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飘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能开始写重点了好开心嘤嘤
☆、第 18 章
不久之后胤禟醒悟，最让人深感“爱莫能助”的居然不是奕裕抢衔遛日p。臭小子明明文不成武不就，偏生总想往战场蹦达。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出去即送死还兼祸害一方，哪敢撒手。
奕誴也倔，长毛不准他打，琢磨起进犯黑龙江的洋鬼子。
俄罗斯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是锐意进取派，沙皇未曾言语，他主动扩张开辟侵略航道。奕裕赵诔っ翘至说闾鹜罚奂飧春由剑豢铣霰＾日p上下翻滚，竟然当面指责皇帝怯懦无能。
多亏胤禟在场，忙不迭按住他，死死堵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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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试图岔开话题：“刚收着信，咱派到长毛那用反间计的张继庚前几日被处死了，剥皮拆骨。你说咱认是不认？若认下他，长毛必更加防范，不认，却伤了忠臣义士之心。”
“老五你不是想为国尽忠出力吗？朕准了，你立刻动身去金陵混入长毛阵中，取不到洪秀全的首级别回来！”
奕誴被他一激，奋力挣脱胤禟，毫不客气应承道：“连杨秀清的一并摘给你，怕你手软拿不动！每次都光说不练，这些年净干蠢事，好点子哪个不是小六出的，世上最多余的是你！”
胤禟气得眼冒金星：“你俩有完没完！”
臣子当面顶撞，皇帝居然也不顾身份回嘴。与其说他俩不合还不如说太亲密，没上没下，没大没小。可是场面总得圆回来不是，他吼完一嗓子趁俩人都还憋着劲预备大骂一场，抓紧时机开始说好事：“丽嫔是不是快生了？”奕裕悴蝗菀籽剑饷炊嗄瓴诺谝淮蜗硎芪烁傅南苍谩�
奕誴仗着去年已得一子，“经验丰富”地接茬：“早着呢。”
“你好大胆子，过问起后宫事宜来了。”
若皇帝想给臣下想挑错，说什么做什么无一不错。
胤禟实在听不下去两个尊贵人如同市井无赖一般的骂战，如火如荼时偷空退出，越俎代庖宣旨：“皇上想见醇郡王，快去传他，别让皇上等急了。”虽说是撒谎，可他代替奕裕挤②皇且涣酱危实塾耒舾接“闼媸秩∮茫久蝗酥恃欢闭姘哑咄跻茸X接进宫里去抚平哥哥们的怒火。
晚上奕誴没精打采去找他，张口第一句：“你怎么能偏心老四呢？小七去了，帮他骂我。”
胤禟赏了他一记愤恨的眼神。
老四个鬼啊老四，老四早成骨头渣滓了。现在这个不如老四有本事。
“我额娘不厚道，可也不能怨我头上。要不是她给皇后下了药让老四先生出来，我哪能活到今天。”
“胡说什么呢！” 胤禟往窗外打了个呼哨，意思无关人等退散。
奕誴委屈了二十几年，憋不住倾诉：“是我愿意不读书吗？为了活命，我样样不敢越过他。可他有出息倒罢了，连张弓都拉不开，为了让他，我恨不得挖个坑永远矮他一截。”
胤禟挥手一指：“你停一下，让我想想。”
真耳熟啊。似乎当年兄弟们都说自己不敢越过太子，实际上谁也没客气，不约而同地钻营着给太子难堪。同样是门下贪墨，只要比太子拿的那份少，就敢在老爷子面前自夸清白。
错得离谱。
都该学学奕誴的胸襟，一辈子兄弟和睦——似乎也不大和睦，太子二哥比奕裕⌒难邸�
奕誴抓住他的手，目光游移一语三叹：“不是我看不起小七，那孩子长大了也和如今一般，不问事由只懂全心维护老四一个人，没主见。说好听是忠心，难听点就是马屁精，无耻谗臣。万幸有你，否则老四和他天天混着，还不被哄上天去，把自己当宇宙第一人了，外面洋鬼子还虎视眈眈呢。”
“再等一下！”胤禟打断。
又耳熟。小七不会真长歪了奔那谁谁的路子去吧。不会不会，奕裕涣趁黄さ乃急壤纤牟詈么笠唤兀褂欣碇恰�
奕誴着急说心事，不肯停：“小六，你怎么把皇位让给他了？如果今天坐在上面的是你，还用忍气吞声四面受欺负吗？”
胤禟怜悯地望向奕誴，实话实说：“换我也不敢让你上战场，那不是去玩。你别说了……”每一句都耳熟，稍微恍惚一下还当回到雍正年间去了。
“你果然是向着老四的。”
不欢而散。
隔天奕裕兴┩惫ィち苏耪圩釉谵日p脸上。
“朕待你好，要什么给什么？长毛退兵了，不用你管。俄罗斯的事暂且不宜动武，贵州苗民叛乱，你去。”
奕誴正待雀跃，胤禟俯身拾起折子反摔回去，落在奕裕疟摺�
“别当我面摔折子，你知道我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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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多少兵，多少钱？不敢打关外侵扰龙脉的洋人，柿子专拣软的捏？贵州为何闹民变，你不问问当地官员如何欺压鱼肉百姓，官逼民反，只想剿灭？”
奕誴偷偷扯他衣角：话太刻薄，别说了。小六你是清醒人，不能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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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誴左瞅右看，老四和小六似乎都是话里有话，他完全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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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软化：“你替他认了错，怎么不想想自己也有错。对待军国大事能全凭意气吗？兄弟不是给你撒气用的，对弟弟温和点，学他没好下场。”
奕誴惊恐万状，他们说谁呢说谁呢？“他”是谁？不会哥哥弟弟同时被鬼上身吧？
“奕誴你先退下。朕同恭亲王有要事相谈，你不便参与。”
胤禟的真实身份，是他们之间唯一共同的秘密。
奕誴沉痛地对胤禟使眼色，生怕他留下被奕裕粤恕Ｘ范K挥手赶他，臭小子不管好自己还有心思管别人，你少惹奕裕蠹叶及采�
作者有话要说：九，你哄孩子很闹心吧？快点穿回来找八哥求安慰。
☆、第 19 章
那场谈话并非奕誴臆想般因兄弟情浅偏私回护而争执。奕裕宄靼椎馗嫠哓范K，他一直以来的恣意放纵，早引起许多不满。宗亲贵戚从来见不得新生力量分享他们已然惯享的利益，皇帝的独爱并不能永远为他支撑。
“想想你兄弟怡贤亲王的后人，在高宗手下得了什么结果。若他长命些，怕要被侄子杀头了。朕护不了你一辈子。”
胤禟一怒将奕裕频乖诘兀痈吡傧拢骸拔夷敲炊嘈值苊灰桓鎏焐雠诺模吲什簧希 �
再次不欢而散，奕裕蛔肪克曰实鄱值闹刈铮谰煞旁谠疚恢茫磺捉膊皇柙丁Ｋ镭范K画地为牢，宁愿一生一世自我囚禁在虚无缥缈的过去，认兄弟，爱钱财。金银是触手可及的，亲情却似水中月，不敢碰，伸手就碎了。
不被理解，施恩无报，他都认了，容忍胤禟这个加害者一次又一次往他心头插刀子，连痛都开始麻木。寂寞的时候他将奕譞叫到身边，感悟君权无上，受弟弟奴颜婢膝阿谀奉承的快感。
最易沉醉的，总是片刻欢愉。
因为过分急切地剿平太平军叛乱，奕裕铝撕菪模崭辗馕┒嗬崭撂ㄇ淄醯纳窳智呒佣魇老杼妗⑺顿阂Ｊ虑拔从肴魏稳松烫郑钡钚迹募词遣皇苋撼甲枥埂�
只有真正坐过龙椅的人才明白，铁帽子亲王无一例外全部成为子孙后代的心腹大患。然他此时此刻却觉得，只有快速彻底将长毛化为尘烟，大清才可能有百年后为后世帝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权势滔天的世袭罔替亲王。撑不起浩大国土的架子，君臣官民的根本，朝代终结，连敌人都不存在了。
当殿无人出言反对，毕竟圣旨一出不可转圜。惠亲王绵愉早在出征时以对身为副手诸多逾越的僧格林沁抱有微词，顾惜战术才华一直退让。可二人不合的传闻早已铺天盖地，为避嫌也不好多说。
胤禟嗤笑一声，赞叹僧格林沁打仗有一手，甜言蜜语本事也不小，哄到如此隆恩。奕裕崭帐樟嗣嘤涞姆蠲蠼。⒓吹绞忠欢ヌ弊樱纤拢绻馑龅荒苛巳弧�
旁人皆去追捧道喜，他便快步赶上背影颓败的绵愉，认真跟他说：“如今世袭罔替也不值钱了，当初没开个好头啊！唉……高宗还是不够魄力，光处置位上的人。若他开个头，铁帽子也能拿铳轰了，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王爵来历蹊跷，为臣不服的人早去宗人府住独门小院了。”
绵愉是弘历亲孙子，跟他身为叔叔嘲讽小辈儿的心态截然相反。虽然一直看重，关系融洽，听他讲话实在太过张狂不敬，还是拿出叔叔的架势厉声训斥他。
胤禟讲话不曾刻意轻声，周围人也听到些。僧格林沁原要上前争执，被载垣推开，抢先欺近。
所谓“世袭罔替不值钱、王爵来历蹊跷”究竟在说谁——他可还记得奕訢当初侮辱先祖的话！
俩人一对眼就火花四射，谁都不肯先开口。胤禟精着呢，这位根基深，和目前当红的新亲王穿一条裤子。不指名道姓酸他两句无妨，真争执起来平白给奕裕砺榉常约阂膊惶趾谩�
眼看周围一圈一圈看热闹的人围堵过来，胤禟微笑拱手，示意道别，说了句京城里还不大走俏的英吉利话“再会”。
转身之际，载垣一口浓痰啐在胤禟鞋尖，手指几乎戳到他脸上，破口大骂：“假洋鬼子”！
胤禟不接茬，辜负了围观者纷纷双眼放出绿光对两位亲王当殿斗殴精彩戏码的殷殷期待，死死按住想帮他出头的绵愉，硬往外挤。余光所见，载垣被一个强硬有力突如其来的拳头袭击倒地。
奕誴不知何时夹在人群里，看见弟弟受欺负不问根由贸然出手，令所有人措不及防。
僧格林沁虽是兵法谋略奇才，战场上迂回百转，到底年轻气盛又同载垣私交深厚，见他被一拳撂倒，甩开臂膀扑上来，眼看着要和奕誴对打。胤禟拦在中间，已经做好了两边挨拳头的最坏打算。
危急关头，内侍尖锐的声线在战圈外围响起，宣他们全体见驾。
奕誴大脚踹在载垣脸上，凶残嚣张：“欺负我弟弟，打死你活该！”言罢扬长而去，仿佛率先动手制造天大笑话的人不是他，面君请罪不带一点羞愧。
因为要去皇帝面前理论，不好再动武，僧格林沁只能一对虎目瞪着奕誴潇洒离去的背影。胤禟蹲下扶载垣，故作关切：“怡亲王，你没事吧？别跟奕誴一般见识，他不行，打一拳踹一脚都没要你老命，劲道不够。”
载垣牙齿咬得咯咯响，浑身哆嗦，七窍生烟。
他跟奕訢的仇还没解，又算上个奕誴，如今事态，新旧派别激战也要退居二位，私仇才是必须追索的。
奕裕媲按蠹移咦彀松嘁欢俸场Ｃ嘤涫凳翟谠诨ぷ∽约抑抖煌Ｍ约荷砩侠孔锕Ｘ范K一口一个“五叔”喊得甜腻死人，硬抢罪，奕裕蛑逼盗恕迨迥憧先希绺缭趺床蝗希�
最后处置十分偏袒，全落在动手的奕誴身上，降爵、免职、停俸，让他回上书房读书。对载垣也没多一句交代，这位倚仗家族常年盘踞朝中，根脉深厚，倨傲非常。如今给僧格林沁加恩，倒把他乐得上窜下跳。人前失些面子也是好的，至少收敛些。
拉偏架导致双方积怨深厚，内讧一触即发。
胤禟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天载垣是不是提刀上门找他决一死战。一手绵愉一手奕誴，叔侄仨喝酒听曲抱美人去。
奕誴哭丧脸，大叫着后悔。一时热血上头，结果什么都没了，老四偏心令人发指。
胤禟让他别怕，拍胸脯保证养他全家。
“那点俸禄值什么，有我养保证你小日子更滋润。别说日常开销，吃喝玩乐捧小戏子，练十几二十个戏班子也不在话下。”
绵愉毕竟是长辈，奕誴醉得东倒西歪不好说，一个劲劝胤禟。十分纳闷地问他，究竟为何总与载垣不对付，哪来的深仇大恨。胤禟偷奸耍滑，顾左右而言其它，拼命给他灌酒。待他倒了，奕誴拿热水烫过的手巾抹了把脸，精明外露地贴他耳朵讲：“五叔真是个好人，太实在了，他还给你求情！老四给谁治罪也不能动