞬间烧成了灰烬。聂人王如临大敌,感觉对方越来越逼近洞口,朝聂风大吼道:“风儿,快将雪饮刀给我!”
聂风将雪饮刀掷给聂人王,也想凑过去看,聂人王严阵以待,却没想到洞中先冲出来的竟然是一团炙热的烈火,火麟剑发出的热量跟它一比简直就是萤火!
聂人王手握雪饮刀猛地朝烈火劈去,当的一声像敲击在金石之上,火焰被刀气分为两半的时间只有一瞬,从中露出的东西却让聂人王大惊失色,肝胆欲裂。挨了一刀,那东西像是被激怒了,身上烈焰比之前更加炙热,将聂人王燎得须发皆焦!
聂风在洞外只听刀兵相接之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断帅见此事关乎断家世代守护的“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的秘密,也顾不得什么雄霸了,掠走火麟剑正要往里冲,却和聂风一起看见聂人王将雪饮刀掷向他之后,被浑身冒火的不知什么东西给拖进了凌云窟,地上都是搏斗挣扎的痕迹。
聂风只听见平日猛虎一样的聂人王悲惨嚎叫让他不要报仇赶快逃,惊立原地,回过神来正要冲进去救人,却被断帅一袖子将他和偷溜进来的断浪挥出洞外:“不自量力!”
步惊云眼见聂风手里握着雪饮刀和断浪被扔向了大佛之外,飞奔过去,但只是慢了一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坠入江中,一个浪头忽而不见。
步惊云见事不可为,只好安慰自己,没有雪饮还有火麟,但守在凌云窟洞口的囚奴在他回头的一瞬间被一头浑身冒火的怪物撕成了碎片!
第11章 火麒麟之死
步惊云目呲欲裂,眼见怪物金黄色的双眼对上自己的,在它快速扑过来时连忙几个腾挪进行闪避。然而它的身形虽然巨大,动作却比步惊云更灵活,步惊云用尽全力也无法摆脱它的纠缠,身上多处都燎起了水泡。
人力有时而穷,步惊云脚下一个趔趄翻倒在地,它也不再玩猫逗老鼠的游戏,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向他扑去!步惊云被吓得狠了,居然无力逃走,趴在地上大叫:“步惊魂!”
步惊魂一瞬间突然冲破了身体的桎酷,向火麒麟扑去,他是灵体,火焰无法伤他分毫,但是他也挡不住火麒麟的冲击力!火麒麟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头上的犄角直顶向步惊云!
步惊魂胆都要吓破了:这一顶要是中了,还不肠穿肚烂?拿回来也没用了!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快速飞到火麒麟背上,两手伸出挡住火麒麟的双眼,火麒麟感觉眼前雾蒙蒙的,看不清晰,急得开始在乐山大佛的膝盖上胡冲乱撞,混乱中还是把步惊云撞下了佛膝!
“卧槽尼玛!老子和你拼了!”步惊魂气炸了肺,张嘴就朝火麒麟咬去!而火麒麟身上的烈焰竟然被他一吸之下黯淡了少许!火麒麟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前方有水不能进,那就退到老巢里!火麒麟身上挂着阿飘状态的步惊魂,慌不择路在凌云窟中乱撞,本以为步惊魂会像之前的人一样从背上撞落,没想到像跗骨之蛆一样丝毫不能摆脱!
步惊魂感受着身体里的能量,是的,身体里,吸收了火麒麟的烈焰,他已经开始凝结实体,虽然暂时无法拥有血肉,但已经不是风吹就走的阿飘了。
步惊魂还想要更多,他伸出了黑手,用力捅进了火麒麟的双眼!“嗷——”一时间,凌云窟中回荡着火麒麟的哀嚎,久久不绝。
“嘿嘿嘿嘿,麒麟血,好东西啊!于岳只是沾到几滴就有了力大无穷的麒麟臂,我要是都喝掉……”说干就干,步惊魂将嘴凑到火麒麟的眼前,贪婪地吮吸!
片刻后火麒麟周身的火焰已经不甚明亮了,甚至即将熄灭。火麒麟开始哀鸣,步惊魂根本不理,此刻就像光棍几十年的大汉看见美貌的黄花闺女,抱住了就不肯放手!
火麒麟死了。被步惊魂吸干了浑身血液,黄牛那么大的身躯干蔫下去,也只剩皮包骨。步惊魂已经凝结成实体,他不敢置信地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一遍,虽然他其实是火麒麟血聚集而成,根本没有感觉,但还是让他“热泪盈眶”:“小爷我终于不用再和步惊云挤了!”
大笑着脑补了一通某点经典遭遇——比如数不清的小弟美女来投的景象之后,步惊魂想起来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他把火麒麟的尸体杠在肩头,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开始闷头走。
事实证明,路痴不会因为换了时空就不再路痴了。半个月后,步惊魂依然在在凌云窟错综复杂的洞穴里转悠,扛着的火麒麟已经被他吃得差不多了——虽然他没有饥饿感但还是习惯性吃点什么才能对自己的“胃”有交代——除了犄角、骨头和鳞甲,再走不出去,这三样也剩不下了!
最后,他想了个笨办法:顺着凌云窟中的地下水脉游出去!将鳞甲包成包裹,把犄角和骨头放在里面背在背上,步惊魂一个后空翻转720度砸入水中,顺着水流飘远了。
这边步惊云落入水中之后,好不容易上了岸,又回到凌云窟中查看,当然一无所获,只好先回了天下会。
步惊云的第一次任务失败了,想到雄霸可能会给的惩罚,差点都不想回天下会了,但为了报仇,还是回去了,心头却空落落的。耳边那个聒噪的声音没有了,他整个人就开始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像是魂儿被抽走了一半。
刚回天下会就被雄霸召见,他走入天下第一楼,发现聂风被人压制跪倒在地,依然想挣扎站起,惹怒雄霸被打碎了膝盖骨。
他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朝雄霸道:“拜见师父!”
雄霸让秦霜将聂风带下去休息,好好考虑拜师一事,待俩人离开,对步惊云怒道:“让你去取雪饮刀和火麟剑,你什么都没带回来,还害为师损失两名高手!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步惊云彷佛又想起了那双金黄色的狂暴兽眼,以及步惊魂被剥离出身体的若有所失,当下双手抱头朝地上撞去,大叫起来:“师傅,不要再问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徒儿有负师父所托,任凭师父责罚!”
雄霸见此,怕他神智错乱,只得做罢,留待后来查探,挥手让他回了云阁。
步惊云回了云阁,脸上哪里还有狂躁惊恐,暂时摆脱了雄霸的怀疑,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找回步惊魂!
但有那么容易吗?一,步惊魂没有实体,谁也看不见;二,步惊魂能对付火麒麟吗?万一已经……步惊云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正当他在云阁急得团团转时,外面来人通报,有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在山下求见自己。
步惊云的亲人差不多都死光了,认识的人除了无名师徒就是天下会的,但他们都不会穿奇装异服……想到这里,步惊云心中一动,用轻功飞快地奔向了雄霸堂。
当看到站在雄霸堂外等待的人时,整个都愣住了。
步惊魂从凌云窟几十里外的溪水中爬出来,四野无人,身无分文,只好把火麒麟的皮挂在身上遮挡以防春光外泄,两只犄角挂在腰间,打算找点吃的。
想象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他又不是步惊云,打猎的功夫一点没有,连个火都生不起来,到达城镇之前天天啃野果喝个水饱——“胃”兄简直是个无底洞,一点起伏也没有——连顿热的都没吃上。就算到了城镇,想把身上的火麒麟犄角卖掉,好歹也是神兽级别的,但无奈无人识货,现代的宅男到了古代,什么生存技能也没有,就想起了步惊云。
到天山的一路上经历了什么都不说了,说出来都是眼泪。
步惊云刚开始真没认出他来,那一身火红色没有剪裁过的火麒麟甲,经过两个月的“流亡”生活,已经脏得看不出来是什么了,直到他看见那张脸。
步惊云是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的,但他不知道同样一张脸,长在别人身上,会有那么大的不同。那人比他白,身形瘦些,脸上扬着大大的笑容,好像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他因为光着脚而窘迫地不停往后缩的动作。
那人看到了自己,一瞬间双眼放光,朝自己跑过来,光脚丫踏在地上“啪啪啪啪”的响:“兄台,我想死你啦!”
步惊云没有出声。
步惊魂还怕他没认出自己,开始指手画脚:“是我啊是我啊!你兄弟我啊!你还记得几年前杭州步家村的步惊魂吗!就算你不记得了,你应该还记得某人七岁尿床唔……”剩下的被咬牙切齿的步惊云一巴掌堵了回去:“我记得!”七岁还晚上尿床的,害得我被霍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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