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为难关头的人性,无法给予全盘的信任。可私心里,莫遥心底也是下了决定的。只要手冢一家不背叛他,他一定会收好这一家子。不仅仅是为了来自神祗设定的信任度的限制,更因为这一家人给他带来的温暖。
可此刻,面对受伤的手冢国一!
罢了,以他如今的实力,就算面对二级甚至是三级丧尸都能够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在这个末世之初,普遍都是行动迟缓的零级丧尸的情况下。等到手冢国一真的丧尸化了,他才能下最后的决心。
而且,这里面,他也不得不考虑手冢国光的信任值的问题。
他敢肯定,若是,他敢在手冢国一还没有丧尸化之前,动手。
维系在两人之间的信任值绝对会瞬间跌爆!
“啊,你说这伤啊,前些天和国光他们一起去将小区内的丧尸清缴,打斗的过程中,却不想被一个孩子慌张砍了一刀。哎,人老了,竟然出了这样乌龙的事情。若是我年轻的时候,肯定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手冢国一看到莫遥这个孩子,心底也是大大松了口气,时逢大乱,莫遥这孩子一人在外,他还真是不放心。
“我这里有伤药,外敷的和内服的都有,手冢爷爷下次一定要更加小心,现在这世道乱了,您又是一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了。”莫遥松了口气,从随身的风衣口袋里状似掏东西,实则是从随身空间里取了药物出来。
帮手冢国一换了药,重新包扎好伤口,确定了伤口是刀伤而不是丧尸的咬痕,莫遥才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手冢爷爷,你是知道的我在郊区那边投资了一片房地产,我带着几个朋友占领了那里,这些天又从附近的超市囤积了一些物资。再加上我先前和国外的一批朋友运的药物刚好囤积在那边的仓库还没有卖掉,作为一个小型基地还是很稳当的。而且,我一开始就是打算将那片地方建成高档住宅区,防御方面都有所加强。比起市区这里,我那个地方肯定是更安全的。我想要接你们去我那边。不知道手冢爷爷是怎么想的。”
莫遥从来都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知道,在手冢家,最终拿主意的手冢国一。是以,在弄清楚手冢家的这个情况后,他就有意无意地加重了自己在手冢国一心中的地位。除了跟着手冢国一学习柔道之外,还会陪着他下下棋,聊聊时事,经济动态,两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城之外忘年交。
“莫遥,陪老头子我下盘棋吧!”
手冢国一并没有给出答复,反而指使莫遥拿出棋盘,两人你来我往地在小小的棋盘上,打起了攻防战。
“我老了,这世道,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莫遥,你能够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打算?”
“手冢爷爷我不想瞒你,我不是个多大度的人,我只是想要活着,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守护跟随我的人。”
在面前这个睿智的老人面前,莫遥不想用什么谎话去应对,而他也知道为什么手冢国一会突然说要跟他下一盘棋。观棋如观人,其实,早在末世之前,多次对弈的时候,手冢国一就应该发现了莫遥藏在内心深处的孤独绝望所造成的彷徨自私,以及由此形成的莫名执念。现在听到莫遥如此回答,看着这个也不过和自家孙子一样大的孩子,亮得惊人的黑眸里对于活着的执着。手冢国一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者,突然也有些看不懂这个孩子了。到底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才会小小年纪,却对“活着”如此执着。
“孩子,有容乃大,心胸宽阔之人,才能昂首立于世间。爷爷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爷爷相信,你是个好孩子。这从你明明已经有了个好的基地中心,却还是驱车赶回来接我们这一家子,就看得出来。孩子,这个世道,还是有很多好人的。你太悲观了。”
随着手冢国一的一句一句的劝诫,莫遥的心却越来越往下沉,他知道他这样的回答大概让这个豁达的老人失望了。不过,即使这个老人不同意,就是使用暴力手段,他也会将这一大家子给绑回基地。要等政府的力量,将城市内的丧尸清除完毕,还不知道要多久,而在这个空挡里,手冢一家的安危就是个未知数。即使手冢国光、不二周助、菊丸英二等人的网球杀伤力极大,也未必能够护得这一屋子的老人孩子的安全。
而莫遥相信他们一定会为了他人的安危,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没来由的,莫遥就是这样相信的,这份自信,是缘于早些年对网球王子中这批心怀梦想的少年的喜爱,更缘于这一年和手冢一家的接触。
虽然上一辈子的莫遥经历了种种背叛,却也知道,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末世的竞争法则下,泯灭天良,也有那么一些人坚守着心中的信念和光明,甚至为了这样的信念而慷慨赴死。
只是,他倒霉催地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其实,一年了,一年的时间,足够莫遥去沉淀去回忆,也能够更加客观地去看待曾经的遭遇。即使心底还是将利己主义刻在最关键的位置,可还是会为如手冢国一这样值得钦佩的人而动容。
很矛盾吧!
明明被那样深刻的背叛过,却还是奢望甚至不自禁地想要去亲近这样的光明。
也许正是因为伤得太重,才会越发渴望这样的温暖!
谁知道呢!
可莫遥也清楚,真到了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自己活下去!
他自己做不到仁善,却不影响他去敬佩那些圣母情怀的人,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末世环境下,还圣母上身的,完全是不拿自己和身边的人小命当回事的危险举动。
可只有一次又一次被背叛抛弃过的人才知道,他们的内心是有多么渴望有这样一个心无芥蒂的人毫无保留地接纳他们,不会背叛,不会伤害!
“孩子,你让国光他们准备准备,我们跟你去走!”
沉浸在矛盾纠结的情绪中无法解脱的莫遥乍一听这样的话,还有些不敢置信!
手冢国一,这是,选择相信他?
为什么?
不是觉得他的心性有问题,才会说出那番劝诫的话吗?
“傻孩子,你走了歪路,难道我这个当长辈的还眼睁睁地看着你继续走下去。不盯着你,怎么行。再说了,这一大屋子的人,总不能真的困守在这里吧。好了,还不去,要走就赶紧收拾走人!”
中气十足地吆喝,眼底的笑意,才让莫遥意识到,他貌似,被开涮了!
眼底有微微的湿意,明明不过是相处才一年的长辈,却能说出这番话,为什么当初相处十几年的家人却能够毫不犹豫地抛弃他。
莫遥相信,如果他真的遇到了危险,手冢国一绝对不会弃他而去!
莫名地,他就是愿意这样相信!
因为莫遥清楚地知道,以手冢国一在警界的威信,只要他愿意回到警界的核心位置,绝对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
可此刻,手冢国一却选择相信他!
一时之间,莫遥的心情,很复杂,很复杂!
只觉得他的世界观被劈成了两半,在天平地两段左右摇晃,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两种价值观的冲突什么的……
☆、第九章
因为预估不足,莫遥开的车不足以将手冢宅内的所有人都运送回基地,幸而,住在这个小区的各家各户都是小有资产的,车子都是有的,只不如莫遥那辆经过改装过的车子的好性能。
有了手冢国一的拍板决定,一屋子的人就高效率地行动起来,收拾行李,打包东西,准备离开。因为夜间丧尸活动频繁,即使是莫遥,也不愿意在这个当口冒险。就算是知道手冢国光、不二周助和菊丸英二都在末世到来的当口有了异能,莫遥也不愿意有任何疏忽。
不二周助的是水系异能,倒是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很像,温柔似水,关键时刻,却又能化为坚冰,捅破人的防线,刺得人鲜血淋漓;菊丸英二的则是速度异能,和他本人喜欢蹦蹦跳跳的性子有些像。至于手冢国光,他的异能倒是有些奇特,有些像是空间异能,又有些像是冰系异能,倒是和他的一招网球绝迹手冢领域很符合。只要踏进他的空间领域,就会被领域内的寒冰攻击,直至丧命。
第二天一大早,足足十辆车子从手冢家出发,浩浩荡荡地开往被莫遥命名为黑牢的基地。昨晚,莫遥已经跟基地内的中泽凉也联系过了,基地内一切安好,不过附近有居民陆陆续续地向基地提出要求庇护的请求,中泽凉也也按照莫遥事先的布置,在要求这些人提供了物资等后,安排了基地前面的居民楼,一开始便作为障眼法而出现的地儿,给这批居民居住。同时基地内一开始早就囤积好的建筑用的泥土沙石等也已经准备妥当,让这批刚刚进来的新进人士,安排好任务,算好积分。完全按照莫遥记忆中的基地末世运转。在丧失脑袋里的晶核还没有作为流动货币运转开的时候,这种积分形式,比起已经成为废纸的钞票自然是好用多。自然,也可以用食物等东西作为交换。
言归正传,十辆车子浩浩荡荡地出发,牧野郎一和涩谷秋开头冲锋陷阵,莫遥断后,中间则由手冢国光等人坚守。一开始手冢国光自然是不同意的,怎能让在他看来还是弟弟的莫遥置身危险中。
不过,在莫遥展现了绝对的实力后,再加上手冢老爷子发了话,大部队也就按照这样的安排顺利前进。
“手冢,越前、乾、大石、桃城、海堂他们,我们应该尽快去看看情况。”不二周助也是尊重手冢国一的。因而在手冢国一发话后,除了心底对涩谷秋以及牧野郎一这两个人身上的杀气有些怀疑之外,对于此次出了市区,前往莫遥所说的基地,并没有所做怀疑。如果,他们这一批人安顿下来了。也应该尽快去找一帮伙伴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啊!”手冢国光点了点头,等到将父母一帮老幼安排妥当,就要去找一帮朋友们。
“只是,莫君他们建立起来的基地,能够容纳这么多人吗?”
手冢国光看了一眼不二周助,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这位好友似乎对莫遥有些偏见:“不二,莫遥是朋友!”
不二周助本来微微眯起的双眸疏忽睁开,露出湛蓝的锐利双眸,随即又阖上,他只是敏锐地觉得莫遥突然休学,又突然变得如此强大,身边还带了这么些人,觉得哪里不对劲。而且,他总觉得莫遥并没有说实话,隐瞒了什么,是以,才会有如此反应。
“手冢,我要保护由美子姐姐和裕太他们,不能够有丝毫疏忽大意。”
手冢国光闻言想到不二周助满身脏污地带着不二由美子和不二裕太来到手冢宅的情景,他不知道他们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平日里温和的不二周助丝毫有什么地方变了。虽然面对朋友的时候还是那个如沐春风的不二周助,面对其他未知的危险的时候却锐利如坚冰,透着狼的凶狠和谨慎。
“不二,相信我!”他会保护好自己的朋友家人,也会保护好莫遥。虽然知道莫遥的实力丝毫远超他的想象的强大,可在手冢国光的心底,莫遥就和不二周助他们一样,是朋友,是可以交付信任,互相支持的朋友。莫遥都能够为了他们一家子从已经建设差不多的基地特地赶过来。那么,他也不会辜负莫遥的信任。
只是,有时候看似坚固的信任,却还是抵不过一次又一次理念的冲突,很多时候,悲剧早在一开始便已经注定。
可明知道他会是一条不归路,有时候,却还是不得不勇敢地坚强地走下去,只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观世界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在涉及到根本的原则问题上,无法退让,不得不通过激烈的碰撞导致两败俱伤!
不二周助选择忽略心底模模糊糊的不安,相信手冢国光这个多年的老友。
直到不二周助发现自己除了水系异能外竟然还有类似感知未来,感知危险的微妙异能后,才知道,原来最初的最初,他就已经对他们和莫遥这批人的相处,存了最坏的预感。
“救命!救命!救救我们!”
走了大概三分之一的路程,因为前头有牧野郎一和涩谷秋的打头炮,一路走得还算顺利。经过一个小区的时候,大概是这批车队队伍太壮观,有人从楼上看见,拿着喇叭在那里呼救。牧野郎一和涩谷秋自然不会将这样的呼救放在眼底,他们本来也就不是良善之人。甚至可以说,若不是这一次的出行是头的坚持,让他们带这么一帮子老的老,年幼的年幼的回基地,浪费粮食不说,还占地儿。
只是,他们毫无顾忌地横冲直撞往前冲,车队中央,手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