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初次]上海探戈--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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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初次]上海探戈--夜未央-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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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上了车,跟车的阿四也松了口气。总算看到荣初脸上露出点笑意。这几天大家过的胆颤心惊着实在不好受。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医院,郊区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蔡老先生偌大年纪差点没把隔夜饭颠出来。荣初倍感不安,教人先把老先生安置休息,自己匆匆带了抗毒血清来到阿次病房。
房内夏跃春同俞晓江正焦急的等着。眼见阿次的病情越发恶化却束手无策。
俞晓江双手抓住床尾的的栏杆,定定瞧着阿次。自责、恐惧、怜惜、痛悔轮番在她内心翻滚着。多年的特务生涯。她内心焦虑的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木着面孔在等待,等待生、或者死。分分秒秒,生死考验,她并没有在死亡面前低过头,但现在她只是个柔弱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爱的男人向无底深渊而去。
门砰的响了,俞晓江向门口看去。是荣初,他眉目间带了一点喜色。
俞晓江顿时松了口气,“荣先生?血清拿到了。”
荣初微笑着一点头,亲自拿了针剂给阿次注射。阿次的面色青白,因为伤口溃烂化脓而高烧不退。荣初盯着他,不时看看自己的手表。药该发挥作用了,可阿次还是没有醒来。他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眉目,荣初帮他撩起汗湿的留海。“阿次,你听到我的声音么?阿次,坚强一点。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回来的路。阿次,大哥在这里等你。”荣初的声音带了哽咽,他的泪水滴到阿次的脸上。因他知道这已是最坏的结局。阿次可能再不会醒来。




第9章  上海探戈……6大哥,我回来了
俞晓江再也忍耐不住,呜咽着流出眼泪,夏跃春默默地环抱着她。这时的俞晓江哭的像个孩子。
荣初将花瓶呯的一声砸向地面,怒道:“不许哭,他还没死呢。”他一把拽起病床上的阿次。
夏跃春急道:“阿初,你干什么?”
“我今天就带他去英国,我不信皇家医学院的大夫治不好他。”
“阿初。你疯啦!”
俞晓江擦把眼泪,恢复往日的镇定:“荣先生,请你冷静点。我们没有失去信心,我们还可以试试别的办法!”
荣初森然道:“别叫我冷静,我已经冷静太久了。”他把高大的阿次负在背上,冲出门去。夏跃春顿足跟上,“阿初,阿次现在这种深度昏迷,别说去英国。就是离开上海都办不到。你清醒一点。毒素侵入他的大脑和脏器,他已经……”
荣初双目通红的看着夏跃春,令他说不出话来。
跟在荣初身后的阿四叫道:“先生,夏院长。你们快看,二爷好像动了。”
荣初感觉到了。他将阿次放在走廊的长椅上,握住他的手,“阿次?阿次?”
杨慕次睁开了眼睛。嘴唇动了动。
荣初耳朵凑在他嘴边,阿次虚弱的望着他一笑:“大哥,我回来了。”
荣初热泪盈眶,紧紧地拥抱了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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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八月老天爷特别给面子,因为刚下过一场透雨,清晨的阳光驱散了迷雾,春和医院的病房内气温正适合安睡。大清早的却有人不睡个好觉,二楼520室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
“阎王爷不收我。说有人大吵大闹,闹的地府不得安宁,所以我又回来了。”阿次笑吟吟的说。
520室两兄弟各自占据了房中的一张病床,都穿一式一样的病人服。因为刚醒,头发滚得乱糟糟。荣初听他打趣,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把削好的苹果放自己嘴里。
阿次:“荣先生,那苹果好像是给我削的吧。你怎么自己吃了。”
这时房门一开,阿四进来了。他看看病床上的两人,一时弄不清哪个才是荣初。而荣初也没有提醒他的打算。两人木着脸同时看着阿四,弄的阿四头大如斗。直到荣初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阿四这才确定。心里腹诽老板孩子气。
阿四递上一叠文件,“先生,这是近几日银行和商行的账目。还有你要的庆丰码头的资料。”
荣初接过随手放在床头,“怎么个情况,当二爷的面说说吧!”
阿四点头:“庆丰码头是青帮地盘,鱼市场一直是小琉璃在管。这几日,属下跟着小琉璃把他的产业查清楚了。他还开了几间大烟馆倒卖枪械西药和大烟。这小子只要有钱什么都干。听说他为了讨好日本人,搭上王风这条线。不过王风死后,没人背黑锅,日本宪兵队就把他抓起来。说他通共!”
荣初哼了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正好省了我的事。他的产业你派人去接手。他的手下也个都别漏了。少动枪多动脑。”他向阿次挤眉弄眼,“子弹不便宜省一颗是一颗!”一面从文件中翻出小琉璃的照片给阿次看,“怎么样?他是你们军统的人么?”
阿次身体虚弱缓缓摇头:“不认识!”他狐疑起来:“你不是只伤了手臂么?怎么和我一起住院了?”
阿四刚要开口,荣初一个眼刀让他把话又咽下去。
荣初别嘴,“我怕你寂寞专程陪你住这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别听他瞎说。”夏跃春带着一群护士踱了进来。看他那一丝不苟的头发和气度,简直同昨天气急败坏的夏院长是两个人。
“你哥失血过多,我让他好好卧床休息。”夏跃春拿起床头的文件。“这东西我没收了。”
“唉!”荣初急了。“你这是明抢啊!”
一旁的小护士为他们兄弟二人送上一大束玫瑰,“杨先生,祝你们早日康复。”
阿次笑了笑,礼貌的点头致意。“谢谢。”
小护士们见他笑的腼腆,都乐了。“哇,真是长的一摸一样啊。”一个圆脸护士为了跟阿次多说两句话,问道:“杨先生不知道令兄为什么住院?”
阿次望着她摇了摇头。
圆脸护士说:“令兄为了给你换血,抽了两升血呢。差点连命都没了。原来你还不知道?”
一个戴眼镜的护士调笑道:“荣先生你们俩真是兄弟情深啊。”顿时莺莺燕燕一起笑了。
阿次和荣初目光一对,都觉得这事由外人说来过于肉麻。各自是尴尬不已。
荣初讨饶道:“好了好了,各位姐姐的盛情厚意,我和阿次都收到了。多谢你们。大恩无以为报,等我出院一定请你们看大戏吃西餐。”
夏跃春打圆场,“我看你们两兄弟还是快点出院,省的我这医院里都来看你二位,没人工作了。”
一时护士们都走了,夏跃春先给阿次查看身体。又给阿初量血压。“你血压还是很低,要卧床静养。这两天哪也不要去。多吃多睡。”
荣初记挂阿次的伤,“那广州来的老先生不是开了排毒解毒的方子?中医、西医双管齐下,阿次的伤好的快。”
两人就阿次的治疗问题谈了半晌,制定好了诊疗方案。荣初叫司机小牧去广东酒家买午饭,“要皮蛋粥,糯米鸡,果仁百合,玻璃白菜,老鸭汤要新鲜的。”转头问阿次,“你还想吃点什么?”
阿次听他们说话听的几乎睡着,想了片刻点了廖福斋的糯米团子。
夏跃春是对粤菜最为热爱。边听荣初点菜边笑了。“怎么,想用糯米鸡贿赂我?”
“奖励你善解人意,把我和阿次放同一房间里。算你了解我。”
阿次听着荣初同夏跃春嘀嘀咕咕,鼻端闻着阵阵玫瑰花香。前日生死一场都像梦似地,他渐渐的沉入到梦乡里去。上海八月的水汽温柔包围了他,他的眉目凝聚为漆黑的一点。曾经,他的心灵一片荒芜,现在已成长为一片静谧的花园。那里住了两个人,乃是他生命中的瑰宝,他终于不再寂寞,不再独自叹息。
恍惚中他看到俞晓江来辞行,荣初借故出去。
俞晓江拉着他的手,说她的感情和心意,说她的心动和不舍说了很多很多。说完后长叹一声,舒了口气。她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是终结亦是向自己的感情告别。
俞晓江走了。
把她的爱情留在了上海滩,留在了苏州河,留在了她爱的那个男人身边。如果没有明天,何必要执着于这份得不到的爱。辗转反侧,不是她俞晓江的风格。




第10章 上海探戈……7祥和松雪街
阿次再醒来,已经回家。窗外的棣棠花开的如火如荼,映红了一室。阿次很喜欢这热烈的色彩,生机勃勃。

他累的很,原来睡觉也能这么累。

可他不是别人,他是杨慕次。命人拿来哑铃健身器,他在床上开始复建。手臂轻飘飘的没有力量,他就把手拴在床柱上。一天三大碗驱毒的中药,喝的眉都不皱一下。他渐渐害怕自己腿脚不便,再做不了以前的杨慕次。

早餐时荣初打发小牧给他买了厚厚几份报纸。令新来的本帮菜厨师给他挑清淡有营养的菜单子做。又吩咐上下仆人好好照顾二爷。说的阿次颇不耐烦,几乎想叫荣初老妈子。荣初挑三拣四,将家里的佣人一个个提点小心了,这才出门。

这几日阿次已能站起便不肯坐着轮椅进出。只扶着小牧走来走去。荣初怕他闷,在院子里摆了阳伞和桌椅供他消夏。又令小牧开了车满世界的带阿次兜风。阿次觉得自己行动不便。上车下车要人搀扶,形同废人。只不想出门。宁愿做阳伞下看报纸。

荣初办公之余频频打电话发指令,把小牧指挥的团团转。小牧也确实把阿次伺候的密不透风,挥汗如雨的将许多时令瓜果、甜点炖品流水般运到阿次面前。

阿次每天被报纸上的消息气的心和脑子一起开锅,心情之坏无以复加。激愤之余食欲大增,倒暗地里长胖了一点。

尽管外面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松雪街荣宅还是一片祥和。阿次在小牧的搀扶下绕着草地散步,刚刚修剪过的草坪喷了水和毛茸茸的头发茬一般,散发着清新的绿色气息。阿次深吸一口气,香气如同一只清凉的小手拂过他的五脏六腑。直把他沸腾的心思抚顺了绵软了。他穿过草坪,上了一条鹅卵石的小径。曲径通幽,连着一小片花池子。花池里搭了架子养着几颗葡萄树。正是紫葡萄成熟的季节,一串硕大的葡萄直嘟噜到雪白的阳伞上去。伞下面是洋式的雪白桌椅,一个小丫头正往桌上摆蛋糕巧克力。

阿次坐在一片清凉中,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宁静了。才翻开账本,接过凉毛巾擦了把汗。开始吃西瓜。西瓜是冰镇好的,体积着实可观。阿次摆着一个坚定从容的表情面对了西瓜,心里把小牧一通臭骂。这半个西瓜足有十斤,猪八戒转世都吃不完。而小牧这两天仿佛已经跟他心有灵犀,忙道:“二爷,您吃不了我给大爷冰起来,等他回来吃。”

阿次吃的直打嗝,心事重重的嗯了一声。埋头眼前的乱帐,只看的头晕眼花眼皮发沉。一旁的小牧见了,叫园丁丫头一起退下。留阿初沉沉睡去。

这一觉好沉,待醒时华灯初上。阿次被一阵马达声吵醒,正是荣初回来了。

阿次趴在桌子上睡得一身热汗,手臂都压麻了。荣初见了顿时皱眉,他眼睛毒,一眼叼住人群里的小牧。“草坪里这样热怎么不扶二爷回房睡?”

小牧见了他像避猫鼠似的,委屈的瘪嘴。只说不出话来。荣初是真有心顶了他的缺贴身伺候自家弟弟,随手抹了阿次的汗。看着阿次又忍不住笑了:“这家里没个让我省心的。”

阿次睡得迷迷糊糊,样子有点呆。“大哥,你骂他干嘛。是我要睡这的。谁敢叫醒我。”他这两天憋的发疯,总是跃跃欲试的要和荣初讪脸。荣初也不和他计较,幽幽的目光在他脸上一转。“叫你看的帐看了吗?”

阿次嘟囔:“我留着下次失眠的时候再看,你也试试特别有效。”

荣初哭笑不得,“还早稻田大学金融系高材生。你不会是哄我的吧?”

两兄弟相视一笑,荣初也不要人帮忙,单枪匹马的驾着阿次回房间。阿次的房间已经由二楼移到一楼。阿次走路歪歪扭扭,荣初知道他心里着急。逗他说话。

“走路感觉怎么样?”

阿次皱眉撅嘴:“拉的筋疼。”

“你的运动神经在慢慢恢复,要有耐心。蔡老先生今天来看过了?”

“嗯!”阿次低头努力的调动了自己的双腿。因为之前这腿能踢能打的太过灵活,此时就恨不能给自己安个风火轮。半身的重量压在荣初身上。荣初不声不响的咬牙扛住他,几乎要被他压进墙壁里变成薄薄的纸片。

两人一路专心猛走,短短一段路走的险象环生。待回了房间都暗自松了口气。

荣初热的坐不住,对着电风扇掀开衬衣猛吹。阿次见他哥热的好似煎饼翻来翻去。忽然觉得好笑极了。不一时,小牧献上那小半个剩西瓜,荣初是真热狠了,吃的左右开弓、又快又猛。末了打出一个长长的凉隔。他拿着手绢擦嘴。莫名其妙的打量笑眯眯的阿次。

“笑什么?泡澡去。”

小牧已经放了一池子热水。阿次脱的精光,躺倒在池子里。池水滚烫而苦涩,阿次鼻端充满了中药的气味。说不上好闻,闻多了又有点恶心。

一边荣初不动声色的把阿次看到眼里,阿次穿起衣服看着瘦,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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