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都是嘴上空谈、相互利用而已,得到自己要的就可以了。所以弘历也没揭穿,反而接着问下去,“那么,我要如何去?你既说了总是有对策的。”
林瑛玉怕是早就想好了,十分痛快地回答,“却是要委屈一下四阿哥,扮一扮我身边的跟班了。”
弘历点点头,算是知道了。此时前边寿宴怕是要开始了,两人从岔路口分开,各找了不同的道回了宴席上。弘历一进屋,各人行礼后,便觉得有道目光在大大方方打量他,平日里他乃是阿哥,哪里有人敢直视他?他便好奇的看了过去,却瞧见是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看见他发现了,那人便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一边新郎官阿赛奇瞧着弘历不认识此人,便含着笑小声冲着他说道,“那是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你未来福晋的亲爹。刚从盛京回来,听说你也到了,刚刚眼睛就瞪了出来,一直想要瞧瞧你呢。”
弘历原本在府邸的时候,不过是个亲王家的儿子,而且岁数又小,出门多事在宗亲之间,外官倒是没怎么见过。进了宫后,他又不办差,除了张廷玉、马齐等人,倒也没几个见过。李荣保虽然听马齐说了弘历的为人处事,长相模样,可并没见过,他倒是不敢挑皇子,只是心里也是好奇,听着今日弘历到了,便找了看。这一瞧之下,不由大为满意,弘历这张脸的卖相却是着实不错的,一时间便忘了回避。
却不想弘历正为这事儿犯愁呢。他一抬眼看,便瞧见了李荣保那个硕大的酒糟鼻子,再想到连见也不见他的便宜爹,和早晚都要被塞进来的福晋,福晋说不定还长着跟她爹一样的酒糟鼻子,心情更是差得不得了。他乃是皇子,又不用在这里吃饭作陪,当即便起了身,冲着一边乐呵呵的阿赛奇告了辞。
凌柱和阿赛奇都不敢留他,便将他送到了大门,凌柱好歹有个便宜外祖父的名分,还专门嘱咐了几句,又道,“街市上乱糟糟的,四阿哥还是早早回宫为好。”
弘历胡乱应了,等出了钮钴禄府,便一打马鞭,去了多隆的百犬园。
67、晋江原创发表32
这百犬园乃是多隆的阿玛开设的;专供京中贵族子弟斗狗用,颇有盛名。多隆不当值的时候,一般在此玩耍。胤禛没登基前;弘历也曾多次来玩过。只是因着如今住在皇宫;轻易不能出宫;却是有两三年不曾来了。
此次弘历出宫,其实给大表哥去撑撑门面只是顺带;真正的用意其实是散心。多隆与弘历交情匪浅;于私;两人乃是从小便一起玩的好友;于公,多隆是弘历放在宫外的一条眼线,多隆乃是御前侍卫,可以经常出入皇宫,若非宫中眼线实在太多,任何话语都可能被偷听到,两人凭借原先的关系,便是偶然见面说说话也是常情,根本连秘法都不用才是。
所以,弘历这次一出了宫,第一个想着的人,便是多隆。
百犬园在京中一隅,弘历飞马过去,已近午时。因着是达官贵人们常常光顾的地方,百犬园倒是看守严密,那门子也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弘历与吴开来快马奔来,他便已经从那马上看出了来人的不凡,早早的侯在那里,替弘历牵了缰绳,弓着腰候着弘历下了马。将缰绳给了身后的一个小子,边带着弘历向内走,边介绍道,“这园中有名狗百种,每日整会有一场斗狗……”
弘历摆摆手道,“我找多隆,你待我去见他就是了。”
那门子听了不由一愣,自家大爷倒是常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此混闹,眼前这个却是没见过,并且他在此三年,见遍了京中纨绔,也不曾见过眼前之人,不由问,“不知大爷府上何处?”
吴开来听了,却也不为难他,只是吩咐道,“你只管报去,说是有姓爱的找他,你家大爷必是肯见的。”
那门子听了,虽是一头雾水,但也不敢怠慢,带着弘历便想着百犬园的南边走去,不过半刻钟时间,便来到一处园中园,此时园门紧闭。门子想了想,硬着头皮上前敲了敲门,便听见咯吱一声,一个少年露出头来,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瞧见门闭着,你也不怕大爷扒了你的皮。”
正是多隆的随从吴顺。
弘历听着不由挑挑眉,却不知多隆行了什么荒唐事,竟是在自家开的百犬园中,还园门紧闭,怕人打扰。
那门子听了却将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样,冲着吴顺道,“却是这位姓爱的爷,一进门便要见大爷,穿戴又十分不俗,老奴才斗胆带过来的。”
姓爱?吴顺却不是门子那般糊涂人,心里立刻便打了个突,连忙开了门向前走了两步,却是将弘历瞧了个正着。吴顺跟了多隆多年,自是与弘历见过多次,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他本就心中有了猜想,如今一照面,便吓得白了脸,好在他一向机灵,知道弘历既然说是姓爱,便是没暴露身份的说法,当即便道,“原来是四爷,小的给四爷请安了。”
这句四爷倒是让弘历囧了一下,他便宜爹是四爷,自己如今竟也成了四爷了。只是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弘历倒是好奇的很,一边摆摆手让吴顺起了身,一边便向着园子里走去。吴顺打发了门子,跟在后面,脸上却是露出焦急之色。
这园子本就不大,也非原先百犬园所有,乃是这两年专门圈出来的。不过是几间房子,一块花园。弘历不过几步,便到了房门前。指着那房子道,“多隆在里面?”那吴顺怕是实在没法子了,脸上冒出硕大的汗珠,狠了狠心道,“我家大爷如今却是不方便,奴才这就去叫大爷。”
仿若是应了他这句话,屋内竟是立刻发出了一声呻吟,那声音似幻如真,仿若在极尽的快感当中,可想其中乐趣。屋外一众人倒是先红了脸,只是让人诧异的是,那是个男人的声音。
弘历愣了一下,吴顺便想立刻去敲门,却被弘历摇摇手止住了,弘历道,“我在花园中走走,让他等会来见我。”
此时已是冬日,弘历在皑皑白雪中闲站,他毕竟是个两世处男,又有喜欢的人,刚刚听了那半句床戏,如今心都是砰砰跳的。一面想着不知何时他与胤禛才能如此?一面又想着刚刚相看自家女婿的李荣保,一时间心里的烦躁倒是只增不减。
足有半个时辰,那边才办完事。怕是吴顺说了些什么,弘历站在不远处的小花园内,先听到了多隆的一声啊,随后便又听见了另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那人恼道,“这下却是全被人听了去。”随后那边又响起了多隆的赔罪声。
闹了足有盏茶时间,弘历身后才响起了脚步声,只听多隆道,“四爷,让您久等了?”
弘历回了头,果不其然瞧见个熟人,已然长成俊秀书生的史可朗站在多隆身后,此时还是满面红晕,不知是因为刚刚春风一度,还是被弘历听到了觉得尴尬。弘历便是千想万想也不曾想到过这两人会在一起,不过仔细回头想想,那时候他们聚会,多隆倒是无论大小都请了史可朗是真。
只是这事儿毕竟不好多问,弘历便换了话题道,“我来找你吃酒。”
多隆这些年过的日子,在外人眼中显然一个纨绔子弟,酒自然是少不了的。他为人豁达,又是个脸皮厚的,刚才的事儿也没觉得害臊,当即便点了头,让吴顺去拿了酒菜来。史可朗对此向来不感兴趣,何况又被折腾了一番,早已累了,同弘历告了罪,自去休息不提。
一上桌,弘历便扯着多隆先喝了三大杯,一下子整个人便昏昏然了。倒是将多隆吓了一跳,想着今日事果然奇怪,弘历这么多年,却是从未私下里这般找过他,又是这般模样,怕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他与吴开来使了眼色,吴开来常年跟在弘历身边,虽然不清楚他真正的想法,但是边边角角却是知道不少,先是圣上突然指了婚,又不肯见自家爷,本来出来散心,谁料今日在钮钴禄府见到李荣保,又想着当日知道要将娶李荣保家闺女的时候,自家爷便气得跑去了景山,便偷偷将这事儿暗示了一下。
那边多隆听了后,却是以一个男人的角度去看的,只道是弘历因着不喜欢那个富察氏而生气,却觉得弘历有些小题大做了,满不在乎地劝道,“不过是个嫡福晋而已,四爷你却是想多了。嫡福晋家世好,长相端正,有手段,能够管好后院的事儿就成,那不是爱的,是用来敬的,日后你自会碰见你喜欢的,到时候好好宠爱便是了。”
弘历耳边只过滤出了最后一句话,有些垂头丧气地道,“这却谈何容易?”
多隆是个聪明人,一听便心里有了数,讶异道,“莫非四爷竟是已有看上了的?”
这话倒是也不错。弘历点头道,“算是吧。”
多隆想了想,弘历平日里也没有接触女子的地方,八成是前段时间宫中选秀有看对眼的,便道,“四爷既是看上了,去跟圣上求了来未必不成,这天底下哪里有皇家人娶不得的?”
那人不就是最大的皇家人吗?弘历虽然喝得多,脑袋里却是清醒的,他摇摇头含糊道,“此人身份贵重,便是我也不可轻举妄动,只是我心里时时刻刻念着他,不得安宁罢了。”他来便是为了发泄的,说话间又是一碗酒进了肚。
多隆眼见着弘历为情所伤,竟是将酒当水,这一会儿便下了半坛子,怕是愁得极厉害了。若是常人,眼见此时情况,多是将弘历劝住,找个地方先让他歇歇再说,可多隆却是被他阿玛宠出来的老来子,性格倒是霸道的很,颇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听了弘历这般说,便道,“若是真喜欢,用些手段又如何?总比自己喝闷酒强。可朗那里我还不是先用了强,这也过得好得很。”
他不提史可朗,弘历纵使好奇的抓心挠肝,也是万万不敢提这事儿的,生怕被人瞧出个蛛丝马迹。如今听了多隆的话,他僵化的大脑足足反映了一小会儿,才惊讶地抬起头道,“你强迫的?”
那副样子要多傻又多傻,仿若被吓坏了的呆子一般。多隆没好意思笑出来,不过这话题却是极大的满足了他的男子尊严,“自是如此。我本就喜欢他,只是他这人迂腐的很。不知道的时候,还与我关系颇近,甚至多有往来,连留宿也是有的。知道了后,却是吓得再不肯见我,我先是去他经常去的地方等着他,后来又想办法哄着他,他倒是没多生气,只是不肯,我就恼了,趁着一日喝酒,与他强做了那事儿,我原以为我俩此生在不能见,谁知道,他竟是接受了,如今却也快活。”
弘历听了一面不禁摇头,这事儿却是缺德带冒烟的,这是好了的,万一人家真不喜欢,可是结了仇的。虽然心中有羡慕,可他却是不能做的。微微叹了口气,弘历又灌了一碗酒下去,嘴巴里微微嘟囔了几句,便栽头睡去。
那边多隆喝得倒不算多,瞧了瞧时间还早,连忙让人扶着弘历去一旁的客房里休息。吴开来瞧着弘历睡得安稳了,才有些灰心丧气,只觉得自己竟是如此不称职,暗暗道,“却是没瞧见哪家姑娘啊,主子这是看上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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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不过歇了不大一会儿;便到了回宫的时辰。此时他酒还未醒,便是连洗脸梳头,都是迷迷瞪瞪让吴开来伺候的;身上那股子酒气;倒是将吴开来熏了个仰倒。
多隆瞧着这般哪里骑了马;便连忙让人安排了马车,里面铺了厚厚的被褥;又放了枕头;同吴开来将弘历架到车里放平;那边史可朗又提了壶醒酒汤来递给了吴开来;才道,“公公回宫还是避着点,这幅模样回去,万一让有心人瞧见了,怕是要小题大做。至于四爷这心事儿,还是要多劝着些,这般愁闷,却是要伤身的。”
吴开来倒不好说些什么,连忙应了上了车。那边车夫甩了鞭子,感觉到马车咣当咣当走了起来,吴开来才瞧着弘历这副酒醉模样发愁,这出宫办事儿,怎的说,回去也要去见熹妃娘娘,一路上人来人往,却不知要多少人瞧见呢。虽说四阿哥是去喝自家表哥的喜酒,但宫中人都是些什么心思,那借酒消愁的话不用想也说得出。
他叹了一声,便从那壶里倒出了碗醒酒汤,将弘历脑袋抱在了怀中,一点点哄着灌了下去。只是那多隆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酒,却是列的很,这醒酒汤喝下去,便如清水一般,一点事儿都不管。
到了宫门口,让多隆的随从将两人的马匹放好,吴开来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心肠拿冷水将弘历泼醒,然后扶着他先回了乾西二所,又派了春分去熹妃娘娘那儿报了信,只道是高兴喝多了点,先回去歇了。
这边熹妃娘娘唬了一跳,连忙让墨香去熬醒酒汤和小米粥,那边弘历酩酊大醉的事儿便传到了想听的人的耳朵里,这里面有皇后,自然也有胤禛。
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