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扶住了他的腰,那已经疲软的物事却骤然挺立了起来。
他不是柳下惠,原来远离不过是因着此事太过惊骇,怕贸然行事胤禛略有知觉,便会彻头彻尾的没了机会。如今心上人主动,他哪里有不从的道理,当即身体便软了下来,老老实实靠在了胤禛的怀里,一只白净的手从后背处伸了过来,直愣愣地,没有任何缓和的,隔着湿透的中衣,抓住了弘历的物事。
轰的一声,弘历脑中电闪雷鸣,那处在那人手中快速膨胀,最终撑满了满手。那人应是还比较羞涩,并未将手伸进衣服内,反而就隔着衣服轻轻揉动起来。明明不过是蜻蜓点水式的触动,弘历却只觉得心如焚,身如火,呻吟溢满了喉咙,却憋在牙关处狠狠地含住了,不肯溢出半分。
到了紧要关头,弘历在也忍耐不住,在胤禛的怀里轻轻地颤动起来,然后大着胆子将脖颈扭了回来,一双手搂上了胤禛的脖子,然后,用饱含情欲的眼睛迷离地看向了胤禛,却不想正瞧在了一双略带困惑的眼中,眼中有不解,有惊讶,更有一些难以明白的神色,弘历看不懂。
他的头向上靠了靠,依到了胤禛的脖颈处,然后微微蹭着他耳根处的皮肤,身体略微扭动,喘息声也越来越大,心中那唯有一片清明却盘算着,若是此时他反过来用力,将那人搂在怀里,却会是什么后果,不料此时,只听见外面苏培盛高呼一声,“怡亲王到了。”
弘历与胤禛齐齐的抖了一下,待回过神来,两人才发现那处竟是射了,而刚才缠绵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两人一人披着衣衫,已是袒胸露乳,另一人衣服虽然好好穿在身,却已然全部湿透,白色的细棉料子经了水,变得半透明,将少年健硕的身体勾勒的曲线毕露,明明是刚做了更亲近的事儿,而此时,两人竟是都觉得有些羞腼。
脚步声却渐渐临近,仿若立刻便可走到池边来,好在怡亲王还记得规矩,不多时,外面的脚步便停了下来,随后传来了怡亲王的声音,“圣上,臣弟来了。”而胤禛却冲着弘历道,“且先回去吧,”想了想似是又放心不下,叮嘱了一句,“今日事勿要多想。”
此时氛围太过怪异,虽然明明知道温泉水的硫磺味会覆盖所有的气味,可弘历依旧觉得鼻尖有股子腥气,却是不宜多呆,他连忙点了点头,出了池子,将身上的衣服捏捏水,便捡起了大氅,用手捏着,匆匆忙出了荷花池。
却不知身后胤禛的眼神里有多么的迷茫以及不敢置信。
显然,这场未有预料的意外打破了胤禛对这次温泉行宫之行的预期目的,四人不过是规规矩矩的吃了饭,随后他便跟怡亲王说起了政事,而弘昼下午竟是让张胜偷偷跑出了行宫,到了周边的庄子上,打听了不少事情,一是听着庄户人说此时却是打猎的好时机,二是明日有场大集,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过来赶集。
弘昼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他倒是没敢对打猎的事儿有何非分之想,却想缠着弘历跟着他一块去赶集见识一番。却不想一回头,便看见弘历正低头想些什么,阳光照进来,打到了他的侧脸上,让平日里看着有些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柔和起来,有种温柔的感觉,甚至嘴角都是上翘的。
弘昼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再看了一眼,果然那嘴角还是翘着的。他自来跟弘历熟得很,又是个已然开了窍的,此时瞧着弘历这样,心里便有了些许猜测。不由自主地戳戳弘历的胳膊,低声喝道,“想谁呢!”
弘历此时过了刚刚在荷花池里的尴尬劲儿,想着竟是得偿所愿,与便宜爹有了进一步接触,虽然并非是两情相悦,可毕竟也算是有了进步。那被馅饼砸到了甜蜜才迟缓的涌上了心头,整个人心情也是飞扬的很,连带脸上也有些显露。如今被弘昼一喝,倒是实诚的很,当即喊了声阿玛。
一时间,屋内的几人却是都静了下来。弘历自幼精明,一副小大人样儿,弘昼难得见他这般傻呆傻呆的样儿,他又是个不羁的性子,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那边等着苏培盛向胤禛和怡亲王说了怎的回事后,怡亲王却是笑道。“四阿哥却是一片孝心,随时记挂着圣上。”而胤禛却是没多说话,反而挥挥手道,“既是吃好了,你们且去玩去吧。”
弘昼连忙谢了恩,拉着弘历便出了屋子。他本就有意想出门,如今却是有了块尚方宝剑,连忙道,“四哥,明日五里外有个大集,张胜说热闹的很,阿玛既是叫咱们且去玩吧,不如咱来去逛逛?”
论起来当皇子却是规矩多多,一年到头,每日寅时上课,除了元旦一天和腊月二十九、三十两个半天皆要上课,平日里没有皇命更是不得出宫。圣祖时的阿哥们还好些,圣祖每年都会出巡,皇子们还可以跟着出外逛游一圈,也算见得了市面。而胤禛却是除了圆明园连宫门都不出,皇子们自然也只能跟着当宅男,因此,弘嘉不能来才气成了那样。
弘历本来心情就不错,虽然被弘昼吓出了句阿玛来,可终究也掩不住他高兴。又瞧着弘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又自来跟弘昼关系亲近的很,他心里便同意了。只是皇子出行,却不是件小事,弘历跟他约法三章,“一是必须带侍卫,必须紧紧跟着他,不准私自离开,随意走散,二是不准多管闲事,不让去的地方不准去,三是早去早回,不准流连忘返。”
这三条牢牢地将弘昼限制了起来,只是弘历再弘昼面前向来说一不二,弘昼想了想,便蔫吧的答应了。这事儿却是不能不通报,傍晚的时候,弘历又返回跟胤禛报备了一番,却是没想到怡亲王竟是还没走,兄弟两个头对头下围棋呢。怕是到了关键时候,没时间跟他啰嗦,只是交代让带够了侍卫,便不在理会他了。弘历自己退下后,终于明确知道了件事儿——怡亲王是自己追寻感情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没有之二。那双放在便宜爹腰间的手,弘历现在还没忘呢。
可绊脚石也有办好事儿的时候。因着大集早上天一亮便开始了,听人说那时候是东西最全的时候,也是最热闹的时候,因此弘历和弘昼起的破早。可没想到到了门口,却见到穿着普通常服的胤禛和怡亲王已然站在门口了,瞧着两人竟是愣着,还是怡亲王好说话,笑道,“却是我听着有大集起了兴趣,央了四哥一起出来了,你们莫在意。”
弘昼只是想着自己回去跟弘嘉说阿玛陪着自己逛街了,还微服私访,弘嘉便会气得像个被烧了尾巴的兔子般活蹦乱跳,心里便美极了,哪里还敢有意见。也顾不上看弘历的表情,连忙请了怡亲王上车,一行人这才“轻装上阵”,向着大集走去。
乡间的集市其实简朴的很,并非如同京中那些占据了街道两旁的店铺一般,东西多又全,而是谁家多摘了两把菜,谁家鸡多下了两个蛋,谁家编了个箩筐,都可以拿到集市上买卖。四人带着十个隐在周围的侍卫,却是看得津津有味,胤禛和怡亲王还时不时地问问价钱,怕是当做体察民情来了。
弘昼却是收罗了不少小东西,譬如面人,小的木刻摆件,他已然十四岁,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可禁不住有个今年才八岁的六阿哥弘嘉。弘昼只想着他拿着这些东西,弘嘉怕是要眼红死了,心里便又高兴了几分。
一群人晃荡了半日,眼见着人越来越多,为了安全起见,怡亲王便道,“如今人太多了,刚刚苏维去了前边打探,有个酒楼还算干净,也有临街的二楼,不如去那里坐坐,也能瞧着这底下的热闹。”
一行人出来早,如今却也饿了渴了,胤禛当即便应了下来。只是却不想转身之间,有个人竟扑了过来,被一旁的侍卫挡住,冲着这边喊道,“求求您,救救我吧。”
58、晋江原创发表23
那是个瘦的如芦柴棒一般的小男孩;脸上沾满了泥土和血和成的污迹,除了一双大的吓人的眼睛,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五官了。十一月的初冬天气;这孩子仅穿着件快破成了缕的棉衣;黑色的绵花透过破洞露了出来;又被脏东西黏住,看起来极为窝囊。
他凄厉地冲着这边喊叫;“大人;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吧,他们要把我打死了,我要死了,疼啊,疼啊。”
约是这孩子喊得声音大了点,引得了打他的人的注意,远远地便见了一男一女两个看着极为朴实的庄户人小跑了过来。瞧见了一脸严肃的侍卫,又看到了里面几个似是贵人的人,那两人立刻吓得脸色发白,极胖的女人一巴掌拍在了孩子的后背上,骂道,“死孩子,就知道惹祸,贵人哪里是你冲撞起的?找死啊!”
孩子仿佛极为怕她,刚刚明明喊得厉害,此时却是咬着嘴唇,竟是一点声音都不肯发了。那个长得黑瘦的男人却弓着身子陪着不是道,“原是孩子不懂事,偷了人家东西,小的教训了几下,他便起了性子,竟是自己跑出来了。还冲撞了贵人,贵人大人大量,千万别见怪,小的给您磕头了。”
说着,那人竟是真的向下跪去,只是膝盖下到一半的时候,胤禛等一行人却无一人让他免礼,这人便有些着恼,一脚踢过去,恰恰踢中了那孩子的膝盖窝,便听得扑腾一声,孩子竟是额头先着了地。旁边不少看热闹的人立刻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有个人眼尖,当即说道,“哎呀,那孩子头破了。”
弘历向孩子看去,果然,本来就焦黑的脸上,此时有道血慢慢流了下来,与刚刚的污迹混在一起,一张小脸更是没法看了。
立时,便有不少路人对着几人指指点点起来。有骂着父母的,“出手这么重,这肯定不是亲的。”
“就是,亲的怎会给孩子脏瘦成这样,穿得这么寒酸。你瞧瞧这两人,倒是干干净净、胖胖乎乎的,这孩子在家不定过得怎样呢。”
当然,亦是有人对侍卫围住的弘历一行人觉得不岔,明明没多大事儿,却让这孩子又挨了一下,可弘历等人即便换了常服,穿得还是光鲜,何况又有这么多侍卫,这些人虽是乡民,可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知道这些人不能惹,便只有眼光刮着他们,并不出言。
而弘历这边并非是铁石心肠,实在是圣驾在此,谁敢让个不知底细的人靠近,自然会拦着这孩子。至于后面的,却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人又离得远,侍卫有皇命在身,自不能随意管闲事。只是,瞧着孩子那惨样,人心都是肉长的,胤禛便示意怡亲王出了面。
只听怡亲王问那孩子,“这两人是谁,他们为何打你”
孩子还未回答,那为首的妇人却抢着道,“小的们是他爹娘,他不学好,小的们才教训教训他,否则养出了个败家玩意,日后不学好咋办。”说完,还推了那孩子一下,“死孩子,还不说话。”
苏培盛当即骂道,“你这妇人,问孩子呢,你答个什么劲儿。”
那妇人似是被他尖细的声音吓了一跳,脸上立时变得灿灿的,冲着苏培盛道,“不是怕他不会说吗?咋的这么凶?”她还想说,却被苏培盛又瞪了一眼,便不自在地住了口。
怡亲王依旧看着那孩子。那孩子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已然咬破了,又有血流了下来,被他舔进了嘴里,似是在想着什么。因着他犹豫,那男人便狠狠地咳嗽了一下,又瞪了他一眼,怕是因着刚才的事儿,他并未说话,反而嘴巴里张合了几下,应是警告了什么。那孩子显然看懂了,吓坏了一般,身体发起了抖。
怡亲王此时却是极为和蔼,温言道,“别怕,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想要跟着父母回家也成。”那孩子听了,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做出了选择,一把推开那女人,冲到了一个侍卫的身后,大声喊道,“他们不是我爹娘,我是被拐来的,他们要卖了我。”
这话一落,那两人便知要不好,当即便冲着人少的地方用头撞去,生生地挤开了条路,跑进了人群中。两个护卫当即跟了上去,不过落了几步远,前面跑着,后面追着,不多久,便被赶集的人群淹没了,不见了踪影。
那两人走了,那孩子却留在这边,他们也不方便带着这孩子,只是既然碰上了,总是要管到底的,否则又落回那两人手中,这孩子不知要吃多少苦,怡亲王便又问道,“你多大了,还记得家里是哪里的吗?”
那孩子仔细想了想,却摇了摇头,小声道,“我被卖了好久了,都忘了。”他似是害怕怡亲王不要他了,当即便冲着他道,“您别让我回去,让我做牛做马都成,我力气大,吃得少,可能干了。一天两顿,不,一天一顿饭就成。”
这孩子怕是急的厉害,头上的口子竟是又崩裂了,流出不少血来。怡亲王瞧着他这样,怕是根本记不起来了,又不想被人贩子再带回去,想了想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